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权谋之嫡女荣华无弹窗 第一百六十一章 逼上绝路
袁喜莲直直地看着袁有德,突然插嘴道:“是贞姨娘叫你来问我娘要钱的吧?”袁有德立刻骂道:“胡说八道。”
“我和姐姐们都是赔钱货?”袁喜莲又问。
袁有德不由大骂起来,指着她:“你这个丫头疯了。”
袁喜莲突然仰起脖子哈哈大笑了起来,歇斯底里的样子,看的袁有德和朱氏都傻了。
“这,这丫头真的是疯了?你看看你养的女儿?”袁有德心里不安起来,看着拿着剪子要与他拼了的朱氏,再看看疯疯癫癫的袁喜莲,又气又怕。
袁喜莲却是不笑了,冷森森地看一眼袁有德,再缓缓地看向朱氏,她很冷静地说道:“娘,我的脸是袁喜桃下毒害的,等你回了老家,你一定要记着替我报仇啊。”
这几天朱氏就跟她们两个说了,找个机会,她们母女几个回泰昌老家去,怎么也都比在这里强。
“莲儿?你要干什么?”朱氏心里顿时升出不好的预感。
袁喜莲不答,却是一头冲出门去。
“疯了,疯了。”袁有德气的直跺脚。
袁喜棠一直悄悄躲在门口看和风堂的动静,就见蒙着面纱的袁喜莲风一阵地跑了出来,她追了两步,看到袁喜莲的丫头紫英追了过去,忙又躲到了大树后边。
“姑娘?姑娘?你要去哪儿?”袁喜莲突然发力,竟然跑的飞快,紫英怎么都追不上,还落下了一大截。
一主一仆就钻到一旁的林子里,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和风堂,朱氏要去追,袁有德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拉扯她:“想去找你女儿,把钱给我交出来!”
“你放开我,我没有钱!”朱氏尖叫起来,她手臂挣扎起来,已经忘记了手里还紧紧攥着剪刀,锋利的刀口就从袁有德的脸上一下子划了过去。
袁有德只觉得脸上一阵刺痛,热乎乎的液体就顺着脸流到了脖子里,黏腻腻的。
他呆住了,不由伸出手摸了一下,拿到眼前,顿时一阵晕眩:“血?我流血了?”
随即,他满腔仇恨在胸口翻腾起来,指着朱氏:“你这个贱人,你,你敢……啊,痛死我了。”
他捂着脸大叫起来,他怕死,冲着外头叫嚷了起来:“快来人啊,快叫大夫来。”
“啊——”袁喜梅看到下半张脸蜿蜒着血丝的袁有德,还有他疯狂喊叫的样子,再傻傻地朱氏手里的剪子,顿时尖叫起来,捂着自己的头:“流血了,流血了,怎么办,呜呜呜。”
和风堂也乱了,一旁桂香吓傻了眼,不由地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翠羽也惶恐地抱着尖叫的袁喜梅,吓得抖若筛糠。
和风堂出事了,只有一开始跑去的钱嬷嬷。
很快,门口的袁喜棠听到了袁有德叫喊声,跑了进来,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袁有德一脸的血,深蓝色的衣服上也沾着血,太太昏了过去,人事不省。
袁喜梅在尖叫,两个丫头抱着各自的主子哭成一团。
她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说道:“快,快去叫人。”
荔儿慌乱地丢下袁喜棠就跑了出去,一路奔跑着推开了秋枫院的门,此刻贞姨娘还闲情逸致地在廊下吃点心,瞧着荔儿进来,便骂了一句:“失心疯了你,乱跑什么,眼里还有没有规矩了?”
荔儿一气跑到贞姨娘面前,呆呆地看着她,嘴巴张合半天,脑子里全都是刚才看到的场景,嘴巴说不出话来。
贞姨娘被她诡异的样子给吓住了,看向于妈妈:“这丫头疯了不成?这是在干什么?”
于妈妈皱了眉,上前就是一个耳光。
荔儿挨了一巴掌,才清醒了过来,先就哭了:“夫人,出事了,老爷,老爷他……”
贞姨娘一愣,袁有德出事了,这可不能啊,她忽地站起了,盯着她:“老爷他怎么了?”
她的身家荣辱都在袁有德的身上,他死可以,也得等她儿子继承了他的钱,他才能去死!!
荔儿哭着抽泣:“老爷流血了,脸上身上都是血。”
贞姨娘眼睛一翻,倒了下去。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袁有德他死了。
完了。
和风堂乱起来了,这因为这和风堂素日就是下人都不愿意来的地方,一直到钱嬷嬷哭喊着先求庞老太太不得,再寻薛氏,哭闹不住,薛氏厌烦,才拍了周嬷嬷来。
这才彻底闹开了。
大老爷逼大太太要钱,大太太一时气急,在大老爷脸上划了一剪子,大老爷破相了,贞姨娘昏了过去。
一团乱,薛氏都被这一波又一波的浪头,打的昏头转向。
她气的浑身哆嗦起来:“我就知道,这乡下的泥腿子除了给我添乱,没有一点好。所以我这些年才死活不叫他们来,看看,看看,这才多久,就杀人了。”
袁惜娴也惊呆了,问周嬷嬷:“人死了没有?”
这才是重点。
周嬷嬷也吓得不轻:“人没死,但是伤的伤,晕的晕,哭的哭,大房连一个能做主的人都没有,还得太太过去镇场子呢。”
薛氏嫌晦气,她不想去:“老太太呢?”
周嬷嬷顿时哎呦一声脚气苦来:“太太,老太太才更是个麻烦呢,听着大老爷被大太太伤着了,顿时就腰不疼,腿不痛了,一路飞跑到和风堂,当下就把昏迷的大太太又抓又打的脸上没一个好地儿。现在还在和风堂里哭大老爷呢,喊叫喊着让人报官,要把大太太抓到牢里去。”
要报官?
不等薛氏发急,袁惜娴立刻喝道:“报了没有?”
周嬷嬷忙说:“怎么能呢,老奴当时就把人叫住了,这家丑不可外扬,要是闹出去了,咱们老爷的名声都被他们给带累坏了。”
没有报官,薛氏忙说:“这就好,这就好,混账东西啊,老糊涂,为了她大儿子,她是什么都不管的。”
袁惜娴皱紧眉头,看向薛氏:“母亲,我们还得去一趟,这样闹下去克不成。”
薛氏满脸厌恶,不得不点了点头:“没办法,我们不去,可怎么办,那老太太真能闹破天去。”
这是要紧的事,母女两个说走就走,身边前簇后拥一群仆婢,浩浩荡荡去了和风堂。
事闹成这样,袁滢雪是想不知道都难。
“袁有德这是把朱氏给逼急了。”袁滢雪觉得好笑:“他真以为朱氏是能随他折辱的人了,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温顺的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何况……”
有些话,她便不好说了。
朱氏自己忍耐,不代表其他人,比如袁喜莲,也会忍耐呢。
便问:“袁喜莲就没有反应吗?”
采菱忙说:“怎么没有,只是莫名其妙的说一句叫大太太替她找桃姑娘报仇,就冲出去了,真是奇奇怪怪的,这是什么意思呢?”
袁滢雪眸光一闪:“她跑出去了?她去哪里了?”
采菱一愣,摇头:“奴婢不知,和风堂现在正乱着呢,没人注意三姑娘。”
袁滢雪觉得不对劲,想了又想,便起了身:“我瞧瞧去。”
虽然大房的人死活与她无干,但是不能叫大房的人连累了她,在她拿走张家一切的时候,谁都不能妨碍了她的计划。
暖香坞离和风堂略有些远,袁滢雪带着采菱与连雾两个人顺着鹅卵石小路往和风堂饶了过去。
期间,因走的小路,顺着湖边引来的活水溪流,中间略饶了一下,需要绕过静思院的院墙,再路过静思院的大门,绕过一座竹林,就能走到和风堂门前的石板路上了。
也是巧,静思院门口竟然站着苏氏,满脸纠结,一会儿要回去,一会儿又往前走了几步。
一旁是苏氏贴身妈妈孟妈妈,在一旁劝着:“太太,要不就称病吧,这种事你去了也帮不上忙。”
苏氏心烦:“我是不想去的,可是我要是不去,显得我这个四房的太太不关心大嫂,不关心老太太,毕竟除了这么大的事。”
孟妈妈替苏氏不悦:“可太太病了啊。”
苏氏顿时更烦了:“哪有说病就病了,以前四侄女儿的那些事,我也说病了,结果呢,回来老爷问起,我一问三不知,老爷都不高兴了,叮嘱我不可疏忽了四侄女儿,说她如孤女一般,老爷太太不疼,老太太也不怜爱,叫我多多照顾……”
说着说着,难得的她也有了火气:“想想都心烦,一个个的,为什么非得要来京城呢,在老家不好吗?”
孟妈妈便说:“说来四姑娘今年眼看十五了,是说人家的时候了,来京城的目的做不过就是婚嫁之事了,对了,太太,等过了这几日,消停了,你就给四姑娘说了人家,嫁出去了,起码烦心的人就少了一个了。”
这话说完,苏氏眼前就是一亮,笑着看孟妈妈:“还是妈妈你想的周到。”
袁滢雪站在墙角,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便就把这主仆两个一厢情愿的话听个彻底。
她还好,采菱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小声气恼道:“四太太怎么能把姑娘当麻烦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我原以为她与薛夫人不一样的。”
苏氏在采菱心里的印象,一次比一次低,上一次袁滢雪替袁博光出头,苏氏任由庞老太太等人骂姑娘,不吭气儿。
这次更是把姑娘一辈子的终身大事,当做施舍和麻烦,巴不得从墙头丢出去。
姑娘何曾碍着她什么事了?
袁滢雪摇头,示意她别说了,总这里站着不是事儿,便看了一眼连雾。
连雾点头,抬脚将溪水边儿的一颗石头踢进了水利,咕咚一声,她说:“姑娘小心脚下,这溪水不深,但是跌跤了,湿了裙子怕是要着凉的。”
苏氏与孟妈妈正说着,打算去看看,忽的就听见陌生的声音。
主仆等寻声看过去,就见袁滢雪的婢女采菱拂开面前挡着的枝丫,一行三人走了出来。
袁滢雪抬起头,看到了苏氏,便笑了笑:“真是巧,给四婶请安。”
苏氏愣了一下,竟是袁滢雪,她怎么从那里来了:“是啊,你这是?”
袁滢雪一边带着奴婢走了过来,一边说:“听着大伯娘那里出事了,我就走近道想过去瞧瞧。”
苏氏看了孟妈妈一眼,孟妈妈忙说:“姑娘真是有心,我们太太也是想要去瞧瞧呢。”
既然孟妈妈说要去了,苏氏便说:“是啊,我们结伴一起去吧,听说闹成一团,下人们也没头苍蝇似的哭的哭,喊得喊,听说你大伯还流血了,怪怕人的。你就不怕?”
袁滢雪笑笑,没有丝毫惧怕的样子,不以为意地说:“左右身边都有下人护着,且又不是冲你我来的,怕什么?”
苏氏听着,脸色略有些尴尬:“是啊,不怕的,我只是觉得你年纪小,怕你害怕呢。”眼神有些不悦,往一边看去,心想,袁滢雪说她都不怕,她却说怕,显得她还不如她似的。
袁滢雪摇头:“我不怕的。四婶,一起走吗?”
苏氏只得点头,与袁滢雪一起往和风堂去了。
气氛尴尬,苏氏也不是善言谈的人,孟妈妈插嘴说了几句话,觉得自己一个下人话多了不太好,也闭上嘴巴。
苏氏一路走着,不由偷偷看袁滢雪的脸,生的很漂亮,是大户人家的太太最喜欢的长相,温婉娴静,人又聪明,嫁妆也多。还没走到和风堂,苏氏心里就已经有了好几个人选了,哪一个,她都觉得足够配了袁滢雪,且还绰绰有余。
毕竟,人再好,嫁妆再多,大邺国还有个五不娶的风俗。
所谓,“女有五不取:逆家子不取,乱家子不取,世有刑人不取,世有恶疾不取,丧妇长子不取。”丧妇长女不取,无教戒也。习俗认为世家没有母亲教养的长女,缺乏教养,是一种不可弥补的缺陷,大户人家是不考虑的。
所以她婆家只怕难找,不过看在她嫁妆丰厚的份上,还能说到几个还算过得去的人家。
袁滢雪察觉到苏氏一直在偷偷看她,临到和风堂门口了,便疑惑地看着苏氏:“四婶,您是有话与我说吗?您直说就是。”
苏氏就笑了:“是有点事,不过……”
她眼里满满的都是打趣的暧昧笑容:“不过,我跟你这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可说不着,等过了这段时间的忙乱,我就寻老太太说去。”
她笑看着袁滢雪,等着看她害羞脸红的样子,哪个女儿家被人提起婚事会不害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