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岁月长安无弹窗 第20章 帮凶
“粪粪,这次班聚你又不去吗?”荷荷正在统计参加信学期班聚的名单。第一次班聚的时候,刚好赶着燕然回家探双亲,错过了和大家恰饭的机会。
为了不让燕然错过,班委之间刚有点谋划的苗头就已经透露给燕然了。
燕然摇头:“算了,还是不去了。”
“理由呢?”
“就是不想去。”
榴榴琢磨着燕然脸上细微的不情愿:“不会是怕生吧。”
“不可能。她可是话剧社的演员呢,面对那么多的观众她都不怕生,自个儿班上的人怕什么呀?”
荷荷跳到燕然床上,捧起她的脸蛋:“说,到底为什么?”
“不想去。”
燕然守口如瓶,只一口咬定就是不去。
花花帮燕然找了个话题岔开:“粪粪,不知弟弟已经签了龇牙了。”
“啊?哦,”燕然还没告诉花花肖子筱正是呲牙有限公司的老板,“恭喜呀!”
“花花,你怎么还帮她呢?”荷荷扔了一个献血送的玩偶到对面。
“要不是因为咱跟班长,还有跟你有点交情,我也不爱去。有什么好去的,反正大家又不熟,去了也只是低头刷微博……”
“你这是动摇军心!”
花花不以为意:“那哪次是聚齐了的,你说?”
“所以这次咱们尽量让大家都到场嘛,”荷荷还是决定继续争取燕然,“告诉我你的忧虑,姐姐替你解决。”
榴榴想起夏大话剧社聚餐的时候,燕然可是一次都没落下:“粪粪,你是不是自卑啊?”
在三个新疆美女室友的颜值碾压下,燕然着实很容易被人拎出来当话题。
燕然把手机扔到脚边,不顾荷荷在自己领地上跪着,沉默着躺下。
“真自卑啊?”榴榴捂住嘴巴,察觉出自己说错了话。
花花是不信的:“不可能,嘘,睡吧。”
荷荷替燕然掖好被子:“别着凉了!不想去就不去,没关系。晚安。”
随着荷荷的踩踏,木板床咯吱作响,燕然突然睁开眼睛,侧身缩成一个团球。
燕然只知道自己失眠了,也没敢看手机,可能是凌晨两点,可能是凌晨四五点。
荷荷、榴榴、花花三个因为社团有事,所以起得早。一个个轻手轻脚,跟做贼似的生怕把燕然给吵醒了。
阳台上的水龙头没有扭到最大的一档,细流沿着杯壁升起来。
尽管隔着一道门,燕然还是听到了动静,扯过被子捂住脑袋,潜意识里不想醒过来。
这一睡,睡到了十二点半。
燕然隐约记得室友们都出过门了,可是床下的拖鞋摆得整整齐齐,不像是没人的样子。
还是花花抖动的肩膀出卖了她正在刷微博、知乎、小破站的事实。
等燕然看了手机才恍然大悟,午睡的时间到了。
在起床吃饭和挨饿午睡之间,燕然选择再睡一觉。顺着墙壁滑到枕头上,燕然脑子一懵,差点又睡着了。
生时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还是乔席浙老是在燕然打瞌睡之际冒出的的老一句话把燕然震得头脑清醒。
不睡了。
第二天下午,正好是周末。室友仨去参加班级聚餐,燕然去赴乔席浙的约。
“燕然!”
燕然习惯性回头,看见一个胖乎乎的男生正和自己招手。
“班长……好。”燕然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后脚跟正好踩到了乔席浙的脚尖。
出于身体的本能,燕然很抗拒班长的接近,脸上的表情木木的,不像是和熟人的日常问候。
“尼露拜尔说你身体不舒服?”
燕然僵硬得点点头。
“头疼吗?”乔席浙从后面伸出手掌,紧贴在燕然前额。没什么科学依据,乔席浙潜意识认定了燕然不是感冒就是发烧。
“你为什么从来不参加班级聚餐?”这个班长好像没看见乔席浙似的,只顾着和燕然说话。
还说得直接、赤裸又刻薄。
至始自终,燕然都不敢和班长正面相望,只要视觉稍微发生了碰撞,燕然就会躲开。
乔席浙听着班长语气,含着七分问罪的味道,毅然决然站出来:“那个,班长是吧?班长好!她室友不是说了吗,身体不舒服。”
“哦,对对,”班长的态度大转弯,毫无质问的意思,反而显露出特别关心燕然的样子,“身体不舒服一定好好休息,聚餐什么时候都可以聚,错过这次不要紧。下次单独为你办一场也没有关系啊。要是实在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去医院,早日康复!”
“谢谢。”乔席浙收敛欲要表现出来的锋芒,转为客气。
“那我去前面超市和同学们集合,”班长指着马路对面的大超市,“准备DIY的食材。”
“拜拜。”燕然额上的那团黑云渐渐散开。
班长叫钟娄成,长居新疆,父亲是汉族人,母亲是新疆人,也是预科班的。他以前和荷荷、花花、榴榴是一个班的,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不错。
钟娄成这些消息,都是乔席浙在以前水群的时候get到的,没想到还真能遇见他本人。
据测,燕然或许排斥少数民族的同学,尤其是新疆少数民族。
乔席浙听说燕然小时候在新疆居住过,她不爱描述,只是一带而过。加上她一开始和室友们闹的一出误会,不由得有了这个想法。乔席浙小心试探,笑说:“没见那个胖班长之前,还嘻嘻哈哈的,一见胖班长就装病,他喜欢你啊?”
“……不是……”燕然还在平复方才的心情,依旧不自在。
不仅不自在,还有些后怕。
钟娄成这个名字,燕然是刻在脑子里的,只是看起来,钟娄成大概是不记得燕然这个人了。
也是,都是小时候三四岁上学前的事情了,没人和自己一样能记住每个细节的。
燕然是个小个头,总跟在一群小男生后面做小尾巴。
燕然已经不记得那个年纪最大的孩子叫什么,却记得他把自己推到在地,命令其余几个男孩按住自己的阴狠。其中有个助纣为虐的小胖子,他是唯一一个有着汉人名字的男生,叫钟娄成,他家长居新疆,父亲是汉族人,母亲是新疆人。
小燕然忘记了叫人,只是无声地抽泣。小燕然用那双清澈有神的泪眼盯着钟娄成,希望他能看在父辈交情和用有汉族名字的份上,能帮自己一把。
无果。
作恶的男生拉下裤子,一泡尿径直灌到燕然口中。而钟娄成,始终在笑。
那个稍大的男生若是曾砍去燕然尊严的罪魁祸首,那么钟娄成就是递刀收尸的帮凶。
“你是不是不喜欢新疆人啊?”
燕然鸡皮疙瘩一起,回复道:“是。从小就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