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宛如青山无弹窗 【144】雪山
花瑾言是为了救她而来,身陷险境。自己又怎能不顾他的安危自行离去?倘若不是自己傻乎乎的应时越的邀约,又怎么会累落的他身陷险境?这一切的责任都在自己身上,又哪里迈的了离去的步子?
可自己内心深处也知道,自己就是个弱鸡。冒冒失失跑回去定是添乱,只会弄巧成拙。
叶清宛抬头望着安远兮,与陈义林望之他们习武之人不同。安远兮什么拳脚功夫都不会,早先昏迷许久亏空了身子,好不容易才刚刚将养回来。
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已不是那个上山下河四处采药而练就一副结实身板的安远兮,许是这两日的舟车劳顿,鲜红的血丝已爬满了他的眼底。
倘若自己任性回头,那他又怎会独善其身呢?
安远兮又没有防身的功夫,两人若是回去便如羊如狼穴,怕是一个不小心坏了他们计策不说,人质还多了一个。
最后一咬牙,想来刚刚那个小地方也不像是有什么大人物的样子,顶多是场恶战。自己还是乖乖听话先走为妙。
当即翻身上马,“我们走吧。”
安远兮心头一松,又驱着小黑往约定的地方行去。
谁知一旁树木中忽然闪出两个黑影!
小黑的嘶鸣声提醒了二人。
只见那黑影向二人缓缓行来,待近了些借着月色辨认出竟是时越与鲁克托!
时越面上笑容和煦,一点也没有劫人贼匪的应有模样。“远兮老兄,好久不见!”
鲁克托在一旁语气凶狠道:“二位,跟我们走吧。”
叶清宛立马捏住了安远兮的臂膀,生怕他暴起反抗。
虽然直觉时越并不会对二人怎样,可一旁还有个鲁克托。鲁克托这人粗鲁暴戾,昨夜里杀人时眼都不眨一下。倘若安远兮有所反抗,免不了要吃些皮肉之苦。
安远兮侧着脑袋回望了她一眼,轻轻拍了手背两下,示意安心。
便任由时越和鲁克托一左一右夹着二人,策马前行。
时越揉着胸膛开口道:“远兮老兄身上可曾带了什么药丸?我为了救你这乖乖徒弟可被摔的不轻。”
安远兮果真从怀里掏了个小瓷瓶扔了过去。
时越长臂一伸就接在手里,笑嘻嘻的道了谢,拔了塞子就往口中倒。
叶清宛瞅着了,虽感谢时越当时做肉垫的恩情,却也因他那无所谓的态度激的心里不痛快,忍不住出言讥讽道:“也不怕是毒药毒死你。”
时越摇了摇头,“安远兮身为医者,在外素有名声。历来接触的人都对他尊敬有加,他哪里会备什么毒药防身?而且你突然失踪,他还不急的抓耳挠腮?能记得随身带点药物已是不错了,哪里还有闲心搞些毒药?”
叶清宛伸了脑袋,从侧面瞅见安远兮微微勾了嘴角。他似有所察觉,偏着脑袋回望过来。
额间发丝随着马儿的颠婆左右摆动,低垂的眉眼蕴着不可名状的的深意,焦急却也心安。
急她身处险境,安心有自己作陪。
叶清宛缩回脑袋向时越问道:“你们怎么在这?不回去救人?”
“不过是前去送信,没想到躲过一劫。此处是个小小根据地,可没你用处大。救他们不如看住了你。”
叶清宛听时越这么一说,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接话,认命般的叹息着。
“所以这是要去哪里?”
“只要不会花瑾言抓到,去哪里都行。”
话虽如此,但叶清宛从行径的路线中仍能感受到时越二人并非漫无目的的带着他们在草原上瞎逛。
如此昼伏夜出行了两日后,众人已至雪山脚下。
叶清宛将手搭在自己腕上把了个脉,怪不得自己这两天总觉得胸闷心慌难受的紧,看着延绵的雪山估摸着海拔应是挺高的了。
安远兮瞧见了,慌忙也伸出手来替她把脉。冰凉的指尖一触到她的肌肤顿了一顿。
叶清宛笑道:“我无事,适应适应就好了。”
安远兮眼神黯淡了些,也的确。即使难受又怎样呢?此地寒凉根本没有植物更别说草药,再者也无法反抗不去雪山。
时越放走了送信的雕儿,与鲁克托叽里咕噜商量了一通后走过来道:“这花瑾言也忒能追了,这雪山凶险,我们本该绕道的。”
“这么说还得翻雪山?”
时越取了马鞍旁的水袋猛灌两口,递向安远兮道:“就剩这么点了,喝了暖暖身子。”
安远兮接过,掂量了下还有多少库存,自己也仰头喝了两小口。转头又交给叶清宛。
那水袋中装的是烈酒,早在前儿寒风中急行时时越就拿出来给二人喝过。
本来杯弓蛇影的她还怀疑里面有没有迷药呢,却见安远兮查也不查的就喝下。事后还说相信时越不会如此卑劣。
那酒应是突厥特有,辛辣无比,叶清宛不过小尝一口就紧皱了眉头。安远兮却是扶着水袋不许她放下,硬生生将最后那点喝的一定不剩为止。
叶清宛擦拭着嘴角,觉得颇为可惜,本想剩些给安远兮好让他暖暖身子的。刚刚把脉时那冰凉的手指她也不是不知,不过是不想点破罢了。
边缘处的积雪还算蓬松平坦,几人稍作休息后又上了马,驱策着向那雪山深处行去。
待行的深了,周边已是皑皑白雪,一片苍茫之色。
头上的日头刺目的很,却感受不到一丝丝热度。阳光洒在堆积多年的雪地上,折出五彩夺目的光。
叶清宛忽然想起个事儿来,扭头瞅了瞅微眯着眼睛的安远兮。伸手从头上扯了发带下来,唤着时越用弯刀割成三段。
发带不过二指来宽,为鲛纱而制,即透又柔,如烟如雾。
叶清宛将它往眼睛上一覆,整个雪地的亮度便暗了三分,变的不再刺目难忍,却又不特别妨碍视物,堪堪能当个极简版墨镜来使。
心里高兴扭了头就要替安远兮带上。
“叶妹妹,这是作甚?”
叶清宛却仿若未闻,并无反应。
而看着她长大的安远兮又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倘若她不想管时越,又为何将这发带割了三段而非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