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无忧无弹窗 第五十一章 北秦来朝
距殿试已过去了两个多月,各州府的女学慢慢建起。京都女学设在从前废弃的寺庙之中,一番修整之下已有四十多位女童入学。忘忧几乎每十天便会去一次,每去一次便会瞧见人间的悲欢离合,恶意的曲解栽赃。可终究有志之士将这些女童保护得很好很好,既没有让外头的流言蜚语传入她们的耳朵,又叫她们受到了同贵家小姐一样的教育。
而与北秦的战事亦接近尾声,京都在平静了两个多月后终于迎来了难得一见的盛典——北秦来朝。
说的好听些,北秦来使互通有无,可明眼人都知道,北秦战败,这是来求和。
北秦使团一共百来人,已进入京都就增添了不一样的活力。男的身姿挺拔,身材健硕,比京都中人健硕得不止一个度。女的妖娆妩媚,眉目间自带风情,一些见到她们的京都男人都挪不开眼,连家中娇妻也索然无味。
可当真北秦人人如此吗?倘若如此他们何故战败?
不过是北秦甩了个心眼,叫宇文汐恨得牙根痒痒!
明日便是朝会,可北秦人入住的驿站依旧灯火通明。他们尊贵的公主殿下今年才九岁,就这般去了异国他乡,谁人不心疼?
就在公主央若兰泽的房前彻夜站着两位壮汉,胆大的京都人偷偷翻阅围墙想看一看公主尊容的也大有人在,不得不防。
“萨穆,我想回家。”央若兰泽方才哭过,她的眼睛.大而黑亮,眼波流转间满是娇弱可怜。
在她面前的是从小到大的侍从萨穆,草原上的玩伴,最勇猛的力士。他方脸宽额,浓眉大眼,脸庞有棱有角,仿佛石雕一般。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一头金发,恍若草原上最耀眼的太阳。
他半蹲在公主面前,用指肚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泪,用北秦语低声道:“公主在北秦享受了九年。荣耀光芒,草原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您。这些,都是淳朴的卡沙给的,现在,就到了公主为卡沙做贡献的时候。”
卡沙,北秦语中的平民百姓。只不过在他们眼中皇室与百姓是朋友,不愿用中原话中,他们总觉得瞧不起的词“平民百姓”来形容他们。
“我不要,我不要……”央若兰泽哭闹着,不顾一切抱住了萨穆,身子微微发颤,“我害怕……宁国的皇帝,他后宫里有那么多女人……听说死了好多人,好多人!”
“公主别听信那些话。”萨穆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宁国皇帝的画像您不是看过了,不输我们草原的男儿。”
他眯了眯眼,宇文汐那身板,还不及他半个人壮实,就如此也配做皇帝?不过此刻除了这般安慰公主,他再想不出其他话。
央若兰泽抹了抹泪,如今已到七月正是宁国炎热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么闷热的气候,也从来没有度过如此叫人寝食难安的日子。
“萨穆。”央若兰泽扑进他的怀里,“你会永远跟着我,对吗?”
“是,公主。我将永远追随您,永远,永远。”
……
接待北秦来使的宴会在保和殿进行,宇文汐似要与北秦置气,宫殿内外被装饰得格外富丽堂皇。连忘忧看了也不禁感叹,这钱是多了没处花了?
她一身笨重的诰命服与韩珂同进退,好不容易挨到坐下用膳的环节,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陛下有旨,宣北秦使者觐见。”
一句话从保和殿传到广场足足传了三次,宇文汐也是挣足了面子,在北秦使者到来前将身子挺了又挺。
忘忧对献宝环节不感兴趣,只是瞧着北秦使团发色各异,就是没有黑色的不免有些惊奇。
“他们是不同部落的。”韩珂在一旁轻声道,“那红头发的就是乌其拉图的部落,想必公主也是红发。”
她盯着红发那人看了片刻,心中不由生出“还是宁晋人好看”的想法。他们太过粗犷魁梧,还是温文尔雅的更讨她喜欢。
北秦献上的珍宝除了物件便是美女,一位位金发碧眼的女子蒙面站在殿上,看得宇文汐眼睛都直了。
他从未见过北秦人更别说是这样的北秦美女,立即心情大悦,下令重赏。
安洛洛在一旁沉默坐着,脸上挂着僵硬的淡笑。如今她是要向国母的位置努力,面上又怎么能显出妒意?可她心底已是大大的不悦,恨不能将她们每个人的死法都想好了!
“贵国公主在何处?”宇文汐瞧了遍地珍宝挪不开眼,可他对乌其拉图九岁女儿的兴趣更胜一筹。
北秦使者拍了拍手,从大殿面前飘来一股异香。随着异香愈来愈近,蒙着面的央若兰泽也上了殿。
她一身淡紫轻纱裙,配着北秦传统饰物别有一番风情。而她一头耀眼的红发被编成了长辫,每走一步就晃动一下,在烛光下还隐隐闪着金色光泽。
“央若兰泽见过宁国皇帝。”她依旧行的北秦礼,说着的却是有些变扭的中原话。
乌其拉图力主文化改革,中原文化也今日了草原,她从小也会说一些中原话,只是不多罢了。
北秦人生来高大,是故九岁的央若兰泽已有了宁国十三四岁女孩子的身量,一层薄薄面纱挡住了她的面容,亦挡住了她因厌恶而下垂的嘴角。
萨穆果然骗她。宁国皇帝算得上什么好汉,又拿什么和草原上的英雄比!
“免礼,赐座。”宇文汐的目光像是粘在了央若兰泽身上,再也挪不开眼。他原以为九岁不过是没长开的女童,可北秦女子身上怎么总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妩媚与成熟?
倘若宁国女子是水,那她们就是火,烧得他整个人发烫竟顾不得其他。
安洛洛蹙起眉头,桌子底下的手已狠狠绞起帕子。看看啊,宇文汐的魂儿都要被那小妮子勾去了!
忘忧亦瞧着央若兰泽,她的模样与她想象中的不同,还以为是位胆怯的姑娘,不想动作也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看我说的没错吧,就是红发。”韩珂为她倒上一盏清茶,“你看到她身后站的那个人没?”
忘忧向央若兰泽身后望去,那儿站了一位金发男子,看起来已有宁国男子二十五六岁的模样。
韩珂忍不住卖关子:“你猜猜他几岁,又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