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权谋之嫡女荣华无弹窗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宋妈夸奖
今日的晚饭也是一样的,采菱与采芹两个将袁滢雪绣制完成的屏风小心收拾妥当,才放到箱笼里扣上锁头。小鹊儿带笑容满面的领着莲花儿进来,向袁滢雪道:“姑娘,饭来了,现在摆上吗?”
袁滢雪闲来无事,正在绣架前的小几上整理着各种样式的绣花针,听的她声音,才看过来一眼:“摆上吧,我也饿了。”
小鹊儿忙说:“是奴婢的错,刚才在大厨房瞧着宋妈给太太炖汤,略多说了几句。”
袁滢雪不做计较:“你也去吃饭吧,这里留着她两个就好。”
“是,姑娘。”小鹊儿这次少见的没有妒忌,笑吟吟地将采菱看了一眼,这才去了。
采菱也是疑惑了,对采芹道:“她竟然没瞪我,还对我笑了。”
采芹不解,她将头摇了摇:“或许她心情好,听巧儿说,她跟大厨房的管事宋妈挺聊得来了,说宋妈还夸小鹊儿眼皮子灵活,会说话。”
“有这事?”采菱想起大厨房那个表面和气,整日笑脸迎人,实则吝啬又刻薄的宋妈,“她竟夸起小鹊儿来了,我们暖香坞的也有能在太太心腹跟前露脸的人了。”
说罢,她就笑了起来。
提起宋妈,袁滢雪一边由着采芹给她擦手,一边回想起来,她目光就缓缓地落到采菱的脸上,她说:“那宋妈无利不起早,小鹊儿不会平白无故就能让宋妈看重了她,你们两个一定要叫人盯紧了她。”
袁滢雪语调清冷无情,与平时和小鹊儿说话的温和口气截然相反,采菱不禁和采芹两人相视一眼,都郑重其事了起来,向袁滢雪道:“奴婢知道了。”
袁滢雪见她们两个上了心,才点点头,在椅子上坐了。
菜色很不错,只见面前漂亮的白骨瓷碗盆里,分别是骨汤肉丸炖山药、香菇蒸鸡、双豆焖凤爪,虾仁烩豆腐,还有一碗莹白飘香的长粒米。
她的份例是比照着袁惜娴的,自从她是袁有仁原配嫡长女的身份,在京城各世家名门私底下传开了以后,薛氏就面面俱到的在外头充当起“继母也是亲娘”的角色,与人说她将她当亲女儿一样的疼爱之类。
所以饭菜一类的小事,她更不会放在心上有意为难。
不过,到底是不可能比着袁惜娴与袁惜珍姐妹的,那燕窝啊人参啊,她要是想吃,得现拿了银子去厨房里叫宋妈她们去做,才能吃得到。
袁滢雪不缺钱,所以这对她没什么困扰。
用过饭,袁滢雪拿了本书依在窗前看着,看一会儿,便在纸上卷写诗词,古人说的好,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写诗也会吟。
以后到了那些贵女的场合,做起诗来,她不会,也至少能分得出别人写的好坏。
一页纸,也不过写了四首咏月的诗。
门外响起采芹亲热的招呼声:“水晶,你怎么来了?”
然后是水晶的声音,笑着说:“我平日伺候着老太太,忙的什么似的,能来你们姑娘这里,自然也是老太太的吩咐了。姑娘歇着没有?”
此时用过午饭,袁府薛氏等人都有睡一觉的习惯,庞老太太偶尔也会小憩一会儿。
采芹忙说:“没有呢,快进来吧,姑娘在呢。”
从前姑娘有吩咐,老太太屋里的水晶要是来了,只管带进门就是。
说话间,采芹领了水晶进来,袁滢雪才搁下笔,微笑着:“坐吧,采芹,给水晶倒茶来。”
水晶忙摆着手,受宠若惊地样子:“姑娘别客气了,姑娘这里哪有我能坐下的地方。”
又一把拉住去倒茶的采芹:“我是替老太太传话的,这就要带着你们姑娘去呢。”
采芹这才停下来。
水晶便向袁滢雪说:“秦家的二太太与三姑娘来了,正在老太太的屋里坐着。”
袁滢雪点点头,心想,与约定的日子丝毫不差,这就已经来了。
水晶偷眼瞧着袁滢雪的脸色,又说了一句:“太太也在。”
薛氏也在?
袁滢雪想了想,薛氏恨不得把她攥在手心里,一言一行都要知道。,
这次秦家来了,关乎着镇国公府与汝阳长公主,她也在,便不奇怪了。
“我知道了,待我换了见客的衣裳就走吧。”她说。
水晶恭恭敬敬应了是。
门外的浣纱将水晶看了看,怎么着老太太房里的丫头,到了小主子这里,不光没有向譬如彩云到了袁惜慧这些庶女的屋里,身份高人一节的样子,反而还小心翼翼的。
袁滢雪由着浣纱和采芹两个换了衣裳,采菱早早将放了屏风的小箱子捧在手上。
待袁滢雪换好了衣裳出门,浣纱便笑着靠近采菱:“姐姐,怪沉的,我来拿着吧。”
采菱避让了一下,一撇嘴,似笑非笑地:“这有什么沉的,我又不是那弱不禁风的人。”
浣纱尴尬地笑了笑,眼神仍是不由自主地往箱子上看。
采菱不理她,这屏风她和采芹严防死守多时,姑娘辛辛苦苦绣成,怎么可能就沾了第四个人的手。
浣纱在采菱背后偷偷地咬牙切齿。
暖香坞离泰德堂不太远,袁滢雪带着采菱和浣纱到了的时候,屋里头传出薛氏笑语晏晏的声音,中间夹杂着庞老太太中气十足的附和声,还有一道温和却陌生的嗓音。
门口小丫头早在她进了院门的时候,就已经进门通报了。
庞老太太吆喝着:“快叫她进来,大伙儿都等了好半天了。”
门口的丫头忙揭起帘子,袁滢雪走了进去,绕过松鹤延年的坐地大屏风,入眼就是坐在罗汉堂上穿着稠绿色锦缎袄子,打扮的很富贵的庞老太太,她身边仍坐着打扮的娇美无比的袁春芳。
此刻袁春芳的眼睛一直偷偷地瞄着左边的一位穿着大红色绣菊纹褙子,梳着牡丹髻的妇人。
这人她认得,是秦家的二太太阮氏。
袁滢雪微笑着进来,先与庞老太太行了礼,然后是薛氏,再是阮氏:“滢雪来的迟了,求二婶不要见怪。”
阮氏满面是笑:“你这丫头,你叫我一声二婶,我们是自己人,何须这样客气。”
一旁薛氏脸上的笑容干巴巴的,因为刚才袁滢雪叫了她一声太太,而不是母亲。
这声母亲,袁惜慧等人巴不得叫,袁滢雪却从来不开口。
袁滢雪向阮氏笑着:“那就多谢二婶疼爱了。”
说完,她目光落到阮氏旁边的女孩儿身上。
那女孩穿着浅青色的罗裙,上身是一袭浅蓝的袄子,双目澄澈,只是眼底带着一丝忧郁,她双眉微蹙地看向她,却是目光又避开了一些。
她站起了,低着头与她行了半礼,声音也很小:“四姑娘好。”
就坐下了。
阮氏眼神暗暗盯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能这样不礼貌。
袁滢雪只当没有看到秦如卉冷淡,微笑还礼:“三姑娘好。”
这才坐下了。
薛氏正要说话,庞老太太立刻说道:“你怎么才来,二太太都等急了,叫你帮忙绣的屏风,可都绣好了没有?”
袁滢雪点头:“秦大姐姐要的匆忙,那日廉夫人回去以后,我就开始做了。”
庞老太太正要说话,薛氏笑吟吟地开了口:“那绣的是什么,叫我们大家伙儿都开开眼。”
袁滢雪目光转了转,这下是阮氏开口了,满面是笑,瞧起来亲亲热热的样子:“薛夫人别急,我这次带着孩子过来,还要赶着回去装裱起来呢,太后娘娘的生辰马上就要到了,可不能迟了,我们这就得走呢。”
阮氏抬出太后来,庞老太太等人立刻就端正了身形,薛氏也不好再问了。
薛氏笑着:“再坐坐吧?”
阮氏笑着,却有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秦如卉,自己非要来,来了却这样低着头又不说话,袁家的人会怎么想她。
“不了,家里老太太也等着呢。”阮氏向薛氏笑着,有看向庞老太太:“过几日得空了,家里就请老太太去坐坐。”
庞老太太就开心了,这段时间在家里可憋坏了,何况是秦老夫人请她,老熟人,既有面子还能出门解解闷儿。
袁春芳也十分心动,其实一直心里放不下英俊潇洒的秦允之,不知道他到底找了谁做他女儿的继母。
阮氏离开,亲口叫薛氏留步,叫袁滢雪送她出去。
一路上,阮氏问着她在京城住的习惯不习惯,可有什么为难的事没有,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就尽管提,只要她能帮得上忙的,她一定不会推辞。
袁滢雪微笑着一一回答:适应的挺好的,家里薛夫人现在还不错,也没什么要帮忙的,多谢夫人呵护。
秦如卉在阮氏一旁默默地走着,直到了二门,临上轿子的时候,阮氏已经坐了进去,秦如卉临上轿子,她忽地回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上次跟我说的话,我没有告诉八娘她们,你说,那时候你是不是故意骗我的,你有不得已的苦衷?”
袁滢雪脸上温柔有礼的微笑收了起来,恢复成平和淡漠的样子:“如卉,你这样的性格很不好,这世上的人就没有一个,是没有私心的。我只能告诉你,我不会害了你,更不会对秦家怎么样。”
秦如卉嗫嚅着嘴唇,脸色很难看。
难道对一个人掏心掏肺的好,也有错吗?
“谢谢你。”她说。
秦如卉攥紧拳头,突然将一物丢在袁滢雪的怀里:“我是知道了,可还有那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在等着你呢,哼。”
她愤愤地咬牙进了轿子,身边的婆子立刻放下了帘子。
袁滢雪猝不及防地在怀里接了东西,一个纸包抱着的硬硬的什么东西,一股子甜香萦绕在鼻尖。
采菱看了一眼,不由愣了:“板栗?”
袁滢雪也看了清楚,竟是一包油汪汪的烤板栗。
只见那坚硬的板栗壳,已经被切开成十字花刀养,露出里边黄橙橙的果肉,香味儿便是从这里传来的。
这不是秦如卉是风格,她想起一个人来。
“看来三姑娘还是心疼姑娘的,还送你板栗吃呢。”采菱高兴起来,好不容易姑娘叫上好朋友了,又闹矛盾,这下好了。
袁滢雪摸着手掌心尚有余温的纸包,不由叹了口气,转身回了。
秦如卉将板栗给了袁滢雪,在轿子里偷偷抹了眼泪,心想着,真想不到她是这样冷心绝情的一个人,就是骗骗她也好呀,不要让她这样难过。
阮氏与秦如卉母女两个回了秦家,秦老夫人和廉氏早已经等着了,就是公事繁忙的大老爷与二老爷也都在,更不提一些小辈儿秦允之与秦善之,秦文之。
见了她们进来,廉氏忙问:“可带回来了?绣的是什么?绣的怎么样?”
阮氏才向秦老夫人行了礼,跟大伯子打招呼,秦允之一众小辈儿也向阮氏问候了。
只有秦文之对秦如卉挤眉弄眼,生怕秦如卉不理解,手也忍不住地冲秦如卉做小动作。
秦如卉瞪了他一眼,转开头不看。
“干什么呢?”大老爷秦正辉瞧见了他举止孟浪的样子,训了一句。
秦文之摸摸鼻子,不做声了。
廉氏看阮氏不说话,秦如卉脸色不好看,便立刻向阮氏道:“怎么回事?不会是袁滢雪那个丫头没做出来吧?还是她拿次品货来充数了?”
阮氏皱了眉头,她这个大嫂心眼子怎么就这样小。
看她皱眉,廉氏哦了一声,当是知道了,冲秦老夫人就发起牢骚来:“娘,您看看,您看看,我一开始说对了吧。那日我从袁家回来,才反应了过来,说不得那丫头是骗人。结果呢,现在可应了我说的话了吧?我当时就想了,那个丫头小小年纪不可能有那样高超的技能,一定是拿她娘张氏从前做的绣活来骗人的,不然也是袁家的锦衣坊里弄来的,这样的丫头,为了攀高枝,真是脸皮子都不要了。”
秦老夫人冷冷盯了她一眼:“东西看了再说,真不知道那丫头哪里惹了你,要你三番五次的说她的坏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说小辈儿的坏话,廉氏因为昨晚上没有睡好,脸色不好看,脸上脂粉上的有些厚,倒一时不叫人看得出她脸上的燥红:“我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看她这样,秦正辉有些忐忑的心,更是不安了:“要是东西真的不成,少不得要你厚着脸皮去镇国公府替华儿去向长公主道歉了。”
廉氏脸色僵硬,硬生生地道:“这都怪那个袁滢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