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玉环绶无弹窗 第七十五章 荷花塘风波
郭府的酒席刚散,人还未走,郭玮顶着三分的醉意左右顾盼,似乎一天都没看到梦之的身影,问问身边的侍从“看见梦之了吗?”侍从摇摇头。郭琅走了过来,拉了拉郭玮的衣袖二人一道坐在了门前的石阶之上。
“今日怎么没见嫂子?”大哥新婚应是欢喜的事,却不见他有什么欣喜的神色,反倒比平常更添了苦闷,这婚事是他自己求来的,想来该是顺了自己的心意的,可二人似乎貌合神离,就怕是他自己剃头担子一头热。
“你们二人还好吗?”
“怎么有此一问?”
“旁人看不出我还看不出吗?你久不在家,冬殊一直管着整个郭家,如今嫂子来了,郭府该是要交到她手上。”
“不必了。这些我不在乎,她更不会在乎。”郭玮看着他,想来这话应是曹氏让他的。
“大哥,你若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我一直在你身后。”郭琅拍了怕他的肩膀,认真的看着他。话中有他道不明的深意。
这时,平阳郡主来了。
“成宇哥哥。”
“你怎么来了?”郭玮站了起来,有些意外。
“你的生辰我就来不得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有些话想和你单独。”平阳看了看左右。
四下下人们还在收拾着残肴,白家兄弟也还未走,看见平阳贸然出现在这,还和郭玮如此暧昧,不免浮想联翩。
“大哥,你看看这平阳郡主,往日何等的趾高气扬,今日竟然如此低眉顺眼对着四姐夫,这两人绝对有问题!哦!难怪了!昨晚上她还打了四姐,现在想来,就是为了他!”
白守恒一听,赶紧拍了下他的脑门,紧张的四下张望起来。
“胡什么,还嫌不够乱是吗!”
话虽如此,他心里也是一样疑云阵阵,当初还是八王爷来提的亲保的媒,王爷既然如此器重他,为何不成了自己女儿反倒帮他另谋了婚事?”
郭玮及平阳二人走到无人处,平阳便将昨晚慧儿撞见的事告诉了郭玮。
“你不用了,这些事我不想你插手进来。”郭玮打断了她。
“原来你早就知道?你知道你还……”
“好了,别了,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护着她?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药,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成宇哥哥吗?在她面前你不必卑微成这样!我不会,但是我也由不得这样的人毁了你!”
这时天下起了雨,郭玮突然想起昨晚梦之的,她要去金水河畔的荷花塘,糟了,这时辰早已过了,不知她还是否等在那里。
“平阳,我有个急事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回去我就不送你了。”罢,他便急着赶着出门,对着门口下人喊道:“备马!”
“大哥你去哪?!”郭琅在身后喊着,他并未作答,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金水河畔,原阴郁的天气暮色沉沉,喝了半晌了,依旧是不见人。他莫不是忘了?还是抽不开?梦之心里意外的有些酸,他大概是不会来了,低头看了看身旁的酒坛子,亏得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一坛酒。算了,余下的酒也喝掉算了。
这时,天开始刮起风来,吹乱了一池湖水,荷花荷叶随着风摇曳,舟也晃动起来。
“起风了。”还是先上岸吧。
梦之弯腰拾起脚边的棹竿,不知是酒上了头还是不心,一个不留神棹竿从手中滑落进了水里。这下遭了,梦之有些急了,赶紧蹲下身子撸起袖子去够,竿子却漂远。
“白梦之啊白梦之你可不会游泳,可得留点心啊!”正着,好似着了魔了真就从舟上翻了下去,栽进了湖里。
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后,开始在水里扑腾,苍天啊,难道自己真的要把命折在这里吗?挣扎了一会儿,她的身体开始缓缓下沉,意识也开始模糊,这时,一个遥远的声音飘了过来,清冷如寒潭:“妹妹,别睡。坚持住。”
郭玮不知何时已经跳入水中,梦之只觉得身体一轻,有人挽着她的腰缓缓上浮。冲出水面的时候,她已经失去了意识,歪斜着脑袋靠在郭玮的肩膀上,双目紧闭,一脸的苍白,两鬓的湿发凌乱的贴在脸上。郭玮抱着她上了岸,将她放平在湖边的青草地上,拍着她的脸喊了半天她的名字,依旧没有反应。
“梦儿!梦儿!”他心下一沉。
情急之下,他双手交叠放在梦之的胸口上不断的下压,一下、两下、三下……梦之突然紧蹙起眉头,咳嗽着吐了好几口水,清醒了过来。
“你听得到我话吗?”郭玮见她吐了水,人却不见醒,单膝跪地扶她坐起搂着她双肩喊着。
“是你。”梦之睁开了眼睛,看着他。
“你感觉怎么样?”
“你又救了我,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了。”
“用你的这辈子报答吧!”郭玮低头看着怀中的梦之,答得一脸真挚。
“啊?”梦之有些意外。
“我就是客气一下,再了,我今天为什么会落水,还不都是因为你,为了给你过个生辰,差点连命都搭上了!”到这里就来气,这都什么时辰了,他居然才来!于是挣脱了他的手臂,堵着气便试图站起来。
走了两步,竟脚下一软,差点又沉下地,幸而郭玮反应及时,一个箭步上前稳住了她的双肩,梦之转过脸正对上他的眸子,心里竟想起了赵祯,他的眉眼与赵祯有些相似。
“还是我扶着你走吧。”郭玮打破了沉寂。
“哦,嗯。”梦之回过神,移开了眼。
……
吕府
“义父,昨日发生一件稀罕事。”吕公著正与父亲在凉亭对弈,谈及昨日发生的怪事。
“平阳郡主在宫门口当众打了那御前都虞侯诸卫将军郭玮的新妇,白顺章的四女白梦之。听此事还惊动了皇后。他白家不是同八贤王府交好吗?如今怎么还当众翻了脸?”吕公著手执白子,哂笑一声,微微摇了头。
“左不过女儿间的争风吃醋罢了。”吕夷简并未放在心上,淡然一句,并落下一子。
“义父已经知道了?”
“闹出那么大动静,我岂有不知的道理。倒是那个郭玮,你好好查查,他与八王府到底什么关系,平日里不动声色,能让平阳失了分寸的必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一时吕夷简的心里隐隐有一丝的不安,这个郭玮平素低调,在一众将才之中并不算出挑,也不过是最近调任到了皇宫大内他才偶有接触,没想到还是个人物。
“晦叔知道了。”
“你也别总是义父义父的,如今你的名字已经进了族谱了,往后该是要叫我一声爹爹。”
“是……爹爹。”吕公著有些迟疑,毕竟叫惯了义父,他与义父不亲近,大概是年岁渐长,义父发的依赖他这个现今唯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