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宠:将军本红妆无弹窗 第七十五章:四将抵
靖安长公主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棠氏,并说道:“那些事情你都好意思做下,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她这话一出,顿时让棠氏的脸白了一下脸。不过,她也很快否认道:“长公主您想多了,臣妇并不是来说那些陈年旧事的,再者说那些事儿,阿扶小小年纪的又都知道些什么?还请长公主,让阿扶出来一下,我有话要问她。”
棠氏放软了态度,那模样倒像是真的来找谢柒扶说事情的,但靖安长公主知道,棠氏和谢柒扶之间,哪里是有话可说的模样。
静安长公主神色认真的看着棠氏,似是在思考她这话说得是真是假,不过也不管是真是假,靖安长公主都没有让棠氏继续在府邸里待下去。
棠氏在被请出陈国公府后,她站在门庭中,看着身后那扇缓缓合上的府门,冷哼一声,见不到谢柒扶,她准备好的那些话便无处可以说。
“夫人。”榭月站在棠氏身边,看着棠氏那阴沉下的脸色,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儿。
棠氏看着那扇紧闭的府门,过了好一会儿开口道:“走吧。”
宴城百里外,因着连日阴雨,官道上泥泞不堪,远远的,就听到马儿奔驰的声音。
马蹄踏在官道上,溅起点点泥水,风里微有凉意,然后,就听到身后的人道:“将军,前面就到宴城了。”
那行在前面的人勒住了缰绳,遥看前面那隐在一层薄薄雾气中的高耸城墙,回头对身后的人说道:“走!”
他们自辽川一路行来,七天六夜不眠不休,眼瞧着终于是到了,萧守明莫名松了一口气。
“将军,那边有情况!”忽然,身后的人看到在离着他们不远,指着另一条官道上,那朝着这边奔来的身影大声说道。
萧守明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微微眯起眼看去,待到那身影渐近,忽然有些错愕起来。
那朝着这边奔来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司马家的司马饶云与陈家的陈傅齐。
萧守明驱马行至那交岔口,对那两人诧异道:“蔚明,仲和,你们怎么也来了?”
司马饶云和陈傅齐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萧守明,那两人脸上也有一丝错愕,三人互看一眼,而后司马饶云开口道:“你也收到了主君送来的诏令?”
“你也收到了?”萧守明听到他的话,心里忽然明白了,包括那已经回到可宴城的谢高卓,章帝给戍守南秦东南西北四处的守将都送了诏令。
“主君把我们诏回来,是想做什么?”陈傅齐也明白了,可也有些不明白,将他们诏回还能理解,但眼下北边边境并不安稳,章帝竟也将谢高卓给诏回来了。
“先看看,不多揣测,若真有什么,那我们也只能是认了。”萧守明想了一会儿,默默开口说道。
“只能这样了。”司马饶云听了他的话,赞同道,沉默可一会儿,过后,他也不再想着这事,看着他们道:“自新朝三十二年秋,我们一别过后就是数年不再见,眼下难得相聚,不如见过主君之后,叫上静淞兄,我们一道找个地方好好叙叙旧。”
他们相识年幼时,也曾是顽劣少年,一同策马奔驰,又在同一个书院念书习武,后来各奔前程之后,再见的机会就变得越来越少,边境上的事瞬息万变,可能上一刻大家还嬉言笑语,转瞬间便战火四起。
“这个好,只是去哪儿好呢?”他们久离宴城,不似谢高卓每年都会回来一次,陈傅齐已经不知道那宴城里都有什么好去处了。
“去我那儿吧。”萧守明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萧家在宴城的府邸还有人住,不似陈家和司马家就留了个空院子在这里。
听到萧守明的话,司马饶云有些迟疑的说道:“会不会打扰了?我记得当年离开宴城的时候,那府邸是让给了你的那位族兄一家住。”
“不会。”萧家的府邸够大,就算是住下了他那族兄一家也绰绰有余,他在来时就已经写信同他那位族兄说过了,再者,宴城的萧家府邸原本就是他的。
既然萧守明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司马饶云和陈傅齐也不好再说什么拒绝的话,点头说好。
相约好后,他们驱马入了城。
此时城门已开,迎着来往商旅出入,宴城繁华,空气里掺杂着各种香味,来往路人接踵,他们多年未曾踏入,看到眼前此景一时有些失神。
陈家、司马家与萧家坐落在城中同一个方向,他们自入了城后,便牵马而行,一路看来,陈傅齐不免叹道:“这里还是当年我们离开时的那个样子。”司马饶云听了他的话,嗤笑道:“是啊,一点都没有变。”
各自告别后,最后就剩萧守明一人,他牵着马缰慢悠悠的走着,听着耳边小贩热情的吆喝声,走到萧家府邸前。
早已在府外等着的萧曾冉看到朝着这边走来的萧守明,激动的迎上去,道:“如是,一别数年不见,在辽川可还好?”
说完之后,他仔细打量着萧守明,见他比记忆中的模样瘦了些,也黑了些,顿时心疼道:“边境孤苦,辛苦如是了,弟妹在辽川可还好?此番可还有人跟着你一同回来?”
然后他往萧守明的身后看去,见他身后跟着三个看着年轻,肤色黝黑的青年,那几个青年见萧曾冉看过来的视线,纷纷抱拳作了一揖。
“雁兰有了身孕不便同行,阿封和阿固我将他们留在了辽川,所以此行就我一人,兄长呢?在宴城可还好。”萧守明关切问道。
但萧曾冉听了他的话,先是恭喜了他一句,继而叹了一声,开口道:“不怎么好。”说完后,看了一眼街上来往的人,侧身道:“进去再说。”
这府邸是萧守明的府邸,萧曾冉住在这里,布置装饰是半分不敢动。
他走在前面,边走边道:“如是知道前些年,君广选秀女,鼓阳府送来了一位名叫汝锦的女子么。”
那年章帝选秀,他还在宴城,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听到萧曾冉说起,有些好奇的问道:“知道,怎么了?”
萧曾冉看了一眼回廊外种着的海棠,又道:“那位汝锦入宫后,很快便得了帝王全部的宠爱,说是三千宠爱也不为过,她的存在甚至让主君动起了想要废后的心思,但你知道,皇后娘娘的身后是明家,明家身为元老,在朝中根基颇深,轻易动不得,君提过一次,不过这事到了后面就不了了之。”
萧守明跟在身后听着,见他脚步停了一会儿,自己也停了下来,萧曾冉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又开口说道:“那位德妃娘娘的族兄,姓汝,名章延,官拜兵科给事中,原先在朝中并不起眼,可随着那位德妃娘娘日渐得宠,那位汝大人也渐渐被主君所看中。”
走过那回廊,萧曾冉带着他走到一处院门前,回身对他说道:“你等会儿还要入宫去见主君吧,赶快洗漱一下。”
“嗯,我知道了,多谢兄长。”萧守明向萧曾冉道了一声谢,然后进去了。
皇宫里,悠扬的乐声停下,端坐于正上龙椅里的章帝微闭的眼睛缓缓睁开,看着下首的乐师都停了手中的动作,狐疑道:“怎么不弹了?”
汝锦见章帝脸上隐有怒意,开口柔声安抚道:“是妾叫他们停的,妾,以为君是睡着了,为免得他们打扰到君,所以就……还请君不要责罚他们。”
章帝一听是汝锦的意思,脸上的怒意顿时就消了下去,笑道:“既是卿的意思,朕怎么好责怪呢?”看着眼中浮现的宠意,汝锦脸上越显乖顺,可心里却有一丝嫌恶。
“主君。”汝锦话音落,外面就进来一个身披银甲的男人,他走了几步跪在殿中,恭敬道:“陛下,谢将军,萧将军,司马将军与陈将军在殿外等候。”
章帝听了那人的话,脸上浮现一丝茫然,似是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下过这个命令?汝锦在一旁看到,低声提醒道:“陛下前段时日,不是将戍守边境的四位将军诏回宴城,说是有事要与他们说么,谢将军比他们回得早,您此前先见过了。”
听了汝锦的话,章帝怔愣了好一会儿,一拍自己的脑袋,恍然道:“是!是!是!快叫他们进来。”同那个人说完后,章帝看着汝锦狐疑道,“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记性差了许多,也不知是不是年纪越发大了的缘故,卿会不会最后嫌弃我了?”
汝锦一听这话,顿时就委屈起来,她伏在章帝怀里,声音柔软似绸缎:“陛下怎会老?陛下说好要与妾白头终老的。”
章帝这话不过玩笑,但他听了汝锦的话顿时心疼起来,赶紧道:“朕不过随口说说,卿怎还当了真?朕有卿,自然要好好活着,与卿子孙绕膝,看尽人间繁华。”
底下的琴师坐在上面的二人情意浓浓,都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生怕自己多看那一眼,多听那一个字。
“好了,你们都可以下去了。”与汝锦说完了话,他便让殿中的那些琴师下去,正好与进来的谢高卓他们插肩而过。
章帝原先不好乐,可汝锦却爱,从汝锦入宫时起,章帝便命人四处寻乐师,哪里有谁琴弹得好,箜篌弹的好,笛子吹的好,一个都不放过,为此他特地在宫中辟了一块地,建了一座乐坊,专门来安置那些他从各地征来的乐师,一个个算来,差不多有百人了。
萧守明看到那些鱼贯而出的乐师,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原样。
他们走到殿中,跪下行礼,道了句:“见过主君。”
谢高卓、萧守明、司马饶云与陈傅齐,章帝的视线一个个从他们脸上略过,神情有几分严肃,过后却是松了一口气,道了句:“四位将军路上辛苦了。”谢高卓听到这句话,脸上有一丝诧异。
“过几日,朕准备在宛楼那儿设一座比武擂台,征召天下有志青年参加,为各地挑选可用之才,你们四个也在一旁看着,若是有看得上的,便同朕说。”章帝一口气说了许多,觉得有些口渴了,拿起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茶,然后又道,“你们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这事关重大。”
陈傅齐没想到章帝叫他们回来是为了这事,且用得还是诏令,但既然章帝都开口了,那他们做臣子的就只能遵照他的话去做。
“是,臣明白了的。”谢高卓第一个谢了章帝,之后便是萧守明和司马饶云,最后才是陈傅齐。
出了皇宫,司马饶云回头看了一眼那巍巍宫殿,似想起了以前,叹了口气,感叹道:“这宴城,是变了。”
司马饶云听了他的话,心里同是感叹,道:“咱们的这位主君,是真的变了。”
当年太子因病薨了,东宫之位空悬,皇子间为了争夺而相互倾轧似乎成了一种必然。
章帝原是九皇子,他是所有皇子中最是心怀抱负的那个,可他母族式微,无法给他提供什么帮助。
到后面,或许是上天都看不下去这样的人就此埋没,那些参与东宫之争的皇子接连犯事被罚,到最后就只剩下这位九皇子。
九皇子原先并不起眼,也不得先帝宠爱,并不是东宫之位的最佳人选,可到了最后,所有的皇子就只生下来的这位九皇子,无奈之下,先帝只好立九皇子为太子。
九皇子做了太子之后,先帝本是不抱太大希望,只求他能不出大错就好。
可做了太子的九皇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行事作风变得雷厉风行,先是查了个乡绅圈地,再是办了三皇子手下一个官员草菅人命之案。
这让原先并不期望的先帝渐渐对九皇子有所期待,在大事处理上也会过问他的意见。
后面,九皇子登基做了皇帝……
一晃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人非草木,怎么可能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