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殆尽江山暮无弹窗 第二百六十七章 迷路
陈王的话阿执并未放在心上,这样的认错,太晚了。“王爷,你的这句话,还是对药不治去说吧,至于我姑姑,你下辈子再还给她吧,今日多谢王爷款待,白婉儿告辞。”
故事听了,那些怒焰也发泄了,阿执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看着陈王哀叹,转身便要带着瑾儿离开,正要跨过门槛时,背后一个声音远远传来。
“孩子,若是见了药不治定要告诉他,这些年我没有找过他,那是因为我自知亏欠他。”
话毕,门前人却没有驻足。
上了马车,阿执的心情才慢慢平静了下来,回想她记忆中白子清的一生竟是因为这样而惨淡收场,她的心就像被人用刺一下下戳穿一般难受,想到白子清大着肚子瘫倒在药氏人面前,想到她满身是血浑身冰凉地死去,她的心更是被瞬间揪在一起。
“明明苦熬了一辈子,为什么还要回去送死,死的甘心吗?”
阿执自言自语也不知跟谁在说话,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的话是说给那个曾经在她心中孤傲了一生的人。
瑾儿看着阿执像是丢了魂一样默默望着窗外,自己也没了来时的心情。
不知过了多久,看着路上行人愈来愈少,瑾儿才发现了不对劲。
“姑娘,这不是回府的路。”
阿执回了回神,这才发现马车走到了一个乡间野路上。
“不好!”
阿执猛然掀开马车遮帘,原本坐在车厢外的车夫却不见了踪影,而这马儿更像是受到了惊吓,不知为何脚下的蹄子跑的越来越快。
“瑾儿,抓紧了!”
阿执一声吼道,瑾儿连忙扶稳了紧靠着车厢一角。
“姑娘当心些!”
眼看着阿执一个扑身趴在了马儿的背上,瑾儿难免替她担忧。
可阿执哪里害怕这样的情形,趴在马儿背上,两腿用力夹着马身,一手扯着马鞍,另一手想要抓住身前的缰绳却怎么也抓不住。
眼瞅着眼前几丈之外就有一个倒下的枯树拦在她们面前,阿执更是焦急难耐,一边要担心瑾儿的安危,一边还要想办法扯住眼前的缰绳。
看着那缰绳耷拉在马儿脖子下面,阿执又要不停往前挪着身子,抓着马鞍的手背旧伤的伤口因为用力过猛而险些裂开,阿执疼痛之下还要想着办法拉住缰绳,好在路面不平整,一个颠簸那缰绳被甩在了阿执手心里,这下阿执才扯住了缰绳稳住了马儿。
马车停下,阿执拉着瑾儿便往回路跑去。
“姑娘,会是谁想要害我们?”
瑾儿从未受过如此惊吓,手下紧紧拉着阿执的胳膊,泪水不停地往出涌着。
可阿执却没有时间安慰她,那马车是陈王府的,害她的人除了武满星她再想不出第二个,看着四处无人的野地,她也只能将所有寄托放在瑾儿身上。
“你可认得路?”
瑾儿望着四周,遍地的野草除了方向,她哪里认得什么路。
看着阿执还算淡定,瑾儿也慢慢忍住了泪水。
“我只知道林府是在密城北边,我们往北走应该不会错。”
看着北边一层比一层更高的野草,阿执也不管瑾儿说的对错与否,总之她一个大齐人还能比一个南国人更能认得南国的路吗?冒着试一试的念头,阿执拉着瑾儿一步步往北边野草最茂盛的地界走去。
……
几个时辰后,阿执便意识到她们走错了路,越往北她们的眼前就越开阔,别说看见有炊烟的人家,就是方向他们也很快迷失。
“姑娘,怎么办啊,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瑾儿知道自己知错了路,心下自责不已。
阿执微微叹气,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南国,带着一个年纪小小的丫头,她虽然觉得疲累,但也不得不让自己冷静下来。
“无事,若我没有回去,松翠一定会让药不治出来寻找的,这里分不清方向,我们先坐在这里等着。”
虽然面上淡定,但在这草长莺飞,荒无人烟的地方,阿执的心还是提在了嗓子眼,她能做的就是稳住瑾儿。
瑾儿看着阿执紧蹙的细眉,暗自懊悔,“姑娘,我们会死吗?”
阿执不由一笑,拂着瑾儿的脑袋,自嘲道:“我白婉儿英明了这么多年,若是被江湖人知道我是迷路饿死的,岂不让人笑掉了大牙?”
也不知是不是刻意为了让瑾儿放心,阿执说着自己的心情亦轻松了不少。
良久,大概过了两三个时辰,眼看太阳西斜,四周竟连个鸟叫都没有听到过,阿执又再一次拧紧了额头。
“不行,这样下去,我们走不出去,他们也找不到我们。”
此话一出,瑾儿便不由自主地蜷缩在阿执身侧。
“姑娘,我怕。”
阿执只得挤出一丝笑意,安慰道:“放心,我命大死不了,你也死不了,若是药不治就这么让我死在这里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想起药不治从前犯下的罪孽,阿执便气得咬牙,但也真心想让药不治能够快些找到她,她可是一天都没吃饭了,原以为在陈王府能吃点,谁知竟吃了一肚子的火。
又不知过了多久,阿执几乎累到睁不开眼,瑾儿却一如既往的紧张,看着阿执如此懈怠也不知该不该警醒,直到原处马蹄声突然传来。
“嘘!”
瑾儿正要唤醒阿执便被阿执一手捂住嘴巴禁声。
能这么快找到她们的若非陈王府的人便是其他人,阿执心底里猜想着,手下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几个小石子,今日换了衣服银针尚在之前衣服的袖口,她也只好用石子防身。
“若是陈王府的人倒还好,可若是他的人,只怕……”
阿执低声自语,一手压着瑾儿的身子两人趴在草丛里盯着前方的来人。
“哒哒哒……”
马蹄声几乎就在几步远之外,阿执抬眼看去只见映着夕阳光下一个强壮身影拉着一匹黑色的马在她不远处晃荡。
“姑娘,我们怎么办?”
瑾儿不停地发抖,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颤颤微微的。阿执的眼睛不如从前,细细看了半天也不知那人是谁,但一定不是陈王府的人,至少那匹马不是皇家的马。
“嘘,等他再靠近一点,若是有什么意外,你且记住,此人从哪个方向来,你就往哪个方向跑,至少他来的方向应该是能走出这里的。”
瑾儿听着阿执的话,眼看那人又朝他们方向走了两步。
“姑娘,我怕。”
瑾儿方才低声哭泣道,那男人忽然一个扭头正直直往她们这边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