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萌妻有点甜无弹窗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不弃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书棠茉是第四节课下了,也就是同学们大都不在教室里了回来的。这个时间点教室里的同学寥寥可数。
不在的,多半不是去宵夜了,就是回寝室了;不是去解决生理问题了,就是趁着夜色锻炼去了。
总而言之,书棠茉来的时候,教室里剩下的同学细数下来也就二十来个,分散在教室里的各个角落。
朝着自己座位上走去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抬眸向四周望了一圈。
意识到自己座位旁边的同学都不在的时候,她竟是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心下更是不停的在呢喃着:还好,还好,他们都不在……都不在。
很明显,她在害怕,可她在害怕什么呢?
事实上,直到现在她依然还没能消化掉三个小时前张老师跟她说的那些话,若不是后来张老师让她跟父亲通了那么一通电话,她还会以为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梦一场。
近乎机械般的落座在自己的位置上,她揉了揉有些酸涩涨痛的眼睛,垂眸视线所及之处,正是她之前还在誊写的语文笔记。
浅绿色封皮笔记本的旁边,是高一的语文课本,里面夹着一张答题卡,是高一下学期期中考试的答题卡。
只见不曾褪色的火红颜色在总分那一栏勾勒出了129,末尾那个9下笔如有神,她如今看着仍旧还能找到最初看到它时那一阵心悸的感觉,直觉心脏似乎都猛烈的跳动了一下。
那是她语文得分最高的一次,同时那一次期中考试她的总分很高,班级排名第二,仅次于司楷,年级排名26,是她后来未曾企及过的高度。
那时的她是多么高兴啊,不仅仅是因为她离那个他更近了,还因为她打电话将成绩告知母亲时,极少夸过她的母亲毫不吝啬的夸了她。
记得母亲当时还跟她好一番推心置腹,说以前不爱夸她是因为怕她骄傲自满。
骄傲使人落后的道理,人人都懂。
但她问:那为什么现在夸了呢?
母亲说:前段时间啊,厂里组织了一次体检,虽说妈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妈是真的发现自己老了。这越老啊,能陪你跟你弟弟的时间就越少了。妈一直都知道,你们姐弟俩都是懂事的孩子,所以夸一次就少一次,妈不想留遗憾,该夸的时候还是要夸。
她哭,隔着话筒一个劲的说:妈,你不老,一点都不老,你还要长命百岁,还要等我和弟弟有工作了,挣钱给你和爸爸养老呢。
母亲在那头笑着说:好好好,妈等着你们姐弟俩有钱了孝敬我,以前就有算命先生说妈是有福的人,老了会享儿孙福。
……
挂断电话,她甚至忍不住在脑海里幻想起了多年以后的场景——
三世同堂。
她有体贴的丈夫、乖巧的孩子,有长成了男子汉可以独当一面的弟弟,有贤良淑德、宜室宜家的弟媳,有两鬓斑白却依旧眉目温善的父母。
家庭和谐,其乐融融。
可,她独独没有想过生与死的距离原是那么近,否则怎么明明早上还见过、说过话的人,怎会不过十来个小时就没了呢?
一夕之间,天人永隔。
她痛失两个至亲的人,试问上天待她何其残忍……何其残忍?
“书棠茉,可以借一下你的语文寒假作业吗?我想对对看我有没有漏抄的诗词……”
女同学甲不知何时坐到了书棠茉前面的座位上,是来问她借作业的。
书棠茉抬首看向女同学甲,好段时间她是什么也看不清的,渐渐地模模糊糊能看到点轮廓……
不过她是知道的,眼前是个活生生的人。
然这个念头一出来,她开始自嘲:不是人还能是什么呢?
哦,还是有区别的,有热与凉的区别。
她的母亲她的弟弟原是热的,可几个小时前变凉了,现在,他们正在承受着烈火的考验。
也不知道他们痛不痛,难受不难受?她多么想待他们承受啊。
眼前的书棠茉眼底泛着潋潋水光,像是双目空洞,也像是在死死凝视着什么,有种想要抓住却是再也抓不住了的感觉。
可她眼前什么也没有啊!
女同学甲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关切地询问:“书棠茉,你还好吧?是不是不舒服?”她本能的猜测书棠茉这般是因为身体原因。
书棠茉木讷地眨了眨眼睛,怎料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接着一颗的顺着她姣好的脸庞快速地滚落了下来。
女同学甲吓了一跳,慌乱地将手伸进衣兜里找纸巾,倒是被她给找着了。
她赶忙递给书棠茉,“你别哭,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书棠茉不答,整个人就像是没有一尊灵魂的机器,只有眼泪止不住的掉。
女同学甲有些手足无措,实在是情况太过突然了,她没有任何准备。
“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哭了好不好?”
虽说书棠茉只掉眼泪不曾啜泣,但这边的动静还是惊动了教室里的其它同学。
女同学乙走了过来,“怎么了这是?”
男同学丙拍了拍课桌,“是哪个不长眼的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欺负我们22班的女生!当我们22班的男生是死的吗?”
栗梽也过来了,她坐在书棠茉同桌的座位上,轻轻地搭上了书棠茉的肩膀。
“书棠茉同学,眼睛哭肿了可不好看哦,你看我,刚刚冷敷了一下,还是肿肿的,许浩一直说我跟兔子似的丑死了,可是兔子明明可爱死了!所以我看他才丑呢!”
围过来的几个同学被栗梽惹笑了,唯有书棠茉仍然面无表情。
栗梽并不放弃,继续说:“我开玩笑的,不丑不丑。话说哭一哭也是好的,毕竟这眼泪啊,是眼睛最好的滋润剂,可以保护视力;另外啊,我们体内的废物呢,可以经由眼泪排出,如此倒是能美容养颜呢;再来,哭还可以释放压力使人心情愉悦呢!”
她这么一堆哭的好处说完,男同学丙一脸的恍然大悟:“啊,我懂了懂了,原来书棠茉是因为高三最后一学期了,压力太大哭的啊?”
女同学甲递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少说几句。
女生总归是要细心些。
同样的,女同学乙也瞪了男同学丙一眼,意在告诉对方,他不说话没人当他是哑巴!
说起来这人也真是的!看不出人姑娘情绪很不好吗?
而且不论书棠茉是不是因为高三压力大而哭,他都不应该那么说,只因说了岂不让人更难受了?
栗梽难以判断书棠茉究竟因何而哭,但她想能让她哭得这么悲恸的事情,怕是不止压力大那么简单。
如是稍作冥想,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哪怕再难再苦,都不要放弃希望。”
在这世上,没有哪个人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不论幸或是不幸,遇到了,就去面对,总会收获成长。
栗梽轻柔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书棠茉的内心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
书棠茉默了片刻,而后她捏着一张纸巾擦了擦眼睛,再睁开眼时,眼底一片清明。
视线扫视了周遭一圈,她终是开口了,语气淡淡确是可见诚恳。
“谢谢大家,我没事儿,就是想家了,一时没忍住。让大家看笑话了,没想到我这么大了还离不开家吧……”
周边同学心里都很清楚她这话多半不是真的,因为再怎么恋家,也不可能刚离开不到一天就开始想了吧?就算有吧,可她以往的表现,都不曾让人觉得她是个恋家的人啊。
“这样啊,你们是不知道,我一个走读生,天天回家也还是想家呢!”
栗梽说着指着自己的眼睛,同时她还特意睁得大大的,好让旁边同学看清楚,“对了,你们瞧我的眼睛,是不是红红的?”
男同学丙点头,“栗梽,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呢,你的眼睛确实看上去有点肿啊,该不会你也刚哭过吧?”
栗梽露出了浅浅的笑,“还真被你说对了,我就是哭过,因为舍不得……”舍不得家人。
男同学丙感叹:“唉,你们女生啊,就是太感性了,头发长见识短,眼泪水更是说来就来。像我妈,在家里看个伦理剧哭得跟什么似的,搞得我跟我爸搁旁边坐着尴尬得走也不是,递纸也不是……”
女同学乙笑:“你今天说的话我可记着了啊,改明儿开家长会,你看我告不告诉阿姨。”
男同学丙跳脚:“别,别啊,我瞎说的。”开玩笑!他妈要是知道了,他的半条腿也就废了。
女同学乙得意脸:“让你说我们女生头发长见识短!”她叉着腰在过道里绕着男同学丙走了一圈,“我看你啊,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男同学丙气的想吐血,扬起拳头:“你……!”
女同学乙:“怎么,你还想打我啊?”
虽是在这么问,但她眼睛里分明是在说:来啊,你打啊打啊!
挑衅,绝对的挑衅!
男同学丙憋着一口气,放下拳头:“我不打女生!”
女同学乙啧啧道:“这么有节操啊!”
……
旁边,栗梽他们完全属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被逗得哈哈大笑,书棠茉也忍不住笑逐颜开。
原本压抑的气氛因为栗梽和几个同学的到来,逐渐变得欢快起来。
施哲然、许浩、司楷,还有另外几位男同学抱着牛皮纸裹成的‘豆腐块’回到教室的时候,别的没听到,听到的全然是他们的笑声。
许浩将‘豆腐块’放在讲台上,随即朝他们这边喊:“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老远就听到你们的笑声了,说来我们也高兴高兴呗。”
栗梽笑着推了推女同学乙,再瞅了瞅男同学丙,对许浩道:“你问他们。”
女同学乙尴尬的瞪了栗梽一眼,“栗梽,你……”
男同学丙倒是没太在意,朝讲台上去,“浩子,你们这搬的是什么?新本子?”
许浩点头:“是啊,快来帮忙发一下。”
男同学丙:“你瞎啊?我这不是来帮忙了吗?”
“靠!我瞎你麻痹!”
许浩今晚的心情因为刘心卉那姑娘本就不怎么好,这当口更是火窜上来了,抬腿就准备向男同学丙踹去,然而对方却是一个侧身就躲了开。
“别动手动脚的啊,有本事单挑。”
许浩扬起下巴:“来啊,谁怕谁啊!”
说完他走近男同学丙,仿佛真的是要跟他单挑一样,其实他也知不过是同学之间的玩笑话而已,不曾想不知不觉中竟是走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你很闲?不是要发本子?”
身旁有清冽的声音幽幽传来,及时制止了他,倒是为他的冲动找着了一个出口。
他循声望去,说话的人不是他然哥还能是谁?
与之对视两秒,他瞬间变成狗腿子,一下就撤了腿定定地站在讲台前,旋即一边抬手去解箍住新本子的绳子,一边侧眸嬉笑着对施哲然道:“发,然哥,我这就发。”
男同学丙懂得适可而止,一如最初计划的过去帮忙。
牛皮纸卸下,里面是新崭崭的各种本子。
有横线本,方格本,四线本,美术本。
男同学丙抱着本子边发边吐槽:“这么多用都用不完啊,咱现在都写卷子,也不怎么用本子。”
有男同学应道:“可不是咋的,但这都是咱的钱啊!你不要的话都给我,我来者不拒,正差草稿本呢。”
男同学丙:“你想得倒美!”
班长毛韵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你俩行了啊,好好发。”
见班长来了,有拿到新本子的同学问:“毛班,话说这能不能退啊?用不完怎么办?”
毛韵虹是从老师办公室来,神色看上去有些复杂,难以捉摸。
不过面对同学的问题,她还是认真的想了想,回道:“我不知道啊,用不完就当草稿纸用吧,实在不行撕下来揉一揉,当卫生纸用也是可以的。”
“咦,班长,这当卫生纸也太硬了,硌得慌。”
有同学笑了,打趣道:“你皮糙肉厚的还怕硌?”
“你不怕硌你用啊,来来来,我的都给你。”
毛韵虹不理会他们的玩笑,径直朝书棠茉走去。
书棠茉见她过来,问:“毛班,有事?”
毛韵虹瞧出来书棠茉哭过了,遭遇那样的事,不哭才是不正常。
按捺住内心触动,她轻笑:“没有没有,就过来找你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