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权谋之嫡女荣华无弹窗 第一百二十六章 自找苦吃
脾气软和,处事一向都是息事宁人的采芹,此刻声音里满是愤怒:“姑娘早些时候就特意的叮嘱过,这间屋子只有姑娘自己,我,还有采菱,我们三个可以进去,其他的人都不行,你刚才要进去做什么?”袁滢雪一愣,站住了脚步。
采菱也跟着屏气凝神地站在影壁后边。
就听到小鹊儿刺耳和包含怨恨的声音,她说:“你与我同样都是姑娘从泰昌带来的丫头,凭什么,你和采菱两个就能进去,我就不能?”
采芹气道:“这我怎么知道?我只听姑娘的话。”
小鹊儿就冷笑了起来:“听姑娘的话?呵,真是好笑,你们两个当我不知道呢,你们背着我跟姑娘说了我多少的坏话?想当初在泰昌的时候,姑娘对你们两个也就是一般般,她只愿意跟我玩儿,有时候还会跟我说悄悄话,我才是姑娘跟前最贴心的人。”
采芹本就心实嘴笨,一时支吾着说不出话来,“采菱,采菱她那样说你,也是因为你本身就做错了,你一个丫头,根本就没有丫头的样子。”
是的,她没说什么,但是采菱确实说了她不少坏话。
小鹊儿听了她这话,就得意地笑了起来:“看看看看,我没说错吧,现在姑娘不肯亲近我,都是因为你们。”
采芹涨红了脸,又羞又气地看着旁边围观的众下人们。
袁滢雪缓缓走了出来,不远不近地看着被小鹊儿和浣纱等人围着的采芹,支支吾吾满面羞惭的采芹,好笑是翻了天大的错误,要使得小鹊儿等人唾弃。
“胡说!”采菱怒了,正要走上前。
袁滢雪略抬起手,制止了她。
听得采菱的声音,采芹和小鹊儿等人都转过头来,看到是袁滢雪回来了。
装模作样拉着小鹊儿的浣纱,眼珠子转了转,向袁滢雪行礼道:“姑娘可算是回来了,采芹姑娘跟小鹊儿闹起来了,奴婢等人劝也劝了,都不听,请姑娘来劝劝。”
连清等人也跟着行礼,却没人有浣纱的胆子。
毕竟,袁滢雪可是掌掴了柳姨娘,按了袁惜慧头的原配嫡长女。
“什么事?”她语调平淡,秀美的眉眼带着淡淡的眸光。
浣纱心里忽然就想起一个听来的词儿,叫不怒自威。
采芹红着眼圈,很委屈,但是她嘴笨,心里急,却说不出来。
小鹊儿正要张嘴。
袁滢雪看向了浣纱:“你来说。”
清冷冷的眸子,浣纱心里莫名有些慌,但是,她鼓起勇气来:“姑娘,刚才奴婢有事要请教采芹,采芹出来跟奴婢说话,小鹊儿就往姑娘的绣房里去了,采芹姑娘看见了,立刻就追了过去,将小鹊儿拉了出来,两个人就吵了起来。”
说着,看着袁滢雪没什么反应,又打着胆子说:“其实,要我说,也是采芹太过大惊小怪了,小鹊儿也是姑娘贴心的奴婢,进去姑娘的屋子,也就一会儿,能怎么样呢?人心都是肉长的,小鹊儿与采芹都是跟着姑娘背井离乡来到京城的,怎么能就那样,跟着采菱合起伙的排挤她呢?”
她说完,其余几个袁府本来的奴婢,也纷纷说起采芹这就是在欺负小鹊儿,太过分了。
袁滢雪将浣纱仔细看了看。
不亏是这暖香坞里本来头一等的丫头,果然的牙尖嘴利,甚是会拿捏人心,颠倒黑白。
背井离乡,就把小鹊儿说的很是可怜,又说她们几个故意排挤,小鹊儿岂不委屈到天边儿去了。
果然,小鹊儿哭了起来:“姑娘,她们两个也太欺负人了,求姑娘做主。”
她摸一把泪,就跪到了袁滢雪眼前。
其他的人都指指点点了起来,无一例外地都在说小鹊儿太可怜了。
所有的人,好像都忘记了采芹一开始说的,这都是姑娘的吩咐。
“浣纱,不是这样的,我和采菱没有排挤小鹊儿的意思。”采芹几乎要急哭了:“是姑娘从前有交代过,小鹊儿年级还小,叫她松快几年,我。”
浣纱将她瞥了一眼,又将众人扫了一圈,才低下头。
似乎在表明,说的再多也掩饰不了她就是排挤了小鹊儿的真相。
采芹急了,急忙上前想拉小鹊儿起来:“你快起来,都没有的事情你叫姑娘如何为你做主。”
小鹊儿仰着倔强的下巴,甩开采芹的手。
袁滢雪嘴角弯起若有似无的笑意,道:“那么,我也有话要问。”
众下人的目光齐齐落到袁滢雪脸上,就听她说:“你进绣房里,要做什么?”
小鹊儿一呆,她其实也是听了其他人的撺掇,说姑娘忙了这么多天,她连姑娘送给秦家姑娘的屏风,到底绣的什么都不知道。
别的下人还好,连清偷偷将浣纱看了一眼,就见浣纱放在腿侧的手,捏住了靛蓝色马甲的布料,眼睛紧张地盯着小鹊儿。
“奴婢,奴婢只是好奇。”她看着袁滢雪含笑的目光,却有些心慌。
袁滢雪不语,只听她继续说。
小鹊儿心一横:“奴婢只是好奇姑娘这些天在屋里忙什么,看有没有自己能帮得上忙的。”
“那你看见了什么?”袁滢雪语调还是淡淡的。
小鹊儿眼珠子忍不住转动了起来,她远远地就看到绣架,还没看仔细就叫采芹发现给死活拉了出来。
浣纱耳朵竖了起来。
小鹊儿摸不准袁滢雪到底想知道,她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袁滢雪摇了摇头,叹一口气:“其实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听话?按说你其实只是个二等的丫头,但是你领着的月钱是与采芹采菱两个一样的一两银子,你为什么还要觉得是我偏心了她们两个?不叫你进屋子很重要吗?”
“奴婢,奴婢。”小鹊儿说不出话来。
袁滢雪失望地摇摇头:“采芹刚才也说了,是我看着你年级还小,才紧着她们两个还在的时候叫你松快几年,没想到,你却有这样的想法,真是太叫我失望了。难道我白天黑夜的累着你,才是为了你好?”
“都下去吧。”她向浣纱等人说。
看着浣纱犹犹豫豫地退下。
才对小鹊儿又说了一句:“既然你想帮忙,那就帮我把这几日要用的绣线都分好了,我叫采菱帮着你。”
小鹊儿刚刚还失落的心,顿时又飘了起来,她喜不自禁地给袁滢雪磕头:“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奴婢一定不会辜负姑娘的吩咐的。”
袁滢雪点点头,不再言语。
采芹紧跟着袁滢雪,采菱在路过小鹊儿的时候,狠狠瞪了她一眼:“永远都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说完,便扬长而去。
小鹊儿气的差点哆嗦起来,而后想起袁滢雪的吩咐,心里的喜悦忍不住激荡着,姑娘如今重新重用了她,等她再一次拉拢了姑娘的心,看她还敢不敢再瞧不起她。
暖香坞正房五间,是袁滢雪日常休憩的地方,两边耳房里,一间准备给了管事嬷嬷,一间就给了浣纱和小鹊儿同住,采菱和采芹两个住在袁滢雪拔步床的外间上。
今日暖香坞最右侧房间里,直到暮色低垂,蜡烛燃到了最后,还映照着两个人影。
低着头,在一堆五颜六色的绣线上缠线的,是小鹊儿。
一旁坐着,撑着下巴打哈欠的,是采菱。
小鹊儿又累又困,眼睛酸涩,脊背疼痛,浑身都觉得不舒服。
晌午袁滢雪吩咐了叫她分线以后,采菱就盯住了她,按着姑娘说的,这是在教她。
于是,这大半天时候,除了吃饭和上茅厕,她都坐在这里不停地在分着线,实在是太辛苦了,采菱其实也没教什么,就是叫她把颜色相同的线放到一起。
这绣线的颜色太多了,光红色就有几十种:大红、粉红、朱红、深红、橘红、杏红、玫瑰红、茜红、土红、珍珠红、橙红、猩红、鲜红、枣红、紫红、宝石红、银红等等。
她从一开始的兴高采烈,到现在心烦气躁,尤其看着采菱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样子,心里就有气。
采菱看着她强忍着怒火,脸上却气恨狰狞的样子,得意地说:“还说要给姑娘做事呢,就分个颜色,这大半天也只分了红色,接下来还有黄色绿色蓝色紫色很多种,等你分完了,姑娘的事情早就给耽误了。”
小鹊儿一边手忙脚乱的分线,一边冷笑道:“叫我分线,是不是你的注意?我为什么非要分线,我给姑娘端茶倒水也一样都是伺候姑娘。”
采菱挑眉:“端茶倒水又不是非得在绣房里,想当初在泰昌的时候,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有几次给姑娘端茶倒水过?人在素心园,心早就不知道飞哪里去了,你还当我不知道?”
说到这里,小鹊儿本来心里就有气,顿时摔下手里的线,指着采菱:“好啊,我就知道,就是你给姑娘说我的坏话,姑娘现在才不愿意亲近我?”
采菱啪的一声,拍下了小鹊儿指着她鼻子的手:“就是我又怎么样?我就见不得你这种不干事光在嘴上糊弄人的丫头。”
小鹊儿吃痛地急忙摸着自己的手背,咬着牙,目光灼灼地瞪着采菱。
采菱可不怕她,指了指那些分好的线:“有跟我吵的功夫,还不如继续分线,喏,这几种线,都是六股的,你要还要分别分成一根的,两根的,三根,接着来吧。”
“什么?”小鹊儿从来在泰昌针线活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从前的袁滢雪当她是个知心人,还愿意教她,她自己却不愿意学的,如今更是各种颜色都不大分的清楚。
小鹊儿看着这些线,本头发丝一样的细,还要再细分,顿时觉得头晕眼花。
采菱又来了一句:“这些姑娘明天就要用,你可不要耽误了。”
小鹊儿整个人都懵了,她就是一夜不睡,也分不完这一堆。
“哈。”采菱起了身,伸开手臂长长大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角:“夜深了,我要去睡了,你继续吧。”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如今,已经是二更天。
与小鹊儿同屋的浣纱,一直等着小鹊儿,等着从她嘴里探消息,结果等啊,等啊,只等到不知道什么事,她自己就已经睡着了。
小鹊儿是个狠人,要不然也不会小小年纪在泰昌的时候,就跟采芹和采菱几个说起人一辈子还长着呢,谁知道以后会不会穿金戴银,荣华富贵的话来。
一心想要挽回袁滢雪的心,小鹊儿狠狠给自己沏了一壶浓茶……
第二天,浣纱一早醒来,发现小鹊儿的床铺原样摆着,显然没有动过。
采芹和采菱在绣房里发现了捏着绣线,爬在桌上睡着了的小鹊儿,身边是分好了的各种红色的绣线。
两人不禁相视一眼,心里惊讶,想不到小鹊儿认真起来,也很厉害。
其实从一开始采菱就是故意在为难小鹊儿,叫她分红色的线,该睡的时候,又让她将各种红色的绣线,继续细分,就是故意的。
她认不出其余各种蓝色紫色等颜色,但是她帮着小鹊儿认清楚了各种红色之后,就是将现成的东西继续分,就是专门叫小鹊儿熬夜的苦力活。
“她竟然分完了。”采芹微笑起来,向采菱道:“看来她也不是一无是处嘛,怪不得她从前那样,姑娘还愿意带她来京城,向从前一样的体贴她。”
采菱一笑,不说话,与采芹的想法不同,她觉得姑娘从一开始就对小鹊儿的态度很奇怪。
比如分线这活儿,可不像是重用。
再说了,小鹊儿,本就是一个背主的奴才,从前不知偷了姑娘多少东西,往外头送了姑娘多少消息,现在才想起来要挽回姑娘的心,恐怕不能够了。
姑娘从前还说过小鹊儿一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采芹叫醒了小鹊儿,叫她去自己屋里眯一会儿去,早上的活儿不叫她做了。
小鹊儿嘴里答应了,出门却是回了自己屋里,就着浣纱洗过的水,就洗了一把冷水脸。
浣纱忙给她递擦脸的布巾,说着:“你一夜都在做事?哎呀,这采菱也太狂了吧,姑娘又没说叫你做多少,她就拼了命的使唤你。”
小鹊儿擦着脸,阴冷地道:“只别叫她犯到我的手,否则,我一定要她好看。”
直到现在,小鹊儿觉得她一切的不顺利,都是因为采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