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偷君心无弹窗 第一百一十七章:训斥
看着杜直知眼里的愕然与惊慌,杜正清忍下心里的不忍,其实推开的那一刹那,他的手就抖了起来,心里也后悔了。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再惯着他了,他长大了,也该着让他看清现实,他很快将手背在身后。
而近日不知为何,虽然忙忙碌碌,可心里总是忧心忡忡,大概是太忙碌,也太焦虑了,可看到杜直知的时候,他才长长舒了口气。
他大概就是牵挂着他吧,尤其是今日见了齐远之后,他似乎陷入了回忆,莫名多愁善感了起来。
可是,他真是让他失望。
杜正清看着杜直知那张青涩稚嫩的面庞上不服气,倒有几分大哥的神采,神色一伤,但是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脾气噌地上来,想着他近几年来的不安份,怒道:“你你,好歹也是我们杜氏一脉单传的子孙,不好好考个一官半职就算了,还整日游手好闲,倒腾这个倒腾那个,浑浑噩噩,不无术。”
他就不明白了,明明那个时候不爱碰笔墨纸砚的杜直知,为何长大了喜欢上了写书,还不让他写上瘾,简直就像是跟他对着干。
可是他现在没什么心思琢磨他,而他似乎也不愿他琢磨他。看他低下头,露出的丧气样,怎么他也不得了吗?
“你这样让我如何面对杜家列祖列宗。”杜正清叹气道。他更应该对不起的是他大哥。
才听着杜正清的训斥,他有些愣然,毕竟杜正清从未对他发过火,虽他们也不怎么话,可是他对他还是很好的,几乎有求必应那种。
可是他指责自己的那些话,虽然他的也对,也戳着他的心窝,但是他也发现了,杜正清根就不了解自己,他只是仗着他的身份在压着他,驯服着他。
而他最后的这句话,也彻底点燃了杜直知心里的长年累积的怨气。
杜直知倏地抬眸,反问道:“我就是想写个书而已,怎么就让你愧对杜家列祖列宗了?”
杜正清没想到杜直知会这样问,明显一愣,而杜直知也捉住这个机会,力进击,但很快扬鼓呐喊过半,就急着鸣金收兵:
“我知道我一事无成,可万丈高楼平地起,哪有人一下子就成功的。你杜正清当年还不是一个”
而杜正清自是敏锐出击,眼神倏地一冷,问道:“一个什么?”他是知道了什么?
“没什么。”杜直知看着杜正清面色沉了下来否认道,注意到他的视线十分犀利,不安地移开视线,瘪嘴道:“反正你别看不起人。”
不?看着杜直知怂的避开了他的视线,杜正清轻嗤一声,就当他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
杜正清低忖间,听着杜直知又道,轻哼了声,他没有看不起他,相反正是因为看得起他。看着他不满的侧脸,杜正清一愣,原来他家知竟长得这么大了,侧脸的线条初显男子棱角的刚毅。
很快,他不以为意,轻嗤道:“我看不起人。”
“一。”杜正清喊了声,很快杜一上前,从怀中拿出了一沓信纸,信纸的厚度足足有尾指一节高,可是杜一却道:“大人,这只是一部分。”
“一部分?”看着杜直知犹疑的视线,杜正清呢喃道,若有所思地视线很快落在杜直知身上,杜直知被杜正清看的背上发毛,直道:“你看我作甚。”
杜正清哼了声,兀自看了眼,忽地看着杜直知面色不耐,幽幽问道:“你写了龟来传?”
话一出口,杜缶先忍不住笑了出声。
杜直知面色一变,听着杜正清闲时的口吻,羞愤上前,抢道:“还给我,你们这群不问自取的强盗。”
着,他恶狠狠地瞪了眼杜一,早知道他就锁在柜子里了。
“一不二。”杜正清甫一吩咐,二人立即拦住了杜直知。
看着杜直知一脸愤恨的样子,杜正清轻笑,强盗,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称呼他,杜正清凝着杜直知眼里的愤怒,缓缓道:
“我怎么有段时间我房里的信纸空了,就连我那上好的紫毫笔也消失了。”
看着杜直知面色一僵,很快不耐撇过了脸,杜正清轻哼了声道:“若是追究起来,你岂不是贼喊捉贼。”
“哼。”杜直知冷哼了声,无力反驳。他确实偷偷进他书房干了这些事,当然他那只紫毫笔,他也偷偷藏了起来,现在还用着。
很快,杜正清翻看了下,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
杜正清放下那沓纸,一不二自然也就松开了杜直知,杜直知赶紧上前拿了回去。
“不就是你养了那只乌龟死了吗,怎么你还给它写了个自传,让它死而复生?”
“你就这么无聊。”
“你还写了这一大沓纸,先不废纸,但你就是拿这书让人家书坊出书成册的,嗯?”
私家书坊一事,他只是知晓结果,并不知内情,这样一看,原来另有隐情。
听着杜正清的声声逼问的嘲弄,杜直知一开始置之不理,撇过头,直到他怀疑那件事,这才怒的看向他,愤愤道:“你不信我。”
他并不是询问他,而是下了结论。
很快杜正清避而不谈,开口道:“此书谨记吾生挚爱,吾一金龟,自幼伴吾,长达十年。长相肥美,有一双铜铃般大的眼睛,爱吃胡萝卜,肤色光泽耀人,甚得吾爱。一日不甚跌入吾家荷花池中,溺水身亡,自此痛失吾爱,昼夜永思,自作此书,聊以慰藉。”
“你这是一派胡言,胡编乱造。”完,杜正清一脸怒色道:“就你这样还想着著书立传,我看你还不如乖乖待在府里,多读书长长脑子!”
“你胡,哪有胡编乱造,这是我的呕心力作。”听着杜正清一字不落地记下了他写的序言,杜直知不惊讶,惊讶的是为何他写的西,从他口出出来,竟滑稽可笑。但他还是急着否认道。
可是杜三友那家伙已经笑的前仰后合,而杜叔杜婶他们也隐隐笑了起来,唯一庆幸的是,眼前的人,还有一不二并未笑。(一不二:来的路上,我们就笑了。)
他胡编乱造?杜正清冷哼一声,缓缓道:“你七岁那年夏日,穿着蓝衫白裤黑缎鞋在院子里的荷花池中捡到了一只又瘦又的乌龟。一日,你听杜婶它吃胡萝卜,你就把自己讨厌的胡萝卜喂给了它,不过一月,那只乌龟就撑死了。”
“你还取名为龟来传,我看它应该不想归来,你这又是肥美又是吾爱,它还敢归来?还不如叫归去也,死了也好一了百了,免得对着你这只蠢货。”
“你。”他的有道理,但是他不同意。
看着杜直知面色上隐忍的怒火,他还真这般倨傲不凡,杜正清不屑道:“就你这样,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不世之材。”
那他就今日就当一回樵夫,磨一磨他这笨拙的木头。
在翻开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杜直知还给自己取了个别致的笔名,不世之材,他确实是块不世之材,只不过此材非彼才,是块木头。
“杜、正、清。”杜直知看着杜正清面上睥睨之色,咬牙道:“你别太过分了!”
他就这么看不起他,那他更要证明给他看,他杜直知不是朽木不可雕也,就是不世之材!
“我过分。“看着杜直知眼里的不驯,杜正清轻嗤,原来大道独醒是如此痛苦的事情,难怪李莲辉那日躺在地上与天对喊,众人独醉我独醒,醒着也是痛苦的,即便是为别人好。
”我不过是想你迷途知返,不要”步了大哥的后尘。
着,杜正清忽地一顿,目露哀伤。
“清,孩子就交给你了。”
“大哥!”
“这孩子,还没有取名字呢。”
“正直为正,正曲为直,既是杜正直之子,不若叫他杜直知,直而知之,望他直若一往无前,知若迷途知返,犹未晚矣。”
“杜直知,直而知之,是个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