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能退之无弹窗 第六十一章 质问
在皇上面前还自称本宫,可见宋宁思这会儿已经是不管不顾嬴弋的态度了。墨殷站在她的后面,这会儿的心里头却是在默默地支持她。
“自然是知道的,可想必皇上也应该知道,今日有臣妾一人知道,将来……又会有多少人知道呢?”
这种时候敢这样和嬴弋叫嚣,除了贺愈,宋宁思还是第一人。
站在后头的墨殷已经感受到逐渐从自家主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了。
“墨殷,下去。”
嬴弋隐忍着胸中熊熊燃烧着的怒火,对墨殷说道。
主子都这么说了,做下属的哪敢不错,二话不说就直接消失,这宅院就剩下宋宁思和贺愈二人了。
“进来。”嬴弋冷森森地看着宋宁思的脸,而后背过身对她说道。
宋宁思咬紧牙关,大步朝屋内走去。
刚踏进屋子,嬴弋清冷的声音又传来了:“把门关紧了。”
这话里似乎有双层意思,一个是真的就让宋宁思把书房的门关紧;一个是在暗中嘲讽宋宁思的偷听行为。
一切以大局为重,宋宁思也就不打算想太多,管管听嬴弋的吩咐做事。
待书房的门已经关上,宋宁思转身走向嬴弋。
此时的嬴弋就站在书桌前,静静地看着她一步一步靠近,最终在自己的面前停下。
宋宁思正欲开口,嬴弋却突然将他手中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外袍披到她身上。
这一个莫名的举动把宋宁思僵在原地,就愣愣地等着嬴弋下一步要做什么。
不过要是想转移话题是没可能的。
好在嬴弋只是将外袍披到她身上之后责怪了一句:“偷听听着身子也不要了?”
宋宁思有些尴尬的撇开眼睛,但是很快就回到原来的气势上了。
“那么皇上呢?皇上心怀天下,身子也不要了吗?”
反问嬴弋,宋宁思心里头是气急的。
关安同她说嬴弋有疾的时候她也还是抱有怀疑的态度,毕竟嬴弋一直在自己的身边,也从未和自己说过这件事。
之所以会过来偷听,就是因为嬴弋在前段日子在自己身边的模样有些奇怪,还有墨殷,总感觉他们在隐瞒自己什么。
就算是有这样的察觉,宋宁思一开始也想不到是嬴弋生病了这样的情况,也就是觉得他可能暗中有什么安排,不方便告诉自己。
谁知道今天一来偷听,就当真听到了关安所说之事。
关安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这事儿暂且先不论,可嬴弋根本就是把她当做外人的态度是实实在在让宋宁思寒心了的。
嬴弋目光微凝,一直盯着宋宁思那张稍微仰起头才能与他直视的小脸儿,没有回答她的话。
两个人就在彼此的沉默中僵持好久。
“皇后娘娘是去哪里听了什么回来,今日竟还敢用如此态度与朕对峙?”
嬴弋这会儿也是压低嗓子说话,眼眸中透露着危险。
宋宁思看他这个模样,说不害怕是假的。她一直在心里头给自己加油鼓劲,今日不问出个所以然绝不罢休。
大不了,她被他打入冷宫……便是。
想了很多最坏的结果,宋宁思微微吸了一口气,说道:“皇上质问臣妾的功夫倒是不错,若是臣妾好生相问,皇上就会回答臣妾了吗?”
她语气上的气势还在,心里头已经是怕怕了,尤其是在听到嬴弋说“可是听了什么”的时候,宋宁思面色立马就有了变化。
这件事情算是关安告诉自己的,嬴弋从来都十分聪明,根据蛛丝马迹就能寻根溯源,这会儿已经看出来自己之所以过来偷听绝对不是自己一时兴起。
但是她不能将关安说出来。
嬴弋见自己的逼压都不能让宋宁思开口,就知道这事儿用硬的是不行的,不过她后面的那个人,他一定要揪出来。
毕竟这件事情,原本知道的包括自己也就三个人而已,可是这个时候却有人能够在自己丝毫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将消息透露给宋宁思。
不论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个人绝对不能留。
嬴弋暗暗想着,垂眸看宋宁思,薄唇轻启:“此事朕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任何人说,不管皇后是如何知晓,都必须清楚,朕的大计,无人可阻挠。”
又是这样……
宋宁思觉得嬴弋的心里大概除了他的大计,也就是为了贺愈的大计之外,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引起她的注意力了,包括自己。
“皇上的心中的大计臣妾心中一直都明白,可皇上可听过‘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朝政之事臣妾不便过问,可皇上连身患隐疾这种事情连臣妾都不愿说,此举不免让臣妾心寒。”
宋宁思知道嬴弋想要什么,这也是她为了能够做他的贤内助一直学习的,与“女子无才便是德”相悖的权谋论。
一想到嬴弋隐瞒这自己,有一天就隐瞒着自己偷偷去了,宋宁思就觉得心里头空落落的,丢了魂也罢,就是时间最重要的东西突然消失了,再也弥补不回来的那种失落。
随着这种想法的逐渐深刻,宋宁思的眼眶中就有大滴大滴的泪珠落了下来,声音哽咽:“皇上的眼中只有大计,从来不考虑那些爱着皇上的人到底会怎么想,这样的皇上冷血又无情,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对,和小人无异。
以为自己这样做就是对的,完全就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想法。
宋宁思偷偷爱了嬴弋许多年,她端庄稳重就是为了让嬴弋觉得她是个可靠的贤内助。
她不打算用口头说“爱”,尽管她也很怕他不知道,但是她一直相信只要自己坚持努力下去,总有一天嬴弋会看到自己的心意,会明白她的心意的。
现在到好,原来是还不等他明白,就已经离开她了。
既然如此,那她为什么还要压抑自己的情感,今天就全都摊开来讲!
打定这个心思,宋宁思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臣妾自嫁给皇上以来,就一直心仪皇上,本想着用行动让皇上明白臣妾的心意,却不想皇上根本就没有想要明白臣妾的心意,一切不过是臣妾在自作多情罢了!”
声音哽咽,声声诘问,嬴弋眼瞅着她止不住的泪水,眉头皱得更深了。
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嬴弋用衣袖踢宋宁思擦了泪珠,还有有些低沉着嗓音说道:“莫哭了,皇后的所作所为朕一直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