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权臣:此生岂服输无弹窗 第一百八十五章,岳良菊见旧知己
对于郦夫子的话,郦夫人撇撇嘴,却不反对,郦家和岳家结亲事,如果抛开英王妃不谈,确实不用计较亲家怎么想。岳家虽然有英王妃,英王妃这亲事不是世家相合的门第,郦夫子的优越感会得到两家的同时认同。
郦夫子接着帮太子妃排忧解难,为她不断的出着主意,要么就是鼓励打气。
第二天,岳居功欣然应邀,只有两家四个人在,据说相谈甚欢。
只要郦家不骄傲的表现在外面,岳家夫妻自然是没有任何话说。
下午,岳居功夫妻回来,把亲家夸的就是两朵花,两朵开在人间没有任何缺点的花。
岳良菊放下心,没被歧视就好,这样她就可以心情愉快的去拜访一位闺中旧友。
先时在家,岳四姑娘还是有闺友的,只是她迟迟不出嫁,闺友们先后嫁人,再后来小姑娘们长大,闺秀们是她们的代名词,岳四姑娘名声又出去,纵然她想和小姑娘们成知己,差着一辈人不大像,小姑娘们也大多不愿意。
岳良菊就越来越成怪脾气。
听到有一位旧闺友就在京里,她的娘家人托岳居功带东西,岳良菊接到手中。
一年的人有一年的回忆,岳良菊贪恋的是这个,其实认真说起来,岳良菊亲事不和谐,和闺友们之间眼红嫉妒都有,当年也并非亲密无间。
马车停下,岳良菊打量环境。
别拿英王府比,也不能拿她曾去看望侄女儿们的太子府相比,岳良菊拿当事人的现住址和她自己的娘家相比。
京里的地方是贵的,眼前的小院大小倒也合适,挤挤的话住得下三四个丫头,外加两个粗使的婆子,再来个门房和厨子。
岳良菊暗暗点头,可见过的不错,让她对做客多出信心。
想当年她眼红别人花轿上门,那滋味儿因徘徊日久,造就老姑娘名声,也让岳良菊无法忘怀。
她不愿意上门一趟,令别人也品尝嫉妒情怀。
这就带上笑容,对跟出来的一个丫头一个妈妈道:“咱们叫门。”
妈妈扶住她,丫头几步跑上前去,就见到门开了,“咣当“的摔动着,一个流星锤般的身影笔直撞过来。
丫头哎哟一声,被他撞到手臂,大门外的地方不多,这流星锤又接着撞向岳良菊。
妈妈死命的一挡,肋骨上中了一锤,疼的差点没坐地上,反倒是岳良菊扶住她。
不可能没有个男人就出门,不过就在京里,只有赶车是个男的,他拿着马鞭子拦住这小流星锤,揪紧他的耳朵骂:“乱跑你娘的,长眼睛没?“
这是男孩,和辛小龙差不多的高矮,相差不会超过两岁。
泼,对着赶车的乱踢乱打,大嚷大叫:“快来人啊,后娘让人打死我了,”
院子腾腾跑出来两个膀大腰圆的妇人,尖叫道:“放开小亮,放开我的侄子,”
“放开我孙子。”
一个年老的满头白发,一个相对年青些,出来就卷袖子拎门闩,对着赶车的张牙舞爪的扑。
赶车的坏笑:“成啊,还你们。“
把个男孩对着门闩过来的地方晃几晃,门闩贴着男孩鼻子尖擦过去,男孩再次大叫:“娘啊,姑婆和姑姑要杀了我。”
岳良菊瞪大眼睛,这还是孩子吗?
门内又走出来一个人:“哟,姑奶奶,姑姑,你们二位这又挑唆孩子了?本来小亮就不听我的,你们要是想要他,晚上跟着你们睡。”
她穿着半旧的水红袄子,面容上可见细细的皱纹,看着憔悴。
岳良菊失声:“七娘,是你吗?“这不正是她要见的闺中旧知己,当年水灵的像一根小香葱,嫁给一个秀才只等着对方中举,后来跟随丈夫进京应试,然后就一去没有音讯。
这是刚和娘家通上信,娘家烦请岳居功送东西给她。
七娘瞅瞅岳良菊倒不敢认了,这位夫人首饰和衣着都整齐,是那种腰带不是用的,而是绣着花增添美丽,首饰也不是固定头发用,左一根右一根的多出来好些。
七娘认半天,才哭了:“四姑娘,您是怎么来的?您如今好啊。”
在她认的功夫里,岳良菊安抚好丫头和妈妈,这就放心的应付她,被她勾出心酸:“我好,我年前回到京里,我大哥大嫂来看我们,你娘家送的东西在这里,我特地带来。“
丫头手里有一个包袱。
幽塞土产很多,可是怕占岳居功马车的地方,就只有这么些。
七娘打开来闻闻味儿,面上有了陶醉,又更多出来泪:“这是我娘的手艺,几十年不曾变过,“
她抱着包袱号啕大哭。
被叫做姑婆的人瘪着嘴进去,被叫做姑奶奶的人漠然的进去,这街因不宽,穿过来的北风特别强烈。
丫头没有办法,把岳良菊的雪衣紧一紧,做好暂时不进门的打算。
那个叫小亮的男孩可不答应,他把包袱一抢,又没有本事接住,里面的东西掉了一地,有坛子腌菜摔成两半,他只管抓一把好吃的跑进门:“喽,吃好吃的去喽。“
七娘蹲下身子,手里拢着东西,愈发哭得厉害。
岳良菊不忍心,帮着她一起收拾,幸好是雪地,腌菜吃以前也要洗,捡起来用个碗放着倒没有丢太多。
七娘这才想到让她们主仆进去,岳良菊进来一看才发现这哪里是住得下侍候的人,竟然是一个院子里住着四家。
两间房子住着七娘夫妻和小亮,两间房子住着七娘丈夫的姑姑,小亮的姑婆,七娘丈夫的姐姐成亲后也在这里住,还有一间租出去。
院子里堆的到处都是东西,丫头走的心惊胆战,大家的裙角是注定被毁。
房里不怎么明亮,只有新贴的一对窗花贴喜气,没有火盆又冷,七娘的话也更让主仆发寒。
“前面嫁的那个,赶考路上病倒,我日夜做针指为他看病,还是你好,良菊,你家老太太对你看书针指都有讲究,我的针法不好卖不出去钱,就给人洗衣裳,结果他还是去了,我没办法回乡,婆家的银子全用来给我们当路费,一年两年的我是等不到他们来找我,我就只能嫁人,就跟他来到京里。“
七娘叹道:“陪他看书好些年,早知道他害路上的病,不考也罢。”
岳良菊揪心:“嫁的这个对你…..“
“他人虽粗,倒好,只是和姑婆、姑奶奶住在一起,我带不好他前面的这个孩子。“
七娘刚说到这里,小亮钻进来,夺过东西又跑走,跑的太急摔倒,隔壁房里姑婆阴阳怪气地道:“你是怎么看孩子的,他小,你得交待他。“
七娘冷笑:“看吧,就是这种模样儿,真真讨厌。“
岳良菊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发麻,再做怎么也不舒服,家务事难以理清,也不会搬出繁京来吓人,帮七娘对一下东西,原有个纸张,上面开列的清楚,是岳居功所写,有一包子碎银五两没丢,她又添几两袖子里放的零用钱,约好改天再来看她。
七娘问她嫁的如何,岳良菊只能绷着面容回:“倒也体贴“她笑不出来。
这是第一家。
到第二家以前,岳良菊先向丫头道:“绿菊,你小心些,别再让撞着了,只这一家,我不久坐,若要谈心,改天再来,赶紧的回去帮你和妈妈寻个医生看看。”
绿菊说手臂已不疼,妈妈也说腰也好了,岳良菊还是不放心,让车夫叫门。
应门的是一个斯文的小姑娘,客气地问找谁,就往里带路:“你们找的是我娘,她和我姐姐正在房里说话。”
岳良菊主仆都放下心,这家看着倒不错。
这家的环境也和七娘那里差不多,三家人住一个小院,不过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小姑娘也很有礼貌。
岳良菊疑心这是旧知己英娘亲生的,进房的几步上问了问,才知道她喊姐姐的那个,才是英娘亲生。
英娘也是二嫁。
英娘迎出来,比七娘体面的多,至少面容上没有过多的皱纹,只是不知道怎么了,眼角吊了起来,目光也显阴沉。
大家坐下来,英娘的大女儿陪着坐,小女儿送来茶水和点心,对英娘也极为亲热。
岳良菊看在眼里,先没有说话,因为不是亲生的,等到小女儿出去,再把东西交出来。
英娘接过,打开来也说是故乡故物,拿一块给大女儿,就吩咐她:“这钥匙给你,全数给我锁起来,别让你妹妹看到。”
岳良菊忍不住了,她背着小女儿交付东西,并不意味着看不出小姑娘为人的好,再说只是一块吃的东西。
“英娘,你怎么能这样?”
英娘愕然一下,再冷淡的道:“不是我亲生的,我总得为自己打算吧。“
”一块吃的你指望能生钱不成?“岳良菊气的不行。
英娘也有些激动:“这是半路夫妻,又多出来个孩子,我当然只考虑我自己。”
“那你当着那孩子的面,还装得像个娘!”岳良菊说完,一气走了。
回去的路上板着个脸,脑海里盘旋着这两家,又想想自己,不敢再想,只记得一件事情。
“我记得经过的有医馆,停一停。”
跟她的妈妈是英王府的人,见辛太太十分真心,顾不得回家就劝她:“和你哪能比,你看看咱们家里的人,有几个会教坏孩子,又有几个会教你当后娘,不能比别再想了,各人有各人的命。”
“七娘那里,我可怜她,也可怜小亮要被带坏,英娘这里我只恨英娘,那小姑娘多好啊。”
妈妈笑了:“刚说过,各人有各人的命,只要是个好的,就会过得好。”
这话谁不知道,也都会说,不过岳良菊咀嚼几下,新的滋味出来。
她以前常被人劝,母亲说,兄长说:“你会找到一个好的”,岳良菊不信。
现在她扪心自问,她虽撒泼却只在自己家里,她对辛小龙从来是真心的。
岳良菊释然,七娘那里她多帮衬,现在她帮衬得起,英娘那里不走也罢,别把小龙也教坏了。
医馆到了,给绿菊和妈妈看过,说没有事情,各开一瓶药酒自己搽,重新上车回家。
先见岳繁京打声招呼,就见到树根带着辛小龙在这里写字。
“娘,你去了哪里?怎么不带上我。”辛小龙抛下笔噘起嘴。
绿菊举起几个小包:“没带上你,却想到你,全是你爱吃的,可好不好?”
在这里等回话的管事,做针指听使唤的丫头们纷纷笑道:“还是你娘疼你,小龙少爷,你要好好的孝敬你娘。”
辛小龙得意的道:“我有,姐姐给的点心,我留一半给我娘。”端过来送到岳良菊面前:“娘吃。”
岳良菊抚摸他的小脑袋,连声的说着好。
她笑容满面,再见到岳居功和纪氏时,客气很多,把岳居功和纪氏吓了一跳,随后夫妻庆幸:“嫁的好就是不一样,幸亏繁京肯帮衬她,不然上哪儿有这门亲事。”
岳良菊听到忍不住笑,可不是帮衬,就像她几十年在家里横行,家里人让着她一样,也是帮衬。
她打定主意要帮衬七娘。
岳良菊等到属于她的春天,她认为自己此生未输,那么也不希望被日子卷动前进的七娘输,至于英娘她不愿意管,如妈妈所说,每人有自己的境遇,端看你自己如何去做。
…..
踏青的这天,岳爱京欢喜异常,这是她成亲前最后的享受日子,虽然她认为大姐岳繁京并不劳累,岳朝环、岳吉环并不算辛苦,可太子妃的影响力太大,小姑娘内心烙印深深的,拼命留住成亲前的时光。
娇姑娘总是有很多的抱怨,明明昨天说过,出门的路上,岳爱京又嘀咕。
“祖母也不来。”
“上了年纪的,再说还要照顾秦老太太。”纪氏耐心的解释,女儿成亲前的时光,也是纪氏的留恋。
她拿出更多的耐心。
“望京姐姐也不来。“
”望京如今是我们的指望,全家都指着她一个人上心,祖母不来,她就不能来。“
原本侍候岳老太太,是岳良菊的差使,当时人人都以为老姑娘不会再嫁。
现在就落到岳望京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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