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妃有令:世子休撩我无弹窗 一一五、起风了(二更)
“何出此言?”那几个好事者,当中也有眼力好的,已经看到了云楚。“她被明王妃当众奚落,当即借酒消愁,不就说明了这点吗?”
那吏部尚书之子有些洋洋得意,浑然不知云楚已经立在他的身后。
“那你过去找那女子,究竟是有何事要办呢?”
他的狐朋狗友们,已经改变了对练轻舞的称呼,一边给那人使眼色。
“怎么,你们一个个眼睛都抽筋了吗?”那男子浑不在意。
“我们……我们能有什么事,白哥继续,继续。”
那人很想继续提醒,可云楚已经做了个警告的手势。
他再怎么任性妄为,也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在这个国家里,世子的地位之崇高,用超凡脱俗四字形容都不为过。
以至于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云楚是纨绔,也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这话的。
“一天到晚眼睛没事抽什么抽,我还以为你得了什么怪病呢。”那被称作白哥的人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我白尾生长这么大,就没被人吓过,你这小子胆敢做第一个,真让我大开眼界啊。”
“白哥,小的多有冒犯,改日咱们约去马场,小弟好好给您赔罪?”
“这还差不多。”
云楚不想惹太多是非,这些人一时脑子不清醒,瞎叨叨,自己要是一个一个揪出来,太没有风度。
更何况,自己对练轻舞的心思也淡了,实在不需要为她做这些事情。
“白哥,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小弟了就好。”
那人松了口气,眼见着云楚也要转身离开,表情越发舒缓,甚至想笑出来。
“笑什么劲儿?话说那个,啊,练家的,叫什么来着,长得挺丑一丫头,不过好在有自知之明。”
云楚太阳穴青筋突突一跳,犹豫着自己是否要教训一下人,那人下半句话,让他打定了主意。
“她也知道自己容貌实在堪忧,没敢喜欢我们这等玉树临风的公子哥,选了那个有点儿皮相的纨绔。”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云楚再次回转身,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与此同时,一只手搭在了他肩上。
这时候已经快到夜中,中秋晚宴也快到尾声,没多少人能够熬得住,都有些昏沉了。
白尾生也是如此,肩膀上冷不丁搭上一只陌生人的手,他望着窗外惨淡的月色,忽然吼了一嗓子:“我的个亲哥呀!”
他这嗓子一喊,身边的人纷纷做鸟兽散,少不得惊动了别人。
“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坐在桌上的长辈们也纷纷询问,云楚倒也不怕他们,直直的朝着白尾生父亲走去。
“白大人。”
“不知世子爷有何吩咐,下官一定照做。”
白尾生,是吏部尚书最小的儿子,自然爱宠非常,自家宝贝儿子那一声惨叫,和云楚脱不了干系。
本来已经心急如焚,要去看自家爱子如何,云楚忽然在面前一拦,顿时是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明明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可自己就是没有办法,以最快的速度给儿子伸冤,还真是憋屈。
“果真如此?”
云楚原本想息事宁人,可皇叔父与他深谈时,已经有传位之意,自己如果再次推脱,对自己也没有多少好处。
“在世子爷面前,下官不敢夸口。”
“既然如此,白大人回家好好管管你的宝贝儿子,可千万别让他毁了女子清誉,到时候,练将军找上了大人你,可就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决掉的事了。”
“是,多谢世子教导。”
“既然白大人已经知道我的意思,那该怎么做,就不需要我教导了吧?”
云楚说话,一如既往的让人觉得,欠揍!这白大人不过心中想想而已,哪里还真的敢动手了?。
“是。”
这白大人立刻就把自家夫人推了出去:“你去看看你家宝贝儿子伤着没有,真是个败家子!”
“老爷,生儿可是你亲生儿子啊!”
白夫人听着心中奇怪,不管不顾,先哭为妙。
“这是何等地方,岂容你胡闹!”
没想到夫人一上来,就把女人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给搬上台面,白大人简直吓得满头大汗。
“你给我在这儿呆着,我自己去看看那逆子!”
自从无缘无故罢朝一天,官员们心里就像变了风向一样,一个个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可如今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皇帝退位后,继位的天子是谁?
作为臣子,只要不知道这消息,又心里难安。
“老爷!”白夫人更加着急,爱子心切的她,头一回见自家夫君对儿子如此不耐烦,心里着实惊慌的很。
“够了!”
这边吵吵闹闹,早已经入了皇帝的眼,他实在不想搭理。
自己的优柔寡断,不够雷厉风行,都成了他做皇帝的短板。
他已经厌倦了,好不容易有了继承人的苗头,他现在已经不太管臣下无关国家大事的纷争,一门心思扑在云楚身上了。
就算皇帝的眼睛,没有时时注意着云楚,他安排在宴席上的三个史官,可都一直注意着云楚的动向。
皇帝发现,有时候,史官比太监更好用。
那边的吵嚷声似乎大了点,皇帝皱了眉头,这些臣子,还真是不让他省心。
“小林子,去,瞧瞧他们做什么了。”
大太监被处死,小林子自然顺理成章成了大太监。
原本是涉嫌到谋反的大罪,被皇帝亲手压下来了。
之前暴露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一个此生不能出宫的大太监,他有心做什么事,也翻不起风浪。
宫里自然彻查过,除却两个自知罪孽深重,畏罪自杀的,其他人不过结党营私。
对于这个结果,皇帝不置可否,把一些宫女放出了宫。
至于那些太监,也没有让他们白吃白住,虽没有被赶出宫去,但也赶到偏僻之处,负责洗扫,月前也扣得个干净。
“喏。”
小林子自从坐上总管的位子,越发恭顺,皇帝看着很是喜欢。
他自己做皇帝,就没有给才死掉的前大太监好脸色看,等到云楚坐上了位子,小林子是不是也会这样?
他甚至在想,等自己退位了,是不是要把小林子放出宫去?
这不过也是个心中的想念。
对于太监,老百姓们还是很瞧不起的,一边羡慕着他们所能拥有的银钱,一边又摒弃他们,觉得他们为了钱,放弃了尊严。
总之,他们若是未死出宫,往往处境凄惨。
若是混得好的,也就落得个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的下场。
“回皇上,明世子和白尾生争几句,白大人的夫人闹起来了。”
“成何体统!”
皇帝拍了下桌子,月妃指尖轻轻一动,私下一看,好在没有人发现她正在发抖。
“皇上息怒!”
小林子尖细的嗓音,在大厅上回响,一时之间,闹腾的,吃饭的,聊天的,都纷纷止住。
“皇上息怒!”
虽不知出了何事,朝廷重臣们也纷纷说道,似乎不说这四个字,皇帝就要把怒气撒在他们身上了。
“今日是团圆佳节,吃的是团圆宴,怎么你们一个个的在朕面前,当耍猴的吗?”
皇帝这话一说,包括岳平舟的内的,只要在宴会上有闹腾的,都纷纷低下头,若是有那些胆子小的,更是惊若寒蝉。
“陛下息怒。”皇后这时候忽然开口,略微把自己的身子向皇帝靠了靠。
“有臣妾为您分忧。”
每次皇帝怒了,皇后如此说,都能够使他转怒为喜,百试不爽。
“你们若都像皇后这般通情达理,朕可就放心了,都散了吧。”
皇后只以为自己的做法又奏效,正洋洋得意的瞄了一眼月妃,皇帝后半句话,却让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月妃呢,一直低着头,不言不语。
“起驾回宫——”
皇帝离席,众臣接着也纷纷回府,一路无话。
练轻舞回到府中也是昏昏沉沉的,勉强洗了会澡,就钻进被窝会周公去了。
云楚反倒是一点也睡不着,他心里想着练轻舞,对自己究竟有没有一点心意呢。
白大人府上更是鸡飞狗跳,在皇宫里头压下来,如今已经在自己家中了,白夫人更是不依不饶。
“你瞧瞧我们家儿子,好好一个孩子被折腾成这个样子,你还口口声声说,最疼这个老来子!”
白夫人望着,静静的躺在床上,已经开始发低烧的儿子,心里真是倒了一瓶苦水。
“这能怪我吗。要不是你这个当娘的,没有教育好儿子,我怎么可能在别人面前丢尽了颜面?啊?”
“老爷,今日怎么就如此生气?”
忽然插进来的妖异女声,正是白大人的小妾。
这声音听起来温柔,却总让人起鸡皮疙瘩,白夫人更是讨厌,偏偏自家男人喜欢。
“你来做什么,出去!”
白大人看见自家小妾,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里是儿子的卧房,她怎么就能进来的?
小妾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能再说一句话出来,默默的走了。
白夫人心里倒是一宽,虽然自家儿子,受了些苦处,可如今,自己也算是盛了一把。
“夫君,我看你也不必烦恼,如今夜已经深了,我们夫妻二人回房歇着去吧?”
“嗯。”
朝臣休沐,可不代表皇帝也能歇着。
他做皇帝这么多年,难得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他起了身,发现自己睡在御书房,脑海中的记忆却不怎么对得上。
“十五之期,朕没有睡在皇后寝宫?”
小林子连忙上前服侍:“回爷的话,没有,您是去皇后宫中坐了坐,却和皇后娘娘起了争执,所以就没有在那边歇宿。”
“哦?朕与皇后起了争执?”
夫妻多年,皇帝就算日理万机,也少有不与皇后一道儿的,他已经忘了昨日与皇后争执了什么,心里却十分过意不去。
“摆驾坤宁宫。”
皇帝撑着身子坐起,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小林子形容狼狈,满脸倦色。
小林子依旧尽心尽力,看自己主子坐起来了,连忙在一旁扶着。
“这是怎么了,多久没睡了?”
“回爷的话,您昨日摔门而出,和皇后娘娘发下了狠话,说不到这月三十,绝不踏进坤宁宫半步。”
“果真如此?”
皇帝揉着头,脑子里面一团乱麻,自己怎么就和皇后说了这种又狠又蠢的话。
“奴婢不敢欺君。”
“既然如此,吩咐了御膳房,给朕上几道清淡小菜……等等,让月妃宫里备着。”
“是。”
小林子也不敢说什么,只得应了。
说起来月妃也是个可怜女子,虽说宫里不过也只有她一个妃子,足足让她占了偌大一个宫殿,还特意改了名,把整个宫殿都称作月宫。
可是谁不知道,月宫里头,不过是嫦娥带着她的兔子住着,再没有别人。
这月宫和冷宫又有何区别呢?
小林子匆匆去了,路上撞上了二皇子。
“奴婢参见二皇子殿下。”
“公公如此慌张急忙的,是要去哪儿呢?”
小林子是当今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即便是二皇子也要巴结着,与他说话时,也是要有多客气,有多客气。
“皇上命奴传旨,要在月宫用膳,只是耽搁不得,还请皇子殿下恕罪。”
小林子方才见了前任大太监的下场,虽然实在看不上这妾生的孩子,难免好好放下了态度。
“自然不敢打扰公公,公公请。”
二皇子名暮深,他向来是被人忽视的那一个,忽然被小林子如此恭敬地对待,又听说父皇要去见母妃,满脑子疑云之中,也难免兴奋起来。
他且先抛去了对云楚的各样恶意揣度,也抛去了对大皇兄的各种怨恨嫉妒,心里没来由得舒畅。
他长到如今十七岁了,也不知道自己命运究竟如何,一向不苟言笑,如今却在无人之处,傻笑出声。
“二弟何事如此高兴?”
云岁安去皇后宫里安慰了母后,恰巧路过,不过随口一问。
他知道法度,这个庶出的弟弟,根本没有资格和自己抢夺那个位子。
所以一向不把他放在眼里。
“见过皇兄,暮深失仪,还请皇兄恕罪。”
云暮深有些惊慌,若是平常,自己早就发现他了。
“免礼,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