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UP主开始无弹窗 226、《西行》、《宁古塔》、《人间道》
孟时一身质朴的僧袍,身后背着包袱,手里捧着钵盂,离开了国兴寺。布禅站在下山的石阶前。
孟时将钵盂放在脚边。
钵盂里面是一条浑身金色的鲤鱼,正缓缓转圈游动。
通往山下的石阶前,布禅叹道:“玄奘,你天生孤苦,以后要将佛祖常挂心头,以求时时保佑才是。”
玄奘望着下山的路,那是他来的路,又将目光移向西方,说,“师父,我一直在想,天下万物,皆来于空,可这众生爱痴,从何处来?天下万物,又终归于空,那人来着尘世浮沉,为的又是什么?”
布禅又叹气,说,“为师这么多年的苦修,还是说不明白。”
“阿弥陀佛。”玄奘托着钵盂,单手竖在胸前,对布禅行礼,说,“师父,告辞了,弟子要去走一段长路。”
布禅说,“道法法不可道,问心心无可问,悟者便成天地,空来自在其中。”
“弟子谨记于心。”孟时跪下向布禅拜了三拜,起身捧着装着金色鲤鱼的钵盂,转头迈步往下。
“咔。”孟时沿着石阶往下走了两步,接着举了一下手,喊了咔。
“布禅大师,麻烦您稍微等一下,我看一下效果,如果可以,那您就杀青了。”孟时把钵盂递给跑过来的工作人员,小跑着去回看监视器画面。
“又是一遍过”管斌一脸残念,转头告诫学妹巴哈尔告诫孟春花,“他这种不能用常理看,你一定不要产生拍电影就这的错觉,不然到时候会死的很惨。”
他经过于楚如和孟时的双重打击,现在已经是躺平的状态,就怕学妹不知道天高地厚,被孟时的火箭速度给弄飘了。
春花使劲点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孟时。
孟时只用了两天,就把国兴寺内部的戏份给抓完了。
他拍片的速度和对剧组的把控以及演员方面的天赋,都让季红婷惊叹不已。
也让管斌如同一根弹簧一样,缓缓地把自己的状态压到了最底部。
这件好事。
不过其他部分的剧情,孟时打算等张伟杰回来再继续。
因为接下来的戏份都是虚拟的,光靠时子一个人把握不足,还是要等张叔来了一起。
张叔,不是,张伟杰离开已经六天了,今天终于通知制片组的负责人,会在晚上回来。
制片组急忙安排人去机场接机,种蓝山这边离机场挺远。
知道这个消息后,孟时通知各组明天开拍后,给他们放了半天假。
这两天,进度快,大伙工作的强度自然也高,给半天假大家都挺高兴。
的优先级很高,既可以马上卖钱,又肩负着给做宣发的使命。
剧组的人在山上闷了三天,一放假就全跑,纷纷去海边玩了。
孟时没去,叮嘱别打扰,一个人窝在宾馆里开始拉片他的计划是拉白植善的、张伟杰的。
拉片就跟拉锯一样,把每个镜头的内容、场面调度、运镜方式、景别、剪辑、声音、画面、节奏、表演、机位等都记录下来,最后进行总结。
一般这个过程,会把电影完整的先看一遍,看故事,然后,根据侧重点不同,再一个镜头一个镜头,甚至逐帧去看自己在意的东西。
例如编剧会去拉每一幕的故事节奏,摄影则关注运镜、打光这些,而孟时主要看景别,场面调度、剪辑、机位以及整体风格和叙事节奏。
孟时抱着学习的心态,去了解搭档张伟杰和贺岁档的“敌人”白植善。
他试图从白植善最卖座的电影,推演一下的大致模样。
毕竟故事都是脱胎,会拍成什么样子,还是取决于导演的思想。
至于叶上末的,孟时不太想再去深入思考了,他甚至怀疑以叶上末的速度,是不是真的能够赶上贺岁档。
晚上九点半。
张伟杰敲响孟时房间的时候,他正在拉。
孟时按了暂停,起身去开门,看到张伟杰穿一身笔挺干净的衬衫西裤皮鞋,把他让进房间,笑道,“看来家庭关系和谐了。”
张伟杰摇头说,“彻底断了,财产也分割完了,房子存款都给她,女儿共同抚养。”
孟时哑然。
张伟杰看向暂停的电脑画面,一眼就认出了是自己的电影处女作。
他收回目光,说,“我现在有一种放下的快感,以及净身出户的自豪,但我知道这只是一种自我满足和自我安慰”
孟时去桌子那边拿了烟,给张伟杰递了一根。
张伟杰接过,说,“你说的对,所谓背负父亲半生支持的梦想,其实这份梦想只关乎我自己,里面根本没有他们的位置,我活得太自我,自私了。”
孟时看他目前的状态,有些庆幸他没有参与国兴寺的戏份,不然,这个副导演估计要被行生当场带走。
他帮张伟杰把烟点上,不再谈论这些事情,拉过椅子让他坐下,伸手指了指电脑上面的画面。
那是一溜的犯人,行走在黑土地上的剪影,光线昏暗,天幕犹如漆黑的深渊,随时将人吞噬。
孟时去搬了张椅子,坐在张伟杰旁边,他今天中午吃完饭,就开始拉白植善的。
这个名字,跟孟时记忆中的很像,主角也是宁采臣和聂小倩。
但是,两者的故事却完全不一样,甚至在看之前,孟时根本没有想到,有人可以把小倩的故事拍的这么爽。
对,就是爽。
在白植善的故事里,宁采臣基本就是燕赤霞,知秋一叶、左千户几个人的合体加强版,各种扮猪吃老虎,120分钟的电影时长,他带着聂小倩把姥姥,黑山老妖,普渡慈航都给杀了
节奏紧凑明快,爽的人嗷嗷叫。
而跟他同期张伟杰的,则说,则是情节波峰诡谲,阴谋环环相扣,正不像正,邪不像邪
孟时回忆着两部片子风格,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说,“你俩应该换个剧本拍。”
张伟杰无奈地笑了笑,说,“我是南津人。南津这个城市因为介乎南北之间的地理位置,有时在某些方面显得很尴尬。
无论是南派还是北派,都从精神或者文化上将它踢给对方,所以居住在这座城市的人颇有一种边缘感。
后来读完初中,因为一些原因,我又跟家里搬到港岛,高中毕业后去了美国学电影,回国后却只能在电视台打杂。
从南北之别,特区,国外求学,回国在各个剧组中挣扎,从小到大因为文化属性差异,所带来的边缘感一直紧紧跟着,形影不离。
所以,好不容易熬到能拍电影,就不自觉的往里面填自己的东西,直接导致把神州剑侠,纵情快意的剧本拍成了那个样子。”
张伟杰说着像是想起了有趣的事情,笑道,“这个名字,是我当时待的公司“家和”影业老板,看过成片后,亲自动手改的,他当时气坏了。”
黑龙江宁安,清代叫做“宁古塔”。
在漫长的数百年间,不知道有多少判决书上面写着“流放宁古塔”。
老板亲自把一个新人导演的处女作名字改成,基本就是给这个人判了“死刑”。
但是
张伟杰狠抽了一口烟,说,“上映后,票房爆了。”
孟时说,“不仅爆了,还是成了经典。”
张伟杰摇头苦笑,“也是托了白植善的福,我们俩奇奇怪怪的碰一起,观众迷迷瞪瞪的都看傻了,都在讨论,我俩是不是拿错剧本,是不是故意用对方的剧本风格拍自己的戏,越讨论,票房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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