冥王退休计划无弹窗 第739回 他不值一提的生命
原来,这世上,还会有人这样不顾一切的,希望她活,希望她好。qiane她就这么从破碎的人生里挣扎出一点希望,想要活,想要好。
想要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
可那个既狂妄自大,又热血真诚,既天真幼稚,又宽和任善的少年,他不知道。
他至死都不知道。
他是一位远古仙人兵器的器灵转世,他拥有绝佳的天赋,拥有坚定的意志,拥有冲破一切的勇气。
可他做不了神,也成不了仙。
他这一生的宿命,他在十二万年前,就和秦岩,和林夕,一起被设定好的宿命,也从来就不是成神成仙,拯救苍生。
他的宿命,要他只能做一件事随时随地,为那个真正可以拯救苍生的人,献出他不值一提的生命。
世事浮沉,身不由已。然而命运这种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李贺为林夕而死,器灵殉主,化道归去,这是他终究没能逃脱的归宿。
但十二万年过去了,如今用着灵魂和血肉支撑住这天,镇守着这地的两个神仙,人皇和冥王。
他们其中一个,若不是他献出生命,莫说结束黑暗纪元,镇压天道意志,在那木族的千秘林中,他便早已身死道消,何谈今日至尊人皇
而另一个,若不是他舍命相救,又悉心照顾,莫说将这心火开出红莲,只在那颠倒黑白的人间,她便已然香消玉殒,哪来天齐仁圣大帝
她是恨李贺的,这没错,因为他负了她。
可他是她唯一的师父,是不仅救了她,还救活了她的人。
所以这世上,若真有一个人能要李贺的命。
那只有她。
别的人,说一千,道一万,不行。
子玉:“”
天机派小师叔秦师叔月落湖器灵转世
嗯
原来她不仅有个师父,他们这还是一个门派x
这天机派里,还有一个秦师叔还有那个小师叔,月落湖人皇
那个垃圾李贺是人皇的师兄!注定为他而死,真身是个远古仙人法器器灵转世的那种师兄!
还有人皇,是冥王的小师叔!
这他妈啊!
内心的波涛已然快要跃出海面,可这个已将境界修至三界数一数二的高度,对大道的领悟更可称人皇之下,至强水平的北阴神君。
此刻目光却极其冷静,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几息时光,神思万千。
如果冥王和人皇,这两位当世至高无上的至尊帝君,皆出自一门,那么这个天机派的能量不可想象。
可为何他从未听说过,也从未在任何史书上看到这个天机派
倒是最先归顺人皇麾下,加入联军的灵族,白禾手下的那支铁血军队,名唤天机军,这与天机派有什么关系吗
还有她的师父李贺,既为人皇的师兄,又为冥王师尊,却名不显于三界,他的死有什么隐情与木族的千秘林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李贺是死在木族手上
木族要杀人皇所以李贺为救他而死
可木族怎么敢杀人皇木族又为何要杀人皇
是那位造化之主!
目光一闪,子玉抬起将离的脸,神色幽幽的诈道:“事已至此,千秘林中,与造化之主的那件事,你也不用对我隐瞒了吧”
而忆起这些往事,本就沉浸在痛苦情绪中的将离,闻言又是心脏一颤。
木族造化之主
是啊,事已至此,天机派和李贺,他自己看到了,天庭隐秘、人皇身世,她都告诉他了。
那从远古至今朝,天道意志与万物万灵的相生相杀,他也已经知道了。x
千秘林中,那桩她最初与造化之主的仇恨,她还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呢
嗤的一声,将离笑了一下。
她问子玉:“你知道什么是绝望吗”
她在问他,却不是问他。
将离说:“离开人间,离开他们,那时候,我在阴间待了很久,再听到他的消息时,我没想到竟会是那样。”
“陆姐姐没了。秦师叔没了。小师叔和他的师父起了争执。合欢背叛了所有人。”
“而师父。他死在我们的面前。”
她笑着,想到当初,不知道多少万年前,她抱着一坛酒,歪在无常殿那把黑漆漆的椅子上,歪在范无救的腿边,她也是这么说的。
她也是这么告诉他,醉着、昏着、笑着告诉他:“无救,你知道的,那时候我在阴间待了很久,在你身边,在杨云身边,在嵇康身边,待了很久。”
“再听到他的消息时,就像隔了一辈子。”
一辈子,是生与死的一辈子,是再也没有可能,听他叫一声“阿离”的一辈子,也是再也没有可能,看他灿烂又嚣狂的笑一次的一辈子。
因为当她赶到千秘林时,李贺就死在她的面前。
就像老天掐准了时间,对她说,你看,你这样的人,就是留不下一个美好的人,一件美好的事
她微微笑着,唇角掀起,很动人的风姿。
可那一瞬,子玉却感受到一股铺天盖地的悲伤。
她这一个笑,竟含着比她所有痛哭流涕的时候加在一起,还要汹涌可怖的悲伤。
子玉忽然间就有些后悔了。
知道那些事情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哪怕将她心脏上尘封了十二万年的伤口,一条一条的撕开,让那些残忍可怖的伤疤,鲜血淋淋的暴露在日光之下,也非要知道吗
子玉沉默着握住将离的手:“阿离”
将离转过头,看着他,又惭愧,又苦涩的笑了一下:“师父死了。”
“子玉,我唯一的师父,我亲眼看着他,就这么死在我的面前,死在造化的手上。”x
“我却来不及救他。”
她笑着:“千秘林里,那么多人,有师娘,有合欢,还有小师叔,他们都在。”
“可他们都来不及救他。”
感受到握着她的那只手,传来极其温暖的力量,她再次惭愧又苦涩的笑了一声。
将离轻声问他,问这个天地灵气孕育出的至宝神玉:“以凡人之力,去对抗神,有多么艰难”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