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难求:殿下你有毒无弹窗 181 开玩笑的吧?
近乎透明的宫殿,四周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栎阳如故转醒,缓缓睁开了眼睛。
“哎哎哎,你怎么起来了?”扎着两个双丫髻的小丫鬟看到栎阳如故睁了眼,小步快跑了过来,“你还受着伤,得好生养着,怎么能随随便便爬起来呢,不要命了?”
受伤?
栎阳如故有些头疼,她似乎不太记得那一日发生的事情了。
哦,那一日,是她和南宫彦青大婚的那一日。
可是中途出现了变故,她莫名其妙地睡了过去。然后呢?
她现在在哪里?
栎阳如故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胳膊上传来的痛意让她这时候才意识到了小丫头口中的“伤”。
那是一道月牙形的伤口,看上去并不深,但破皮的面积挺大,栎阳如故稍稍一动,就能感觉到明显的刺痛。
看这伤口的形状,倒像是人为的。
栎阳如故隐约记得大婚那日是出了事的,纵然她不记得细节,但并不妨碍她对自己的处境做出判断——她这是被抓了?
来不及思考,那小丫鬟一副欣喜的样子,吩咐了她在床上躺着不要乱跑之后,就兴冲冲地往外跑,一边跑一边道:“我这就去告诉公子,倘若公子知道你醒了,一定特别高兴!”
公子?
那又是谁?
栎阳如故觉得奇怪,便往门口走了两步,还没出门,就被好几个黑衣人蒙住。
“几位大哥,我就是想出去看看。”栎阳如故试探着道。
那几个黑衣蒙面之人却毫无反应,一双黝黑的眸子中毫无光芒,甚至栎阳如故有一种错觉,这些人听到了她的声音,即便是转头都是僵硬的。
她又试探着问了一句:“几位大哥?”
末了,还伸出手掌在人面前晃了晃。
还是毫无反应。
气氛忽然就变得有些诡异。难不成,这几个都不是活人?
栎阳如故试着硬闯,却发现无论她怎么走,哪怕是出了院子,片刻之后便又回到了屋子的大门前。在第三次回到大门前之后,栎阳如故终于放弃了。
根本走不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下了什么阵法。
这种时候,栎阳如故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又推开了大门,往里走。
屋子两边的几个黑衣蒙面人,这时候才有了反应是的,扭着僵硬的脖子盯着她走进了屋,才又将脖子转了回去。
栎阳如故总觉得让他们做这种动作,也是难为他们了,仿佛下一刻脖子就要掉下来了似的。
她快步进屋,钻进了被子里。
要说她有什么害怕的,是鬼无疑了。
从前还可以告诉自己是全然不存在的东西,可如今再诡异的事情都发生过了,她没理由不相信这个。
与其和外面那几个假人打交道,栎阳如故宁愿被暂时困在这里。只等着先前那小丫头回来了,再找她问问情况好了。
不过栎阳如故并没等到那小丫头,门就被人推开了。
栎阳如故不知道那个小丫头的名字,也不知道怎么唤她,便伸长了脖子去看,她现在迫不及待想把那小丫头带到面前,即便不问出一些什么来,好歹那是她醒过来到现在唯一见到的“正常人”。
但是,让她失望了。
从门口进来的,并不是那个小丫头,而是一名长身玉立的公子。
那公子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肌肤是病态的苍白,那一双眸子却黑得发亮,与他走路的时候病恹恹的样子格格不入。
公子似乎并不觉得不经过敲门就进入一个姑娘家的屋子里有何不妥,尽管这并不是栎阳如故的屋子。
“你醒了?”开口声音也是极好听的,却依然带着几分有气无力。
“裴缚?”栎阳如故忽然道。
面前的公子与裴缚长得仅有三分相似,但栎阳如故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三分相似。不过比起裴缚来,面前这一位,无论是气质还是容貌,都抛下了裴缚不知道多少。
但这种诡异的做派,除了裴缚,又有哪个呢?
果然如鸣玉所说,是夺舍吗……
那么眼前这个他,和从前那一具躯壳,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呢?
“裴缚”闻言,面上却露出困惑的表情:“你说的是太子?不,我不是太子。”
虽然是在否认,但他面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那笑容仿佛能够包容世间万物,又仿佛那是天地之间最纯粹的东西。
栎阳如故忽然就有些困惑。
如果不是裴缚,面前这人抓自己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没有全信这人的话,但单单几句话下来,眼前这人的性格与裴缚确实天差地别。
不由得疑惑道:“那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你又为什么抓我过来?你是不是刚刚那个小丫头口中的‘公子’?”
“小如故不认得师父了吗?”公子还是笑着,“还是将一切都忘了?那也无妨,我慢慢与你讲。”
师父?
她哪里来的什么师父?
要不是栎阳如故一来到这个世界,就继承了原主的记忆,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这一号师父,她都要被眼前人蒙骗过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单就是面前的这个人,不用做任何事情,他说出的话就似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错觉。叫人情不自禁地就想要相信他。
栎阳如故更加警惕了。
纵然这人看起来并不让人觉得危险,但这才能证明此人的不简单,不是吗?
在栎阳如故疑惑的目光中,那公子缓缓道来。
他姓裴,名玦,此刻栎阳如故身处的地方,正是釜金一座荒山里头的宫殿。而小丫头口中的公子,也的确就是说的眼前这个人。
但是说到为什么抓她过来,裴玦却露出一副十分困惑的表情:“师父喜欢和小如故在一起,便将小如故带过来,有什么不对吗?”
何止是不对啊,简直是极其不对好吗。
我不喜欢你啊!!
但是给栎阳如故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说出这话。倒不是因为别的,就怕她这话一说完,就把眼前人给气跑了。到时候整个大殿内又剩下她和那几个目光无焦距的黑衣人,岂不是要吓死人?
栎阳如故试着转移话题:“好吧,所以你叫裴玦。但是……裴难道不是釜金的国姓吗?看你的年岁,那裴缚应该是你的哥哥,既然是兄长,我刚刚说到他的时候,你又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
好半天才恍然大悟似的回了她。若不是裴玦真的不了解他,那便是他的演技一等一的好了。
裴玦面上的笑意难得地一敛,旋即道:“一条臭虫而已,我为什么要知道?”
栎阳如故忽然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难道面前的人真的不是裴缚?不然的话,哪有这样骂自己的啊……而且她看得出来,裴玦眼中的嫌弃之色都快要溢出来了好么。
她胡思乱想之际,又听裴玦接着道:“不过小如故猜错了。我不是他的弟弟,我是太子的哥哥哦。”
尽管,他并不想承认他有这样一个弟弟。
栎阳如故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吃惊来形容了。
这人开玩笑的吧?
裴缚看上去已经二十多岁了,可他,看着才十八九的样子啊。哥哥?而且不是说,裴缚是釜金皇室的皇长子吗?
栎阳如故狐疑地扫了他一眼:“你……今年多大了?”
“不知道。”
“那你是什么时候生的,总该知道吧?”难不成是不知道今夕何夕?
“不清楚。”
栎阳如故:“……那你知道什么?”
“我比太子年长。”
这天聊不下去了。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左右也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栎阳如故并不是非要知道答案。裴玦怎么说的,她就顺着裴玦的心意来好了。
“那……裴公子,你看,我与你无亲无故,你将我带到这样遥远的地方,又破坏我的婚礼,是不是不太好?不过没关系,这件事情我已经不和你计较了,只要你迷途知返送我回去,咱们以后就还是好朋友!”
“怎么就非亲非故了呢?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是小如故的师父,小如故想要行嫁娶之事,不应该与师父报备么?”裴玦理所当然道。
可问题是,她根本不知道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师父啊。
栎阳如故揉着太阳穴:“也行,当我记性不好吧。那你就说说,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徒弟了?拜师礼又是何时进行的?你想,你釜金与我云夏隔着那么老远,而我别说是釜金,就是京城也几乎没有出过,咱们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结下这师徒之谊的?”
裴玦面露困惑,半晌没有言语。
“说不出来了吧?”栎阳如故得意道,“找个借口也不知道编点靠谱的理由,你这样很容易被人戳穿的好吗。”
“我……不记得了。”裴玦道,“但你就是我的徒儿,你与云夏太子成婚的事情,我就是不同意,你哪儿也不准去,就待在师父身边。”
无论栎阳如故怎么说,裴玦都认定了这一件事情,他对栎阳如故的要求也很简单,留在他身边,什么都不做就好。
但仅仅是这样一个要求,对于栎阳如故来说,就很难办到了。
没法从说服裴玦入手,栎阳如故只能尽可能地给自己争取便利:“好吧,那我不走了。但是你能不能把杵在我门口的那几个假人带走?怪渗人的,半夜起来看到了,都能吓没了半条魂去。”
“他们只听从我的话,不会对小如故怎么样的。”裴玦却不答应,“小如故是不是觉得师父很好骗?”
“啊?”
“小如故想逃跑。”裴玦肯定道,“第一步,骗师父将侍卫带走,这样小如故逃跑的时候,就没有人盯着了。可是小如故,师父劝你还是不要抱着这个心思了,这座宫殿之内,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师父的眼睛,即便是小如故想要逃跑,也永远都跑不了。”
要说在片刻之前,栎阳如故可能还不信他说的话,但是在经历过走了半天无论怎么样都会走到原点的事实之后,栎阳如故是不得不相信裴玦的话了。
先不说他知道这座大殿内所有人的一举一动是不是真的,反正她一时半会儿是跑不了,这一点应该是真的。
“那你到底想怎么办?”栎阳如故有些不悦。
任谁被莫名其妙地软禁,软禁的那个人还自称是自己的师父,做什么都是为了自己好,谁也不能觉得高兴。
裴玦最终也没给出一个答案。
不过他加派过来在外面巡逻的黑衣人,无疑说明了他的态度。
这是真的被软禁了啊。
不过……
待裴玦走了之后,栎阳如故用起了许久没有用过的探查异能。当周围的布局清晰地展现在栎阳如故脑海当中的时候,她难免激动。
然而下一步,化归,却失败了。
第七次出现在屋门前的时候,栎阳如故几乎想要放弃了,但她偏就是不死心,故意选择了印象中一条完全不可能正确的路线往外走。
一刻钟后,栎阳如故回到了熟悉的红棕色门扉前。
她是真的放弃了。
这鬼地方压根就出不去好吗!
这念头出来的时候,忽然有个更加荒诞的想法在栎阳如故脑海中生成。
她从来没有想过裴玦的话全都是真话这个可能性。那么倘若是真的呢?
倘若他真的是裴缚的哥哥,却保持了一副这样年轻的容貌呢?
外面的那些假人,这个奇怪的怎么也走不出去的鬼地方,还有完全不合理的裴玦的存在……有没有可能,裴玦根本就是一个死人?
栎阳如故摇了摇头,旋即觉得自己是愈发的神经质了。
假人说不定只是裴玦禁锢人的一种手段,鬼打墙似的宫殿,也有可能是裴玦设下了什么厉害的阵法,毕竟他们釜金皇室的人,本来就很擅长这些。至于裴玦本身……
想不出来便罢了。
他演技那样高超,她又为什么他说什么,就要信什么呢?
尝试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突破口,栎阳如故有些失望地回到了床上。
睡一觉吧,也许睡醒了,就会发现这一切只是个奇怪的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