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后无双:摄政王爷太嚣张无弹窗 第八十二章 两人各自设防
申时三刻,瑶华宫。自打这日下了早朝之后,贤王就已经像这里的半个主子一样,旁若无人地来到了这里。
他先是在这太师椅上端坐着品茶。
接着,他又等张太妃从御花园那边提着个裙摆,不急不缓地踱步回来之后,这才努力使他那张充满褶皱的老脸,挤出来了一个颇为讨好的笑容。
果然,下一刻,贤王在那里轻勾着唇角,对她笑说道:“玉淑,想不到吧!”
“今日早朝,那一向和你我二人作对的摄政王居然告病在家!”
“哈哈,这种时刻,他这一病倒,难道不正是你我二人大显身手的大好时机?”
“玉淑,我们这回可得赶紧趁着他病倒之时,多拉拢一些有价值的人脉!兴许到了那种时候,他们……就会帮上我们一把!”
贤王最后这一句话,说得隐秘而又兴奋。
他那一双泛着精光的眸中,似是已经预料到了未来的某一种场景。
而这时,瑶华宫内的宫人们却是纷纷把头低着。
她们对于主子之间所谈论的事情,似是根本就不感兴趣。
刚巧,就在贤王张口说这话的时机,张太妃才从御花园那边着宫人带了几条小鱼回来。
她正准备让宫人从外面舀点清泉水来专程养着。
但偏偏她这才一回到宫,居然就险些被这些复杂的朝野之事弄坏了心情。
是以,当她面对着贤王殿下此刻充满激情的提问时,张太妃并没有急着答话。
她反倒是在那儿把这几条西璃国难得进贡而来的火鲤,放到了一旁的瓷盅之内,彻底安置好后,这才轻抿着一张绯色的唇瓣,对宫人摆了摆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本宫这个时候还有事要和贤王殿下谈!”
对于张太妃的这番命令,瑶华宫里的宫人们自然是不敢不从。
于是,在等他们关上门,悉数离开之后,她这才回过眸来看向贤王道:“这种事情,贤王殿下怕是操心得太多了。”
“他独孤沧澜只要是我大夏的摄政王一天,那咱们在将要到来的庆国之典上就算给他下再多的绊子,那做的可都只是无用功。”
“再者,他们那些人可都不是傻的。”
“难道你以为诸如西璃皇室的夜春秋,再如东楚皇室的楚月冥之类,全都是些善茬儿?他们会放着独孤沧澜那么大一个香饽饽不要,转而投靠你我?莫非……他们是疯了不成?”
张太妃嘴里这话刚一落,贤王殿下当即就被气得气息不稳,不甘心地想要抿唇再问一声为什么。
然而谁料,这时的张太妃仿佛早就能够猜到此刻的他,心里在想什么一般。
她望向贤王的眸光,只稍稍一凝。
接着,她再是眸带轻蔑地微微一哼。
果然,很快,贤王就听她就在那里垂眸冷声道:“本宫既然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贤王殿下难道还不懂么?”
“不论如何,他独孤沧澜在此时此刻所代表的可都不只是他一个人的颜面。”
“届时,庆国之典一旦开始,你贤王想要踩碎的那张脸……可还有一双眼珠子是本宫的!”
“更何况,就算是他独孤沧澜在我大夏人的眼里的确该杀,那也都只是我大夏人的事!凭什么,咱们要为了他国的一时之欢,而在这窝里,反倒斗个你死我活?”
张太妃这番话一说完,贤王殿下的脸色,一时便不免有些精彩。
他先是不敢置信地稍稍瞪大了眸光。
但接着,他似是从她这番话里已经察觉出她的死心眼而后,便不由眸光一转,脑子里很快又想出了个办法。
片刻后,贤王就在那里抿唇说道:“玉淑,如果本王说本王今日所来,除了这个……还有另外一件事呢?”
张太妃本欲垂眸酝酿着该如何打发贤王这人离开的时候,却不想贤王这厮一时间竟然又恋恋不舍地在那里对张太妃抛出了个深水炸弹。
果然,贤王站在底下,见张太妃的眸色微微变了一瞬后,一时就不由心情畅快地在那里扬眉说道:“玉淑,方才本王在你这里所提的,那只不过是第一个办法。”
“若是打压独孤沧澜这一步棋,彻底的行不通。那么咱们不是老早就还有联姻的准备么?”
贤王在这里张唇说了他脑子里方才想出来的主意后,这时,张太妃总算没有急着立即就否定。
她先是在那儿深深地盯着贤王这人格外认真地看了一眼后,仿佛半晌过去,她才不急不缓地点了个头,说道:“联姻那件事,可不能光咱们急。”
“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
“无论怎样,贤王,咱们可都得给我大夏的公主找一个好一点的归宿,给你我二人找一个好一点的亲家!”
张太妃嘴里的话这才刚说完,贤王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在那儿接嘴道:“呵,太妃娘娘,这还用说?”
“这定然是必须的!”
贤王在一拍胸脯随口做出保证之后,很快就在那里沉着一双眸子,神神秘秘的道:“可是,玉淑,咱们且不说这联姻之事,那么多的亲家该挑谁……本王这里可还是有一件事,跟这个比起来,重要得多……”
当下,贤王的那副表情,张太妃见了,一时也不免有些好奇。
是以,方才他那番话一落地之后,张太妃几乎是立时就出声问道:“喔,那是什么?”
果然,这时的贤王听得一旁的张太妃这样张嘴一问,他当即就勾了勾唇,在那里颇为自豪地冲她道:“当然是……事关咱们日后摆脱这个牢笼的计划了……”
接下来,贤王的那一句话是附在张太妃的耳边说的。
他对她悄悄道:“玉淑,难道你不想待得有朝一日时机成熟了,咱们自己直接招兵买马,反了它这个朝廷?”
“到时,我为王,你为……”后!
贤王的这番话还没有说完,谁曾想,竟然就被张太妃的一阵“哈哈哈”地大笑声给直接打断。
贤王这边正恼怒着目光抬眸,但偏偏张太妃这人居然在下一刻,竟是直接就不顾礼义廉耻的在那儿凑近了他的耳垂边缓缓吐气道:“本宫的好哥哥……”
“难不成你这是在把本宫当成三岁的小孩,抑或是刚进宫的宫女在糊弄了么?”
“我可告诉你……”
谁料,张太妃这番话还没缓缓吐口说完,下一瞬,她竟是被一旁的贤王殿下直接就一把抓住了手腕儿,冲她一脸认真道:“玉淑!”
“本王这次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而是我们之间的机会真的来了!”
贤王在沉着眼神说完这话的同时,他也不自觉地松开了自己方才那一把拽住的眼前人的手腕儿。
“你还记得昔日在这朝中和本王曾一同长大的的恭贤亲王么?”
张太妃此时一见贤王的嘴里提起这人,连带着她的眼神也不禁跟着严肃起来了几分。
“记得,怎么了?”
贤王这会儿一听他眼前人嘴里这般的回答,倒不由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接着,他便彻底认真下来神色,对她道:“玉淑,就是这人!”
“他如今的辖地可不就是我大夏西边儿的大梁么?那里,可是左挨西璃,右靠南明。乃是他们两国的夹缝之处。”
“这若换成了往年,那么再过些时日,必然是他大梁喜获丰收的日子!”
“但偏偏,今年……真是天助我也!”
贤王在轻勾着唇角说出这番话时,他的一双眼里,是藏不住的算计。
张太妃把他这番话听了,倒是不由觉得越听越纳闷儿。
是以,贤王这话才刚一说完,她就忍不住开口问道:“所以,今年到底怎么了?”
“难不成他大梁昔日那么一个繁华之地,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能够灾祸连连了?而且,就算这般,他们大梁为何又不早早地往咱们朝堂之上呈递奏折?”
贤王在一旁听着张太妃嘴里所说的这话,一时之间竟是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须臾之后,贤王勾唇,在那里垂下眸来,对她道:“玉淑,你莫不是想岔了?”
“这恭贤亲王所管辖的大梁要是真没出事,如今,又哪里来轮得到我们分一杯羹?”
贤王在把话说到这里之后,便忍不住在那里继续眯眸道:“事到如今,玉淑,本王也不怕给你说一句实话。”
“梁地,自打今年入夏以来,其实就已经犯了整整两个多月的干旱!”
“而在这干旱初发的那几天,恭贤亲王自然是命令他手底下的人将往日里所储备的粮食,直接拿出来尽数分摊。”
“可是这些粮食,就算他们以往储存得再多。在灾祸面前,那可是那么多口人,自然很快就会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张太妃听了贤王这番话,也不禁觉得有理。
是以,她在敛眸思考了一瞬后,问道:“所以,他们这是在最近这些时日,才把奏折呈递上来吗?”
“呵,咱们朝廷就算会批,可也不会那么快!”
“所以,事情好就好在这一点!”
贤王在听完张太妃的接话后,整个人就忍不住下意识地兴奋。
下一瞬,贤王果然就在那里连番地对张太妃说道:“既然他们递奏折上来,朝廷审批需要一段时间。”
“那么,玉淑,这个时候,我们不妨换个角度想想。这粮食一没,支援又不到……你说,他们大梁那边,乱民会不会比在这场天灾人祸发生之前更要多一点?”
“而且,根据本王手底下的人所传来的可靠消息称,大梁那边的仓库储备,之所以会被消耗得这么快,那可是因为这几国之间的贸易通商一旦多起来,底下总是会有几个脑满肠肥的大臣们忍不住贪图享乐。”
“再说,他们又能拿什么来享乐?”
“说白了,还不就是银子?”
“那么,银子又从哪儿来?”
“不用说,那自然是他们这些当父母官的,克扣出来的百姓粮食,又拿到别的地方去换的!”
伴随着贤王这番话一落,一旁的张太妃总算是忍不住垂眸深思。
这时,贤王只见她在那儿抿唇沉思了片刻后,便又一脸严肃地抬起眸来,问他道:“既然如此,那这件事独孤沧澜知道吗?”
贤王这会儿似是早就料到一旁的张太妃会有此一问,是以,他顿时想也不想地就开口答:“玉淑,你说,本王都靠这件事来许诺给你后位了,我又如何能让独孤家的人知……”
“那你又如何能保证,他独孤沧澜没有别的途径……”
“诶,玉淑!”这一次,贤王故意没等他身旁的张太妃把话说完,就已经皱着个眉,将她接下来要吐口的话所打断。
“在经历了之前的那些事后,难道本王真的就已经这样难让你信任一次?”
“还是说,你已经默认成了你临终之后,会甘愿给先帝那昏庸老头儿陪葬?而继续不选择跟我在一起?”
伴随着贤王这番话一落,张太妃当即便不由疲惫地闭了闭双眸,稍稍沉默了一瞬。
这一瞬,正当贤王怒从心起时,张太妃恰好就卡着点开口:“好哥哥,你想多了……”
“本宫只是这些时日,一个人待得太久了,莫名觉得有些累而已。”
“真的?”
贤王眯着眼睛盯着她。
但他的耳朵里在听到了她的这番解释之后,却仍旧不忘问一声。
“自然是。”
这一瞬,张太妃在开口说出这话时,她那一双漂亮的眼睛,总算能直视贤王。
倏地,她朝他勾了勾唇,算是点头同意,此刻,他向她递出的橄榄枝。
不用说,贤王这时也被张太妃唇角那一抹突然勾起的笑,而弄得差点儿迷惑住了眼睛。
不过很快地,贤王就从张太妃那一张渐渐严肃起来的面容中再度回过了神。
这时的他,在刻意轻咳了一声之后,便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对一旁的张太妃道:“既然这样,玉淑……咳!本王也不是不能给你解释,为何这一件事,本王如今能这般笃定!”
“那自然是因为本王在前几日就已经派人专程压下了这封奏折!”
“甚至,还往他们大梁那边递了封信!”
张太妃在一旁听到他嘴里这话,倒是有些颇为意外。
这一次,这个人居然真的能抢占到先机?
贤王这边给她的回答是:“那一封奏折,如今到底能不能成功的递到独孤沧澜那厮的手里,我们暂且不说。”
“呵!就凭本王跟大梁那边的交情!那可自然得是在这一场灾祸前后大捞一笔!”
“最终,那些贪官肚子里所吞下的银子,现在那可是得全部进到本王的口袋……玉淑,而我们一直以来可都是最缺这一笔钱,来专程打造一支属于我们的尖锐之军!”
贤王的话说到这里,张太妃俨然是已经明白了他这人的确是一门心思的想要造反。
当然了,这个节骨眼儿上的她,对此,可得好好地斟酌一番……
贤王这话在说完之后,他一个人先是在那里举臂欢呼,兴奋了一阵。
不过,待他冷静下来之后,却是很快发现,他心中的这个女人,其实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看上去兴奋。
登时,贤王就不由沉下来了脸色,压抑着声音,问她道:“玉淑,咱们多年以来的愿望,事到如今,终于就快要实现了!难道,你还是觉得不够高兴吗?”
“还是说,这一切,你一定是要等到本王将那后冠亲手交到你手上之后,你才觉得安心?”
不得不说,贤王眼下的这一番猜测,倒是将张太妃心中的心思勉强说中了一半儿。
不过,尽管张太妃现在的脑海里想是这般想,但她却并不会这样做。
是以,她先是勾唇,心情复杂的挤出来了一抹略带僵硬的笑。
但很快,她就在那儿轻眨了眨眼婕,抬眸看着他道:“好哥哥,你怎么能这样来想我呢?”
“难道你我二人之间近二十年的时间,还不够证明我对你的爱?”
伴随着张太妃这话一出口,贤王的脸色这会儿总算是肉眼可见的缓和许多了。
只不过,贤王的心中却仍然对此保持疑惑。
毕竟,她当年要是真爱他的话,也就不会仅仅只因为他是一个争不到父皇宠爱的庶子,而简简单单地就放弃他了……
总之,对现在的贤王来讲,要他和张玉淑这女人共同享福可以,但至于共患难……那可能就……
贤王的脑海里一想到这些东西,整个人的心情便不禁有些下意识地烦躁。
接着,他不由在那儿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便赶紧皱眉抿唇,甩了甩头,试图就这样把方才那个念头,直接给忘掉。
一旁的张太妃见了贤王这会儿的脸色,心里也不禁暗暗思忖,莫不是方才她那一番不甘愿……表现得太过明显了?
但是,如今这些事情都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
她除了一狠心,咬咬牙,大着胆子,跟着一起上了这贼船,又还能做些什么?
不论如何,贤王这人于她而言,是不得不防的。
只是,她至少现在……面子上,还是得应付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