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初见,歆羡锦年无弹窗 九十九 想躲的人就在眼前
“幽兰,别多想。”贺敬歆怕两个姓贺的在,故意压低声音。贺幽兰摇摇头:“姐姐,如果他们的是真的……”
“你永远是我妹妹。”贺敬歆有点烦贺幽兰为她增添烦恼,于是打断她。
贺幽兰眼中闪过惊喜。
贺敬歆叹气。
贺元风是不是她亲爸,贺敬歆感觉差别不大,这么多年以来,委屈他辛苦他了。贺敬歆来对贺元风的反叛经过一夜的升华现在只剩下了感激。
而眼前这个纯得像清水一样的贺幽兰,贺敬歆一直都对她充满着保护欲,她根不愿意伤害她。她觉得,她和姓贺的两个唯一的共同的观念应该就是“对待贺幽兰的态度”了吧。
“幽兰,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好好过好你的生活,做你想做的事就好。爸妈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贺敬歆拍拍贺幽兰的肩膀。
“嗯。那你的呢?”
“我的?我的什么?”贺敬歆完,转身到厨房里倒了杯水。
贺幽兰跟了进来:“姐姐,如果你和司珵在一起了,我会很高兴。”
“咳!”贺敬歆举起衣袖擦擦嘴角的水痕。她贺幽兰的情商是负数的吗?居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重点所在?
贺敬歆放下杯子,双手搭在贺幽兰肩膀上:“幽兰,我还想推荐你们一起呢。这叫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
“……”贺幽兰突然双颊潮红,“姐姐,我知道爸爸妈妈对你不太好,他们不疼你,有时我心里很过意不去,但司珵他会疼你,我看着他疼你我就高兴。”
这贺幽兰有毒:“幽兰,我想出去走走。”再和她呆在同一个空间里,贺敬歆怕她会神错乱。
“姐姐,我昨晚想了一夜,如果爸爸妈妈不要你的话……”
“贺幽兰!”
贺幽兰吓了一跳,姐姐是第一次吼她。
贺敬歆暗叹:“如果他们不要我的话早就不要了。不用多想。”
“嗯。”贺幽兰开心地笑了,“那司珵……”
“唉。我去走走。或者回来再跟你。”
贺敬歆一人在街上游荡。被贺幽兰奇特的脑回路绕了几圈之后,她总算没有心思去感叹自己是否应该失眠的问题。
她无意识间走到煦家园的入口处,放眼就可以见到在入口处不远的那栋潘多拉之盒般的灰色房子。她呆了呆,然后逃一般跑走了。
原来她的内心还是不够强大。
贺敬歆一开跑就没有停下,径直跑到江边,翻过护栏,爬下挡土墙。
桥洞下那个清瘦的身影让她一愣。她想躲的人竟然就在眼前。她今天是运气太好还是太倒霉?
两秒过后,贺敬歆开始思考应该继续待在这里还是爬回上去。
然而,司珵已经察觉到了身后有人,回头看到是贺敬歆,显然也没想到她会出现,当场呆住。
几天不见,司珵好像又瘦了些。
贺敬歆心中一痛,想开口,却发现出来的那两个字是无声的。
司珵用悠长的目光看了她好一会,目光流转,好像根舍不得移开视线。
下一秒,司珵毅然掠过贺敬歆身侧,一个箭步冲到挡土墙上,从栏杆翻了出去。
“司珵!”贺敬歆终于把那两个字喊了出来。
但那人连脚步都不顿一下,直接从她视线范围消失。
贺敬歆从不知道他还有这么迅速的行动力,她向上看了很久……他是不可能回头的吧。
这面,司某人比她要勇敢得多了。哦不对,如今她也姓司了。
贺敬歆微微抬头原地呆立了一阵,果然没有看到他重新出现。
她低头的时候瞄到那边墙上的草好像有翻动过的痕迹。她心中一动,赶紧跑了过去,三下五除二把上面的草扒拉开。
青砖上,贺敬歆上次关于“恋”字的“变/态”理论下,多了一行字——我就是一变/态。
司珵的字迹,清秀得像女生的字,与之前那句表白那稚嫩的字迹完不同,明显是新写上去的,地上还有新鲜的泥粉。
贺敬歆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这一瞬,她明白,自己的心情连自己都无法左右。她是如此,司珵也同样如此。
她之所以淡定,之所以能够表现得平静,是因为她很确定地清楚司珵的心思吧。哪怕司珵不能是她的,他也不会跟别人跑掉。
这件事上,贺敬歆想逃避,而司珵的也是。既然如此,这回就自己再勇敢一些,来个负负得正吧!
亲哥哥又如何?再了,他们还没找家长确认呢!或许他司珵是司旻照在外面捡回来的呢!
她怎么不约而同就和司珵想到一块去了。以前还觉得他们三观不合,看来是她错了。
贺敬歆扔了手中的草,把手拍干净,爬上挡土墙去追司珵。
她知道他跑不快,她肯定能追上他!他走得再早,她也能追得上!
贺敬歆没想到她转了个弯就看到司珵,他正弯着腰,一只手抵在路边的树干上,低着头喘气。
她心中一紧,赶忙跑过去:“司珵!”
司珵一看是她,直起身往前走了几步,靠到了前面一棵树的树身上。
贺敬歆的心像被什么揉碎了一样,跑过去扶住他。
司珵一手把她推开,喘息更重了一层。
贺敬歆没打算他会推她,毫无心理准备地向后踉跄了几步,突然产生试试他的念头,于是用右手捂住腰间。
司珵苍白的脸色转而青色:“你……”
他一开口话,就猛地咳嗽起来,喉咙间随即响起喘鸣的声音。
贺敬歆吓了一跳,慌忙过去扶住他的肩膀问:“药呢?”
司珵听着自己呼呼的喘鸣声,又伸手推她。
“司珵!我问你,药在哪?!”贺敬歆对他吼完,自己下手在他身上摸。
司珵甩开她的手,反身靠着树干坐下,自己从上衣的口袋里把喷雾拿出来,张嘴喷了好几下。
贺敬歆低头盯着他,什么也不做,就这样看着他。
原清秀明净得半透明的司珵,现在看着有点不像样,那股像书生一般的恬淡雅致似乎不存在了。
这几天,他自己一个人顶着这件事,向来多虑的他,恐怕比神经尚且不算细的贺敬歆要惨得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