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太子相爷要为后无弹窗 第219章人物再现,情节动!
独孤邈猛然抬起头,瞳孔紧缩,心头一颤,薄唇更是哆嗦了几下,巴掌大的小脸一瞬间褪去了血色,显得苍白瘦小。身上半旧的交领紫色花暗花缎的袄子再也抵挡不住彻骨的冷意。
祁易生即便是以近不惑之年,但仍旧是身形如松,美姿仪。
独孤邈黑亮的眸子无机质地眨了眨,迟缓而机械,这男人怎么能是祁妙妙的爹呢?他也配?哎。
哦,对了,就是不配啊,所以这位便宜爹甚至都还不知道她改名换姓了呢。
在他眼里啊,她不过是残喘一隅的祁妙妙,他卑微驸马史的证明,所以,便是亲生女儿,也可以肆意践踏,亦或者虚伪地不闻不问,听之任之。
幸好她知道这样的人不是她的亲爹,只是曾幼小的原身祁妙妙不知道,她一心将他当亲爹的啊!
一颗脆弱的心灵也只能被践踏。
想想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属于谁的悲哀,一种发自灵魂中陌生而苍凉的感觉让独孤邈忍不住浑身一个抖擞。
这表演有点用力过度了哈!
独孤邈有些不耐,她讨厌这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果然孩子越小的时候留下的印记越是难以磨灭,而当倍受打击的时候感触也越发清晰。
这种多余的情绪如果发泄在那些不听话总是影响她进度的官员身上,让他们来发光发热,这才算是物尽其用吧?
比如蠢得要死的工部那群人!
对于总是拖慢她进度的那群人,她能忍受至今没有砍,果然是她太善良,哎!
独孤邈的思绪一时间有些发散,不过转瞬间又回到正轨,眼前的事情还是要解决的。
不稀罕祁府祁妙妙的身份,而要真正成为独孤邈,自然要了结这一起。
独孤邈直直地盯着祁易生,大概强烈的视线撼动了祁易生不屑一顾的姿态。
他随意的、像是面对无关紧要的人,侧身而视,对上那双清凌凌纯净的眸子,须臾,又移开了视线。
祁易生面上淡定,但是内心却是不平静的。
那熟悉的仿佛透着往昔那人的影子,让他内心忍不住发虚。
那人啊......
高高在上的冷硬,尊贵与压迫,看他从来不带一丝感情波动,若不是那种冷艳好容色提醒着他那人是个女人,他几乎都要忘记了她是他的妻子。
妻子,不!皇室的公主怎么会有妻子这个身份?
她啊,只有驸马,如他这般随时可被替代的驸马!她对他,从来不屑一顾啊……
不过现今皇帝暴虐、朝纲混乱的国家,人人自危,能保住小命过上安生的日子就罢了,谁还会记得其它?
他很久没有听到有人叫他驸马,也快要忘记,如果不是面前相似的面容。
皇上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荒废朝政自然也不会想起他哪位姐姐的子嗣是否安好?
祁易生背在身后的手忍不住转了转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有点恍惚,哦,他还是驸马呢!她的驸马啊,可是她不在了!不要他了!
下一瞬间严重的厌恶和冷冽就像是席卷的暴风雪,席卷走所有的人性。
没有公主府!只有祁府!
就算是女儿是她生的!又怎样?谁让她死了呢!抛弃了他,活该自己的女儿无人护着!
至于这也是他的女儿?那又怎样?他可不缺女儿!
再说了,身为子女,为自己的生身父母奉献一切不是应当的吗?给了你生命,现在用得上你了,也是该还的时候了。
得亏着他那死去的公主妻子好容色,当然他自己长得也不错,才生出同样容色不差的这女儿。
他当然是得长得俊美,不然连被那个女人看一眼的资格怕是也没有,她最爱好容色的男人了,祁易生心里说不出是愤恨还是该得意。
“怎么说祁府也养了你那么多年”
“......”从小扔在荒凉的院子里,想起来就给点饭吃地养?没有饿死全凭自身努力,哦不对,是饿死了再换个人!
“为人子女”
“......”为人子女怎么了?你对我多少责任我对你多少义务,父慈子方孝,为什么你就能那么理直气壮地贪心又可鄙呢?只有你觉得自己身为父亲如此伟大!
“为父也不要求你做什么”
“......”就只是想把祁妙妙卖个好价钱是吧?可惜我早不是原生态的她了,可不会任你摆布!
祁妙妙作为书中被寥寥几笔带过的炮灰人物,本来应该是在五岁那年被饿死的,当然确实也是饿死了。
不过她的到来就此改变了那个痴儿的命运,改变了原本属于祁妙妙的人生轨迹。
有时候独孤邈甚至觉得其实她自己就是祁妙妙吧?只是开窍得迟,孟婆汤失了效?
但是这个王朝宿命般的轨迹一点一点地与她所看到的那本书重合又怎么解释呢?她还是觉得自己是穿书了,穿到书中十八线小国家,注定泯灭与苦难加身。
“你自己过得幸福就好”
“......”呵呵呵!好话谁不会说,但是请问你为了给祁妙妙所谓的美好祝福真正做了什么?一张嘴?上下嘴皮子一碰,迸溅出悦耳的话就显得你是好人了?她烦透了这样的人。
“为父给你定下了门好亲事,你安心待嫁就是。”
“......”来喽来喽!这才是重点对吧?独孤邈的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轻蔑的光芒。
她这位便宜爹啊,真是时时刻刻不放过任何投机钻营的机会。
不过是阿娇放出的一个消息罢了.......说起阿娇,还真是想念了,阿娇在宫里也是怪辛苦的,该是出来走走。
不过走走......墟都又有什么好看的?天子脚下民生尚且堪忧,其它地方......想想头更疼。
原本还一直顾及这个默默无闻身份带来的便利,但现在她却是顾不得,有人心思大了啊!
“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不情愿?”祁易生的第二任夫人杜氏,语气尖锐,手中捏着手帕指着独孤邈说道。
杜氏心里不甘啊,看着独孤邈那张艳丽夺目的脸,便是过时的旧衣裳也不能掩盖其风华!若是长开了,怎一个倾国倾城了得!
凭什么!凭什么上天如此厚待这小贱人!
怎么不早饿死了呢!贱命还真是硬!竟然还能出现在老爷面前晃悠!
要不是这个小贱人,她的女儿可就是祁府的嫡出大小姐!可恨......竟被这小贱蹄子占了去!
独孤邈看着面前那根染着丹蔻指着自己鼻尖的手指,瞬间就觉得内心的躁动之势仿佛越来越大到她压不住了,手痒。
没错,当了驸马的祁易生竟然还敢迎娶第二任夫人!
还不是趁着皇帝不理朝政,时局混乱,才生出来熊心豹子胆!
要知道打启国开国三百年以来,公主们虽然不至于恃权而骄的地步,但是其地位也是不容小觑的。
也就是自上任皇帝荒淫无道不问朝政致使民不聊生开始。
辛亏上任皇帝,她爷爷,很快被现任皇帝独孤炎也就是她爹给赶下皇位,但是可怜的启国国民像是被谶言所环绕一般,依旧没有遇到贤明的君主。
据说她爹独孤炎刚开始确实也是励精图治,但是短暂的只有区区几年的时间,然后就疯了!一夜之间就把自己后宫所有宫妃通通砍了脑袋!就连太监宫女都没有幸免于难。
暴虐!嗜杀!疯狂!成为现任皇帝的标签,启国再次陷入灾难之中。
饥饿!灾荒!疾病!入侵!
独孤邈不知道一个国家怎么能如此多灾多难!
作为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国都这样了还能存活下来,也不得不说这个国家生命力的顽强,不过恐怕也是这个国家实在是过于残败,以至于周围如狼似虎的邻国都不以为意,不屑去吞并,除了苍蝇似的雁国!这个暂且不表。
哎......当她年纪尚小,还可以安心苟且于无人问津野草遍布的方寸小院,但当她自己的生活都不安生几乎要饿死的时候,她决然地抓住了那个男人的手,叫了一声爹!
她知晓剧情,自然知道炮灰路人祁妙妙的身世。
但事实证明抱大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她承载希望同时被寄予思念,她被推着走向高位的道路,却也更清晰地看到这个贫瘠而腐朽的国度的千疮百孔。
底层的百姓寄希望于他们的君主,却不知道他们的君主却也分身乏术甚至于无心于此。
独孤邈时常处于矛盾和烦躁之中,她常常困扰于自己时不时出来刷存在感的悲天悯人之心,可如浮萍一般摇摆不定的归属感让她倦怠于游走在权利政治中。
她清楚自己不是那块料,或许是因为一颗生来咸鱼般的内心抵触忙碌的生活状态,只是身在其位的责任感又促使着她学习如何在这条路上走稳走顺走好。
她那么努力地跨专业跨领域地去回想和钻研那些珍贵的学科理论技术成果。
从西药化药生物制药到农学粮食副产品,从微观分子化学结构到宏观衣食生存,寄希望于此,能给启国带来点革新的希望。
民以食为天,有粮稳无粮乱,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经不起一点折腾,就算是补救也得从根源开始!
农业是她着手的重点和初步,而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宿命般的紧迫感缠绕着独孤邈,让她更加烦躁,以至于独孤邈都觉得自己在慢慢地被独孤炎给同化。
以前她觉得自己常常因为不够变态而与那些人格格不入,而现在,她仿佛也步入了这个行列?
人不开心的话,就容易变态啊。
例如,她现在连演戏都演不下去了。
真心揍死杜夫人呐!看看她那恶心人的嘴脸,让她怎么继续隐藏在祁府?会被烦死!
再者国情堪忧,政事扰人,她要承担作为独孤邈的责任!
为弥补青黄不接,冬小麦的推广势在必行,跨时代地开启轮作复种的种植制度才是提高产量的王道。
粮多国富,国富者兵强,兵强者战胜,战胜者地广,管仲的征战理论之道对于他当时的征伐之风适用,但眼前的启国显然是考虑不到那么久远。
她只想不要再饿死人就好!
但显然这个简单愿望的实现也不简单。
启国残酷的现状刷新她对于贫穷的认知,独孤邈从不知道一个国家能够残破到这个地步,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这样的形容都太含蓄了,她后悔抱大腿了,真的。
可是不抱大腿,她如何在这样的时代和社会去见识更广阔的天地?
可能永远都只会像是眼前的人一样,整日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面勾心斗角,丧失自我。
“娘你说什么呢?大姐姐怎么会不高兴呢?开心还来不及呢?大姐姐你说是不是?哦,大姐姐还不知道吧爹爹给你订的是哪家的亲事吧?爹爹!你快告诉大姐姐啊!”
一想到祁妙妙会像是卑贱的货物一样被转手送人,祁含娇心里就是说不出的痛快!活该!
祁妙妙本就不该存在!她讨厌脱离轨道的事物!更讨厌长得比她好看的祁妙妙!一想到祁妙妙会被一个老太监糟蹋她就兴奋得不得了!
杜氏所出的女儿,祁府的二小姐,祁含娇,如黄鹂般的嗓子娇滴滴地嗔说道,举止投足之间尽显小女儿家的娇柔唯美,可是如水的眼眸之中却是掩盖不住的幸灾乐祸,甚至是恶毒,生生破坏了属于她这个豆蔻年纪的娇美和清纯。
独孤邈像是一颗挺立的松柏直直地站着,微微低着头。
想着启国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思绪被打断,理智回笼,暴躁在压制中不断衍生!
眸光中尽是清凌凌的霜色,余光略过祁含娇亲昵拉着祁易生衣袖撒娇般的姿态,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嘲讽的弧度,眼中满是轻蔑。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杜氏可并没有上祁氏的家谱,不得不说祁易生是真的很谨慎。
只不过如果这个消息祁含娇知道的话,还会不会像现在一样底气十足?嫡庶之别可是天堑。
独孤邈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坏笑,不过她现在可是没这个功夫,她忙着呢!
这封建专制可真是让她又爱又恨呢!
“哦,邈儿也想知道祁老爷给邈儿定下的是哪家的婚事呢?”独孤邈不缓不慢地说道
一字一字中,杜氏飞起的身体,祁含娇瞪大的瞳孔和欲伸出的手臂,以及祁易生的转身,仿佛是放慢的画面,一帧一帧,深刻而清晰,震撼人心。
拉长而诡异的语调,加重语气的最后一字终是和“砰”的一声同时收尾。
人体砸在清雅的黄花梨木条桌上,迸发出清脆悦耳声音,独孤邈享受地听着,内心的烦躁终是平淡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