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干掉白月光无弹窗 任务十七(二)
谢清抬头看了一眼殿前的灯,这才记起叫人的原因:“哦,对了,你去把这灯换了。”完他衣袖一甩,优雅转身,款步走进殿内。女侍从过来,先向秦珂道喜,之后道:“那就劳烦秦侍卫了。”
秦珂抬头看了眼灯的高度,半晌才道:“……不客气。”
——
秦珂迷路了,这是必然的。
她无从知晓谢清这个梦的构架,等下一个换岗的女暗卫来了之后,她默不作声地根据前一个暗卫回去的路线,打开庭院角落里的门走了出去。
接替她的暗卫看着她打开角门走出去后很奇怪,特别想追上去问秦珂,你这家伙不是已经被提升为侍卫了吗?刚刚都有人把你住处的西都搬走了,你怎么还要回去?
等秦珂出了内庭,才发现这个王子府很大。她摸索着走了几处地,默默地回想着自己前世居住的地,大里的人和事物仿佛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之后她感慨道:“这应该是个摄政王子吧?”
不然……这规格怎么能有这么高?不过,若是摄政王子,大概不会远嫁他国……等等,一般不都是公主和亲吗?王子怎么会嫁到别的国家?秦珂这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以她看多年的经验,这个任务该不会是女尊的设定吧……女性当皇帝,男性公主用来和亲,而且之前她还看到谢清化了妆,同行的暗卫也都是女人……
秦珂回想起之前换岗的暗卫同她的话,谢清似乎要嫁到李国去。一个看起来很受宠,王子府规格和随行队伍都不差的王子,要嫁到另一个国家去?这不合逻辑啊……
秦珂想不通,只能安慰自己能沉睡不醒的人脑洞就是跟别人不一样。毕竟上次攻略谢清,秦珂以为是一个任务世界,结果只是谢清的一个梦而已。
这时,通向会客厅的道路上出现了一队人。旁边几个随从打着灯,灯上写着一个晏字。他们脚步飞速,对王子府的人招呼道:“快,快,叫王子殿下出来,晏郡主来了!”
秦珂听到这个称呼,第一反应就是言笑晏晏,一个温柔和悦的郡主形象仿佛出现在她的眼前。
不过,听他们这么喊,秦珂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自己跟着这个队伍肯定能见到谢清,到时候问他怎么安排自己住处就是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知道谢清没有了之前那个梦的记忆,但是秦珂对他还是有一种天然的信赖感,觉得他一定会对自己不坏。
于是秦珂默默跟在了晏郡主的队伍后面。
晏郡主端坐在步辇,看背影应该很年轻,身形也挺好看的,正面应该是个美女。秦珂猜测这个晏郡主大概会是喜欢谢清的人,不然就是他的白月光。
——
会客厅点燃了灯火。
秦珂远远看到谢清换了身衣裳,面色不悦地走了出来,站在门口。
他仰着下巴直直站在那里,眯起眼睛,似笑非笑。
“这么晚了,郡主到此,可是有急事?”
步辇停了下来,晏郡主踩着侍从的背缓步走了下来,秦珂凝神去看。
她很美丽,眼睛细长,五官拆开看都很好看,然而组合在一起,粗看还很动人,然而细看却让人觉得她很刻薄,一点也不温柔和善,和她的封号一点也不相符。
秦珂心道:“……这跟谢清的长相也差太远了,不是都是皇族的人吗,怎么谢清就很致而又很坚毅呢,一点也不娘呢?”
晏郡主一开口,秦珂就皱起了眉头。她的声音太尖细刺耳,听了让人很不舒服。
晏郡主笑道:“急,如何不急!后日王子殿下就要启程去李国了,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也要送个大礼啊。”
谢清丝毫没给她面子,冷冷道:“礼单明日送来便是。”
“诶!这怎么能呢。”晏郡主微微一笑,一副你不懂的表情,道:“我这个礼啊,还必须得晚上亲自送。”
她拍了拍手,后面走来了一个英气少女,向谢清行了个礼。
谢清面无表情。
秦珂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然而心里已经惊呆了,这是郡主给王子送女人?!未免也太嚣张了吧。
“王子殿下,收下吧。”晏郡主伸手在少女脸上摸了一把,然后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
那少女的舌头竟然被拔了。
谢清皱眉。
晏郡主笑道:“王子殿下此去李国,路途遥远。有了她陪伴王子左右,便不会感到寂寞了。为了不让王子疑心,郡主已经为王子殿下做了万打算。”
“这样,她不,李国的长公主也不会知道……再者,李国的长公主就算知道,也奈何不了王子。毕竟世人皆知,这李国的长公主就从来没从床上爬起来过,可以十分病弱了,郡主思来想去,不忍王子的将来如此凄惨,没人依靠,所以专门挑了个可心的人,来献给王子。”
晏郡主将那个少女推了过去。
“长夜漫漫……不必谢我。”她转身登上步辇,慢悠悠道,“我们走。”
谢清站在台阶上,面色僵硬地看着那个少年。旁边的侍从们连大气也不敢出,战战兢兢地站在旁边。
晏郡主的人撤了出去,秦珂淡定地走了过来。
谢清移开目光,望着她。“你有什么事?”
“……我今晚睡哪儿?”
谢清万万没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呆愣了好久,他突然笑道:“奇怪,怎么你一张嘴话,我就想笑……”
“……谢王子夸奖。”秦珂在心里偷笑,能看到谢清笑她也很开心,美人一颦一笑都是画啊。
“你……就歇在内殿吧。”
秦珂惊讶道:“当真?”这么快就可以共处一室了吗?感觉自己完没出什么力气呢。
谢清点点头,一旁侍从赶忙过来给秦珂引路。
夜色中,谢清微微笑道:“今日好好休息,明早随我进宫面圣。”罢,他一甩衣袖,大步离开。
秦珂看到那个英气少女还在,便问道:“她怎么处置?”
“王子殿下未交待,暂且安置在府中。不过,殿下后日就要远嫁李国了……想来确实要问问王子如何安排这人。”
“哦哦。”秦珂点了点头。
几个侍从上前把少女带了下去,秦珂想到晏郡主的那番话,更加不解了。
这个梦到底是什么情况?奇奇怪怪的。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第二天清晨,秦珂作为谢清的随行人员之一,一同进宫。路上,谢清撩开帘子,朝她招了招手。
秦珂跑过去,十分配合地演戏:“殿下有何吩咐?”
“无事,来跟我话,醒醒神。”
秦珂继续配合:“殿下吧。”
“……”谢清无话可,沉默了下来。
秦珂为了能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只好暖场道:“属下不是很懂,殿下为何要嫁去李国?”
“你不懂?”谢清似乎很惊讶,“你……平时在我府上都在做什么?连这种常识都没听过吗?”
秦珂平静地回答:“属下是暗卫,每日下值就回去睡觉,睡醒再去当值,恪尽职守,从不过问政事。”她当然不能自己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只能靠谢清了……
谢清的表情很是微妙,“你倒是过得自在……”
“当年我大谢同李订立盟誓,合力击败魏国。最重要的清水一战过后,魏国投降,殿下与李国长公主同在那日降生,消息传至清水,两军同庆。母皇便与那李国女君定下我二人的婚约,待到我十八后,就要依照约定出嫁。那时皇姐还在,母皇也没考虑那么多……”
秦珂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现在他的皇姐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听起来谢清的皇姐似乎拥有继承权,而正掌权的也是谢清的母亲,连李国也是女君,看来这真的是一个女尊的世界,公主拥有继承皇位的权利,而王子没有,甚至还要和亲。
“那晏郡主她……为何敢对殿下如此不敬?”难道是爱而不得,黑化了?
谢清以手撑头,凉凉一笑:“她怎会不猖狂?自我皇姐去世后,王族宗室里能继承皇位的只剩她一个女人,即便她的母亲是个傻子,即便她人再不成大器,她也会是大谢将来的国主……”
秦珂轻语道:“昨夜属下听晏郡主起李国的长公主……似是身体有疾?”
谢冬清闭了闭眼,幽幽叹道:“李国长公主自出生以来就没在众人前露过面,父皇曾派人打探消息,她常年卧病在床,是个活死人……”
秦珂蹙眉道:“那你还嫁?”这样的长公主肯定不能继承王位了,那谢清娶了她……不对,是嫁给她,一点好处也没有啊,没有权力也没有人情,相当于守活寡了。
有病吧,换一个不行吗?
“盟誓既立,我又怎能违背。”谢清坐起身,忧愁道:“母皇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在时,还能替她分担些许政务,现在我要嫁人了,晏郡主暴戾恣睢,大谢今后会如何,我连想都不敢想……”
秦珂突然道:“一定要嫁吗?王子殿下若留在大谢,让今上封你为皇太子,将来继承皇位,不是更好?”
谢清神色骤变,厉声道:“秦珂你好大的胆子!”
秦珂立刻认错。其实那句话完后,她就后悔了。这毕竟是一个古代王朝,虽然以女性为尊,然而谢清是王子,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侍卫,她不能因为之前的那个梦,对谢清的态度就过于放松,毕竟人家没有现实的记忆,也没有男女平等的思想。
秦珂总觉得,在那么多任务攻略对象里,只有谢清和她最合拍,很多看法也是有相似之处。
然而,在谢清的梦里,生为男儿身,并不享有继承权。
“属下知错。”
谢清沉声道:“嫁去李国,是我自愿的。”
他的眼神迷茫而又缥缈,低声喃喃道:“命中注定,怎能违背?生生世世,永结同心,不畏风雨,白头偕老……”
秦珂心中起疑,又是这句话?她问道:“王子殿下最想做的事,难道就是嫁到李国去?”
谢清斜了她一眼,坚定道:“对,宫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顺顺利利嫁到李国,途中不出什么岔子。”
秦珂若有所思。那目前的任务就是送亲了……可是,如果他跟上次一样,到了李国后,突然坚决不娶/嫁人,那就可怕了,任务世界,或者能力会不会再次崩塌?这次不会没有重来的机会吧,那可真就凉了。
谢清的梦,一定有蹊跷。为何都与结婚以及嫁娶有关?之前秦珂还曾经以为要嫁人的是自己,谢清只是幌子,然而任务里她就像个工具人,负责一路打怪,护送谢清这个“唐僧”去娶她以为的“女朋友”。
——
步辇停了下来。
大殿前候着的太监飞奔而来,拂尘一甩,跪地行礼:“王子殿下金安,圣上等了许久了。”
“母皇可还好?”
“好!今日的早膳进了不少呢。”
秦珂上前接过谢清解下的披风,退了几步站了回去。
谢清侧头思索了片刻,对她道:“你跟我一起来。”不知为何,他很信任秦珂,看到这个人,就有一种莫名的安感,明明她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卫而已。
秦珂紧随他进入大殿。
谢国的皇帝面容苍老,面色蜡黄,灰白的头发稀稀疏疏,有一些没办法梳拢束起,散落下来,飘在额头两侧。她似乎病了很久,脸上有种病态的苍白。
仔细一看,这个女皇确实是谢清母亲的长相,只不过稍显老态,更沧桑了些。不过从轮廓也可以看出,女皇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不然也不会生出谢清这样的儿子。
“清,你来了。”
“娘……”谢清连跪礼都没有行,直奔皇帝身边,“娘……儿子,儿子今日来向母亲辞别。”
女皇目露不舍:“……也好,都准备妥了吗?”
谢清点点头:“该办的都办好了,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府上的事物也交待妥了,母亲放心吧。”
“唉,这一天……终归是要来了,朕的儿子也要离朕而去,剩朕一个孤家寡人……罢了,儿子总是要出嫁的。”女皇慢悠悠叹气,仿佛已经疲力尽。
谢清低下头,眼含泪光:“儿子还是放心不下娘亲,一想到这次就要长久地离娘亲而去……女儿心里就不好受。”
女皇抓着谢清的手,亦是一脸忧伤,哽咽道:“你父亲……你父亲若还在,一定不舍得你远嫁他国。”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出了一会儿神,哀叹道:“清啊,你要是个公主,该有多好啊……”
他要是个公主……女皇侧过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谢清忽然跪地,流出两行清泪,颤声道:“我也恨自己不是女儿身,虽有替母亲分忧之心,奈何却无能为力。只得看我大谢后继无人,看着我谢家的皇位白白拱手给他人,儿子,儿子不甘心啊!”
秦珂在旁边静静看着,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虽然这个场面很动人,然而秦珂只能想到现代还有的重男轻女现象,到这里是完倒了过来啊。
女皇将谢清扶起,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朕的好孩子……朕的好孩子,你自好强,治武功不比你皇姐差,朕只恨苍天无眼,造化弄人……”
此时,殿外突然传来晏郡主尖细的声音:“圣上!侄女有要事求见!”
谢清轻轻拭去眼泪,站在皇帝身侧。
大门推开,晏郡主疾行而来:“圣上!何州州牧发来急报,礼河何州段决口,何州附近多地皆遭涝害,千亩耕田被淹,灾情严重。”
女皇一惊,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平顺了呼吸之后才道:“速招付丞相来,何时的事?”
晏郡主看了一眼谢清,并没有话。
目光明白她的意思,哼了一声,慢声道:“清,你先去吧。”
谢清只得依言退下。
秦珂紧跟在后,出了大殿,十分尽责地把手上的披风帮她披上,还顺手打了个蝴蝶结。谢清低头看着,默默无语。
几个重臣匆忙而来,对谢清行礼。
谢清问道:“如今已是深秋,为何还会发生涝灾?何州的情况如何?”
工部侍郎毕恭毕敬回道:“何州最近天气反常,妖邪的很,暴雨接连不断,过八月后,何州官员以为汛期已过,遂放松了些,结果暴雨突至,连下数日,以致礼河决口,各大官员措手不及,这才造成今日局面。消息刚刚传达京中,臣也是刚看到急报,不知王子殿下有何……”
话还未完,便被打断:“王侍郎,你在什么呢?”
只见晏郡主站在殿门外,斜眼看着她,不快道:“难不成还要圣上和郡主在殿内候着你?!”
“不敢,不敢。”工部侍郎擦了擦汗,同谢清行了个礼,匆忙进了殿。
晏郡主转身,咬牙嘲道:“哼,狗拿耗子。”
谢清深吸口气,佯装没听到的样子,甩袖而去。
秦珂在她身后,沉默了一会儿,道:“其实也不对,要是雄狗的抓鼠技能很好,而雌猫的抓鼠技能很差,为何雄狗不能抓鼠?”
谢清猛地停住脚,良久才道:“……算了。你也不用安慰我了,我意不是要过问政事,只因何州此时发生灾情,加之母皇身体抱恙……我放心不下而已。毕竟这是我的国家,我身为谢国王子关心百姓疾苦,也在情理之中。只是……算了,谢谢你。”
谢清来到大殿南侧,大臣们办公的地。礼部侍郎见了他,连忙行礼,汇报情况:“王子出嫁的车队已备好,圣上一早下了旨,此行嫁去李国,走阿古道一路,由征北女将卫君带队护送。另外,明日卯时三刻从南门启程,到时,圣上会登城门送王子离开。”
谢清回过神,微笑道:“多谢。这些日子,辛苦韩侍郎了。”
“不敢,这是臣应当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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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事物都打点完毕,已至午时。秦珂从侍从那里接过一碟点心,递给了谢清。
谢清捏起一块,夸道:“你明明是暗卫出身,做起这些事来,倒也还挺熟练。”
“以前做习惯了。”
“哦?”谢清颇感兴趣,“当暗卫前,你还在他处做过工?”
“没有。”秦珂道:“不过属下和旁人不一样,属下能做梦梦到自己在别的地,地的一切西都很清晰。”
谢清更是惊奇:“当真有这等奇事?”
“……做梦梦到的。”秦珂实话实,“属下不仅梦到过自己的,不久前还梦到过王子的。”
谢清忍不住笑了起来,满脸不信:“胡言乱语。”
秦珂似是有话想,谢清收了笑,问道:“看你的神色,是有什么事想问吗?”
“属下想问征北将军。”
“卫君?”
秦珂心中叹道,你难道只认识这一个人吗?怎么还有她?不会不是青梅竹马,而是真的白月光吧。
“卫将军……是要随着礼队,护送王子嫁去李国吗?”
“嗯,不过只送到两国交界。路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只是走个形式罢了,李国那边三日前便已启程,在抚州边境候着了,到时候出了大谢卫将军就不能再跟随了。”
听他的语气似乎带有几分落寞。
看样子,这一路也要和卫君同行了。
秦珂内心多少有些不开心,她也不是记仇,只是他真的不想再跟卫君遇上。上个梦中,卫君让她第一次感受到,手骨生生被人咬断是怎样的痛,幸好只是个梦,不然她就要残废了。
总之……秦珂听见这个名字,手腕就疼。
谢清吃了几块糕点,便摆摆手让人撤下了。
他满脸忧愁,呆坐在偏殿,最终,叹气道:“算了,我们回府吧,母皇今日恐怕是没空再见我。”
他正欲起身,忽见远处晏郡主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脚步匆匆向宫外疾步而去,几个宫人侍从跑着跟在她身后,嬉笑道:
“恭喜晏郡主拿下此重任。”
周围几个女官见了,皆是摇头不语,目露不满。
谢清冷哼一声道:“涝灾突至,众人脸上皆是愁云密布,独她一人,欢喜得连车辇都顾不上坐。自年少时她就是这副德行,别人见到打架冲突,不是躲开就是劝解,唯她一人,拍手欢呼着,挑唆双狠狠地打,最好拳拳见血,她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