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宠溺:妃常当道无弹窗 第九十七章 首订二更
正此时明皓路过此处,不明所以之下,多看了秋若雪一眼。他还是第一次见女子笑的这般洒脱,蓦然增添了一股英气。
这时,明佳又说道,“今日你就留在府内,依照我们明府的祖制,年前的最后一天要去祭祖,不过你放心,晚上我们就会回来了。”
说话间,明皓走过来了,温声道,“小妹准备好了没有?一会就要出发了。”
秋若雪猛的抬眸看向明皓,有一瞬间的错觉,仿佛秋若凌正站在她的面前,她是不是太过薄凉,她的大哥一直是这么唤她的。
秋若雪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留下来的决定,怎么说大过年的谁不想和自己亲人好好团聚,虽然秋王府对她而言不似那么亲密,但是有王妃,有大哥……
秋若雪喉头一咽,“我先回房了。”
明佳突然有点莫名其妙,正想问……
明皓拉住明佳,刚刚秋若雪那一眼太过温暖,他蓦的注意到她顷刻泛红的眼圈,他盯着秋若雪的背影,对着明佳恍恍惚惚的说道,“她可能是想家了吧!”
明佳皱眉,心里却在想:那她想的是青林国秋王府的家呢还是她千年后的家呢?
明佳不知道的是千年之后的秋若雪根本没有家,与秋王府一样,也只是挂念几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而已,但她的心是满足的!秋若雪回到房内,轻轻擦拭眼泪,什么时候她变的这么脆弱了!
就在此时凤圻突然现了身,抱拳,“世子来信了。”话落将信封递了过去。
秋若雪狐疑的看了一眼凤圻,他那微躲闪的目光并没有逃脱她的眼睛。
就算凤羽马不停蹄快马加鞭,这个时辰怕也是才到京城,那这信件,应该是他临走的时候准备的。
秋若雪接过信封,信封并未粘合,她直接取出信纸,铺开。
“小雪,见信好!第一个新年不能陪你一起过,内心万分遗憾,青南候府是我第二个家,既然你决定留下来,一定要开开心心的过好在青林的第一个年关,王妃那边我会第一时间去拜访,你且放心,往生,我必护在你左右,随时你想回来,便让凤圻带着你,路上我都有安排,想你的凤羽留。”
秋若雪看着看着不知怎的,眼泪就流了下来,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暖心的人,而正好被她遇上了。
又难不成是她前世善事做的太多,秋若雪心里腹诽着自己,想着想着又笑了起来。
凤圻见此情形,乖觉的隐了身,心里想着世子果然有先见之明,临走前再三交代,如果发现秋若雪有任何不开心,就将信交给她。
相安无事的时光一直持续到傍晚,明府的后院无故起了大火,府内顿时乱做一团,好在管家足够冷静,立即着手安排府内的众人打水救火,一时间侯府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场大火带走。
秋若雪在房内也听到了动静,她正思考着要不要出去帮忙,毕竟侯爷一家外出带走了不少随从,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这样想着她便决定出去看看。
刚走到房门口,一支短箭正对着秋若雪射了过来,好在凤圻手疾眼快的用随身携带的短剑打偏,那射过来的短箭便订在了左边的木头柱子上,就在这一瞬两个黑影冒了出来,准备劫走秋若雪。
凤圻飞起来一脚踢过去,与两个黑影交起手来。
秋若雪觉得这时间点太过巧合,仿佛是针对她而来,那这火必是分散府内注意力,只是,她有仇人吗?
想到此,她寻着短箭的方向看了过去,上面确实有纸条。
秋若雪毫不犹豫的走过去,伸手取下短箭,就在这一瞬,两个黑影不再纠缠凤圻,快速的甩手撤退,凤圻心下生疑,走向秋若雪。
秋若雪取下纸条,心里一惊,她还是上当了,这短箭怕是专门定制的吧。
她的手被刺伤了!
凤圻走近来,想问是谁,蓦然发现秋若雪满手是血,鲜红色的血慢慢变黑,脸上霎时布满了惊恐之色……
凤羽到了京城,从城门直接飞驰而过,守卫的士兵,只远远的看到了令牌上有一个清晰的凤字,待到前方没了踪影,才恍然大悟过来,刚刚进城的是凤羽世子。
马儿一路疾驰,片刻未留,又向西侧的郊外飞奔而去,赫然便是上清山的方向,就在上山的那一刻,马儿好似感受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受惊般的前脚跪地,还好凤羽反应及时飞身落地。
凤羽走过去轻轻的摸了摸马头,抬头看了看山头,蓦的又拍了马屁股,让它先去吃点草休息休息。
这时后面的凤舞跟了上来,取下马后面的水袋,递过去。
凤羽并未接,而是说道,“你喝吧,我不渴。”
京城的天还是冰天冻地,大概只余山上的郁郁葱葱,偶尔一阵风刮来,便刺骨的冷。
山上并没有行人,也对,如此寒冷的天气实不宜出门,他也是迫不得已才立在这冰天雪地之间。
凤羽又想,若雪留在青南至少是暖和的。
一炷香时间后,凤羽又上了马,一挥鞭,青丝微动,红色的披风被风向后拉着,赫然山中一道醒目的移动的风景!
青南候府内,凤圻眼看着秋若雪就要倒下去,快速的伸手接住了她。
秋若雪挣扎着微弱的说了一句,“千万不要告诉凤羽——”话落,便阖上了双眼,手上的纸条也飘飘然然的落了下去,凤圻用另外一只手接住了它,上面字体豪迈:《苦情露》
这三个字让凤圻顿时慌了神,此时世子远在京城,青南候府一家都外出未归,且明轩公子还去了山岚国。
苦情露的毒他是知道的,慢性毒,毒人骨髓,烧心,昏迷中自虐而不自知,重要的是,十二个时辰内要是未解毒,便会毒发身亡,此毒出自亦天坊,是谁?
难道是他?白日里他吃了亏,怀恨在心?他可是一个男子啊,不该如此小的心胸,就算是也不至于下这么重的毒,他们好歹也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正此时,明皓冲了进来,眼前这一幕是什么情况?地上黑色的血,昏迷的秋若雪,让他心里一凉,他快速的跑过去接过凤圻怀中的秋若雪,把脉,凝听。
凤圻见到明皓的到来脸色稍有好转,心里暗自惊喜原来明大公子也是会医术的,瞬间便看到了希望。
他立在一旁紧张的提醒,“她她她中了苦情露的毒。”激动之余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明皓脸色也难看起来,后知后觉的发现秋若雪手上的伤,他又快速的将她抱起放到床上,猛然扯了她的衣袖,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还好,毒未攻心。
也还好,他多留了个心,让人及时将府内的事情汇报于他,听闻府内失火,他首先想到的便是秋若雪。
凤圻见此立即转身避讳。
明皓看了秋若雪一眼,快速的将她的手心放在嘴边,为她吸散毒液,一口一吐。
听到动静,凤圻猛然转过身来,愣住,没有想到明大公子如此舍身救人,心里骂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该吸毒的应该是他啊。
可此时已经晚了明皓公子已经接触了苦情露,他暗骂自己太笨了,又开始默默祈祷,希望老天有眼,两人都不要有什么事好。
眼看着秋若雪的手臂上的紫色渐渐变浅,明皓的嘴唇也慢慢变黑……
凤圻又开始焦急起来,想他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有过如此心慌,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二人,这这该如何是好?
突然门外传来了惊慌失措的声音。
“皓儿,你这是干什么!”
“大哥——”
房间内冲进来一群人,为首的便是青南候夫妇,后面跟着的还有明佳,以及侯府管家和两个小厮。
刚刚便是青南候夫人李依依颤抖的喊叫声,还有明佳害怕的声音,不用问她也知道是发生了何事,只因昏迷不醒的秋若雪,还有地上那一片黑红的血迹太过刺目。
明皓没有回话,艰难的望了一眼,秋若雪逐渐白皙的手臂,努力吸了最后一口,渐渐体力不支,青南候夫人李依依见势赶紧
跑过去扶住他,眼泪不住的下落,“傻孩子——”
明皓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救她——”然后便晕了过去。
明佳含泪,“大哥……”
对她们来说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
凤圻立在一边,不停的自责起来,“都怪我——”
明源立即打断他,“现如今救人要紧,依依你先为他们护住心脉,我这就去旭日山庄将古誉带过来!”
“好!”话落,李依依便先点了二人心脉附近的穴道。
明源又接着说道,“父亲前些日子受了风寒,尚未痊愈,此事要好生保密,万不能让他老人家知道了。”
李依依点头。
此时此境也大概只有青南候明源最冷静了,毕竟是历事最多的人,他看了自己夫人一眼,满眼的信任与坚定,而后快速的出了房门。
此时的李依依方才长叹一口气,没想到溟元所说的大劫来的这么早,又看向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秋若雪,眼中迷茫。
秋若雪这丫头来府上也没有几日,他怎么能如此奋不顾身的救她,置自己性命于不顾?
明佳向来崇拜自己母亲,见此情形,心里满满的担心,小声的问道,“娘,二哥和若雪不会有事吧?”
“娘也不会医术,现在还不好说。”话落,又看向后面的管家,“你们先退下,将后院的事处理好,明日新年,还有很多事要准备,就不用在这里候着了,侯爷刚刚说的话都记住没有?”
管家与小厮抱拳,恭敬的回道,“夫人放心,属下都记住了。”话落,便向门外走去。
李依依又转向凤圻,“你且详细的说说今日是发生了何事,是何人要下此毒手?”
凤圻闻言,便将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然后又乖觉的立在一边,希望有什么他能帮忙的随时可以出手。
明佳咬紧唇,最近她们就与李帆打过招呼,但是只是单纯的不和,应该犯不着……
李依依不解,“亦天坊的人何时来了青南?”停了停又低声叹气,“看来我们是安逸太久了!”
李依依又指着凤圻和明佳,“你们过来帮忙,让皓儿躺好,明佳你将若雪往里侧移一点。”
一会功夫三人就将昏迷的二人挪动好了,宽大的软塌上,依旧还有很大的活动空间。
不多时明源也回来了,带着古誉还有古悦。
原本古誉父女今年已经受邀来青南候府过新年,明源寻去的时候二人正在路上,所以明源这一趟并没有浪费太多时间。
路上古誉已经了解了二人的大致情况,进入房间与李依依只是点头示意,然后便专心的为秋若雪和明皓把脉,一手一个,丝毫不敢耽搁。
一旁的众人很是默契的保持沉默,眼眸紧紧的盯着古誉为他们把脉的手,仿佛透过古誉,他们也能看出一二。
古悦没想到再见到明皓,他竟然是这般模样,心痛难忍,面上却努力的保持镇定。
明佳见到古悦立即握着她的手,好似希望从她这里能得到安慰,古悦双眸盯着明皓,手也不自觉的握紧明佳,她何尝不需要安慰呢?
但是她相信自己的父亲,他一定没事的!
半响,古誉松开二人的手,“好在皓儿行事果断,二人现在中毒都不深,这位秋姑娘的毒基本肃清,只需要再喝点药调养一下,相信夜半自然会苏醒,只是——”
“只是什么,爹爹快说。”话落,古悦觉得此番自己有点失态,咬唇看着自己的父亲。
如此情形之下,大家都很关心二人的安危,是以古悦这般也只是觉得她性子比较急而已。
但是李依依却听出了点不一样,她不动神色的扫了一眼自己这个表侄女,她的担忧比明佳似乎更甚,见此情形她心内莫名的难过起来。
古誉对自己女儿的心思是知道的,但此时此地未免也太过浮躁,他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只是皓儿的毒从嘴入,多少对心脉有损,需要好好行针,再行喝药解清余毒。”
有古誉在此,他这番说辞,终于让在场的众人松了口气。
“现在我就开药方,赶紧去熬药,记住,此药方暂时配六份解药,熬好端过来喂给她二人喝。”话落,看向李依依等人。
李依依明白,站起了身,气场仍在,“大家就先散了,悦儿去明轩的药房抓药,一会我会派两个伶俐的丫鬟去熬药。”
古悦乖巧的回道,“好的,姑姑。”
明源看着凤圻,“你先去吃饭,休息片刻,这里暂时由我守着,一会你再来换我!”
此情此境,凤圻也不矫情,心内万分感激,只是简单的拱手抱拳然后与李依依等人一同出了房间。
众人一走,古誉便解开了明皓的上衣,立时露出结实莹亮的胸膛。
见此情形,明源很是利落的动手打开一旁的药箱将其放在古誉的面前。
古誉瞟了一眼,取过针来,慢慢的扎下去,不多时,明皓心脉附近便扎了一圈细细密密的银针。
看着古誉这一针针的扎下去,明源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看着不知何时昏迷的明皓眉头皱在了一起,他的眼眶酸酸涩涩起来,他多想替他的儿子受这份罪,奈何……
明源压住心中的痛楚,转身去斟满了两杯茶,他需要冷静冷静。
寒冬浸泡的上清山分外的冰冷,饶是那不畏严寒的绿树布满山间,依旧抵不住冬的萧条,而此时上清山的别院内,就如这寒冷的气流般,沉静,压抑。
屋内,凤羽站着未动,凤亲王背对着他也未动。
时光就这样慢慢流逝着,分不清两人眼中的情绪。
半响,门外有人敲门,等了半天未见屋内人说话,屋外的人便说道,“王爷,饭菜已经备好,是否要端进来?”
闻言,凤亲王转身,回话,“进来。”
门被推开,三个小厮鱼贯而入,将手上的菜碟与饭盒摆好,又漠然的退了出去。
凤亲王看向凤羽,“远途辛苦,先吃点东西,饭后父王必定好好给你一个交代!”
凤羽眸光微动,又闭上眼,这是他的父王啊!
半响,轻轻吐出一个字,“好!”
这一顿饭吃的极慢也极静,从前情深的父子俩突然就陌生了,二十多年的情深抵不过事实真相的摧心,生生的隔阂了父与子,迈不过去的是心,还是情?
……
饭后,凤亲王满上了两杯酒,递了一杯过去,凤羽恍若不见,没有要喝的意思。
凤民孑也不在意,自行抿了一口,缓缓的说了起来,“我对你母妃确实有愧!”
这一开口,便寒了凤羽的心。
自从他从朱艳青那里知道了真相,他的心,他的信念,甚至他的生命,仿佛都没有了意义,但是他私心里不敢承认,所以他选择了逃避,他不敢立即去找他的父王求证。
他觉得仿佛不去求证,就可以不去相信。
那一日,是他逼着朱艳青自尽的,他恨,太恨,要不是看在刘语桐的面子上,他便亲自动手了。
他清楚的看见朱艳青临死前的她,没有一丝凄然,反倒是解脱般大笑,她毫无保留的交代了所有,或许她一直在等着这一日吧。
又或许,她就算是要死,她也不想让凤民孑好过!
凤民孑眼眸伤情,看着对面凤羽失望的脸色,他的心不受控的抽动,他连叹了几口气,继续说道,“在与你母妃成婚之前,我确实喜欢的是朱艳青,但后来闻名成亲之后,渐渐的我被你母妃打动,心思全部放在她一人心上,早已忘了朱艳青的存在。”
说到这里,他将剩下的酒一口见底,“可万万没想到,第二年,朱艳青也嫁入了京城,与你母妃开始走动,那个时候我对她早已没有了情意!”
凤羽脸色有所松动,依旧沉默不语。
凤民孑又满上了一杯,“后来我才知道她是有目的的为了接近我,本来我以为我们各自有了家室大家算是各自安好,即使往来也如朋友般相处,起初也的确是这样。”
凤羽听到此忍不住叹了口气。
凤民孑一饮而尽,继续说道,“就在你母妃怀你的时候,她对我下了药,那个时候我对她并没有防备,至此造成了我心底永恒的愧疚,父王没想到的是,后来她一直拿此事威胁,我并不想让你母妃知道……”
凤羽闭上眼,悲伤之情徒然而生,到底是威胁,还是余情未了,谁又说的清呢?
凤民孑又满上一杯,凤羽睁开眼,终于开了口,“父王好好保重身体,明天是新年!”
凤民孑苦笑,恍恍惚惚中接着说道,“直到你母妃过世,我才知道,是她,这么多年来枉顾明兰的信任,竟然对她下了慢性毒,后来我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母亲身体越来越差,以至于后来你去边疆的时候她几乎离不开药了。”
听到此,凤羽止不住的流下了眼泪,这一切他都不知道,他不知道在他母妃去世之前还经历过这么多,受过这么多的苦,突然他对着对面的他称之为父王的人声色薄凉起来,“知道为什么药对母妃也不起作用了吗?”
凤民孑猛然抬头盯着凤羽,有一丝丝的惊恐,他也有想要逃避的事啊!
凤羽冷笑,“不过是父王太贪心了,舍不得母妃,断不了朱艳青,母妃再心善,终是抵不住心死!”
凤民孑霎时间睁大了眼睛,原来……
“不错,是朱艳青告诉了母妃真相,母妃这才断了药,怎么样,我说的对吗?其实父王知道,只是……”凤羽说到这里,音色伤情,再也说不下去了。
原来明兰早已知道了真相,所以,她不求生。
凤民孑猛的抱头痛哭起来,是啊,一步错,步步错,是他太贪心了,是他太贪心了。
以明兰的性子,断然是不会想到逼迫他做决定,也从不会想到迫害报复朱艳青,她生生的受了这一切,默默的带走了这一切。
凤羽的心冰冷起来,从他父王口中知道的真相远比从朱艳青嘴里知道真相的时候诛心,半响,他看着面前的凤民孑,一脸讽刺,“母妃死了又如何,父王逃避又如何,每一年母妃的忌日你们不是照样私会,可怜我母妃冷冷清清的躺在你为他造的梅花林里,还要看你们苟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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