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未艾无弹窗 第二十一章 再入魔界
寂尘早早便在结界入口等着她,见她身旁的胡一多愣了愣,“这位是?”他的这句疑问令胡一多对自己的易容手段的自豪感又提升了几分,“在下离寐,诡楼七阶主。”
寂尘向他拱手回礼,“素问七阶主最擅查案,右护法之事还要请七阶主多多费心,查明因由,莫言坏了魔界与诡楼的情谊才好。”
“这是自然。”胡一多面上笑着,心里却暗衬他自作多情。
我幽冥诡楼几时与你魔界有劳什子的情谊了?
当年血战魔蟒的情景犹在眼前,不过千年的光景,这结界外的花草几经生死,不知换了多少批,就连这结界的守护魔蟒也不复存在。
“一路走来,怎么未见守界者?”
“守界者只凭熟悉感去选择攻击对象,易被有心之人利用。机关术能避开守界者的缺点,故而前些年将守界者换成了守界机关。不过为避免机关失去控制,守界者还是留了几个。”
“若是公孙家的机关术,你尽可放心,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错的。”青翎有意无意的一句话,让寂尘面上浮现出几分尴尬。
公孙家族,是他的忌讳。
青翎这一趟魔界之行属实有些威风,魔君亲自在结界外迎接,魔宫门口诸魔汇聚,欢呼喝,鼓声阵阵,只为迎接这位幽冥诡楼的统治者。
寂尘虽把握了魔界大权,但终究还是无法让魔界恢复元气,与天界相比更是如卵遇石。
若得幽冥诡楼的力量……
到底是妖魔,心中的贪念与戾气终是难以抹杀的。与巨大的利益相比,区区一个右护法的生死,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此番两主会晤,是互利互惠还是两败俱伤,是共结同好还是渔翁得利,谁也没有把握。
“恭迎幽冥诡楼楼主。”
一众妖魔弯腰行礼时还不忘将目光瞥向这位使诡楼几生几死的楼主,万年光阴,即使她轮回几载,却依旧能降服诡楼众人,使幽冥诡楼重见昔日之光辉。此等女子,不得不让人侧目相待。
青翎站在寂尘的身旁,随着他的脚步自宫门口缓缓行入,对两旁的人施以浅笑。
纵然她入魔以后相貌上变化了一些,但还是有昔日见过绮陌的人一眼就认出了她。
“白绮陌……这怎么可能!”
清河郡女远远地站在大殿迎接魔君和贵客的到来,微风吹过贵客的裙角,那人的一颦一笑像极了千年前的那位故人。
她不是被公孙成染……怎么会成了幽冥诡楼的楼主?
她看着青翎缓步走上台阶,一步一步仿佛都踏在她心上,令她感到无比沉重。转头不知对身后的人了些什么,身后的人点头称是,转身从偏殿离开。
“一别千年,清河郡女出落的愈发标致了,这气质上,仿佛比从前英气不少。”
清河仿佛还未从惊讶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看见近在咫尺的青翎,眼神中的讶异逐渐化为了不解。
这气息……俨然是入了魔的没错……可她一个高高在上的天女,怎么会堕仙?!
见她不语,寂尘笑着应答,“昔日弱不禁风的弱女子,如今可是我魔界不可或缺的一员大将了。”
入魔界之前她与胡一多曾讲众魔的底细摸了个七八分,这位郡女当年一怒成名将的故事她也是有所耳闻的。当年公孙成然嫁给寂尘以前长久住在魔界,定然不会少折腾这位与寂尘青梅竹马的郡女。
“你如今这语气,倒像是我的长辈。”这话是她对青翎的,
“老身如今早已记不得自己的年龄,但粗略算算也有个一万几千岁,你这一声长辈,我还是担得起的。”
一万几千岁……难道当真是那位楼主……
那她又怎么会转世生在天族?
无数的疑问充斥在她的脑袋里,后来寂尘与青翎了些什么,她已经渐渐听不清楚,也无心再听。
酿跄着走到阴缪阁,刚踏入院子,便被满院的潮湿和发霉的味道呛得鼻子一痛,这不是她第一次进这个地,只是风水轮流转,被关在这里的人,已不是当年毫无反击之力的她。
推门而入,几尺之外的地被玄铁一段一段设成牢笼,那牢中之人的可行之地不过圆三尺而已。
听见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公孙成然眼睛也未抬一下,继续低头绣着手里的图样。
“被关的太久,连听觉也失灵了吗?”时过数百年,再次见她,清河心里还是满满的恨意,难以释怀。
“清河郡女……”公孙成然顿了顿,嘴里一勾,又改口道,“哦不,应该叫你,清河大将军。”她抬起脸庞,满是嘲讽的看着门口的人,“不知大将军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你足不出户,竟也知我做了大将军,看来魔后的事,丝毫不减当年。”公孙成染讽她为情所伤一怒之下成了大将军,她便讽这女人纵然成了魔后也是有名无实,今后千年万年,都要在这寸之地苟且度日。
两个女人,同样的被那个男人吸引,同样的从未真正的到过他的爱,又同样的,只能在嘲讽彼此之时,寻找一丝丝心灵上的安慰。
但清河并不觉得自己是一无所有的,她收获了成长,变成了名声赫赫的女将军。而这个女人呢?除了魔后的头衔,一无所有。
看见公孙成染逐渐凝固的笑容,清河的心里缓和了不少,“她回来了。”
同样的讶异,同样的不解,同样的不可置信,才清河脸上出现过的表情,通通在她的脸上重复着。
“你……谁?”
清河仿佛对这效果十分满意,回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转身离去。
若今日那位故人不曾出现,她大可稳坐魔后之位,纵然是死了,她也是尊贵的魔后,寂尘如何也不会违背自己的承诺。纵然是为了三界十族的目光,他也不会将她舍弃。
可唯有那个女人,会让他疯狂。
清河知道,这位魔后定是片刻都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