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赖上我无弹窗 第一百二十八章 孤身对战
季钊这一辈子,曾经无数次站在人生道路的分岔口,但他从未有过害怕退缩甚至类似负面的情绪。因为每一次的选择都会助他往上上一个大台阶,他相信这一次也一样。
他这样的人,合该就是上天之子,之所以到现在才动了登上那至尊之位的念头,不过是少年时的意气感情阻止了他而已。
他本来没打算这么早就跟皇帝撕破脸皮的,可谁想到对方竟然背着所有人来了清王府,是将殿上沈棠那小子的话听进去了吗?
若不是今天他过来刚巧撞上,那是不是明日禁卫军就会带着九五之尊的命令抄了整个国公府?
如此看来,果然是上天都站在他这一边呢。
而现在,就是他顺从上天旨意而迈出的第一步。
季钊深吸口气,混乱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招手让后头惊疑不定的护卫上前来:“燃起火把,去叫门。”
本还怕动静太大引来禁卫军,先前季钊一直都收着,不过如今本来的担忧反而成了关键,若里面人一直不出声也就罢了,但凡他们敢将那至高之人推出来,他就有法子让清王府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护卫虽然不明所以,却也知道主子下了命令就没有自个儿置喙的份,当即跑到队伍最前面,扬声道:“里面的人听着,我等代那些丧命之人来问一句,清王府中可是一定要窝藏那杀人害命的怪物吗?”
眼见还有半个时辰就到宵禁的时间,周遭街上早就没了行人,护卫的声音在安静的夜色中远远飘荡开去,很快便见不远处百姓家中的烛光渐渐亮了起来。
“里面的人听着……”
前头护卫尚在喊着,得到消息的季飞鸿已经飞马跑了过来,不等马儿停下便滚下马来,快步冲到自家父亲面前:“爹,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一直跟在父亲身边的银一都没能从清王府中把一个俘虏解决掉吗?
最近变故太多,季飞鸿感觉自己的神经就像是一根绷紧了的琴弦,随时都可能断裂,而前不久接到的那命令则是在他绷紧了的心弦上狠狠落下了一道痕迹,以至于他头一次开始怀疑起自家父亲的决定来。
季钊看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眼,还未等想好该怎么解释才不会把孩子吓着呢,就听“吱呀”一声门响,一直紧闭着的王府大门竟在这时候开了。
出来的却完全是季钊意料之外的人。
季飞鸿循着自家父亲的目光看去,借着火光认出站在王府门口的那人时几乎要咬到自个儿的舌头:“怎……怎么是清王出来了?”
“很明显,派来的人失败了。”
多年摸爬滚打练出来的直觉让季钊觉得有些危险,然而现在箭在弦上,他只能抓紧时间先给自家儿子打个预防针,省的一会儿出现自己控制不了的局面。
听到这话的季飞鸿果不其然张大了嘴,好一会儿才闭上,但显然心情并没有如面上收拾的这么快。
季钊却已经顾不得他了,隔着重重火把兵卒,他与沈元清的目光隔空相对。
沈元清冷眼看着被一群兵卒护在中间的那人,看着他被火光映出来的白发,看着他一身雍容贵气,忽然想起来年轻时候的事情。
当时皇帝还不是皇帝,他们也不过是世家里不受宠的庶子,和满心为民为君为天下的游侠儿。
时间可真是最可怕的东西,竟然能将一个人变成完全相反的样子。
先前上去喊话的护卫在看到清王露面的那一刻便偃旗息鼓,这两人对峙的气场太强,明明周围几百个人,可却硬是只能听到火把燃烧偶尔响起的“噼啪”声。
“齐国公此来,是为何事啊?”
最终还是沈元清开口打破了沉默,只有一个人一盏灯笼,对上三百军士却丝毫感觉不到气场被压制。
唯有季钊的气势可以与之抗衡:“清王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那肆意伤人的怪物,也该交出来了吧?”
“殿上已经报与陛下,那其实只是个中了毒的可怜人,齐国公又何必如此赶尽杀绝呢?”
“可怜?呵,那被他咬死的人,因此离散的家庭就不可怜了吗?”
季钊开口便是满腔正义,往宫中方向遥遥一拜:“再者说皇上并未说要放过那怪物,清王爷却如此护着,不知到底是何居心?”
对他这番诛心之语,沈元清却连脸色都没变一点,只是语气中能听出一点冷意:“这便是国公大人率兵围困王府的理由吗?”
季钊避开这句问话不答:“只要王爷将那怪物,并那陷害于老朽的年轻人交出来,老朽自然也不想这样。”
“好啊。”
这两个字轻飘飘的飞过来,季钊一时没想起来该怎么接话。
实在是这清王府明显要跟他们作对的样子,眼看着一场大战一触即发,谁能想到有人会甘愿退缩呢?
这次退了,以后岂不都要低人一等?
果不其然,沈元清下一句话便让季钊再次警惕起来:“不过不知本王能不能问一句,国公大人围困本王府邸可是找哪位备了案的?这些兵卒都是哪里来的呢?”
本人府邸被围,大多数人都是不堪受辱直接动手,到时候谁还会管他比府兵多出来的一两百人是哪儿来的,可如今清王不按常理出牌,季钊的脸色又沉了两分。
沈元清还没有要停下诘问的意思:“若是因为那中了毒的侠客犯了法,本王自会接受处置,不过若是无凭无据就来我府前撒野……”
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季钊莫名觉得后背一凉。
就听对方下一句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润:“所以,国公大人是受了谁的命令来拿人的呢?”
季钊沉着脸不开口,沈元清却步步紧逼,学着之前季钊的样子往宫中方向遥遥一拜:“可是受了陛下密令吗?”
若是皇帝不在,季钊还能先模棱两可的圆过话去,可惜他现在再明白不过那至尊之人就在清王身后的府邸中,这假传圣旨的话怎么可能当着正主的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