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色妖娆入骨绵无弹窗 114
“然后还没等我们将二嫂拉开,二嫂就,就,就又吐了二哥一身...”“......”
“这真不能怪我们,我们几个想把二嫂拉回来的,可您抱着二哥死活就不撒手,还口口声声地说,说谁要敢挡您看夫君,就跟谁拼命...”
“......”
“......”
“......”
我,其实还好。
嗯,只不过就是想找条白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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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若把梧月宫的白绫全都藏死了,我连一布条子也没看着。
我已经快烦死自己了。
倒不是因为闹出这场风波,而是既已经丢脸丢出了天际,我却依旧想不起来那个讨厌鬼长啥样。
本来我的肝被他气得就不太好,早知道就不喝酒了,伤肝又丢人,哎...到最后,什么也没捞着。
果然啊,跟拂兰殿扯上一点点关系就准没好事,为了能在靖王宫风平浪静,安安稳稳的,我决定以后只要跟拂兰殿沾边的,我都要躲得远远的!
“公主啊,您这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呀!您迟早是要嫁去拂兰殿的,嫁给世子的。”
“是啊公主,您就听奴婢们一句话,去拂兰殿跟世子道个谢,也能缓和缓和关系不是?”
“对啊,前几次公主去拂兰殿,每次都是不欢而散,趁着这个契机刚好可以和世子交流交流感情呀!再说了,公主不是一直都好奇世子长啥样的吗?今儿就可以去看看呀!”
她们一人一句,说得我心烦意乱,好像不亲自去谢谢他,就是我不懂礼数,不知感恩一样。
“打住!打住!都给我打住!”
我气得要死,“要去你们自己去,我才不去!”
反正无论他长什么模样,好赖我都是要嫁给他的,有什么好看的。
天知道,我那晚怎么就没有想得这般通透!
“公主,瑞祥宫来人了。”
“瑞祥宫?”
云若点头。
“太后素来不待见我,今日找我可说是有什么事吗?”
“小申子没说,只说太后召见。”
云若彩星面色凝重地边帮着妆更衣,边千叮万嘱,“公主可一定不能说前日生病是因为食了榴莲,也不能说饮了酒,更不能说是出了宫的,太后喜欢谨守礼仪,德恭持重的女子,公主可一定要记住啊!”
我连连点头。
王后虽是冷酷淡漠,但面儿上从未为难过我,太后就不一样了,我入主梧月宫的第二天,便将我召去了瑞祥宫,然后一整天也没出现,我便在瑞祥宫的院里站了一天,站得我膝盖骨都快断了,晚膳时刻才来了个宫女告诉我,太后旨意,宴会失礼,是为大过,当受此罚,让我回去好好面壁思过,禁足半月。
我不由自主打了颤儿,对着铜镜再三确认自己的衣着妆容是否合乎规矩。
“公主别怕,奴婢等会会陪在您身边的。”
我握着云若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身边,我总会觉得很安心。
来到瑞祥宫的时候,太后一袭玄金朝服,正襟危坐于阶上的玉案,深凹的目光冷冷冰冰,自我走进,便一直落在我身上,片刻不离。
“长绵参见太后,参见王后,愿太后王后吉祥安泰,福泽万年!”
我跪着叩头,只能远远看见两层台阶。
过了很久,我才听到太后让我免礼平身的声音。
我心虚地低着头,不敢支声。
“哀家听太医们说,长绵公主前日里头病了,如今可好些了?”
完了完了,定是知道偷跑出宫,又偷吃榴莲的事了!
“哀家在问你话。”
她的声音中气十足,严厉肃穆,我拽着衣角,紧张到手心出汗,该怎么说?若是承认,怕是逃不了一场罚,禁足在所难免,中元节肯定去不成庙会了,若是不承认,着实让我有些为难,我从来都不会撒谎,小时候即便撒谎也会被人一眼识破,这绝不是我的专长。
“说话!”
我吓得一哆嗦,正准备回话,却见王后起身朝玉案处行礼,“想必是公主前几日在病中,如今刚刚痊愈便被太后您召过来问话,难免有些心神不力。”
“是这样吗?”
“是,是。”
“抬起头来,看着哀家。”
我硬着头皮,将视线上抬,与她目光交合的瞬间,我就败下阵来,那是一双虽沟壑丛生但却睿智深亮的眼睛,好似燕州晚夏时节外山夜间的萤火虫。
玉案之人虽容颜衰老,却不减丝毫华贵,雍容高雅,风华犹在,我在心中暗叹,太后她...以前一定是个绝世大美人!
数月前的宴会上,我只顾着和靖王靖王后,还有靖州百官家眷们喝酒,竟忘了眼前的人那晚便是坐在靖王左侧,一直在看着我。
想到这,我突然有些理解她第二日为何要罚我了。
这宫里的人们都说,太后一向疼爱拂兰殿,想来那讨厌鬼该是她心尖上的人,那晚我的行径定让她觉得我是个不知礼数的北燕蛮夷,如何配得上她疼到心坎的孙子,看来罚我都是轻的了,不然得将我赶回燕州了。
“长绵公主。”王后低声道。
我回神,赶紧垂眼,不敢直视。
“哀家听太医说,长绵公主是因靖州饮食不惯,所以才致肝胃不调,气血瘀滞,可是膳食不合口味?”
嗯?
听太后这话的意思,似乎并不知道我是出宫食了榴莲又饮了酒才生病的。
膳食不合口味虽是真,但却并非我生病缘由。
“靖燕相距千里,饮食差异在所难免,若是”
“太后威仪典重,长绵妄不敢欺瞒。”虽然云若暗里扯了扯我的衣袖,但欺瞒老人家的话,我着实说不出口,“其实,长绵生病是因为前夜里食了榴莲,又饮了些许酒,才致肝胃不调,气血瘀滞,染了病气...”
太后的脸色微变,“你说什么?”
“前日里,因着西域退兵,全城欢庆,长绵,长绵便和几个朋友出了趟宫,然后就去了一家”
“放肆!”玉案猛震,“身为靖州未来世子妃,竟然私自出宫,不止食禁物,还饮酒,简直岂有此理!这般胆大妄为,不知分寸,他朝若是母仪靖州,岂非让天下嘲笑我沈靖王室!”
瑞祥宫内,不止我,一众宫女太监,就连靖王后也跪了下来,“太后息怒!”
我将头埋得低低的,隐约能听见玉案处急促气恼的喘息声。
“主子犯错,都是做奴才的伺候不力,来人!将长绵公主身边的这个宫女给我打进内廷司好好调教,没有哀家的旨意,不许回内宫!”
“太后娘娘!”
我只觉得胸口猝然一紧,彩星和小蒙子说过,内廷司那种鬼地方,进去的就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我下意识将云若护在身后,那些侍卫见我挡在面前,也不好近身,只能与我僵持着站在周围。
“长绵公主这是要违抗哀家旨意?”
“私自出宫的是我,食榴莲饮酒的也是我,所有的事梧月宫众人都不知情,云若更是无辜!太后若要罚,便罚长绵一人,长绵绝无怨言!”
我绝不可能让云若去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绝不!
“众人皆不知情?那便更药罚了!来人!将梧月宫伺候长绵公主的宫女太监,都给哀家打进内廷司!一个都不许放过!”
“是!”
当日靖王后不分青红皂白便仗杀了飞瑶的乳母,如今太后又不分青红皂白地要处置我梧月宫的人,靖王宫便就是这样一个是非不分,滥杀无辜的地方吗?!
“不!不!”
那些侍卫上来将云若从我的身边拖拽了出来,我无力反抗,只能爬到玉案旁,朝她不断叩头,“太后娘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真的知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出宫了!不再吃榴莲!不饮酒!还请太后娘娘饶恕梧月宫众人,她们,她们都是无辜的!求求您了,求求您了太后娘娘!”
我来靖州这么久,梧月宫上下对我一直都是尽心尽力,她们是我在靖州的亲人,朋友,我不能让她们有事!
“太后娘娘!求您!求您放了他们!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不断磕头求情,可即便我的额头灼痛无比,我的声音嘶哑碎裂,她都没有任何叫停的意思。
“来人,将长绵公主送回梧月宫,再派几个得力的人伺候着。”
她的声音不容置疑,侍卫们将我架了起来,可我不死心,抱着她的朝服裙角不松手,“太后娘娘!我真的知道错了!您怎么罚我都行!真的!长绵任凭处置,只求太后娘娘放过梧月宫,长绵求您!长绵求您了!!!”
“还不把公主送回宫。”
“是。”
“太后娘娘!不要!不要!”
我眼睁睁看着云若被他们拖拽到门口,却毫无办法!
为什么?!
为什么犯错的是我,受罚的却是别人!这不公平!
“长绵公主,不如先回宫休息,等”
我没有等靖王后说完话,而是抽出侍卫的佩剑,退后一步。
“长绵公主这是干什么!快把刀放下!”靖王后厉声道,“这可是大逆不道!”
侍卫们将她们两护在身后,拿剑指着我,可我并不在乎,当日我没有能力救下飞瑶的乳母,害得飞瑶小小年纪便心智失常,今日我绝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我将剑锋对准我的脖颈处,一字一句,“太后娘娘今日若是铁了心要惩治梧月宫众人,那长绵也绝不独活,还请太后娘娘将长绵的尸首与梧月宫众人埋葬一起,一宫孤弱,感激不尽。”
“你,你,你,”
太后被我气得脸色蓦白,“你竟敢威胁哀家!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我看着靖王后在她耳旁说了些什么,太后的脸色才慢慢缓和了下来,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我是燕州公主,我的命是维系燕靖两州和平的基石,她不会让我死的,但也绝不会轻易放过我,否则太后威严何在,靖州威严何在。
我趁着她在思考如何罚我的时候,迅速将云若拉到我身边,“怎么样?可有事?”
云若握着我的手,破涕为笑,“奴婢没事,公主不用担心。”
我抱着她,等待着玉案之人的决定。
“启禀太后娘娘,拂兰殿易源求见。”
太后紧蹙的眉宇之间闪过一丝惊愕,片刻后才道,“让他进来吧,你们退下。”
“是!”
侍卫们屏退后,我抱着云若也站到一旁。
“参见太后,参见王后!”
“免礼。”
“谢太后。”
原来是那位易大人。
我不知他来意,便盯着他看了许久,谁知他也转头,与他对视之间,我分明看到他眼中的厌恶。
真是奇了怪了!
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让他每次见到我都这般苦大仇深的样子?
“启禀太后,世子殿下最近得了一幅好画,特名属下献于太后。”
“噢?让哀家来看看哀家乖孙子送来什么好画?”
太后走下沏阶,来到易源身边,并未理我。
“此画前朝十里洋的《美人漱》。”
“这可是十里洋的绝笔之作啊!”
我见太后被那副画作吸引,似乎忘了我处置我的事,便上前一步,刚要提醒她,便被易源抢了先,“十里洋的画作还得用明灯,方能赏清其中奥妙,不如让给属下找给太后看看?”
“如此甚好。”
太后喜笑颜开地被易源扶进了内殿,并不再管我。
“公主还不回梧月宫吗?”
“回,回,回宫?”
我可以回宫了?
“是!奴婢这就带公主回宫!”
我一路被云若拉着,飞速离开了瑞祥宫。
“出来前跟公主说了那么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公主竟全然抛诸脑后,还好是世子殿下及时让人过来解围,否则太后真动起怒,我们的命是其次,可公主怕是真要遭罪了!”
我亦十分愧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公主啊,奴婢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像你这般心思单纯,以后想要在这杀人不见血的靖州后宫立足,一定会吃亏的!”
我挽住她,撒娇道,“我才不怕!反正你会保护我的!”
云若失笑,“可自从公主来到靖州,好像一直都是公主在保护奴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