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下槐无弹窗 第两百章 陷害
阳光静静地洒在宫墙上,虞妈妈慢慢往前走,宫外的事情,虞太妃已经交给了曹小姐,那么就只能听天命了,这宫里,就交给自己了,她就当自己的这条命已经陪姑娘去了,现在,能做一些就做一些。当虞妈妈带着颜徽回了祥院,诸位太妃们都十分惊诧,虽然她们同在后宫,却少有往来,平常有事也只是派宫娥寺人们去传个话,没想到虞妈妈只是去送了个祭品,就直接把皇后领了回来。
史太妃年级最小,还未曾见过皇后,只是,她也知道如今宫中的局势,皇后这个时候来祥院,会不会引起今上的猜忌?她们死里逃生能在后宫有一片容身之地已是不易,只是是生是死都是今上说了算,一想起这个,她就有些害怕。
颜徽自然也注意到了太妃们的表情,颜家这个样子,谁都不愿意与他们亲近,就怕惹祸上身,但是一想到那个孩子,即使面对她们的疏离,她也必须忍耐。
康太妃不愧是做过贵妃的人,显得镇定多了:“给娘娘奉茶。虞妈妈随我进内室。”
今日虞妈妈的一番操作,就是为了把祥院也拉下马,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姑娘亡故之前让自己来祥院的原因,大家绑在一条绳子上,谁也摆脱不了,这样的关系才是最稳妥的,皇宫,最不是讲情面的地方。
果然,康太妃不悦地看着虞妈妈:“难怪你今日抢着要去送祭品,原来是要把这尊大佛招进来。”
虞妈妈面色不动:“不仅是这尊大佛,待会还有一尊小佛。”
“你什么意思?”康太妃双眼一眯,顿时气势威严,她曾经是贵妃,在这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虞妈妈却丝毫不怵:“我也是替各位太妃着想。”
“哼,你这是给我们招祸。本来我们可以在此颐养天年,如今,陛下会怎么想?容得下我们?”
“颐养天年?康太妃是不是对这皇宫有什么误解?”
“你什么意思?”
“祥院里的太妃们,有你这般年纪的,也才四五十岁,还有史太妃,十八年华,正是大好的年纪,难道真的要在这宫里耗死不成?”虞妈妈掷地有声。
康太妃盯着她:“不耗又能怎么办?”
“如今,有一个大好的时机就摆在诸位太妃面前。”
“什么时机。”
“有太妃、皇后的拱卫,太子能取而代之。”虞妈妈的声音很轻。
“虞妈妈莫不是疯了吧,太子可是躺在东宫的棺椁里。再说,我们一群太妃而已,无权无势。颜家也不是以前的颜家了。虞妈妈只怕是在说笑了。”康太妃也有些紧张,从龙之功,谁不愿意,只是,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了。
“其他的话我就不说了。太妃且看看吧。”虞妈妈蹲身一礼:“我今日且把话放在这里,倘若太妃有让赵王接您出宫的心思,趁早歇了吧,这一生,赵王都不可能接您出宫。”
康太妃怒目圆睁,鼻翼翕动,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你说什么?”
“我说,赵王这一生都不会来接您。”虞妈妈一字一顿地把这些话说了出来:“今日,皇后已经踏足了祥院,不管她在这里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在陛下那里就是大逆不道。”
康太妃本来笔直的脊背突然垮了下来,是的,她们已经引起陛下的猜忌了,她突然抬头看向虞妈妈:“我收留了你,你竟然害我。”
“康太妃,我不是害你,我是帮你。我家姑娘生生在这宫里耗尽了一生,我不愿意你们也如此。”虞妈妈说的情真意切。
康太妃太阳穴突突地疼:“颜家......”
“我家姑娘临时之前说了,颜家,尚有转机。”
“你家姑娘真的说了?”
“真的!”
无人知晓虞妈妈在内室里与康太妃说了什么,只是康太妃是带着笑走出屋子的。
十几位太妃或站或坐,只是面色不善地看着皇后。
康太妃一出来,众人都看向了她。
如今,康太妃就是祥院诸位太妃的主心骨。
康太妃在皇后身边的矮墩上坐下,嘴角含笑地看着史太妃:“今日不是你牵头说要置办一桌素筵吗?如今皇后来得正好,时辰不早了,你们也该去忙了。”
不仅接纳了皇后,竟然还留皇后用膳,太妃们有些不解,但是也不敢驳斥康太妃,大家拉拉扯扯地往小厨房走去。
等太妃们离开了。
康太妃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散了,垮着脸坐在矮墩上。
虞妈妈什么就没有说,沉默地在一旁烹茶。
颜徽面前的茶水动都没有动,她一直盯着门口,如今她已经一无所有了,不在乎别人的冷淡、白眼、疏离,她只想看看那个孩子,他,好不好?
光禄坊曹家的宅子里,上上下下都忙得很,绣眼何靛颏忙得脚不沾地,连午饭都没有吃。
这次出门可是要去西域的,花姑子与曹青槐认识的日子不长,两人却一见如故,心心相惜,如今分别在即,难免有些不舍。
为了给大家腾出位置,两人坐在廊下嗑瓜子,喝茶,倒也十分惬意。
虽然青骏让自己离开,曹青槐始终还是不放心:“青骏那里,还请你看顾着些。”
“你放心,他那么机灵,下次我进宫,肯定还会见我的。”花姑子一点都不担心那个小狐狸,之前倒没有看出来,原来还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主。
“等在西域安顿下来,我就给你写信。有机会,你也可以去西域找我。”曹青槐满脸真诚。
花姑子却往后一仰,翘起二郎腿:“西域就算了,我怕死在沙漠里。在洛阳呆久了,也就离不开了,这辈子,就这样吧。”
“一直没有问你。”曹青槐犹豫了一会。
不待曹青槐问,花姑子就直接说了:“我是被我爹卖掉的,那时年岁还小,进洛阳的船在江里翻了,我拼了命才爬上了岸,被我师父救了,也算是我好命。我师父只是个穷大夫,连自己都养不活,哪里又顾得了我。也是我机灵,嘴巴甜,左邻右舍都喜欢,这家一碗粥,那家一碗饼,也让我长了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