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追妻:王妃有毒无弹窗 第二百五十九章 温酒迷眼
到了夜里,雨停了。乌云消散开来,夜色清清凉凉,还带着一丝柔润,令人感觉很舒心。
踏着这份湿气,杜婉悄悄去找了韩青城。
她将韩青城院里一个打扫的丫头引诱到外头,在暗处打晕人后,自己乔装成丫头的模样,顺利进入了韩青城的院子。
为了防止引人注意,韩青城曾经吩咐过,要她们避嫌,不要轻易过来找自己。
若是她们私自行动,就算到了他门前,他也不会开门。
不过今夜杜嬷嬷却进去了。
因为她亲手熬制了一壶韩青城在夜国时最爱喝的酒。
杜嬷嬷是白梁苣的贴身嬷嬷,在碧水国的皇宫里生活,日子过的很舒服,这些年没有操劳过,身材和模样都保养的不错。
今夜来这之前特意打扮了一番。
本来就没有皱纹的脸,经过仔细粉饰后,越发显得柔媚。
多年没喝过年少时的酒,韩青城难得多贪了几杯。
只是这酒的味道和从前一样,浓烈度却不同,几杯下肚后,韩青城有些醉眼迷离。
端着酒盏,他隔着灯光看了一眼杜嬷嬷,呼吸霎时一顿。
他竟然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太子妃,云流竹。
不怪韩青城会看错。
当初他纳杜婉时,正是因为她模样与云流竹有几分相似。
因着云流竹是巫蛊世家的女人,在夜国地位很高,就是太子也不是说娶就能娶。
韩青城追求多年,一直没有得到云流竹。
后来到了年纪,宫里给他送了几个女人过来。
他谁都没留,只要了一个与云流竹有几分相似的杜婉为妾。
然而,他对云流竹的倾慕没有就此打住。
甚至在杜婉身上体会到了隔靴搔痒的别扭,除了刚开始的几次宠幸,他再没有碰过杜婉。
他一心追求云流竹。
可惜云府是夜国的大族,云流竹作为云府的嫡女,身份贵重。
只要她不点头,就算是作为太子的韩青城,也没办法让她嫁给自己。
后来,还是他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求了父皇出面才娶了她。
云流竹是最清高的人,连韩青城都看不上。
却死的悲惨。
她该会有多不甘心?
韩青城懂她,深知她承受的屈辱。
作为活着的人,他比云流竹更痛,从宫中赶回来看到那一幕时,如同把他的心挖出来,一点点碾碎!
他恨!
他最恨的不是韩牧夺他太子之位,而是他对云流竹的糟践。
那样美好的云流竹,嫁给他却承受了这般屈辱!
如果他不让韩牧惨死,灭光他所有血亲,以后下去见了流竹,他该如何向她交代?
不折手段,卑鄙无耻算什么?
只要能给云流竹报仇雪恨,韩青城什么都不在乎。
“太子?你喝醉了?”杜婉试探的问他。
“没有……”韩青城支支吾吾的摇摇头,一把将杜婉拉入自己的怀中。
多年没碰过女人,又经过温酒暖床的刺激,韩青城与杜婉做了两次。
有着烈酒的麻痹,这是一个极度愉悦的夜晚。
因为身心欢畅,过程中杜婉一直在问的一些事,他都事无巨细的透漏出来了。
毕竟是自己唯一跟过的男人,杜婉见他对自己珍爱,又没有隐瞒,心里不由自主想起曾经的情意。
等韩青城入睡了,她特意起来为他细细盖好了被褥。
看着他奔波多年,略带沧桑的脸颊,杜婉不由自主生出一些心疼。
“这些年你也不容易吧……”
她的心思开始犹豫起来。
好歹夫妻一场,她真的要帮着公主把他往绝路上送吗?
看公主如何对待自己,杜婉知道一旦韩青城落到白梁苣手中,一定没有活命的机会。
女儿固然重要,可是男人也一样!
杜婉突然有些不忍心。
公主的所有计划她都知道,只要她稍微提点一两句,韩青城便能逃脱她们的布置。
可是让他逃了,公主又怎么办?
杜婉靠着床帏,一个人默默坐了良久。
手心手背都是她在意的,过了许久,她始终没有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正当她浓愁难化的时候,韩青城竟然说起了梦话。
“……”
什么什么回来了?
嘟嘟囔囔,声音嗡嗡的,杜婉听不清,起身凑近了几分。
“流竹,你回来了……”
“对不起,流竹……”
杜婉的心顿时就凉了下来。
原来今夜只是将她当做了太子妃而已?
杜婉几乎是笑着哭的,为自己哭,也为自己笑。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竟然还抱着一丝期待?
她觉得自己太可笑了!
不过也好,总算不用她两头为难了。
一把摸干眼泪和鼻涕,她轻身翻下床,去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第二天白天,外面又下起了雨。
细雨蒙蒙,绵密的穿过光溜的枝桠,渐落了一地的萧条。
天气不好,帅府里的人干活都没有什么精神。
然而,有一小拨人却劲头十足。
婚嫁不是小事,何况是一场诸侯王和公主的仓促婚礼。
云州和碧水国两边都为此忙的不可开交。
帅府这边所有事宜是由袁敬候负责,这场婚事一直是他所想,不管操办过程有多少烦人的琐事,他依旧做的起劲。
一大早,冒着细雨他就开始带着下属挨个给屋檐挂红绸了。
“府里可是有正头王妃的,袁将军这样高调,有些过了吧?”侧厅围着领早膳的丫头开始议论起来。
“谁说不是呢!虽然那边是碧水国的公主,王爷娶了她算是拉拢了一股强大的势力,对云州来说是好事,可这样张罗,满府的张灯结彩,王妃每日看着多堵心啊。”
白梁苣贵为碧水国皇上的掌上明珠,关于她的传闻,众人都听过不少。
纯洁,美丽,像白玉兰一样有魅力。
她刚被袁将军请进府里时,众人都以为她定是个和善的人。
不想她们伺候了一段时间后,竟然发现她这个人不仅过分讲究,还时时苛责。
无论下头人再如何用心伺候,得到的都是她不满意。
众人知道她娇贵,刚开始真当是自己做的不如碧水国的宫女好,惹了这位公主不快。
一段时日下来,她们就看清了。
那位公主实在表里不一,虚伪的紧。
见到袁将军时,总是温善和气的做派,好似她多么贤良,可扭头就能变个脸色对待她们这些下人。
斥责和责骂都是轻的,有时候她还会动手打人。
王爷治府是严,袁将军也冷酷,但是他们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府里严的是风气,冷酷的是行事,却从来没有这样无缘无故打骂人的情况。
可人家是公主,又得袁将军看重,受了再大的罪,她们这些下人都只是敢怒不敢言。
后来,王妃也回来了。
又一位女主子。
王妃在盛京时就没什么贤名,她们以为她必定比玉兰公主还难伺候。
当她院子挑选下人时,后院是人心惶惶。
谁都不愿被选去主院伺候王妃。
但是总得有人去。
上头随意拨派了一些人过去。
那些人离开时,大家都是怀着同情,说了不少劝慰的话相送。
谁知一些日子处下来后,主院里的那些人不仅没有唉声叹气,反而个个红光满面,精气神十足。
其他人皆奇怪,免不得要探问几句嘴。
那些伺候的丫头嬷嬷们告诉大家。
“先前是我们想多了,其实王妃为人和善,在她身边伺候很轻松。”
“是的,比从前在王爷身边还好。”
“不仅如此,王妃行事宽厚,哪怕有再大的气,甚至那一天与王爷发生过争吵,只要我们本分做事了,她都不会迁怒我们。”
王妃性子比玉兰公主好,这几乎是帅府后院的共识。
当得知王爷要娶玉兰公主,让她长久做帅府的主子时,内院几乎哀声四起。
现在见袁将军如此热络的筹备此事,丫头们自然看不惯,私下总要替王妃抱怨几句。
“也难怪前些日子王妃找袁将军的麻烦,我看他好坏不分,活该!”
说起此事,众人的声音都自觉放低了。
不过有人对此有不同的看法。
“我虽同样觉得王妃比那个什么公主强,但是说句真心话,袁将军为人也不差,上次那件事似乎他也没做错什么啊……”一个丫头就事论事回道。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却清楚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另一些不知情的人赶紧问了,“那天我没在前头当值,还真不知道经过,哎,你们倒是说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提到王妃和袁将军的纠葛,其他人也来了劲头。
“对啊,快说说,好好的,王妃怎么和袁将军起了争执?我可听说那天王妃拿身份说事,将袁将军好好训斥了一顿。”
有人追问,先前的丫头底气足了,声音也大了些。
“哎,就是一些小事,平时我们看到王妃不行礼,王妃都不计较的,不知那天怎么了,王妃带着我们去前头,正好遇到袁将军操练回来……”
说到这里,那丫头顿了顿,脸上泛起了少许疑惑。
“你们也知道,袁将军其实不太喜欢王妃,平时就是看不惯王妃,从不搭理王妃的。”
“这件事帅府里谁人不知啊!还要你说!”
众人催她赶紧说下去。
那人再道,“说来也奇怪,王妃那日根本没什么事要去前头的,不知好好怎么来了兴致,说要去看士兵操练!快到正午的时候,带着我们一行人匆匆就过去了,谁知正好就遇上了袁将军。
袁将军操练辛苦,练完兵向来都是直接去风雾亭饮茶解渴,可能走的急了点,没留意到咱们王妃。
谁知就这一下子惹恼了咱们王妃,王妃当场大发雷霆,斥责袁将军不分尊卑,有意藐视她……”
听到这里,其他人不大相信,“不该啊,王妃性子最和善了,平时就是我们见着她忘了行礼她都不怪罪的,怎么会为了这点小事责怪袁将军?”
“什么事都有可能,虽然王妃待我们宽厚,可是袁将军毕竟将对她的不满表现的很明显,也许王妃早看他不顺眼了。”
众人点头,“这倒不是没可能,袁将军对王妃的态度着实不太好。”
“不过袁将军毕竟是府里的功臣,就是王爷也尊他一声袁叔,王妃该不会为了这点事真的在风雾亭将袁将军恨恨训斥了一顿吧?”
不知情的人先前以为是什么大事才让王妃训斥了袁将军。
现得知只是袁将军着急走路没留意到王妃这点小事,便觉得后来的事情可能是有人以讹传讹。
她们这些人有时候不小心犯了大错,王妃顶多也就沉沉脸,从不轻易责骂她们。
那对待袁将军,自然不会粗鲁的张口训斥才对。
被追问的丫头又摇头了,“训斥了,我们当时在外面都听到了,不过后来王妃应该是顾及袁将军在下属前的面子,声音小了下来,离的远,后来说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王妃一定是责骂了袁将军,因为袁将军出来的时候满眼通红,怒气冲冲,显然是在王妃面前受了大气的……”
这边正说着,突然远处来了主院的另一个丫头。
来人远远就朝说话的丫头大喊,“时辰差不多了,王妃可能要起了,你在这做什么!快跟我回院子里伺候去!”
一位是帅府里的功臣,一位是正经女主子。
无论两人之间有什么隔阂,都不是下头人能随意议论的。
见有大丫头过来找人,其他人立刻一哄而散。
侃侃而谈的丫头也赶紧拍拍衣服裙摆,整理妥当后,往主院的方向小跑过去。
“冬姐,等等我,我这就来了。”
她们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到了王妃的院里。
外头已经站着两队丫头,有的手里托着洗漱的东西,有的托着为王妃装束的衣服。
“王妃起了。”
无双一声喊,所有人鱼贯而入。
待收拾的差不多后,凌南依让所有人退下,自己坐到镜子前,等着让无双给自己束发。
“那是什么?”她抬头时,窗外隐隐约约飘着什么。
无双离窗户近,听到王妃的声音,下意识就伸手将窗户的缝隙推大了点。
她们这才发现是一条崭新的红绸!
凡儿立刻骂起来,“这个袁将军真是可恶,让他不要给主殿挂这些,他偏不听,说什么怕不吉利,死板的要命!”
旁边的小蓝赶紧走上前,一把将窗户又关上。
无双叹口气,继续准备束发的东西。
凌南依坐回了软垫,倒是看不出一点生气的模样,“其实他也不过是希望王爷好。”
说着,她竟然还笑了笑。
其他人都不理解,凌南依心里则在为袁敬候叹息。
也难为他了。
一个不喜欢管束这些琐事的大男人,现在却为了她在做这些小动作。
“袁将军其实是个好人,今日这事不怪他。”想到这里,凌南依便忍不住替他辩解了几句。
凡儿睁大双眼,怒其不争道,“不怪他,难道还怪王妃你啊!”
将一束长发拢上去后,无双回头瞪了凡儿一眼。
那意思在说,大清早就有这种糟心的事,你还和王妃顶嘴,嫌她不够烦是吧?
凡儿当即就乖乖闭了嘴。
一时间,除了无双给凌南依认真挽发,其他人都不出声了。
因凌南依不喜欢繁复的发髻,加上无双心灵手巧,没多久就挽好了凌南依的长发。
凌南依对着铜镜看了看自己的发髻,露出满意的神色。
回头见凡儿满脸愤愤不平,似乎还在为她气不顺,凌南依站起身路过她身边时,轻笑回了一句,“也许是呢?”
是什么?
怪王妃自己吗?
简直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