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世邪女:捡个魔王做夫君无弹窗 257 憎恨这样的命运
正琢磨,见了墨画后,要怎么调侃挖苦她一番时,林漠狂突然一脸凝重地走来:“出事了!赵禄的人找到了这里!”她悚然一惊,“你没看错?”
“自然没有。”林漠狂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她脸色瞬间煞白,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想到自己近来的各种举动和计划,都被敌人先一步察觉,这实在太不正常,一种难言的恐惧,从心底升腾起来。
她定了定神:“敌方有多少人?”
“一千御林军,五千京城守备军,全部出动。”
她自嘲一笑:“就为了抓我,这阵仗可真够大的,没想到我这么有面子。”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他看着她平静的脸,无奈摇头,“这样吧,你带着四殿下先行离开,我留下断后。”
“不行!”她反对:“在此之前,赵禄可能还会卖你几分面子,但经过昨天的事后,他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了,你现在,也是他要狙杀的对象之一。”
他满不在乎,“那又如何?我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败的人。”
她还是反对:“在战场上,你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常胜将军,可在这里,面对阴谋倾轧,你根本没有胜算。“
“我……”
“你带着赵谦离开,我来断后。”
“不行!”他也坚决反对:“我不能再让你身陷险境。”
她笑了笑,脸上的焦灼紧张,已经彻底消失:“没什么好担心的,只要我身边没有了牵挂,任何人都不会是我的对手。”不是她自负,而是她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看他拧着眉,似乎还要出言反驳,她立刻补充一句:“别磨蹭了,赶紧带着赵谦离开,对了,让墨画也跟着。”
“我从今天早上,就没见到墨画。”
“没见到?”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忧虑来,抬头朝远处望了望:“难道是出去买东西了?”以前在宿府的时候,墨画就习惯早起,经常出门给她去买城东的陈记豆花。
“让云魅去把墨画找回来。”云魅的隐蔽术是最好的,现在只有他能帮得上忙。
可谁知林漠狂却道:“我也没见到云魅。”
“什么?”她心头一咯噔,那股忧虑感越发重了:“怎么回事,这个节骨眼上一个个给我玩失踪!”她咬咬牙,“算了,我亲自去找二人,你先带赵谦离开,我们在城外会和。”
林漠狂知道,一旦她下定决心的事情,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改变,只好道:“那你小心点,现在我们处于下风,不要和敌人硬碰硬。”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把。”她催道。
林漠狂刚转身,赵谦却突然快步走了过来,对宿红莲道:“没有找到墨画,我就不离开。”
她张着嘴,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这都叫什么事啊,才劝服林漠狂,又来个赵谦,当这是小孩过家家啊!
“我会找到墨画,还请四殿下不要任性。”
赵谦却很坚决:“我不是任性,只有见到墨画,我才能安心。”
她很是烦躁,狠狠在脑袋上揉了两把,将本来就不怎么整齐的发髻,揉的更乱,“有什么不安心的啊!墨画又不是小孩子,您昨个儿晚上跟她翻云覆雨的时候,不是挺爽的吗?我知道,墨画现在是您的女人了,您关心自己的女人也是理所当然,不过就算你们已经合二为一了,但也不至于真的每天都黏在一起吧。”
赵谦的脸有点红,眼神很是不自在,但口吻依旧坚定:“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一定要找到她,带着她一起离开,她昨天晚上的举动,很不正常!”
那种极度的热情,像是要将此生所有的情感都释放出来一样。
他与墨画相处时间不长,但也知道,她骨子里,其实是个非常含蓄的人。
外面又接二连三传来一阵爆炸声,她急了:“别废话了,赶快走,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赵谦还没回话,一个沙哑的古怪声音就从上空飘了过来:“不用费心了,你们今天,一个都走不掉。”
猛然抬头,几人齐齐一怔。
对面的房檐上站着几个人。
其中站在最前方的,是带着只假手的曹功,曹功身边,站着身着金色龙袍的赵禄,赵禄手中握着一把长刀,锋利的刀刃,正架在一名女子脆弱的颈部。
那女子满身血污,长发凌乱,将整张面容,遮挡的严严实实,但宿红莲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墨画!”
赵禄冷冷一笑,用没有握刀的另一只手,狠狠揪住墨画的头发,强迫她仰起脸来:“这个贱人,竟妄想使用美人计来刺杀朕,可惜,还是叫朕察觉了,才没让这贱人得逞!”
宿红莲惊呆了。
赵禄自称为“朕”,皇帝才刚刚驾崩,他立马就登基了,且朝中竟然没有人提出反对,可见如今的朝廷,已被他和明月公主全完把持,真的是只手遮天。
大概墨画提前想到这一点,担心一旦赵禄势大,他们将再次也没有胜算,于是想趁着他防备薄弱时,先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怪不得林漠狂说,他从早上起就没见过墨画。
“赵禄,你放了墨画,我来做你的人质。”她上前一步,道。
林漠狂想阻止,却晚了一步。
但赵禄却没有同意:“宿红莲,你当朕傻么?你来做人质,恐怕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况且……”他看一眼墨画,眸中透出浓浓的阴狠:“谁告诉你,朕打算用墨画来做人质了?”
她大惊,还未来得及出言,身后的赵谦就疾步上前,怒吼道:“老七,我不许你伤害她!”
赵禄闻言大笑,“赵谦,你现在不过是个与反贼同流合污的阶下囚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朕?”
赵谦双拳紧握,目光始终没有从墨画脸上移开过:“只要你放过墨画,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赵禄眯起眼,恶意道:“让你自杀呢,你可愿意?”
“我愿意。”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回答。
这时,神情木然,一直没有反应的墨画突然挣扎起来,赵禄见状,一把将她推到在地,狠狠踢了她一脚:“贱人,你还真有本事,连朕的皇兄,这种不近女色的人都勾引上了。”他弯下身,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墨画:“朕以前没少给他送过女人,他别说碰了,就连看都不看一眼,朕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那个地方根本就不能用,你跟朕说说,他到底是怎么干的你?”
墨画朝着他的脸,啐了一口,从喉中挤出几个字:“无耻的人渣。”
赵禄慢条斯理抹去脸上的水渍,笑得很是温柔:“好,很好。”他缓缓站起身,然后猛地甩了墨画一耳光。
他下手毫不留情面,墨画的脸,被他打得偏向一边,嘴角鲜血直流。
“赵禄,我都说了,只要你肯放过墨画,要我做什么都行!”赵谦浑身颤抖,忍不住喝道。
赵谦甩了甩手腕:“四皇兄,你要知道,朕若想杀你,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的命在朕眼里,根本不值一文。”他伸手一指墨画:“你喜欢这女人是吗?那朕现在杀了她,你会怎样?”
片刻沉默后,赵谦道:“你若敢伤他,我们多年的情分便就此了断,上天入地,我也要取你性命,为她报仇。”
“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笑,你……你要取朕性命,简直就是异想天开!”赵禄像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般,不停的大笑着。
就在此刻,宿红莲不动声色,朝前走了两步,当距离足够近后,突地激发内劲,房檐上的瓦片顿时被全部掀起,朝着赵禄和曹功迎面砸去。
她知道,这点小伎俩根本伤不到他们,但她这么做的目的,只是转移几人视线,造成片刻慌神,由此,给墨画创造逃脱的机会。
果然,赵禄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惊,脚下一个踉跄,手中的刀,不由得向后撤了几公分,同时,曹功假手中的暗器发动,将砸向头顶的瓦片全部击碎,被击碎的瓦片,扬起一蓬灰尘,起到了烟雾弹的作用,正好遮蔽了几人的视线。
一切都是完美无瑕,以墨画的能耐,完全可以轻松从几人手中逃脱,
但是,她竟然什么都没有做。
宿红莲急得拼命朝她打眼色,脑袋两旁的太阳穴气得突突直跳,可她都看见了,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墨画,你……”本以为,她是伤重过度,没有办法行动,但直到,她看到了墨画眼中,一抹决然的暗芒。
她什么都看见了,也什么都明白,但是,她却一心决定赴死。
奋不顾身,想要上前营救的动作一顿,浑身的血液,几乎都被冻结成冰。
——尊主,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你以为我会高兴?
——你会不会高兴不重要,但这是唯一,能让他燃起斗志的方法。
——值得么?
——值得,一个男人,愿意为了你放弃自己坚持了毕生的原则,如此情意,这世上,有几人能够拥有?
一滴泪,沿着眼角滑下。
她终究,没有上前。
一步一步,坚定向后退去。
——尊主,保重了。
“咳咳咳……曹堂主小心,这是宿红莲耍的计谋,她想救这贱人!”只是片刻,赵禄便反应过来。
曹功闻言,身形一掠,挡在了墨画面前,封住了她逃离的路线。
“赵禄,你不是喜欢这女人,想和她摆手偕老吗?朕就成全你,让你们去阴曹地府,做一对恩爱的鬼夫妻!”伴随着话音落下,赵禄高高举起手中大刀,对着墨画的脖颈,狠狠砍下。
“不——”一声凄厉嘶吼,瞬间响彻天际。
宿红莲强忍悲痛,一把拽住朝前狂奔的赵谦,对林漠狂道:“快,都随我离开!”手一挥,地上沙石四起,烟尘滚滚,一根两人合抱的树,迎着追击而来的曹功砸下。
一掌将树干劈成两截,穿过沙石烟尘,眼前却再也不见了几人身影。
“皇上,宿红莲几人,已逃往城外。”曹功这身回来,对手提染血长刀的赵禄道。
赵禄抹着刀上的鲜血,神情狰狞:“总有一天,我要亲手砍下赵谦的人头!”说完,拎起被砍下的首级,冷冷道:“贱人,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说完,将首级,远远丢了出去。
……
墨画死了。
墨画竟然让赵禄杀死了。
直到远离了京城,宿红莲的双手,依旧在不停颤抖。
几乎不敢去想那一幕,只要一想到墨画临死前的眼神,五脏六腑就似被搅在一起般,疼得难以忍受。
她明明可以逃走的,明明可以平安无事的活下来!
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赵谦,为了将来的天下清明。
突然开始憎恨这样的命运,突然开始憎恨自己之前的坚持。
如果一开始,他就带着墨画,和白珣景一起隐归山林,或许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父亲的部下还有多少人?”
冷不丁的,耳边传来赵谦的问话。
她抬头,呆呆看着他:“我也不清楚,他们大都被贬往边关,朝廷一直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赵谦点头,神情冷然,看不出任何情绪,“好,我们现在便启程前往边关。”
她几乎难以相信,眼前这个人是赵谦,她几乎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属于人的感情,甚至,比偶人还要死气沉沉:“四殿下,你……决定好了。”
他点头,“决定好了,既然那个位置本来就属于我,那我为什么不把它夺回来。”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情和语气都很平静,完全看不出半点悲伤来,似乎墨画的死,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但是她却知道,从前的那个赵谦,已经伴随着墨画的死,而一起消亡了。
如今这个赵谦,终于对皇权有了前所未有的向往,然而,他却已经不再是他。
墨画,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你的愿望,终究是实现了。
或许,比起我们这些在红尘中苦苦挣扎的人来说,完成了自己心愿的你,反而是最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