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权谋之嫡女荣华无弹窗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一逼再逼
袁喜莲已经转过了身,听到袁喜棠的话,她不用回头也知道袁喜棠现在的脸色有多么的得意。她头也不回地去了。
袁喜棠笑的很开心,却委屈的向一旁的下人说:“三姐姐她生气了,我刚才跟爹爹说了,我说三姐姐会不高兴的。”
荔儿还记恨着刚才袁喜莲瞪她的眼神,忙劝着袁喜棠:“姑娘就是太好性了,才会叫这些人给欺负了,是老爷叫姑娘住的,三姑娘不高兴,她找老爷去啊。”
其他下人也都忙附和起来,直哄得袁喜棠眉开眼笑。
和风堂里,匆匆过来的袁喜莲与父亲袁有德侧身而过。
袁有德知道是他的三女儿袁喜莲,却他看也没看一眼,只觉得像个活死人似的,晦气。
屋里,朱氏面色冷淡,似泥雕木塑一般。
袁喜莲便默不作声地进了自己平时休息的屋里头,啪的一声,不等紫英跟进去服侍,她在里头重重摔上了房门。
声音震的流泪的袁喜梅吓了一跳,朱氏也听声看了过来。
她沙哑地对紫英说:“你们姑娘心里不舒服,你多担待。”
紫英忙说:“奴婢不敢。”
朱氏这里包括钱嬷嬷桂香等,所有人的卖身契都在她的手里,所以紫英从未想过要背叛朱氏,她再不济,也能卖了她换上二两银子。
“娘,怎么办?”袁喜梅眼圈红肿,刚才父亲进来就说叫袁喜棠搬进三妹妹袁喜莲的屋子里,母亲略说了几句,那海棠苑是三妹妹养病用的。
她懂母亲的意思,是想着父亲能忌惮三妹妹的病,不会叫袁喜棠占了她的院子,可是,父亲说,这病又不会传染,里里外外多打扫几遍就够了。
为了她的事,母亲不敢狠得罪了父亲,就答应了。
如今委屈了妹妹,她都生气了。
朱氏叹口气,搂着袁喜梅道:“如今娘唯一能做的是,能将你平平安安的嫁出去,娘就心满意足了。”
莲儿的脸,短时间是好不了了,还是全了二女儿的婚事最重要。
袁喜莲站在屋里,神情阴森的可怕,爹不仁,连娘也变了,因为她毁了容,所以娘的眼里,就只有二姐!
因为大张旗鼓,所以外室女袁喜棠占了袁喜莲的海棠苑的事,很快整个袁府都知道了。
私底下便开始有下人们忍不住议论:“大老爷那么宠贞姨娘,平时嫌弃说大太太生的姑娘赔钱货,可这位生的,可是特别宠爱呢。”
“是啊,其实这最主要的还是女人身上,贞姨娘得宠,所以棠姑娘金贵,大太太她没本事留住男人,生的两个姑娘,又一个赛一个的丑,大老爷当然嫌弃了。”
“说来,这棠姑娘生的虽然没有嫡出的两个大姑娘好看,瞧着也是很不错呢,小脸滑嫩嫩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比那两个都强太多了。”
刺耳的言论,像无形的利刃一样凌迟着朱氏的心。
朱氏母女三个三天都没有出和风堂的门,袁喜梅越发的没有安全感,她的梅心园好好的,但是她也不回去了,只守着朱氏。
她生怕自己一星半点的没注意,父亲就来找母亲说了什么,或者二婶哪里突然怎么样,她的婚事就黄了。
暖香坞里,采菱和采芹不能免俗,也为着这事说悄悄话。
采菱正在整理书本:“我是怎么都想不到,大太太会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采芹在给袁滢雪缝棉靴,“是啊,当初大太太在泰昌县家里的时候,多威风啊,家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看她的脸色,前呼后拥的,就是跟着她的钱嬷嬷,也是府里头下人争相巴结的人,现在,哎。”
她叹一口气,采菱立刻说道:“不过,也是她们活该,当初作践姑娘,现在轮到她们过这样的苦日子,总算也能叫她们知道知道当初我们姑娘受过的这种滋味了。”
采芹听着,忙点头:“就是就是,同情她们我还真是晕了头了。”
袁滢雪并不在意,她想的没有采芹与采菱两个那样简单,因为朱氏,可不是好欺负的。
她如今一次次隐忍不发,只是为了袁喜梅的婚事。
大厨房许妈妈是总管事,以前有个宋妈挑她的刺儿,两个人都是薛府跟着来的,谁比谁高贵了,就因为她是管大灶上的,油烟味儿大了点儿,太太不大见她,这宋妈靠着几样子小点心在太太跟前露了脸,现在宋妈因为她的蠢儿子失了宠,现在反还巴结起她来。
许妈妈最近小日子不错,只是,才舒坦了几天,私底下小金库还没藏满,太太就说临过年了,花费太大,立刻就裁了大厨房小一半的用度。
她既要吃的好,还又叮嘱她俭省些,好处两样都要占着,只叫她每日倒腾着菜单子费心费力地伺候着,简直白了头发了。
那点钱,够做什么呢。
她忍不住对身边的人翻了一白眼:家里如何艰难,还不是像这种吃闲饭的人太多了?
桂香全当没有看见许妈妈的白眼,陪笑着说好听话:“辛苦妈妈了。”
许妈妈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应了,转身继续打点其他院子里的饭菜。
桂香不以为意,她已经习惯了。
一路迎着呼呼的冷风回了和风堂,进了屋子里,只略比外头好了一丁点儿。
朱氏手头紧,当初为了使自己不至于处在寄人篱下的境地,就没要每个月的月钱,现在她都有些后悔了。
要不然,她们母女三个每个月加起来得有九两银子,何至于现在这样窘迫。
如今房子里唯一的温暖,也就脚下这炭盆里的炭火,也还是府里分派的,晚上睡觉的就不够用了。
她得另外叫人到大街上去买。
“饭来了?快摆上吧,等一会儿就冷的不能吃了。”朱氏忙吩咐桂香。
桂香应了是,将饭盒里的菜色都拿了出来,白菜豆腐、蒜蓉小青菜一类,竟然还有一碟子酱菜。
朱氏却面不改色,唤了袁喜莲来:“莲儿,快出来吃饭了。”
等她和袁喜梅拿起筷子,袁喜莲才出了门。
母女三个坐一起吃了起来,入口已经是温的了,再不快点吃到肚子里就凉透了,还怎么吃的下去。
饭菜用的很快,袁喜莲吃的不多,吃完了,便起身回自己的屋里去。
朱氏不以为意,叮嘱袁喜梅多吃点。
母女两个还在吃饭,只见钱嬷嬷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太太,太太,不好了,出事了。”
朱氏猛地一愣,一头雾水,她能出什么事。
当的一下,袁喜梅手里端着的汤碗掉在桌子上,幸好里边只剩一碗底的米汤,汤汁没有顺着桌面弄脏她的棉衣。
她抖抖索索地站起了:“出了什么事?”
钱嬷嬷瞧着屋里也没有旁人,就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来,惊慌地说:“太太不是叫我有事没事的时候到明心堂附近走走吗,老奴今天看到两个面生的婆子进来,彩云迎出来的时候很客气的样子。老奴心里觉得恐怕她们就是太太叫老奴等的人,老奴就躲在一边等啊等,等啊等,好一会儿,才见周嬷嬷将她们送了出来。”
“老奴也顾不得了,急忙上去赔笑问,这是哪家的人,怎么这样面生。那周嬷嬷就同情地看了老奴一眼,小声告诉老奴,这是王家的人,是……是来……”
看着朱氏和袁喜梅母女两个惨白的脸色,她都不忍心说了。
朱氏忙站了起来:“来干什么的?”
袁喜梅也眼巴巴急切地看着她。
钱嬷嬷心一横,闭上眼睛说出了口:“是来退亲的!”
“退亲?”袁喜梅尖叫一声,不由的身形往后踉跄了一下,她喘着气在打颤。
朱氏吓坏了,抱住她:“梅儿,梅儿你怎么了,你别急,娘……”
袁喜梅眼皮一翻,便倒了下去,朱氏扶着她,被她的重量也一起带倒在地上。
翠羽吓坏了,与钱嬷嬷一起上去扶。
袁喜梅紧闭双眼地倒在地上,任朱氏怎么样叫她,都像死了一样。
“梅儿?!”朱氏忍不住痛哭了起来:“梅儿,你要是再出了事,可叫娘怎么活呀。”
袁喜莲打开了房门,走了出来。
朱氏抱着袁喜梅,一边哭一边急着喊钱嬷嬷:“你快些,去请个大夫来。”
钱嬷嬷应着,急忙跑了。
和风堂有一个角门同后街的巷子,所以一开始袁春芳也是很自然的袁喜梅和袁喜莲分到别的院子里去了,大户人家的女孩,谁住的院子是通往外头的。
可是现在袁喜梅和袁喜莲姐妹两个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大夫来的很快,说是气急攻心,喝一两计舒散的药方子,就好了。
朱氏这才千恩万谢地叫钱嬷嬷送大夫离开。
袁喜莲坐在一旁没吭声。
朱氏以帕子擦干净了泪,才叮嘱她:“你看着你姐姐,我去找你二婶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袁喜莲冷笑了起来:“还能什么事,肯定是那窑姐儿在背地里使绊子。”
朱氏身形顿了一下,仍是出门寻薛氏去了。
明心堂,薛氏在暖烘烘的屋子里算账本,没算一页,脸上就更阴沉一些。
到最后,她生气地将算盘拍在桌子:“好啊,可真是想不到,大伯真是好手段,这些年坑了我们夫妻这么多的钱。”
将近五十万,买房子买地,还给大女婿开绸缎庄抢自家绸缎庄的生意,监守自盗,偷梁换柱,只要能从自家产业里头弄出银子,什么样想象不到的法子都用了。
真是好大一只硕鼠。
袁有仁最近当值,没空算这些,叫郑管事将查到的账册都送到了薛氏这里来,叫她算清楚这些黑账有多少。
现在他还不知道,袁有仁十多年搬空了他这么多钱。
至于袁有德,根本想都想不到,他以为账册丢了,过了一段时间没事,也没人提起,更没什么风吹草动的,就以为事情过去了放了心。
郑管事去查的时候,却在老李那里拿到了他的黑账,除了数额与以前不同,其他的一模一样。
所以,袁滢雪得到的朱十一的消息是,袁有德实际上刮走了二十万两,但是这些黑账会告诉袁有仁,他拿走的是将近五十万两。
五十万两啊,薛氏攥着拳头,怒气无处发泄。
朱氏来的急,斗篷都忘了,还是桂香跟上来在半路上给她披到身上。
“太太,大太太来了。”一个清瘦的人影小心翼翼地进来回话。
薛氏一眼瞪了过去:“你眼睛瞎了,没见我在忙着吗?”
这人是芳姨娘,前段日子她突然晕倒了,大夫说是积劳成疾,要好生休养,也是芳姨娘走运,袁有仁那会儿在,便点头叫她出去养着。
芳姨娘也才今天才继续来薛氏这里伺候。
芳姨娘忙低下头:“婢妾这就去告诉大太太叫她先回去。”
话没说完,薛氏又骂道:“作死的东西,你昏了头了?大太太是什么人,是你说赶走就赶走的,哟,果真是当了姨娘的人了,不光在下人跟前当了主子,在我这里也敢当家做主了?”
芳姨娘吓得跪下:“婢妾不敢,婢妾不敢。”
“还不快滚出去请大太太进来?”薛氏一瞪眼,凶神恶煞的样子。
芳姨娘忙撑着手臂爬起身来,匆匆走到外头,请了朱氏进去。
朱氏心里急,却还是对芳姨娘笑笑:“有劳了。”
芳姨娘瘦巴巴的瓜子脸儿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甚是动人,笑了笑:“大太太客气。”
朱氏进了门,才一下子暖和了起来。
比起和风堂里冷风阵阵,这里暖烘烘的就像到了夏天一样。
薛氏见着朱氏进来,便笑着作势要迎她:“大嫂可是稀客啊,快请快请。”
朱氏笑着:“弟妹总是这样客气,快坐下吧。”
薛氏早就又坐下来了,待芳姨娘端了茶来,薛氏才问:“今儿这天可真冷啊,大嫂不在家里坐着,怎么突然过来了?”
朱氏眼神暗暗地对薛氏察言观色,发现她神色如常,没有什么特别的,心里不禁升起一丝庆幸来,或许是钱嬷嬷她看差了。
要是真有什么事,薛氏不该是这样平常才是。
她笑着:“今日来你这里,说来也怪不好意思的,就是问问,那王家最近可有什么消息传过来没有?”
薛氏讶异地看着她:“是这事啊,咦,难道大嫂你不知道吗?”
朱氏一愣,这下子她看出了薛氏眼里流露出来的同情之色来,她紧张地慌了起来:“这几天天气怪冷的,我就不大出门,怎么了?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