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宛如青山无弹窗 【149】掩埋
“暖暖!暖暖!”女孩睁开了眼,见一穿着家居服的中年妇女正站在自己面前。
妇女见女孩睁了眼,扬起手来“啪叽”一声打在女孩大腿上!“都几点了还睡还睡!还不快起来跟我买菜去!你爸今天就出差回来了。”
女孩被这一巴掌打的生疼,嗷嗷的叫着。“疼疼!妈!”
画面一转,二人便来到超市。女孩亲昵的挽着妇女的胳膊,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买排骨吧,老爸爱吃!”
妇女嗔道:“到底是你爱吃啊还是你爸爱吃?”话虽如此说着,可手还是伸向了排骨。
妇女接着道:“老家有个安叔叔,你估计是不记得了。他们家是中医世家,有个儿子今年30岁,长的也俊工作也好。等你爸回来了,你跟我们抽空去见见。”
女孩一瞬间就明白过来,嚷嚷道:“我才22呀,干嘛要跟一个30岁的老男人相亲?再说他要真那么好能等到30都没结婚?!”
妇女“啪叽”又拍了一下女孩,“年龄大会疼人!”而后又小声道:“他小时候我见过,即懂事听话又长的俊俏,不过前几年是听说好像嗓子出了点问题,不怎么大说话。”
女孩当即一副“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
妇女脸上一摆,“你找老公的又不是找什么歌唱家!你22岁了一次恋爱都没谈过,我跟你爸还不是担心你嫁不出去!你的人生还长!总要有个人陪。”
你的人生还长……
你的人生还长……
这六个字却彷如魔咒一般缭绕在女孩耳边,她的眼前不停的闪过很多画面,有自己穿着病服的,有父母泪流满面的。
一股悲伤涌上心头,当即泪涌,眼泪刷刷的的流。
在那个世界待的太久,她都快忘了自己叫佟暖暖,22岁,死于白血病。
为了给自己治病,父母变卖了家产,哭红了双眼。
她还记得母亲一边痛哭一边质问老天,这都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的乖乖女儿要遭受这般痛苦,她才22岁,人生才刚刚开始。如果能让女儿好起来,她愿意做任何事。
“暖暖,你怎么哭了?你别吓妈妈。”
“妈,对不起,我要回去了,那边的安医生在等我。”
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仿佛身处地狱血海。
“宛宛,宛宛”
声音沙哑,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谁?
是谁呢?是谁在喊我?
“宛宛?宛宛。”
叶清宛悠悠睁开了眼,就安远兮正抱着自己,而他满目通红,焦急万分,嘴巴正在一开一合。
“宛宛,你终于醒了。”话音未落,就有大颗的泪珠滴答到她的脸上。
叶清宛吃力的抬了手抚上他的脸庞,这才是她的安医生,是想陪伴一生的人。
“你,你能说话了?”
“嗯,”安远兮点了点头。
他自叶清宛十岁起就说坏了嗓子,可即便是欧阳炜医好后仍是不肯开口说话。
那坏嗓子,便是他的心病。是他失去岳绮烟后的一个魔障,而这一病就是五六年。
如今他肯开口说话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已突破心障,已放下岳绮烟了呢?
是什么让他放下心障?是否是因为自己身陷险境?
安远兮面上焦急之色还未褪去,又因她的醒来而添了喜色。“你感觉如何了?”
叶清宛感受了一下,只觉浑身无力,胸口疼痛万分,连呼吸时的轻轻起伏都拉扯着痛苦难忍。
胸口的痛楚唤起了她昏迷前的记忆,立刻警惕的扫了一眼四周。
只见他们还是身处于那个山洞里,白熊似乎已死,躺在地上占了好大一块面积。而时越正蹲在白熊跟前拿着弯刀不知在干些什么。
鲁克托也躺在一旁的地上,口中还时不时的涌出鲜血来,已是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
叶清宛急忙问道:“怎么回事?他怎么了?”
安远兮看了一眼,“多亏了你昏迷前的那一刀,让时兄弟二人有空隙得手,但是……”话说一半又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伤的太重,已是药石无医。加之此处本无草药,连拖延片刻都不行。”
鲁克托气息微弱的说了句突厥话,时越听着了起身走了过去。
二人叽里咕噜说了好大一通话,时越最后面色不忍的将弯刀放到了鲁克托的脖子上,一狠心压了下去!
这变故看的叶清宛一惊,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咳着咳着感觉到一股血腥味涌上口腔,“哇”的吐了一大口鲜血。
“我,我怎么了?”
安远兮赶忙拿袖口将她嘴边的鲜血擦去,扯着笑脸宽慰道:“你被伤了五脏,得好好将养着。你放心,时兄弟答应我们待出了雪山就送我们离开。”
叶清宛转过头去,就见时越沉着一张脸又回到了白熊身边鼓鼓捣捣。
洞内燃烧的马鞍早已熄灭,不知是不是受伤的原因,她只觉得浑身上下冷的厉害。忍不住握住了安远兮的臂膀。
他似有所察觉,将她抱紧了些。
时越那边不停的传来“呲,呲”刀割皮肉的声音。半晌后忽道一声“好了。”
就见一大块熊皮已被他剥了下来。
时越提着熊皮走了过来,与安远兮二人小心翼翼的用熊皮把她包住。不过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因怕弄疼她而做了许久。仿佛她不是个人,而是快豆腐一般。
叶清宛被那熊皮的血腥味呛的眼睛发黑直恶心想吐。
“暂且忍忍,外面风雪停了,我们得走了。以你现在的身子可经受不住这般寒气了。”
叶清宛伸了脑袋向洞外望了一眼,果然见外面已一片大亮,直刺的双目发酸。
“我们这般走了,那他呢?”叶清宛望着鲁克托的尸体道。
时越沉默,而后拿着刀鞘跑到洞外,半晌后又进来将鲁克托的尸体拖了出去。
想来应是挖了个雪坑掩埋吧。
二人合力将叶清宛托到了马背上,叶清宛浑身疼的厉害,又软绵无力,连坐都坐不稳,更别说策马了。
接着安远兮也跨到小黑背上,将她搂着怀里。
之前是四个人,三匹马。
现在却是三个人,两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