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生劫无弹窗 八十八 倾城意,红线绕指柔2
阿难对佛祖:我喜欢上了一女子。佛祖问阿难:你有多喜欢这女子?
阿难:我愿化身石桥,受那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从桥上经过。
——出自《石桥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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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尊阁的早晨美得像一幅画。
座于山峦之间,似是被涂上了一层乳白色泼墨,蔼蔼的雾色把这周围渲染的迷幻而朦胧。
成群的鸟雀在这半明半暗的云层中相继穿梭,其高啭的歌喉,动听如铃,那一刻的世界,是盎然的。
“韩若儿,这幅法子真的可行吗?”逸望着手中那被凤凰泪滴包着的鲜红液体,语气质疑。
与其同时,韩若儿的手中也浮着一滴血,颜色清亮而纯净。
“怎的不行?”韩若儿嘴角轻提“昨日我特意唬师父在玖尊阁留下一夜,为的就是找机会取他一滴血与仙子姐姐的血相融合,只有将两人的血液同时镌于三生石写上姓名,才能促成一桩姻缘。”
“前几日的糸芃山大战,上仙也受了伤,所以取到她的血并不难。”语毕,逸将手中那被凤凰泪滴包裹的鲜红递给韩若儿,眸中带着缕缕愁意。
“你在怕?”韩若儿嗤笑“成则促成一段姻缘,拜则空手而归,左右又不损失什么,你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那三生石远在西天灵河,由佛祖众生看管,就凭我们俩的修为,怕是窃不出来啊……”逸道。
“明的不行,我们可以来暗的呀!”
“暗的?”
“你可知三生石的典故?”韩若儿狡黠一笑“万千年前,女娲娘娘在补天之后,开始用泥造人,每造一人,取一粒沙作计,终而成一硕石,女娲将其立于西天灵河畔。此石因其始于天地初开,受日月华,灵性渐通,后赐它法力三生决,将其三段命名为前世、今生、来世,也称‘姻缘诀。”
“自古以来,凡是在三生石上镌有名字的人,而后终究成缘,这就是为什么寻常儿女爱在西天灵河求姻缘的原因。”
“寻常百姓也可以去西天灵河求姻缘、镌三生石吗?”逸疑惑。
“当然,佛祖悲悯,对于‘情这个字他们对于众生也不会多于阻拦,只要到时候你按我的法去做,我敢保证,我们去得了西天灵河,镌得了那三生石。”
“怎么做?”逸一语未毕,却被韩若儿的纤纤玉指勾着抬起了下巴。
“只要你和我假扮寻常儿女,谎称互有情义,以求姻缘的名义去镌三生石即可。”
闻此言,逸瞬间怔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翕动着嘴唇半天不出话,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韩若儿有些尴尬,终于伸回了手,放过了他的下巴。
“韩若儿,我觉得这样不妥。”逸一连咳嗽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慢慢道“你我都是清白之身,毫无情义可言,怎能称得上是儿女情长、更何况欺骗佛祖,始终不太好……”
“你想什么呢!”韩若儿气的直翻白眼道“我们想要的三生石,最终的目的是在上面镌写师父和仙子姐姐的名字不是吗?所以为了大义,咱俩牺牲点算什么呢?”
“我……”
“逸!”韩若儿叹了一口气“难道在玖尊阁的这几年,清浅上仙对你不好吗,你难道就不希望看见她天天开心吗,她整日愁眉不展的原因我们都知道,那我们何不祝他们一臂之力呢,更何况我又不是真让你和我结为夫妻,只是逢场做戏而已。”
“那好吧……”逸的表情有些无奈,而韩若儿更是无语。
什么嘛!明明假扮情人是自己吃亏,为何这公子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韩若儿托着脸,目光鄙夷。
“可是此去西天灵河找三生石,最少也需要三天时间,你不怕圣尊知道吗?”逸忽然问道。
“这不怕。”韩若儿随手一摆“我已用幻梦神香将师父迷住了,没三天他醒不过来的!”
“…………”
“…………”
“韩若儿,你如此捉弄圣尊,不怕他醒来责怪你吗?”
听此言韩若儿猛的浑身一激灵——不得不,师父生气起来还是很恐怖的。
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为了师父终身的幸福着想,她甘愿冒这个险!
逸道“那韩若儿,何时启程去西天灵河?”
韩若儿道“现在。”
一语刚毕,一阵疾风呼来,伴随着刺眼的光芒,韩若儿下意识眯起了眼。
那是一把红色的剑,周围散发着的气息,和逸的人一样,柔和、儒雅。
“这是我的佩剑,叫血薇。”逸笑笑。
接过了剑,他猛的往空中一掷,于是,那剑的影子变得来大、来糊,挟着淡红绚丽的光芒,如幻境一般美好。
韩若儿还未反应过来,逸的人已踏上了那剑,只见他长身玉立着,远远望去,倒也是一副俊逸清朗之相。
“韩若儿,你不是现在走吗?为何毫无动作?”逸见她半晌不动,终于发问。
韩若儿有些微微发愣。
她才想起来,自己的所有法术被师父废了,如今的她,就如一个凡人,莫是御剑而飞,就连把痕霜御起来的气力都没有!
怎么办?
“我……不会御剑。”她抬头看着逸,目光带着些许迷茫。
“你是仙派之主的徒弟,怎可能不会御剑?”逸俯视着她,满脸的不可置信,不过看她那副模样,倒也不像假的,索性主动伸出一只手,牵她上来。
韩若儿木讷了一下,慢慢抓住了他的手,踏上了血薇。
逸的手,和他的人一样,温度不冰不热,温润。
像是被感动到似的,韩若儿紧紧地抿住了嘴唇,仰面看他。
“圣尊……他不让你法术吗?”
“不,是我太笨了,总是不会。”
言语间,腰间的痕霜摇了摇,似是在质疑。
它不同意她的法!
它的主人,韩若儿,是个修炼法术的奇才,就连威震六界的落仙杀她都能过目不望!
只是如今,那个她最信任的人,亲手断了她的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