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暗卫的撩夫日常无弹窗 第229章 丧事
门口有其他在等马车的妇人见吴莎也出来了,也与她闲聊几句,吴莎只应了几声就看到了自家马车到了门前。等吴莎上了马车后,站在那附近的人听到里面低低的咳嗽声还有倒水的声音,同时马车里飘出一股药味。马车慢慢走着,药味也一路飘散着,倒比公主府喜庆的装饰更引人侧目。“也不怕让公主府沾了晦气!”有人小声嘀咕道,却也不敢让旁人知道,免得引来是非。徐喻明的身份和地位摆在那里,哪怕他身后没什么其他可倚仗的家族,光凭陛下的信重就够其他人忌惮的。
也有人却在想,难道徐喻明的身体真这么差?为什么去年江南贪腐案的时候没把他气死也没把他累死?
那些想跟徐喻明拉近关系的却暗暗着急,徐喻明这样的身子就是拉他去外面喝茶吃酒怕也是不能的,他的夫人似乎只关心怎么煎药,却不知要怎么入手。
马车内的吴莎和徐喻明没关心外人的心思,马车离了公主府所在的街道后,渐渐加快了速度。徐喻明已经喝下药,这药闻着味大其实并不怎么苦,主要是为了护嗓,他的病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不然也不敢出门饮宴。就是徐喻明不来,吴莎也会走这一趟,旁的宴会也就罢了,大公主的婚宴还是得出来露露面,也可以摸摸那些宗妇的性子。
徐喻明也已经知道了有人想要过继孩子给他的事,是齐暄帝叫了他去跟他提的。齐暄帝只是想给他提个醒,若是他的确有这个打算,也可以早做准备选一下哪家的孩子合心意。这些宗室都是能生的,却都养不好,一个个孩子都把心思花在兄弟相争上。
徐喻明和吴莎也商量过,暂时先不强求,若有那等合眼缘的遇上了也可以问问。他们两个不急,旁人却急了。自从宗亲春宴时在陛下面前露了口风后,他们就盼着徐喻明或是吴莎能跟宗亲走动,商量一下后面的事。但两人迟迟没有动静,连过年也不出门,像是没有一点过继的心思。
待安平公主成婚时他们与徐喻明碰面后,见他果然如传闻所说身体虚弱,更不懂他为何不早早找一个孩子过继,要是迟了怕就来不及了,难不成能要等百年后再去办此事?怕徐喻明年纪轻,也没个长辈在身边提点,不知道子嗣的重要,他们就想找机会再提点一下。徐喻明这边显然不好下手,不是还有个吴莎嘛,就算吴莎避不见客,还有一个沈氏呀,她不是每月都会跟她的姨娘见上一面嘛。
京城许多人家就是连着亲的,沈婷依有一个姑姑的女儿嫁到了徐家当填房,这位沈氏就请沈老夫人帮着说说话,把她女儿夫家前头生的孩子过继到郡王府去,沈老夫人就把这事交给了刘姨娘。刘姨娘不敢违抗主母的命令,只能上门跟沈婷依说了这事,沈婷依也不敢应下,只说过帮着提一句,宽宽跟过来的嬷嬷的心。
“沈氏给娘娘请安。”沈婷依站在正院门外朝吴莎行礼道。
自从回到洛阳后,吴莎就没让沈婷依早上再来请安,但她每天都会在正院门口守半个时辰,时辰到了自会离去,也不麻烦正院的下人通传。吴莎得顶替徐喻明上朝,得跟在徐喻明身边当小厮,的确也没有时间悠闲地在家跟妾室扮和乐。
今天休沐,两人都不必出门,吴莎便想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食材能让她用来炖汤的。郡王府用的食材品质还是不高,只有预留给主子的才算好些,但数量有限。京中什么中都贵,才更应当节俭些。
吴莎刚出了正院,就遇上了还等在门口的沈婷依,吴莎看了一眼天色也过了平常她会守的时间了,不解地看向沈婷依,不知她今日守在门口是为了什么事,莫不是过继那桩事?她还以为以沈氏的聪明,她不会开口呢。
“娘娘要去花园?”沈婷依躬着身问。
吴莎眼波一转,没有接话。
“妾身陪娘娘逛一逛吧?”
吴莎不置可否,沈婷依便乖乖跟到她身后。吴莎出入不习惯有人跟着,正院的丫头都知道,沈婷依也知道,也让她的丫头离得远远的,免得吴莎不高兴。吴莎还是准备去厨房,就在脑中想了一条避开众人又到绕到厨房的路径。
待到四下无人时,她放慢了脚步,问:“什么事?”
“娘娘明鉴,本来这事不该妾身过问,实在心有忧虑才开了这口。”沈婷依说着,朝吴莎看了一眼,见她神色不变,才继续说:“前几天,妾身的姨娘来郡王府,提到了嫁到徐家当填房的一位表姑娘,就是沈家姑姑的女儿,想把她前头姐姐生的儿子过继给郡王。”
“你觉得应当过继?”
“这孩子肯定是不行的,怎么也得挑个心胸开扩不怀愤慨的。”沈婷依连忙说。
“哦?”
“若是那些心思重的,将来只会把郡王辛苦留下的家业折腾没了。”
“你倒是替府里着想。”
“娘娘待妾身恩重如山,妾身自然盼着为娘娘分忧了。”
这话听着怎么像反讽?不过一个铺子就把她的下半辈子给换了,她的自我价值判定值也太低了些,吴莎暗想,面上懒懒一笑。
“你有心了,只要做好本份即可。”
“是,娘娘。”
说完这番话,沈婷依才发现两人已经快走到厨房了,她这才知道吴莎刚刚是要往厨房去的。
“娘娘是又要为郡王亲自下厨吗,娘娘真是贤良。”
贤良这话,吴莎自己夸自己时倒是老用,但是若是外人这样夸她,她只会十分不自在,还会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图谋。
“好了,回去吧,没事不要出来乱逛。”吴莎淡淡说,她在钱塘时对她们说话就很不客气。
沈婷依也没觉得什么,恭敬地行了礼就退下带着萍儿离开了,反正她已经把事情提了,不但提了还说了许多话呢,不过不是好话就是了,那位姑姑对她这样的庶女从来没有好脸色,她又何苦为她去讨娘娘的嫌。沈婷依记得那位嫁入徐家当继妻的表妹,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活该一辈子被别人生的长子膈应着。一想到这个她就心情大好,回了屋里后,她拿出几个大钱交给萍儿,让她去厨房让人晚上多加个菜添壶酒。
萍儿接了钱正要出去,沈婷依马上又叫住她,“且等等,郡王妃离开了你再去。”
萍儿应声答应,心下也为能加菜欢喜。
沈婷依的一番话并不曾扰了吴莎和徐喻明的打算,两人对过继孩子的事仍要先观望些时候。
到了三月,徐氏一族的老族长徐长丘过世,这天徐喻明本人在司徒署当值,消息传来时,他也没法装病避开。这事也不好避,徐喻明回府换了衣服和吴莎去了徐国公府。
徐氏一族的嫡支有一个不降等的国公爵位,也是为了这个爵位,嫡支的人都留在京城,不愿意回原籍经营祖产。不过下一任族长继任时,他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见京城的好事没他们的份了,才会灰溜溜地回原籍去,想从祖产里分点好处。
徐家在祖籍有丰厚的地产,当地官员也礼让三分,但到底没有京城繁华,且族长也会派人在原籍盯着这些兄弟,免得他们做出损害名声的事。以前族里可不止族长这支一个爵位,其他国公还不是因为家人为祸乡里才被撤了。
徐喻明和吴莎到达国公府时,外面已经停满了马车,许多人家都已经到了,就连几位皇子也比先他一步。徐喻明和吴莎先去灵堂上了香,再出来跟来客见面。上香时,吴莎看到已经跪满整个灵堂的孝子贤孙,视觉上被震撼了一下。哪怕早就知道国公府人丁兴旺,看到他们一起亮相,视觉上还是给了她冲击。
里面哭得最伤心的是两个年纪五六十岁的老头,据说是徐国公第一任夫人的儿子。徐国公府的世子是徐长丘嫡出的儿子里最小的那一位,如今才刚过十岁。吴莎看着乖巧跪着的少年,再看看跪在前面不到三十哭得梨花带雨的妇人,也不知两人心里是悲苦多还是欢喜多。再一看,见前面跪着的几位孝子中有一位瞧着面上不怎么悲切,还时不时地朝国公夫人瞄上一眼,吴莎心下闪过一个念头。
算了,反正都是姓徐的,吴莎马上把这个念头打消了,跟祭拜完的徐喻明去了偏厅坐着。偏厅里已经到了许多宾客,男女之间用一架屏风隔着,双方都在聊徐长丘的生平,偶尔感慨几句。吴莎到了之后,先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喝茶,听着边上的妇人聊着国公府里的各种秘辛。
坐了没一会儿,吴莎余光瞟到二皇子妃正朝她走到。
“嫂嫂倒是会找地方。”
认得吴莎的人少,大家今日又都穿着素服去了胭脂,也就更认不出来了。直到二皇子妃过来,边上的妇人才反应过来,这个有些眼生的夫人是郡王妃。
“正好这边空着就过来坐了。”吴莎淡笑着起身,像是没有发觉旁边的人的局促一般。
到底是办丧礼的地方,大笑大闹的显得不庄重,大家说话也是压低了声音说的,尤其是跟主家相关的。刚刚正在聊国公府秘闻的妇人互看了一眼,想想吴莎应当没有听到,就借机跟吴莎大方地打了招呼。
“原来这位就是郡王妃?我刚刚还跟几位妹子说,这是哪家的夫人,瞧着这般出众,把我们都比下去了。”
来吊唁的官员很多,许多妇人并不是徐家妇,哪怕吴莎消息灵通,也不能每一个都认得。二皇子妃倒是门清,一一为吴莎介绍过去,算是为吴莎解围。
“多亏二皇子妃相助,不然我可就要出糗了。”吴莎好声谢道。
“嫂嫂客气了,就是我不说,她们来跟嫂嫂见礼时也会自报家门的。”
两人正说着话,门口又有人进来,若是一般夫人,以两人的身份都不用起身相迎,不过这次来的是安平公主,旁人都行了礼,就连吴莎和二皇子妃也跟着起身。安平公主一一还礼后,便走到二皇子妃和吴莎身边。
“两位嫂嫂,多日不见了。”她上前寒暄道。
哪怕不好面露笑意,她的眼眉间还是透出亲切温和,倒让人看着心生亲近。吴莎是见过良妃的,见安平公主与良妃倒像得不多,反而更像齐暄帝些。幸好齐暄帝长得也不差,倒不显得她男向,反倒更柔和了。说话间,她已经说明晚来的理由。这天本来她跟驸马去效外踏青,还在寺院订了一个院子准备小住几日,不想徐国公没了,两人便马上赶了回来。这一来一回,就到得晚了一些。
“想不到徐国公走得这般突然,上月他与驸马吃茶时,还很是康健。”安平公主叹道,还拿着帕子擦了一下眼角。
屋里的人一半跟着心生悲意,一半却面色古怪。这些面色古怪的人,是知道徐国公死因的。徐国公年纪虽然大了,但一直精神很好,前几天还带着他的几位美妾去效外访春,好不惬意。徐国公身边美妾甚多,如今力不从心,却寻了一个法子聊以慰藉。
他时常会在府里宴请客人,然后让自己姬妾过去侍候,这在高门大院之间算是常有的事,也没有人会说什么。得了艳福的人并不知道他留宿的那间屋子有一个小洞,隔壁房间的人能借这个洞窥探屋内动静。这事传出去有损颜面,府里只有徐国公一近身老奴知晓。
昨夜,徐国公又宴请客人,也留了一位长相粗犷的男子住宿,令他身边生得最为娇弱的姬妾前去侍候。谁知这位客人进了屋又被劝了几回酒后就醉得人事不知,不多时,徐国公的一个儿子进来跟这姬妾相会。两人如痴如醉之时,说了徐国公许多坏话,这位姬亲更是把徐国公老弱无力的事变着说法取笑了个遍,把隔壁听动静的徐国公气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