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妃有令:世子休撩我无弹窗 七九、宫中旧事
云楚有些疑惑,这本就是世人皆知的事情,怎么会在今晚重提?他也就任由这表情放在脸上,这种事情,怕也只有练轻舞那个丫头稀里糊涂,一概不知。
皇帝把云楚的表情看在眼里,眼波一闪,微微一笑。
楚儿在这一帮子侄中,最得他心意,他也是三位恩师的爱徒,有这样的条件,日后,路也容易很多。
“楚儿,朕是你的皇叔父,爱妃是你的姨,我们二家如此亲密,朕也就把你当孩子看。”
“云楚多谢皇上。”云楚躬身行礼,目光落在正燃烧着的红烛上,神色晦暗不明。
“你这孩子,也罢,今日晚了,明日,可千万要进宫用膳。”
“是,皇叔父。”
云楚早就有,皇帝亲赐下来的特制腰牌,即便是宫里下钥了,他也能出去,这特权轻易不用,今日不过是个例外罢了。
云楚一路走着,也不和带路的太监搭话,时间已晚,皇帝却召他入后宫,本就不是件平常事。
更何况,只是说了点可有可无的,之所以要放自己走,果真是因为天色晚了吗?
云楚心中暗烦,若自己此时此刻还在江湖,哪里用得着动这种心思?
宫中果真险恶,若自己走了倒还潇洒,可练轻舞一个年纪不大,又没什么心计的女子,那可得怎么办?
云楚心中微叹,只得走一步是一步,自己回京以后,就在客栈中沐浴更衣,径直入宫,消息传到府上,怕是母妃又要闹开了。
“多谢公公带路,这就走了。”
“世子殿下客气,这是奴婢该做的。”
云楚略一思索,还是在太监手里塞了块小银子,也不说什么,径直走了。
目送太监引着云楚走远,月妃盈盈福身:“臣妾恭送皇上。”
皇帝走了几步靠近她,一手挑起她的下巴,岳家出美人,他的月妃也是出名的美丽。
即便已为人母,在跳跃的烛火映照之下,还是双眸含情,眼带媚色,有女儿娇态。
“爱妃不打算留朕?”
“天下都是皇上您的,这宫殿,对您而言,不过是间普通屋子,您大可任意去留。”
月妃已有儿女,再不是当年看到自己夫君就面红耳赤的女孩,时间磨去了她的棱角,也让她的生命像酒一样,愈发香醇。
“爱妃这话,朕十分爱听。朕也看得出来,爱妃对楚儿那小子,倒是比亲生儿子更好些。”
皇帝没想着做什么,话音刚落就撒了手,却把月妃吓了一跳。
“皇上,臣妾有错。”月妃腿一软,差点跪在皇帝脚边,皇帝眼疾手快,扶住了人。
“爱妃何错之有?不过是年少轻狂,爱得轰轰烈烈罢了。”
皇帝愈是这么说。月妃愈是感觉到危险,她知道皇帝仁厚,不可能牵扯到亲生子女,一张脸顿时发白。
他是想对云楚动手了?不然这么大半夜的,把楚儿那孩子招入后宫之中,又有何事呢。
“臣妾知错了,可是臣妾斗胆求皇上一句,楚儿还是孩子,自生下来就命苦,您做长辈的,瞧着他长大,放过他一马吧。”
美人垂泪,皇帝长叹一声,把她往后推一推,力道却很小,月妃顺势向后一退,站稳了脚跟。
“楚儿是个好孩子,从未有害人之心,我这做伯父的,怎么也得心疼着他点,爱妃多虑了。”
月妃心中放下来几分,心底却是一片冰凉,自己终究是错了,一步错步步错,终究一败涂地。
“臣妾谢过皇上。”再次一拜,她知道,这穿着明黄色衣裳的人,是时候该离去了。
“爱妃何须多礼,朕这就走了。”
月妃弓着身子迎送,听得空气中传来悠长的“摆驾坤宁宫”的通传,只觉寒意上头,娇躯一颤。
“娘娘,您可注意着身子,千万别冻着了,不然公主知道了,可得心疼了。”
“吹熄了烛火,就寝吧。”月妃有些魂不守舍的,摇摇晃晃的就往床边走。
“娘娘,您怕是累着了,奴婢给您去了钗环,我们再上床睡吧。”
“好,”月妃抬眼,呆在自己身边的,是已经有三十岁的枝月姑姑,“枝月,你可怨我?”
扶着自家主子到了梳妆台,枝月手里不停:“娘娘,奴婢怎么会怨您呢,您是月妃,却给奴婢取名枝月,这是对奴婢最大的褒奖。”
“你当年若是出宫,孩子也该满街跑了。”
“娘娘,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娘娘,绝不离开娘娘。”
“罢了罢了,我也不逼你,睡去吧。”
皇帝来之前睡意浓浓,这时候却再也睡不着了,皇帝那一番话,哪里是在说云楚,明明是在说他自己。
说云楚没有害人之心,不就是在说当年并没有想娶她之意,终究是自己强求。
可如今,他在自己面前说了,要放过云楚……这只有几人听到的金口玉言,究竟能不能作数?
月妃跟了这个男人十多年了,到底比不上原配的皇后了解他,罢了,横竖这一辈子,自己都无法了解他了。
月妃在鸳鸯被里辗转难眠,云楚立在寒风之中,望着紧闭的家门,眉头紧皱。
想来,母妃又在父皇面前闹脾气了。
想到自己的娘亲,云楚就头疼,可自己离家日久,若是直接转身不入家门,可视为不孝。
他就这么立在家门前,忽然想起练轻舞来。
不过分别一个时辰,自己就开始想她了。
若是她在这里,定不舍得自己立在这寒风之中,可是,自己母妃如此性子,就怕练轻舞也不是对手。
自己在母妃面前又太过懦弱,以后练轻舞嫁进门来,若是遭到母妃嫌弃,自己这个做丈夫的,又能如何呢?
若是没有想到,能让练轻舞逃离魔爪的万全之策,还是把娶她的计划向后拖一拖。
云楚打定了主意,露出一个笑来,却吸进了寒气,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我们是时候开门了吧?世子这都打喷嚏了,要是冻病了,我们还不得被王爷扒皮抽筋?”
只听吱呀一声,王府厚重的红漆大门在云楚面前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