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华一品妃无弹窗 马事
小轩窗外的红梅含苞欲放,清晨打起了寒霜压在上头,乌蒙蒙冷艳了一片。子浅拿抓过油面子油腻腻的手翻了几页顾子干净的书,觉得没意思,随手扔在了一边。
顾子走下了床,套上落在一边地上的月牙色的大袍,整理一下衣袖,最后将玉佩舒适的垂挂在腰间。恍若误坠了凡尘的谪仙。
子浅捧起粥碗正准备要喝,发现顾子已经起来了,担心顾子又要与她抢碗,忙不跌的站起身,面无表情手抖的为顾子盛一碗干净的粥放在对面。
顾子瞧见深邃的眼中浮起了波澜。
顾子笑着在子浅对面坐下,理了一下衣袍,抬起视线在对面打笑说,“看来我要多抢几次你的碗,你才舍得为我盛一次饭。”
子浅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热粥,看着他一下谈起,“我昨日才发现,您对那个老皇帝的态度,除了表面该有的伏惟敬辞,丝毫不带任何感情啊?怎么说老皇帝过算你半个亲戚啊?”
听闻顾子如深潭般沉静的眼底无声无息浮起了暗涌。顾子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诉说着一件平常的事,“在我顾府放火,灭我阖府上下之人就是天子。”
子浅听见喝粥的手一顿。她只知道世子府一夜失水,由于这一场熊熊烈火烧得太突然连带了世子府座落的街道,附近的几个民坊邻舍,世子府中之人更无一幸存!
顾子坐在对面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子浅脸上的表情,似想从中寻找某一种突破口,希望子浅能放下与他对立的铜墙,站在他的这边。
顾子看着子浅,坐在对面白衣胜得雪温和,端坐如钟,“我的父皇脱离倾氏一支,就是为了不想再让皇上犯错杀手害足。皇帝似乎也有了悔过的心思了。却是皇太后老人,看帝王摇摆不定,心慈手软,在皇上背后怂恿了几番,推波了这一出闹剧。”
子浅闻见凝神蹙起的双眉,紧皱了起来。
顾子坐在子浅的对面,十分欣赏的偷视子浅丰富的表情,不缓不急的舀了一瓷勺子浅亲手为他盛的瘦肉粥,轻轻吹凉热粥,还挑了几口酸脆的泡菜。
盛满瘦肉粥简便的吊锅置在小炉上,有人为的在里面铺就了一层炽煤,将屋内烘得暖融融的。
子浅听完顾子的话皱紧眉头,久久没有缓过神。
这才是所谓,世风日下,道德沦丧。皇太后老人一手操划的使顾府人尽业衰,多年后见到顾子,却露出很慈爱顾子的一面!
子浅差点就信了皇老太后对顾子的极其慈爱!
皇宫险恶不可测!
她没了吃饭的心情。即使对面坐着一位温润如玉一般的翩翩公子。
子浅紧皱的眉头还没有消,摔下瓷碗忽然起身,“我要去给老爷请安了!”
子浅说罢不曾正眼看过顾子转过身拂袖跨步走出了门外。
院中种了一侧的红梅,随着早晨的逐渐到来,压在上方的寒霜已经渐些变成了水,凝坠在红梅花苞下,摇摇欲坠。
隔影看去,子浅脚下生风一身青衣大摇大摆,与院面一侧红梅却丝毫的不相搭!
子浅摆手走在去他家老爷的屋内,刚走出花园内的半拱石门。
子浅眼睛是长在头顶上的,刚拐过弯迎门就撞上了一个人。
“哎呦!”被子浅撞中的人屁股朝地,身子骨头脆弱的叫唤了一声。
子浅看清了是何人忙弯下腰讨好的搀起一直服侍在她家老爷身边的老管家。
万一哪一天她又撞下什么大祸,她在一旁求饶,还需要老管家在一旁打恍子!当然得对人老人家好一点!
子浅扶起老管家又热心肠帮他拍了一下身上的灰,乖巧的对老管家笑嘻嘻说,“大伯平日里不是都侍奉在老爷身旁,管理府中事务,很少来我的后院子吗?大伯找我可是有何要紧的事?”
再怎么说子浅也是个女儿家,平日里老管家也就打理安排前面的府务,子浅后面这座院子就由着它自由散漫。
子浅也很难得能见上一下孙大伯。许是他们的时差不在一个频道上!
孙大伯可没有好心情与子浅嘻哈的,老脸一焦,“哎呀,小姐!你是不是借了城门外赵二马家的一匹马没还?人家正在府外咄咄催马呢!扰得邻里街坊对我们都有意见了。”
孙大伯是小市井出来的,担心左邻四舍会有意见!
子浅听闻疑喃,“我不是已经还了吗?”
“还有一匹啊!小姐。赵二那人在城门外经年买马,生意坐大了,气势也大了。欠了人的东西,管你官位多大也要还。此刻在府外叫得正吵呢!”孙伯一脸的焦虑,赵二的人在门外叫了近半个时辰他的耳膜经受不住啊!
子浅一捏衣袖,“这个倾闳依走了还给我留下一串烦事!”转而对孙老伯吩咐说,“你叫他们先回去,说马匹过几日便会归还。”
孙伯焦急的跺脚,“不行啊小姐!他们说小姐没还的那匹马,是另一匹母马的配偶,近日母马刚产下了几头品种优良的小马。公马与母马是上马。日后能买大价格,而您却把公马带走了,母马思念公马昨日愣没小马吃上奶。别断了他们生财的路!叫小姐今日必须还了他们!”他的老耳朵也经受不住那样的喧嚣啊!
子浅见孙伯如此焦急,心中不免也急了起来,轻蹙眉头沉吟,“倾闳依还挺会挑的,挑了个上等马!”
孙伯汗,小姐咱重点是不是弄错了?
孙伯正要提个醒,只听子浅开口说,“你尽管出去叫他们稍等。若他们不依,你就说当心你家姑奶奶吵得心烦了,一把火烧了他们的马棚!我去将倾闳依追回来。”
子浅掐掐时间,倾闳依离京隔了一个夜。快一点速度她应该能在三个时辰内追上倾闳依。
不等孙伯听完此吩咐舒一口气答禀一声“是”,子浅便朝房顶上一跃,一溜青烟儿就没了人影。
子浅在京城各家屋顶上踏着今日的京城与平日平添了一份干净静谧,叫卖声没有平日热闹,就连太阳挂在天上也显得那么静悄悄。
街道打扫得干净,屋檐四角乌漆油亮反着光,古红色的窗子好像也重新漆过一道红油,红腻腻的,整个长安街焕然一新。太阳挂在天上一切都静悄悄的。
子浅深知这只不过是江南的某名元帅军队班师回京前的宁静。
今日温君义的战狮就会抵达京城,一场国之庆典即将盛大开始,举国哗然!
不过……她还是比较喜欢在她家院子里打秋千坐!
子浅跳下了别人家的屋顶,离城门还有几步子飞毛腿般就冲出了京城门!
两名守城卫站在两边看见,子王府的子小姐风风火火的跑出城门,没一会便只留一阵风!
两名执勤兵无辜的眨了眨他们黑黑黝黝的小眼睛。
这个子小姐今都多大人了?还像个小时候满大街乱跑?
子浅出了城门站在大树上观测着倾闳依回西域的路径,确定好倾闳依昨日行走的大致方向,子浅纵出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