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殆尽江山暮无弹窗 第二百七十四章 我必须走
武满星跟随阿执入了东苑,西苑的林念之很快便听说了此事。“她来做什么?”
管家摇了摇头,猜想着说道:“昨日白姑娘托我送了封信去陈王府,今日一早郡主便来了,来就来吧,还拉了一匹马,估摸着应该是送谢礼吧。”
阿执拼死拼活救了武满星,陈王府送来谢礼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为何是一匹马?
“那马是什么样子?”
“我不过瞥了眼,看样子应当是宫里的马。”
宫里的马?她要宫里的马做什么?即便送礼,一匹马若不是南国上好的马种,怎么能拿来当谢礼。
林念之胡乱猜想着,清俊的眉眼忽然回眸看向东苑方向。
忙说道:“去!去听她们说了些什么!”
林念之似是猜到了阿执会做什么,只是她若要离开为何会选择向陈王要马。
管家正准备离去,林念之却又叫住了他。
“等等,还是我自己去吧。”
思量着阿执回做出的事,林念之不由得有些紧张。她要离开也罢,可若落在冯落尘手里那可如何是好?
东苑之内,武满星略显羞涩,倒不是她见到了什么人,而是阿执迷路一事她也听别人说起,刚一开始她只是想给阿执一点难堪,也不知后果竟险些让她走丢在那野地里。
坐在院内,明明天气清爽可她就是面色红热不敢朝阿执看去。
“郡主,喝茶。”
松翠端了茶来,这才打破了气氛的尴尬。
武满星瞥了眼正在等她说话的阿执,傻傻一笑,道:“白姐姐,我能这样称呼你吗?”
“当然可以。”
阿执笑回道。
“我今日来除了给你送马,还有一个事,我想还是跟你坦白为好。”
武满星依旧低着头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姑娘。
阿执突然失笑,反问道:“那你是要说,那日我从陈王府出来,之后马车失事都是你所为?”
武满星眉间一抽,没想到她的一举一动都还是被阿执看穿,继而憨笑着解释道:“姐姐,我倾慕念之哥哥已久,我当日确实是被妒心蒙了眼睛,但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你,更没想过你会在野地里迷路,昨日你又救了我,今日父王特地让我来请罪,姐姐,我错了,你千万不要和我计较。”
阿执笑意更深,看着面前这个有些傻乎乎的小女孩,她似乎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每每做错事都会在白子清面前苦苦哀求着认错,委屈又可怜。
“好啦,这些都没什么,我这些年来所经历的,大大小小都比你的手段残忍,我没有什么原不原谅的,只是想告诉你,意难平下莫强求,强扭的瓜不甜。”
“那姐姐和念之哥哥是情人吗?月余前,我可是亲眼看见他将你从马车上抱下来的,神态举止之间皆是柔情。”
被武满星这么一问,阿执瞬间凝滞。
柔情?确定不是憎恶?
“并非,我与他不过萍水相逢,他只是我的恩人。”
“念之哥哥如此俊朗,又满腹经纶,年少立业,在密城是难得的良配,姐姐没有对他动过心吗?”
武满星说着,眉眼间竟表露出一丝狐疑。
阿执哪里肯说出,这个林念之就是她从前的未婚夫。
抿嘴淡淡一笑,阿执摇了摇头。
此时东苑门外林念之正款步走来,阿执的话皆入了他的耳。
管家默默替阿执捏了把汗,远远得便露出一脸惊慌的神色。
“念之哥哥,我今日是来找白姐姐的,昨日若不是她护着我,我也不可能毫发无损的坐在这里。”
武满星知道阿执救了她,哪里还敢在林府造次,就连对林念之说话也客气了几分。
林念之面色平淡,瞥了眼没有理会他的阿执,转脸便朝武满星行礼。
“郡主,不知陈王为何送上一匹千里马到我府上?”
阿执只觉得后脑勺被人狠狠拍了一巴掌,她还以为林念之是来问候她伤势的,原来是已经猜到她会离开。
不过也好,反正他早晚也会知道。
阿执缓缓放平了心态,面无任何波澜的坐在院中为自己斟了杯茶。
武满星更是个没有心眼的,只怕林念之问什么她都会一吐为快。
“昨日白姑娘送信到陈王府,我父王便准备了这匹马让我今日送来,念之哥哥不知晓吗?”
“哦,无事,只是千里马贵重,又是宫里的马,我担心会生乱子。”
“念之哥哥放心,不仅只有马匹,还有通关手令我也带来了。”
此话一出,一旁的茶杯不小心从某人手中跌落。
“哦?如此甚好,那多谢郡主了。”
林念之自知武满星什么事都不知道,只得笑脸相迎拱手感谢。
待武满星离去,某人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淡定喝茶。
管家已经看不下去,轻咳两声便找了个借口出了东苑,松翠更是关了房门只留下院中二人单独说话。
“林公子还有事吗?”
阿执语气生硬,很容易让林念之错想。
带着些许冷漠,林念之转而坐在了阿执对面,生生夺过阿执手中的茶杯,怒言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阿执的手伤未愈,被林念之这么狠劲夺去茶碗,忍不住疼不由地喊了一声。
林念之眼睛不过轻轻掠过那双被纱布紧紧裹住的双手,丝毫没有在意,继续问道:“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了现在,你若是轻易离开定会引人注意,若是……”
“不会!”
阿执目光冷冽,甚至不给任何林念之再次认为自己会害他的机会。
“张……林念之,我做什么,与你无关。”
说罢,阿执拂袖离去。
留下林念之一人愣在原地,明明他才是被伤害的那个人,为何到头来受人脸色的竟是他!?
回到房里,阿执大口喘着气,等她冷静下来,松翠已经走来,“为何脸色这么差?”
“无事,松翠,替我收拾行礼吧,盘缠,男装,有这些就够了。”
阿执很是心急,她生怕自己再多见他一次就会忍不住留下,更害怕自己怯懦的求他原谅,这都不是她该做的。
松翠似是一怔,没想到,阿执这么快就要走了。
“好,只是药不治还在别院给你做药,你得等他做好。”
“我知道,今夜,今夜我必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