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难求:殿下你有毒无弹窗 197 本宫大度
“人世间关系纷杂,不知有一种名为‘侍属’的关系,栎阳姑娘可曾听过?”从未听说过。
但凌风既然在这个时候提起,这势必和她有什么联系?
于是栎阳如故仰着头,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后者却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侍属……顾名思义,栎阳姑娘至少猜得到这是一种从属关系。二人之间,一发号施令,一被迫遵从。否则……”
“否则怎样?”虽是在问,栎阳如故此刻却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凌风单独与她说这些,莫非她和谁直接就是这种从属关系?
这些诡异的东西,栎阳如故是一概不懂的,她自然不可能成为主动的那个,那么想来,凌风是想和她说,她是谁的侍属?
答案呼之欲出。
除了裴玦,似乎没有第二人选。
“小如故,你是想与师父动手么?”裴玦见她架势已经做了出来,却迟迟没有动手,仿佛陷入了什么回忆当中,不由得出声道,“那可是欺师灭祖的事情,小如故真的想好了么?”
欺师灭祖?
见鬼的欺师灭祖,他又不真是她的师父。
再说了,栎阳如故也就是做出了一个排斥他的动作而已,又不是真的要打他,毕竟她也打不过。
南宫彦青虽没有说话,却在裴玦说出“师父”二字的时候,微微挑了挑眉。他盯了裴玦好半晌,却也没瞧出什么其他的来。
又过了一会儿,宣告放弃。
栎阳如故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裴玦,向南宫彦青投去求助的目光。
南宫彦青也有些犹豫,旋即凑到她耳畔低声道:“不如先答应下来。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腿长在他身上,他一直跟着我们,也没有办法。倒不如……”
南宫彦青的声音愈发低了,但栎阳如故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先答应下来,等裴玦与他们共行,他们就不信这人没有休息的时刻。
什么时候他睡着了,再对他下手,岂不是容易得多了?
“你爱跟不跟!”栎阳如故道,“别碍着事就得了!”
裴玦这时却忽然笑了,但他什么也没有说,默默跟上了三人。
“小如故最好不要打什么坏主意,倘若师父死了,小如故也会死哦。”
裴玦的声音忽然在栎阳如故脑海中传来,惹得她步子一顿。
裴玦死了,她也会死?
什么玩意儿!
要是放在先前,裴玦的这话栎阳如故连半个字都不会相信,但是在凌风与自己说了那些话之后……栎阳如故却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了。
真的吗?
她并不知道。
或许她可以挑一个众人都不在的时候,问一问凌风,但至少眼下,裴玦的话成功打消了她的念头。
万一他说的是真的,栎阳如故可不想赔上自己。
她有些闷闷的,早知道这样,刚刚也不应该说出那句话了——看着光明正大跟在他们身边的某人,栎阳如故深深地怀疑自己是被坑了。
本来裴玦跟上来,还得找一千一百个理由,虽然那些理由完全不成立,也比他现在这样完全没有障碍的好啊。
栎阳如故叹了口气,认命地扫着山间贫瘠的土地。
算了,别的先不谈,至少先把要用的药找到吧?
他们这会儿找的都是一些常见的药材,并不难找,只不过需要的种类比较多,凌风又是一个精益求精的人,那些药材外面卖的无论他用得上用不上的,他通通都要拒绝,就是要自己去寻。
疲于奔波,这一天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离京城已经有一段路途了。众人原本也没有要回去的打算,直接将准备好的防水皮毛拿出,又砍了一些树的枝桠,支了几个帐篷。
其实要想找个住宿的地方也不难,但刚好有一味药,只在半夜的时候绽放,几人又都不是那种讲究的人,干脆就住在了山里。
寻了一个大口的山洞,帐篷就支在洞口,外面特意收拾过枯草和树枝之后,点了两个火堆。
除了休息的地方条件不怎么样,其他都是顶好的,对于几人来说,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还觉得十分新奇。
这份新奇一直维持到了傍晚的时候。
“啪!”
是一只吸饱了血的蚊子。
打死一只,又陆陆续续来了好几只,但凡是露在外边的肌肤,就没有没中招的。
夏日到了,山林之中虽然相对凉快了一些,但也是滋养蚊虫的好地方。几人或多或少被蚊子叮了包,其中以栎阳如故为嘴。
不得不找了防蚊虫的药草,好生熏了一番,才赶走了这些讨人厌的东西。
做完这一切,早早简单洗漱一番,钻进了帐篷。
入夜,周围很快安静了下来。
帐篷一共搭建了两个,一行人三男一女,栎阳如故自然是和南宫彦青在一起的。
只是此刻,她坐在帐篷的一个角落里面上没有一点表情。
“阿言?”南宫彦青总觉得栎阳如故这些日子有些奇怪,对他似乎有些若即若离的。
是他哪里做得不好么?
叫了一声,却没有得到栎阳如故的回应。
他又伸手将栎阳如故拉扯了过来,道:“阿言,你若是有什么心事,不要瞒着本宫。”
“哈哈哈,哪……哪有什么心事啊。”对上南宫彦青的双眸,栎阳如故才回过神来,连忙道,“只是在想你今日出场的方式,帅炸了而已。”
“帅?”
“嗯,好看。”顿了顿,栎阳如故又补充道,“男友力max,我三婶估计吓死了。”
早上,他们原定了在太子府门前集合,结果南宫彦青左等右等都没有等来栎阳如故,便让凌风在他府中再休息一会儿,自己朝着栎阳府去了。
刚好就看到了李氏和那个丫鬟的拙劣演技。
栎阳如故喜欢反唇相讥,但南宫彦青却是个能动手绝不使用嘴皮子的人。尤其是这种最难讲道理的后宅妇人……
他的反应很简单,没在四处找到可以使用的道具,便在地上团了一团湿泥,朝着李氏掷了过去。
那一团污泥,刚好进了李氏的嘴。
如此变故,是谁也没有料到的,留湘当场就叫了出来,但她的声音也很快消失了——南宫彦青如法炮制,在地上搓了个泥团子出来,直接丢进了她嘴里。
与李氏不同,李氏彼时是闭着嘴的,那个泥团子丢出去,打得她嘴唇和牙齿都生疼,湿哒哒的泥土也四散溅开,糊了她半张脸,模样别提有多狼狈。
而留湘因为惊讶,张大了嘴,那个泥团子正好丢进了她嘴里。因为力道太足,直接卡在了她喉咙里。
这下,她吐也吐不出来,咽下去更是不可能,只能掐着嗓子干呕。
南宫彦青这才从不远处缓缓走了出来,悠闲地站在一边,看到一群人被他的举动惊得忘了动作,道:“哎呀,本宫手滑了。但是本宫手滑呢,是因为心情不好,心情不好,手滑发泄一下,也不算什么事对吧?”
他的眸光蓦然对上了留湘,笑意中透露着三分狠绝,仿佛倘若留湘回答的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下一息就会掐死她似的。
留湘一惊,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好在,那泥团子还在她喉间,怎么也吐不出来,她眼下也不可能回答南宫彦青。
但从口中泄出的嗯嗯啊啊声,配上她这一副表情,还是能够猜得出她想说什么。
——说什么手滑,岂不是强词夺理么?若因为手滑杀了人,难道也无罪不成?
虽然她们两个眼下的状况,就算真的要去官府告南宫彦青故意“手滑”,也告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但这并不妨碍留湘将事情夸大了讲。
只是……
若手滑有罪,那么凭什么李氏因为发泄脱口而出了伤人之语,却还能心安理得呢?
而这些,南宫彦青是不会和她们去说的。
他在人群中走了一圈,走向栎阳府大门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根木棍。
木棍指向留湘,还未动手,留湘就吓得瘫坐在地,南宫彦青没再搭理她,朝着面目狰狞的李氏去了。
李氏今日当众被下了面子,再也维持不住她温雅柔弱的形象,恶狠狠地瞪着南宫彦青,一时间连装哭都忘了。
但到底也不敢开口的,毕竟站在自己面前的,乃是太子。
南宫彦青那一根木棍挥出的时候,李氏吓得后移了好一段距离,下一刻却见那木棍挥出,稳稳地砸在她面前的地面上。
南宫彦青双手覆在那木棍之上,整个人的重量依托在上面,但瞧着他的模样,哪里是对自己动手的意思?
也是,大庭广众之下,就算南宫彦青是太子,他怎么可能对她一个妇人动手。偏偏她被对方的来势汹汹吓得失了方寸,竟然一直后退到了墙角。
李氏刚刚恢复了几分底气,就见面前的南宫彦青忽然站直了身子,那根木棍又被他拿在了手里。
下一刻,又朝着自己戳过来了。
“太……太子,你想做什么?!”李氏惊惧道。
“本宫想做什么?”南宫彦青嗤笑一声,“本宫怎么会想对你做什么,三夫人怕是把自己太当一回事了吧?这般不懂尊卑,又愚蠢至极之人,怎么叫本宫瞧见了。真是扫兴。”
说话的时候,南宫彦青的棍子抵在了李氏的臀上。也难怪她会惊叫出声。
只是南宫彦青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目的。
他一脸漫不经心的模样,木棍缓缓下移,李氏大惊,连忙躲避之下,才发现对方的目的——自己根本是在躲避他动作的情况下,跪直了身子!
跪天子是跪,跪太子也是跪,可眼下,太子和栎阳如故站在她的身侧,她面前的却是那一群过来瞧热闹的人。
这如何使得?
李氏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刚想开口,就见南宫彦青另一只空着的手中,一颗光滑滚圆的泥团子来回摆动,南宫彦青面上也带着笑,仿佛在告诉她,只要她敢开口,这泥团子就会塞到她的口中!
留湘还在她的身侧,又是干呕又是咳嗽的,大半的泥土却还在她口中,李氏发誓她死也不想体验这种感受,连忙闭紧了嘴,盯着南宫彦青,生怕他下一步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见状,南宫彦青却只是嗤笑了一声,见人已经乖乖跪好了,将那根棍子远远丢回了人群中,而后道:“三夫人意图谋反,本宫大度,不与你计较,你便跪在这里,直到本宫满意为止。”
说罢,拉着栎阳如故意欲转身。
谋反是重罪,是连栎阳如故也要被牵连进去的。因而听到南宫彦青的话,栎阳如故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却在他嘴角看到胸有成竹的笑意。
她相信南宫彦青不会乱来,便没有开口。
而此刻,李氏听到“谋反”两个字,已经完全愣住了,哪里想得到其他?就连南宫彦青手中用来威胁她的泥团子,一时间也被她抛在了脑后,连忙反驳道:“我什么时候要谋反了?!”
“哦?不想谋反?”南宫彦青道,“若不是意图谋反,又怎么连君臣都分不清?”
他嘴角的笑容愈发讽刺:“见到本宫大呼小叫便罢了,本宫大度,不与你计较。可就在片刻前,你对着本宫的太子妃大呼小叫,难不成是你自己忘记了?阿言便是骂了你又如何?不说前因后果,单一点,她便是想要你的性命,你也得受着!”
什么长辈晚辈,不说李氏自己双标在先,即便是撇开了这件事情,栎阳如故在叫李氏一声三嫂之前,她首先是南宫彦青的太子妃。
纵然没有成婚,但这是皇上钦定的婚事,当初圣旨下来的时候,李氏也是在场的。
自古以来,都是先论君臣,再议亲疏。栎阳如故是太子妃,而李氏,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品阶的后宅妇人而已!
原本见了栎阳如故,都应该俯首请安的,如今却竟然指责起栎阳如故来了!
李氏被说得哑口无言。
南宫彦青说的这些,分明都是歪理!可是她想了想,却完全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就是宣扬出去,没有人会觉得他的说法有任何问题。
先君臣,后亲戚,本就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