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纪无弹窗 第250章· 以退为进
皇宫大殿之上,气氛极其肃杀。所有的人都被皇帝用明的或是用暗的手段,请到了皇宫里,一二三等大臣都在皇帝的面前跪得黑压压的一片,而几位皇子的身后却站着两列正副武装的御林军,这些人都是在太子萧白恪谋逆失败之后,被皇上趁着夜色派人派车请来的,可见皇上也是雷霆手段,不可小觑。
太子萧白恪的生母皇后娘娘不知是不是真的不知太子萧白恪会谋逆的事,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直到皇上的人径直的出现在皇后的宫中时,皇后娘娘只是按照惯例早早的在准备着洗漱,也是按照惯例,准备迎接每日的众嫔妃请安。
由于事发突然,皇上并没有当即将皇后娘娘拿住,而视让皇后娘娘安静的接受众位嫔妃最后的参拜,直到所有嫔妃离开之后,才将皇后娘娘一根大铁链子锁住,押往天牢。
此刻大殿之上,自然不会出现皇后娘娘的身影,皇上端坐在皇位之上,脸色气得惨白,也有可能时吓得惨白,想必太子萧白恪往日的种种孝顺的行径,还在皇上的眼前环绕,皇上还不太能从这种祥和的美好愿景中回过神来,根本就不能相信太子萧白恪居然真的谋逆,居然真的要弑父夺位。
皇帝气归气,但事情还是要查清楚才行,几位皇子都和太子脱不了干系,这几位皇子中,无论是站太子一队的,或是和太子相对的,在这件事上,全都不能独善其身,而且从长远计,皇帝日后必须在这些皇子中选一位作为继承人,因此今日这些皇子在皇帝的眼中都如同长了刺的刺猬,全都不是好球。
气哼哼,气不平。
“老七,你说说,以你和那个混账之间的亲密关系,你敢说你不知道他要谋逆的事情,就算是你不参与进去,但是你也应当告诉朕一声,也好让我有一个防备才是,你两耳不闻两袖兜风,就可以心安理得了吗?”皇帝喝问道,这般严厉的语气,很明显是要拿七皇子萧白荻出气。
大殿之下众人闻听皇帝的一顿龙吟虎啸,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全都更加的屏息静气,把头夹在跨下。
“父皇,儿臣对于太子一向都是仰慕,这么多年来,太子一向都是谦恭仁孝,对待下属更是有礼有节,从无过失疏漏,谁知竟能有今日的忤逆行径,还请父皇查明。”七皇子萧白荻并不接皇帝丢出的烟雾弹,反而大大的特特的褒奖起太子萧白恪的为人来。
都已是明目张胆的谋逆,哪里还需要再查,再说有那么多双眼睛看得明明白白,太子萧白恪带人冲入皇宫逼宫谋逆,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难不成还能有人有本事强按着太子萧白恪的手脚,令他做出这些事情连不成。
七皇子萧白荻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在打皇帝的老脸,因为此刻站着朝堂上的众人都是听着皇上怎样怎样表扬太子萧白恪,才混到了今日在朝堂上屹立不倒的位置,是再熟悉再了解这些的人,皇帝对于太子萧白恪的表扬,还言犹在耳,此刻却陡然翻了一个个,这让众人还真的适应不过来。
皇帝老脸红了又黄,眼色变了几变,但是总算是变得不再继续为难七皇子萧白荻,而是怒目而视所有人。
在场的人,可不欠皇帝一个儿子,虽然这个儿子是皇帝准备了许多年的儿子,是要接皇帝位子的儿子,可偏偏是最不争气的儿子。
“父皇,儿臣领罚,儿臣不知太子昨晚会有如此大的行动,因此没有及时发现,所幸父皇平安无事,儿臣的罪责也可减轻一分。但是,终归是儿臣疏于防范,还是应该受到责罚,请父皇重重责罚。”七皇子萧白荻惶恐的说道,人更是匍匐紧贴着地面。
朝堂上众人各个都是心怀鬼胎,见七皇子萧白荻无缘无故就往自己身上招,在今日这种非常时期,竟没有人敢站出来为七皇子萧白荻说话。
众人无语,一片安静。
“咳咳!”
皇帝无力的咳嗽几声,左右看了看,颇觉得无助无力,在这种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满堂的文臣武将,竟然全都一致选择了沉默不语,明哲保身。
“你到是贯会正话反说,戳朕的痛楚,竟是一戳一个准。”皇帝微微摇着头,头顶上的皇冠和颔下的银须,一起抖动起来,闪着迷离眼目的光泽。
“朕是你能轻易就能戳倒的人吗?朕虽老矣,但你也太小看朕了。”皇帝微微闭着眼睛,右手撑在额上,显然已是头痛欲裂,“老七,朕知道你这些年来,一直隐身在太子的羽翼当中,又不真正是同太子一条心,只不过是不想被他人利用,既想在朕的这条路上走得通,也不想在太子的那条路上受到桎梏,你这些年来是着实的不易,以你的聪明才智,绝不在太子之下,你所刻意隐藏的那些才能,朕都看在眼里。”皇帝头脑似乎清晰了些,虽然说得极慢,但是心里的所要表达的意思,却越来越明显。
朝堂上的众人开始有一些小小的极其细微的骚动,但是也只仅限于交换眼色,和摇头点头,大概是众人见皇帝的风向发生了变化,众人在自动的随着摆动而已。
七皇子萧白荻听皇帝说到自己这些年的遭遇,虽然皇帝的话里明显的是在表扬,但是七皇子萧白荻还是在字里行间,听出来其他的意思,或许皇帝在今日这种非常的事件中,需要一个人来清扫颜面,也可以说是需要一个挡箭牌,来为皇帝消除太子萧白恪留下的烂摊子,而至于在这个消除烂摊子的过程中,会给七皇子萧白荻带来什么不利,皇帝应该是没有多想。
“如今朝中巨变,正是你彰显才干的大好机会,往年里,因为你排行靠后的原因,并没有什么机会能够落到你的身上,但是,今日不同,这既是一个棘手的烂摊子,也是一个大显身手的好机会,好与不好之间的变化,全在于你的掌控,也是最能考验你的时候。”皇帝说着,看了一眼身后的韦公公。
韦公公立即会意,连忙小碎步跑近皇帝的身边。
等到七皇子萧白荻从朝堂走出去的时候,已是完全换了一个身价,往日里不受关注的闲散皇子,摇身一变成了香喷喷的皇子,文臣武将们看着七皇子萧白荻的眼光,也不同于往日的随意打个招呼,全都变成恭敬有礼的统一规范。
七皇子萧白荻依旧和所有人客气的回应着,只是要怎么收拾这些人中的某些人,还要好好的想一想法子才行。
*
“这样岂不是七皇子已经成了接替太子的最有利的人选?这是好事啊,你为何还要愁眉不展。”齐颜儿问道,对于林毓霖语气中的闷闷不乐,有些不解。
此刻太阳已经升到了正当空,正午的阳光是一天里最温暖的时刻。
“已经到了这个时辰了,我们是要继续在这屋顶上用午膳吗?”林毓霖忽然转移话题。
“可以的公子,我已命人做好了可口的饭菜,这就可以送过来。”风雷像是一个应生虫似的,替齐颜儿回答了林毓霖的询问。
齐颜儿吓了一跳,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风雷可不是就随时在林毓霖的身边待命,只是不在林毓霖和齐颜儿二人的视线内而已。
“风雷,是给你安排的活太少,还是你的话太多,你想尝尝自己的舌头炒熟了是什么味道吗?”林毓霖竟然忍不住威胁起来,气场看起来足有八十米那么高。
“是,公子。是,少夫人。”风雷立即跳开八丈远。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林毓霖和齐颜儿在屋顶上坐了快一上午了,而七皇子萧白荻的故事还只讲了一半。
“我们换一个地方,这里还是太聒噪。”林毓霖已是不想再忍,尤其是风雷的快人快语,或者说是多嘴多舌。
这个屋顶离着齐颜儿居住的房间并不太远,但为何一直不见唐小倩来寻找齐颜儿,这一点很是令齐颜儿不解。
“别看了,我让姜蓝烟领着唐小倩带着齐小图去我府上玩去了,我母亲说两日不见小图甚是想念得紧,因此我变安排人来接过去了。”林毓霖忽然拉回齐颜儿往下勾着的头,顺带解答问题。
齐颜儿忽然被林毓霖一拉,重心就有些不稳,歪歪倒倒的一头扑进林毓霖的怀里,而这一扑正中林毓霖的下怀。
不知是不是因为风雷脚底下没有站稳的缘故,脚底下传来一声闷闷的倒地的声音,再看风雷时,风雷已刺溜刺溜的遁地而走。
齐颜儿被这一声闷闷的倒地的声音吸引,就想扭脖子去看看是什么重物倒下了,但是,林毓霖却十分轻描淡写的说道,“别看了,一只恼人的猫识趣的退场了而已。”
得得,风雷反正是不适合再在有林毓霖和齐颜儿存身得地方得脚底下出现,化身为猫遁地而走,也极是给面子的托词。
“那么我们需要换个地方,接着再说说七皇子的烫手山芋吗?”齐颜儿挣脱出来,严正的说道。
“需要,很需要。”林毓霖边说着,大手顺着齐颜儿的后背往下滑落,语气明显的带点轻佻,但又不是那种令人厌弃的滑落。
“噗呲!”齐颜儿不知为何会在这种时刻发笑,而且还忍不住捂住肚子,哎呦哎呦。
林毓霖不解何故,自己明明是流露出真情实感的动作,却为何会引人发笑,难道其中的操作有问题,还是说手法不对。
气氛有些尴尬,并且没按好心。
“你知道你刚才的神态像什么,你知道吗?”齐颜儿问道。
不给林毓霖回答的机会,齐颜儿又接着说道,“很像三只赤狐找我要吃的时候,在我身边蹭来蹭去,那种耍赖皮似的好吃的样子,和你刚才的样子像极了。”
这是什么比喻,难道说一个人,一个如此伟岸英俊的人,竟会抄袭三只赤狐的行为,为了什么目的而耍赖。
被齐颜儿一阵取笑,林毓霖到底是脸皮薄了些,当下便有些受了打击,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松软下来。
“你不信吗?要我把三只赤狐喊来和你比一比吗?”齐颜儿以为林毓霖不相信,竟要再次证明。
林毓霖哼哼了一下,不想理她的无厘头的取笑。
“你还是再接着讲讲七皇子的事,我保证不再拿你跟三只赤狐比较。”齐颜儿见林毓霖神色有些受了打击,坏笑的憋住不笑出声来。
果然,林毓霖振作起精神来,整理了一下思绪,又讲道,“七皇子的事我是肯定要给你仔细的说清楚的,只是你何必如此捉弄我,你是知道的,我的心里眼里时时刻刻全部都是你,这般和你面对面坐着说话,总是会不知不觉就走神,但是,这也不能怪我,若真的要怪,就只能怪你太好看,我是真的忍不住不看你。”
咦——!
林毓霖的真情流露说来就来,情话说起来也是如此这般的流畅,真是令人防不胜防,难以招架。
齐颜儿几乎就要飞到天上去,眼睛里冒出无数粉红的气泡,身体轻飘飘的都可以升起来。
但是,立即又让林毓霖拉回到了地面上。
“这是七皇子的一次机遇,但也是无数人的人头垒起来的。”林毓霖也一定觉得这些话过于沉重,因此才会犹犹豫豫的拖拉着不想讲出来。
“嗯,我也预感到,会有一场流血无数的场面要发生。”齐颜儿顿时跌落在地面上,右手不经意间将茶盏碰翻,茶水流的到处都是。
这就是现实和梦幻之间的无缝对接,根本不留出任何一个可以出逃的缝隙。
“这些人中很多人都是咎由自取,自取灭亡,若说太子该当死罪的话,那在背后怂恿的人则更该死,太子心性并不凶残,只是有人有心要利用太子这颗大树,想借着太子达到自己的政治抱负,而不惜将太子推上风口浪尖,这些人尤其该死,这些人也必是七皇子不会轻易放过的。”林毓霖说道,语气是轻的,但心情是沉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