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先生的黑月光无弹窗 348 拒绝
池月在厨房窗户站了片刻，迎出门去。冬至这天的风有些凉，郊区的气温比城里更低，院的门推开，就灌入一阵冷气。
邵之衡同幽冷的风一起进的门。
乔阳等在那里，看来是事先得到过消息的，“邵总，请进！”
他表情淡淡，邵之衡却是一脸带笑，“乔先生，好久不见。”
俩人握手，重重一捏，松开。
池月捋了捋头发，微笑着走近，“邵哥来了？”
乔阳看她一眼，下巴微微一抬，没有话，邵之衡依旧在笑。
“来了来了。这都多久没见你们了？听你们家天天开part，也没请我。”
池月：“哪有啊，就几个朋友，他们闲，没事就过来种菜玩儿，图个乐呵。哪像邵哥你，是个大忙人，没时间往我们这寒门陋室的跑……”
邵之衡哈哈一笑，指指她，“你这么就生分了啊。笑话我呢？我忙什么忙，是你们年轻人的活动，怕我有代沟，加入不了。”
“瞎什么啊，邵哥你风华正茂呢。”
三十来岁的年纪，正是男人的黄金时候，确实是风华正茂。
要不是怕乔阳不高兴，池月还想加上一句“一表人才”呢。
邵之衡笑笑，受用了。
三个人进了屋，池月去泡茶，乔阳请邵之衡入座，拿过茶几上的香烟，递上去，“抽么？”
邵之衡放下公包，接过来，从中抽出一根，抿在嘴上，乔阳弓腰为他点燃，又为自己点了一根。
两个男人互看了一眼，谁都没话。
池月觉得这一眼意味深长。
可不待她问，乔阳就问她了：“晚上吃什么？”
池月的念头被打断，“我刚才去摘菜了，你没看到嘛。嗯，等下再加两个菜。”
乔阳笑着捏了下她的脸，“弄简单一点，别累着了，我会心疼的。”
在邵之衡面前秀恩爱，池月稍稍有点不好意思。
她嗔怪地瞄乔阳一眼，“来了客人，你也不多弄几个菜……”
“不用那么麻烦。我晚上还有饭局，坐一会儿就要走了。”邵之衡笑盈盈地着，又望向池月，沉了沉眉，“我和乔先生聊几句，要不你去忙吧？”
池月微怔，望望他，再望望乔阳。
“好。”
……
男人的世界与女人截然不同，远不是女人可以想象的空间。
乔阳这个木屋的面积不大，房间也不多。于凤和池雁居住的那个房间，来是一个开窗可见池塘的日式茶室。在她们走后，池月把房间收拾出来，仍旧回归到它来的样子。
有闲时，她会和乔阳坐在这里，聊会天，玩个游戏，下个棋。
此时窗户大开着，两个男人相对而坐，池塘的风吹进来，凉意入袖。
乔阳礼貌地为邵之衡倒了茶，但没有因为冷而关上窗。
“邵总可是大忙人？有什么事在电话里不能，非得亲自跑这一趟。”
邵之衡笑着看他一眼，“不能顺便来看看你们吗？”
乔阳眉梢一扬，淡淡反问：“你是来看我吗？哼！”
一声低哼，暴露了他的心思。
从年龄上来，邵之衡长了乔阳一大截，正是这一大截的人生阅历和经验，在很多时候都可以让一个男人变得更为世故、睿智和从容。邵之衡向来都认可乔阳是个能人，可是在和池月的感情问题上，他总会瞬间拉底智商，回归位——一个容易吃醋的年轻男人。
还是经历太少啊！
邵之衡这个年纪，不论喜欢还是爱，都不会轻易意气用事。
他轻轻一笑，就把这话题翻了篇。
“要跟你谈的事很重要，在电话里，不便。”
乔阳认真看他两秒，“吧。”
邵之衡望着池塘水面上被风吹起的涟漪，“阳的未来，你有什么打算？”
他是阳科技目前最大的一个投资人，在关键时候帮过乔阳，完有过问的权利。这是邵之衡第一次询问，乔阳一正经地做了回答，把他的计划和构想，原原地告诉了邵之衡。
“目前已经有几家公司对我们的新能源技术和产品很有意向，相信不出半年，阳就可以实现产能转换，技术、资金、设备、原料……现在我们投入的这些金钱，最后都会转化成巨额的盈利，实现转换过程的良性循环。放心吧，这个困境只是暂时的。”
他得笃定而自信。
为了让邵之衡信服，乔阳打开了笔记电脑。
用数据配上资料，再结合他近乎完美的解，邵之衡相信，就乔阳这半时的谈话内容，就可以拿到融资了。
只是，在他看来，乔阳太过骄傲。
是优点，有时候也是致命的缺点。
邵之衡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
等乔阳完，他问出一句，“可是这半年呢？这半年公司要怎么运转，你想好了吗？资金不足的问题，一直是我们最大的困扰，你准备怎么办？”
乔阳刚才告诉他，不出半年就可以转亏为盈。但是，半年对一个公司来，是一个相当漫长的时间。尤其阳这样的研发公司，每一天要面临的就是人力、设备、信息、原料等等需要烧钱的项目。不半年没钱，三个月没钱就足够把一个公司拖死。
邵之衡的问题在点上。
乔阳抚了抚额，沉默片刻，“我会想办法。”
邵之衡眯起眼，看他，“你上次的项目，实验不是成功了吗？”
乔阳抬头，“你空间机器人？”
邵之衡微微点头，“是的。成功了吧？”
乔阳迟疑了一下，“是。可是这个技术，不能马上转化，变现……”
邵之衡笑了下，“好的技术怎么会不能变现呢？走在时代前沿的科技，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其价值的。这可是你告诉我的？”
乔阳眉头微微蹙起，盯住邵之衡没有话。
邵之衡从公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到他的面前，“这个公司你熟悉吧？世界首屈一指的科技公司。与他们合作，用不了半年，阳马上就可以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合作？”乔阳眼皮微沉，“你指的合作是？”
“我是科技盲。具体的内容还得你亲自和他们谈，我认为无非两种，一是产品，二是技术。”
技术当然是不能随便共享的，那可是阳科技花了大量人力物力耗时两年凝聚着所有人心力的成果，哪能轻易给人？
这个想都不用想。
至于产品——
乔阳眉头紧皱，“邵总，你大概没明白，空间机器人是做什么用的……”
“我明白。”邵之衡笑了起来，“这个我怎么能不明白呢？”
他指了指天上，笑：“我时候，也是个航天迷呢，也想过要上天摘星星的。”
乔阳跟着笑了起来。
然后，他面目渐渐暗然，慢慢把名片推了回去。
“邵总，我不能接受这个公司的任何一种合作式。”
邵之衡一愣，微笑，“我以为你会考虑一下。”
乔阳摇摇头，沉着脸，“我明白你是个生意人，商人重利只求结果，但是我不一样。”
他自嘲一笑，抿了抿嘴唇，双眼黑亮深邃，“我不是个纯粹的商人，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科家。我的原则，可能和大多数人都不一样。钱，我要赚，但不能过底线去捞金。要不然，你以为阳科技为什么会走到今天？”
邵之衡不动声色地看他片刻，眉头蹙起。
“我能问问，这是为什么吗？”
乔阳肃冷的眼，深深盯住他，慢慢地转开眼风，望向那一张烫金的名片。
“空间机器人技术，阳不会和国外公司合作。”
邵之衡眉头皱得更深了，“我国公司与国外公司合作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你这又不是首列。再了，技术分享，合作，共赢，也是未来的大趋势。融入世界，与世界融合，与世界互补，这才是一个开放型企业应该做的正确决策。阳不可能固步自封吧？”
“抱歉！”乔阳淡淡一笑，“邵总的观点我不能苟同。至今为止，我依旧认为，开放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合作共赢也只能在一个模糊的区域内进行。一旦涉及到更高的利益，都是空谈。如果只是其他领域的合作，我可以与世界互补，但是空间领域绝对不行。”
邵之衡看着他，狐疑地问：“有什么不同？”
乔阳默了两秒，：“空间领域，谁走在前面，谁就有碾压的优势。你呢？”
都是聪明人，有些问题不用得太深。
几句提点邵之衡就明白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他点点头，表示明白。
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
“阳非官性质的科研公司，既然你早就知道不能实现价值转换，这样的研发，为什么要做？还要坚持做？顶住压力做？”
乔阳沉默。
这个问题，大概除了池月，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理解他。
梦想？对未来的投资？让科技走在前列，占据技术优势？
其实几个面都有一点。
但缺少了核心的价值观沟通，乔阳无法和邵之衡细。
“不能完不能实现价值转换。我早就过，研发空间机器人所采用的技术，很快就能实现转换，我们就要找到合同伙伴，应用到商业领域去。但是，唯一一点，这个技术转换，必须由我们阳自己来实施，邵总明白吗？”
“不让技术外流？”
“……也可以这么。”
“这个我懂，但是……”邵之衡叹口气，“老问题，剩下的半年，阳要怎么撑过去？还有，半年之后，你确定一定能做到盈利？”
“我能。”乔阳凉凉的眼，升起一簇灼人的火光，“相信我，不会让你的钱打水漂的。”
邵之衡长长呈口气，突然失笑。
“乔阳，你是我见过的最倔强最有个性的企业家……”
乔阳淡笑一声，“我一直希望我不是企业家，而是科家。”
科家就像漂泊在宇宙里的宇航员，探索的是一个未知的领域。
未知，就是冒险。
会不会血无归，谁知道呢？
邵之衡看着他的眼，心里微微一震，好久没有话。
……
池月在厨房里忙碌着，听到外面客厅里的动静，走出来，邵之衡已经拎着包准备离开了。
前后不到一个时，来匆匆，去匆匆，她有些奇怪他此行的目的，但是没有询问，只是笑着挽留邵之衡吃饭。
邵之衡拒绝了，笑：“改天吧。等你们再开part的时候，记得叫上我。来感受感受你们年轻人的气氛。”
池月只能好，把他送到门口车边。
临走，邵之衡又叫住她，“无人超市的账目发你邮件了。有空的时候，记得看一眼，回复我。”
池月只能再次好。
邵之衡目光深了深，看看站在她背后不远的乔阳，张了张嘴，似乎想什么，最终只是一叹。
“回吧，不用送了。”
……
吃饭的时候，池月开了一瓶郑西元带过来的红酒。
“这么浪漫啊？”乔阳洗完手过来，凑到她腮边一吻，坐下来，拿筷子，“来，尝尝我媳妇儿做的菜。”
“你和邵之衡都谈什么了？”池月平静地将酒杯送到他面前，语气淡然。
乔阳没抬头，“公司的事。”
“什么事儿？神神秘秘的。”
乔阳一怔，看她严肃的面孔绷得紧紧的，不由笑出声来，“他不是怕我把他的钱亏了吗？特地介绍了个合作公司给我。”
池月眼睛一亮，“谈成了吗？”
乔阳目光微沉，摇头，“我拒绝了。”
“为什么？公司不靠谱？”池月眉头皱起，又自个儿声喃喃，“不对啊，就我对邵之衡的了解，不靠谱的公司，他是不会随便介绍给你的。”
“不是公司不靠谱。”乔阳慢慢拿起酒杯，与池月的杯子碰了碰，轻轻一抿，似笑非笑：“而是这个公司背景复杂，不适合阳。”
背景复杂？
他的解释，池月不是很懂。
乔阳怕她胡思乱想，“放心吧，阳的未来，我心里有数。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池月哦了声，兴致不高。
乔阳瞳孔微暗，“你不相信我？”
“相信啊，当然相信。”他语气突然变沉，池月吓一跳，望了望他，又哧一声笑了起来，“我是在想事情呢。别大惊怪的。我不信你，信谁呢？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更明的人，你哪个公司不靠谱，那就一定是不靠谱的，乔阳，我信你的眼光。”
这虹屁！
堪比侯助理！
乔阳眉梢扬了扬，低头抿一口酒。
“想不想回吉丘看看？”
池月猝不及防。
伸到菜盘子里的筷子，倏地缩回来。
她怔怔看着乔阳，“什么意思？你是在赶我走？”
乔阳：“……”
他无语望她片刻，笑了起来，“哪里敢啊，我的女王。我是，我们一起回去。”
这个时候回去做什么？
乔阳套路深，池月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安静片刻，看他不像玩笑的样子，她才兴奋起来，“你真的？你有时间吗？”
“有。这几天都闲着。陪你回去看看，免得你老是惦念着——”乔阳唇角轻扬，“月亮坞的烂摊子摆在那儿，这么久了，得去看看，有个交代的。”
不是没有交代，只是他没有亲自去交代而已。
这几个月，一直有人在处理月亮坞的善后工作，池月是知情的。
所以，她对乔阳为什么回去，心里存着疑。
走就走，乔阳的速度快得池月咂舌，第二天，乔阳就让侯助理订了机票，准备飞G省。更让池月吃惊的是，除了带上侯助理，乔阳还专门带了一个团队。
动作这么大，是要干什么？
……
－－－－－－题外话－－－－－－
希望大家都能明白乔大人的用心良苦吧。
吼吼吼~~又是更新了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