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色妖娆入骨绵无弹窗 119
“哎哎哎,好不容易见次你未来媳妇,你给我藏起来算怎么回事?”我屁颠屁颠跑到内殿,被拂兰殿的侍卫们阻拦得太多,像今日这么轻松就进来,还有些不习惯。
这殿内的陈设跟他主人倒是长得相似,精致高雅,清静玲珑的。
殿内四面乃是椒墙涂制,却非浓香,而是镶嵌着淡淡的兰花香。
椒墙上挂着的皆是有关兰花的字画,古玩摆设也必有兰花雕纹,我突然有些好奇,兰照,兰照,他这表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与兰花盛开有关吗?
我小心翼翼拿起书桌旁的一瓶青花瓷,那青花瓷极为小巧精致,上面刻印的兰花就跟真的一模一样,父王重兵重武,所以燕州七城的陶瓷工艺并不发达,我见过最漂亮的青花瓷是前几年禹州进贡来的一瓶孔雀绿釉青花瓷,那孔雀绿釉色泽莹艳,极其鲜艳匀净,好看极了,这如今这青花瓷比禹州进贡的还要精细许多。
“喵~~”
“啊!”
我正看得入神,突然听到一声猫叫,吓得我一抖,那青花瓷便从我的手中滑了出去。
“你,你,你别过来!”
我看着那只小黑猫匍匐在书桌上,十分警戒地看着我,我下意识退了半步,“你,你可别乱来啊,看清楚,看清楚啊,我可是救你命的人啊!”
“喵~~瞄~~”
“你问我怎么救你命了?真是没良心,那雪玉如意可是我赠你的噢~!明白吗?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喵~~瞄~~”
“你问我怎么在这?我不是偷跑进来的啊,你别紧张,是你主子让我进来的!”
“喵~~瞄~~”
“你问它怎么碎了?这不废话嘛,你不吓我,它能碎嘛?所以啊,这始作俑者可是你噢~!”
“喵嗷~~喵嗷~~!!”
“好好好!!!是我是我!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别过来啊啊啊啊!”
“喵喵~~喵喵~~!!”
“你别缠着我!我又没得罪你老人家!”
“喵喵~~喵喵~~!!”
“啊啊啊啊!救命啊!”
“喵喵~~喵喵~~!!”
“啊啊!你别过来啊!”
我被它追着在这殿内左躲右闪,上窜下跳,那小黑猫守在殿门口,我进退不得,“有没有人啊!救命啊啊啊啊!”
“榕桎。”
终于有人来了!
我快哭了,一个飞奔跳到那来人的身上,死死抱住他的脖子,两只腿也紧紧盘在他的腰间,深怕被那小黑猫抓到。
“袁浩!!!有猫!有猫!!!”
袁浩张大嘴巴,瞠目结舌地看着我。
“你看着我干嘛啊!有猫!!!”我害怕地又在救命稻草的身上丘了丘,让自己更加稳固地粘在他身上。
“下来。”
我抱的更紧了,“我不!”
嗯?等等!好像不是袁浩的声音。
我正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被我像狗皮膏药贴着的救命稻草是谁,那救命稻草便将我盘在他身上的双腿往外掰,“下来。”
“我不!”
“下来!”
“我就不!”
我几乎能听到到沈誉牙关处的紧扣声,“易源!”
“是!”易源看了看那小黑猫,拍了拍手,声音温柔,“榕桎。”
那小黑猫大概意识到,它若不走,我定不会放过它的主子,被易源一哄,赶紧乖乖顺顺地躲进了他怀里。
易源剜了我一眼便带着小黑猫走了出去。
“还不下来。”
“噢噢!”
我赶紧跳了下来,刚准备跟他道谢,却见他瞥向那碎了一地的青花瓷,“你那小黑猫跟幽灵似的突然出现,我一时没拿稳就...要不我赔你一个吧!我家里有个特别好看的孔雀绿釉,我让人从燕州给你带过来吧!”
“不用。”
他收回凝视那青花瓷的视线,用那双天生的撩人心魄的眼眸看着我,“你要跟我说清楚什么?”
“我要跟你说什么?”我有些懵地重复着他的话,在脑中迅速思考对策,自己刚刚打破了他的东西,如今弄得我自己倒是变成理亏的一方了,有些话,也不如方才那么好说出口了。
阴谋!这一定是阴谋!
哪有人把青花瓷放那的,还有那小黑猫,一定是他故意放进来吓我的,溪草亭那次就是!
赵小六!勇敢点!你今天可是来跟他摊牌的!今日若是讨不回一个公道,以后的日子你就别想吃到圆子了!
“怎么?北燕女子何时变得如此扭捏了?”
他走到一旁的桌边坐下,带着一丝调侃的轻笑,微微喝茶。
我冷哼了一声,直接跑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既然兰照世子把话说开了,我们今儿就好好算算账。”
我本是很严肃地想要解决梧月宫和拂兰殿之间的矛盾,可却见他似笑非笑地喝茶不语,“我没有跟你在开玩笑。”
他饶有兴味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也不客气,“那便一件件开始。”
“...属下先告退。”
“袁浩你可不准走。”我瞟了对面之人一眼,“袁浩是兰照世子你的下属,又是我的朋友,让他来当个公证人再好不过了。”
袁浩凑过来,戳了戳我的胳膊,压低声音拒绝,“你和世子的事,跟,跟我有什么关系?”
“废话!当然跟你有关系!”
我皮笑肉不笑地征求对面之人的看法,“兰照世子,没什么意见吧?”
“没有。”
“好,那就先说第一件。”我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实则狠厉,“我在靖州三个月,吃了三个月的清汤寡水,且不说油泼辣子面,连一滴辣椒油都没见过,敢--问---,兰照世子为何吩咐御膳房不给我做辣食?”
我对上他幽深似海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质问,他亦看着我,缓缓转动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似在打量,又似在思索。
片刻后,白玉扳指停止转动。
“因为我不想让你吃到辣食。”
???
什么玩意?
他说的直接坦荡,干脆利落,倒没有任何隐瞒,却气得我冒火,“为什么啊!!我吃不吃辣食碍着你什么事啊!你凭什么不想让我吃到辣食!?!”
我一口气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双手,青筋都被气到暴露无疑。
“不为什么。”
他轻飘飘地喝茶,好像我那三个月的清汤寡水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对他是小事,对我是大事好吗!
“不为什么是什么啊!”
“不为什么就是不为什么。”他说的云淡风轻,理所当然,“这世上又并非事事都能让人寻到缘由的。”
哼!还能有什么缘由,不就是宴会上吐了你一身么。
“好,那我们说第二件。那日我奉王后之命,好心好意给你送金银花玉露,你骗我说你在溪草亭,害我迷路,还被你的这只小黑猫吓个半死,又是几个意思?!”
我说得咄咄逼人,他却目光清宁如初,“因为,我不想见你。”
!!!
什么玩意!?!
他居然能脸不红心不跳,毫无愧疚之色地说出这样的话!
还不想见我?!他以为,我想见他啊!?!还有,他凭什么不想见我啊!就算上次吐了他一身,我也道歉了呀!哪有一个大男人这般小气的!!!!
真是气死我了!
“那上次我在拂兰殿淋着雨等你那么久,也是你故意不见我的?!”
他放下茶杯,透过那一层薄薄的茶香氤氲,终于将那抹复杂的目光看向了我,“那日我身体也不太好。”
我神色稍缓,听小秋说过,那日他的寒疾犯了,足足病了小半月才好起来。
“不过...我也确实是不想见你,我不太明白,这算故意的吗?”
!!!!
我再次火冒三丈,“算!!!!”
“喔,那就算吧。”
我实在忍不住了,拍案而起,“我招你惹你了啊!?!”
“咳咳咳。”
袁浩滴声咳了咳,“宴会,榴莲馆。”
不就吐了他两次吗?!我都道了多少回歉了啊!再说,那么多事儿,他都报复我几回了啊!?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行,看来今日圆子的事儿也不必再说了,最后一个问题,既然兰照世子这么不待见我,当日为何要去燕州求亲?”
我估摸着要么他脑子有病人格扭曲,要么就是心有所属逼于无奈。这样也好,趁早和平解除婚约,我好回燕州,看我的小侄子,燕州的小王储出世。
他轻轻一笑,剑眉微挑,“我若知道是你,鬼---才会去求亲。”
“你!!!!!”
我觉得我气得血管下一秒就要迸裂了,“你你你你!”
他直接无视了我的怒火,优雅地将茶杯盖上,缓缓起身,“问完了吗?”
“我,我,你,你,”
我气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只觉得胸腔有一股烧灼的火焰,在烤噬着我的血脉,“你,你”
“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你别吓我啊!你若在拂兰殿有个什么闪失,小秋会灭了我的!”
我愤怒地推开袁浩,跌跌撞撞跑到他面前,气急地指着他,“你,你你恶贯满盈你!你你你你下回别落在我手里!!你不待见我,我还不待见你了!我们燕州男儿个个顶天立地,英雄了得!谁愿意嫁你啊啊啊啊啊!”
“那倒是也是。”沈誉侧脸,看向殿外,“论顶天立地,英雄了得,谁及得上燕州明铮公子啊!”
我冷哼,“别人我可不知道,但你----一定及不上他!”
我气恼地说完,却发觉他似微微一颤。
“呵...只可惜啊,他是你姐夫,不然我倒不介意成全你俩。”
“你!!!你无耻!”
这天底下,怎么会向他这般讨厌的人!!!气死我了!!!!
“榕桎啊,你不是要吃圆子吗?我们来看看梧月宫的圆子好不好吃?”
殿外,易源拿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圆子放在那小黑猫的嘴边,那股清甜的香味蔓延开来,直袭味蕾,“你!你你你你!你居然拿我的圆子喂猫!!!”
那小黑猫满足地将原本属于我的圆子舔下,那些晶莹剔透,软糯丝滑的小圆子,我期待了一天的小圆子,如今离我不过一门之距,却活生生地进了别人的肚子!
不!
是别猫的肚子!!!
“沈誉你!!”
我觉得胸口一阵刺热,下一秒,喉管处涌上的灼热鲜血便猝不及防地喷涌而出!
“我的天!!!”
袁浩大惊地扶住我。
我捂着胸口,吐血不止,可手还死死指着前面的人,“你--你---你”
沈誉似乎也被我吓到了,我明显看到他身子一怔。
我只觉得心脉在燃烧,大吐了一口血便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我似乎觉得有人抱起了我,他的衣袍温热柔软,淡香悠远,那味道像极了那日在梦中为我涂药的身影。
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梦中的我,满大街地寻找糯米圆子,可是我跑了好几条街,路过了好多摊子,都没有看到一个卖糯米圆子的地方。
正当我快绝望的时候,一位翩翩公子从远处策马而来,他一袭红衣锦袍,明扬灿笑,在人群中十分醒目耀眼。
“上马!本公子带你去吃糯米圆子!”
这个声音我认识,那个之前在梦中带我去吃糯米圆子的翩翩公子,那个即将成亲的新郎官。
我缓缓抬眼,避开他周身的白光,终于看清那个人的模样...
“殿下,长绵公主已经没有大碍了。”
“她...以前似乎没这个毛病的。”
“以前?殿下说的以前是?”
“成太医,殿下问您什么,您回答什么就是了。”
“是,易大人。回殿下的话,长绵公主自来靖州便偶有吐血之症,老臣为公主把过数次脉,都发现公主脉搏细弱滞慢,奇经八脉似曾经受过重创,伤及五脏六腑,才致吐血之症频发。不过殿下不必担心,这次公主所吐之血,乃是前几次凝滞地淤血,吐出来是好事。”
他们在说什么,我想要挣扎着睁开眼,可是一天没吃东西,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我倒并非是被他们的谈话之声吵醒,而是我实在太饿,肚子咕噜噜的叫唤声此起彼伏,难受得紧。
我微微睁开眼,却发现周围并非是我的梧月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