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色妖娆入骨绵无弹窗 127
“小秋,我们分手吧。”“是因为杨玥心?”
“不是。”
“那为什么?”
“因为...我累了。”
袁浩说完最后一句转身离去的时候,我隐约看见他脸上竟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意,一种毫无光彩的笑意。
“袁浩!!!”
房门被骤然推开,白小秋高亢嘶哑的声音在深夜显得异常清晰。
我看见白小秋冲向庭院中正欲离开的人,一把从身后抱住了他,泣不成声,“我不要!我不要分手!我不要你娶别人!!我错了袁浩!我真的知道错了袁浩!你原谅我好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
庭院里,安静了许久,袁浩才微微仰头,像是在叹息着什么,“小秋,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气极了!我听到你爹和杨家结亲的消息我是真的气疯了,袁浩,我不是故意的!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知道吗?我从小便知道我母亲是妾侍,而我不过是个庶出之子,我曾经怨恨过,为什么大哥一出生便可以跟着项大统领学功夫,跟着你爷爷进军营学兵法,为什么我却不能?我自卑过,堕落过,也放弃过,但直到我遇到你,是你告诉我,只要坚持不懈,努力终会有回报,也是你告诉我,建功立业,报效家国是不论嫡庶之别的。”
“这些年我遇到过很多困难阻碍,我知道,只要离开朝堂就能眼不见心不烦,做个平凡度日的闲云野鹤,但我没有,一次都没有,连想都没有想过,因为你告诉我英雄不问出处,建功立业不论嫡庶!我即便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个不自量力的庶出之子,但起码在你面前,我想我只是袁浩,一个能让你为之骄傲,为国所用的靖州男儿。”
“对不起袁浩...真的对不起....我...我...”
“小秋你不用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只是伤疤一次又一次被揭起的痛,我真的承受不起了,别人可以,只有你,不可以...我们真的不可能在一起了...对不起。”
我不知过了多久,我只知道白小秋慢慢松开了袁浩,单薄背影哀伤入骨。
袁浩从胸口拿出半块玉佩,将它放在了白小秋的手上,然后便走了出去,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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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半月,我一直留在白府陪着白小秋,寸步不离。我原本她会大哭一场,或者绝食闭客,可她都没有。
自那晚以后,白日里她一日三餐,一顿不落,时而练字,时而舞剑,而晚上便会躺在床上跟我讲些以往和袁浩的趣事。直到几天后,她突然提出要和我去集市逛街,我自然大喜,想着出门呼吸呼吸新鲜口气,换换心情对她而言是再好不过了,便答应了下来。
“西街新开了家凉粉铺子,东街新开了家糯米园子,或者你想喝酒,还是想骑马,噢!还有赌坊!你上次不是说要带我去赌坊的嘛?我还没去过勒!”
“嘘---”
白小秋拉着我穿过街心,躲到一个包子摊的后面。
“哎哎哎!干嘛呀~!不是要逛街嘛?怎么跑着来了呀?”
“嘘---”
白小秋没看我,只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对面不远处的玉器店。
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脑袋瞬间嗡嗡作响,全身血液像是沸腾了一般。
玉器店里,袁浩和杨玥心并肩而立,言笑晏晏,琴瑟和鸣,专心致志挑选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玉石。
我看着袁浩拿着一条手绢替杨玥心擦了擦额头的汗,又替她拨了拨垂落的发丝,那个他经常对白小秋做的事情。
“環儿,袁浩是不是瘦了呀?”
瘦个屁啊!
笑得跟朵花似的!
“不知道。”我没好气地回道。
“可我怎么觉着他瘦了?”白小秋自言自语,目光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玉器店。
“我去帮你讨回公道!”
“你别去!”白小秋讲我扣了回来。
“为什么不让我去啊!”
“你这样一闹,袁浩肯定会不高兴的。”
“你你你你”
白小秋已经不是我认识的白小秋了!
“再说了,本来就是我自作自受,也怨不得别人。”
我气得一塌糊涂,“白小秋,你再给我妄自菲薄,小心我揍你。我警告你,你别拦我啊!”
“别去環儿!”
我一溜烟就跑了过去,在玉器店拦住袁浩和杨玥心,“哟!这不是袁大统领吗?这么快就跟新欢上街了啊!动作够快的啊!听说两位的大婚之日是在九月二十八是吧,我可是看了黄历,又找人算了一卦,这九月二十八忌嫁娶,可不是个好日子啊!两位要不换个日子?”
袁浩正要说什么,却被杨玥心抢先一步,只见杨玥心柳眉一扬,极为贤惠地笑了笑,“袁浩,难得长绵公主有心,咱们也不能拂了公主心意,敢问长绵公主觉得什么日子合适?”
“什么日子?自然是下辈子!”我恶毒地说道。
“赵长绵!”
袁浩一声低吼,把我气得不行,“哎哟呵!半月没见,袁统领竟敢直呼本公主的名号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啊!”
“環儿,走了啦!”
白小秋跑了过来,拉着我就要走,“快走!你不是要吃东街新开的糯米圆子吗?走走走,我陪你去吃!”
“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我拉着袁浩就朝巡防司的方向扯,“都说靖州律例严明,我倒要看看,以下犯上,僭越之罪到底怎么判刑!”
“環儿!”
“你给我闭嘴!”
我大吼,却见杨玥心也一把将袁浩拽住,我俩就开始了一场拔河拉锯战!
不过一会,我就成功把袁浩扯了过来,对着杨玥心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跟我斗!
本姑娘闯荡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了!
上次没跟她计较,是,是,是我没发挥好!真当我怕了她了!她当日污蔑平络,我还没找她算账呢!现在又欺负小秋,我真是忍不下去了!
正当杨玥心也恼羞成怒,要和我决一死战的时候,袁浩突然一把推开我,冷冷地看着一旁的白小秋,“白小秋,你有意思吗?”
白小秋愣住。
“喂喂喂!你说我就说我,你说她干嘛!”
袁浩扒开我,走到白小秋面前,“我以为那晚,我们都说清楚了。”
“不是,那个,我没有,”
“这种伎俩,白小秋你什么时候才能玩够?”
“袁浩我没有!我不是故意来捣乱的,我只是,我只是,”
我第一次看见语塞到脸红的白小秋,正想替她解释,杨玥心挽着袁浩,掩面讥笑,“真是难得啊,白大小姐不是一向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吗,今日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我们走吧。”
袁浩拉着杨玥心便准备离去。
“袁浩,你去前面等我,我劝劝白大小姐,马上过来。”
袁浩看了看白小秋,又看了一眼杨玥心,点了点头。
杨玥心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拍了拍白小秋的衣衫,正如那日白小秋推她落亭台前做的动作,“真想找个画师将你如今失魂落魄的模样给画下来。”
“你!!”
我被白小秋拽着手心,动弹不得。
“你可知,一月前我被山匪劫持,并非巧合。”白小秋的脸色一蓦,杨玥心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你以为那日袁丞相为何派袁浩出城办事,又为何那么巧赶上我被劫持,这----不过是袁丞相和我爹,还有我设计的一出戏罢了。我牺牲这么大,自然得得到我想要的,而我想要的,就是你白小秋永远都别想再得到的!”
“我!我!我跟你拼了我!”
“環儿。”
白小秋拉着我,十指颤抖不止,“我们走。”
杨玥心却不依不饶,趾高气扬地挡在我们面前,“心很痛对吧?我告诉你,比起你给我屈辱,我自觉还不足十中之一呢!”她轻蔑一笑,“你放心,袁浩,我自会帮你好好照顾他的,以后他的事就跟你无关了,还请白大小姐有些自知之明,别上赶子缠着人家,你不要脸,白大将军可还要脸呢!”
白小秋在原地怔了很久,才拉着我,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玉器店。
我被她拉着来到了东街那家新开的圆子铺,“老板!两碗圆子!”
一路上她都没说话,冷不丁地说出句话倒是把我吓了一跳,“你你你你”
“我我我我什么我!吃你的圆子!平时没见你动作那么快,今儿倒是稀奇,冲的跟闪电似的!话那么多!你怎么不去些折子戏呢!”
白小秋一阵怒骂,却把我感动得泪流不止,“小秋!小秋!你回来了小秋!你终于回来了!”
“少给我来这一套!今儿你请客!”随后又望向另一旁,“老板!圆子呢!赶紧的呀!”
眼前的人,袖子半挽,二郎腿翘,声色清澈,炯炯有神,跟方才在玉器店判若两人。
“呜呜呜呜-----小秋太好了!呜呜呜呜-----”
“行了行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我我我怎么没出息了!你刚才可是准备为了你跟他们背水一战的!”
“那你倒是战啊!”
“你不是拉着我不让我战吗?!”
“我有吗?”
“有!!!!”
“你不会甩开我吗?”
“我!!!!”
白小秋说得理直气壮,我被她怼得哑口无言。
“老板老板!圆子圆子呢!赶紧的啊!”
那圆子铺的老板是位慈眉善目的大婶,见白小秋催的厉害,赶紧先上了两碗枸杞米酒汤,“新店客人多,两位姑娘先喝着,我马上给姑娘们下圆子!”
“没事没事!谢谢大婶!”
大婶有些同情地像我指了指白小秋,我冲她摆了摆手,以示她没事。
“枸杞米酒汤算送的,姑娘们慢慢喝。”
我赶紧解释,“不用不用的!”
“没事,咱们店里的枸杞米酒汤专治心情不好呢!一碗下肚,药到病除!”大婶十分自信地笑道。
“噢?那要是我喝了一碗心情没变好呢?”
大婶也不恼,“一碗不够,那就两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和白小秋捧腹大笑,“大婶是个爽快人啊!”
“哪里哪里,姑娘们慢喝,老妇去给两位作圆子。”
我尝了一口那米酒,清爽可口,清香淡甜,加上白小秋满血复活,顿时心情大好!
“小秋...那个...”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白小秋翘着二郎腿,喝着米酒汤,不紧不慢打断了我,“杨玥心是可恶,不过她有句话倒是点醒了我。”
“什么?”
“她说我不要脸,我爷爷还要脸呢!这话算是彻底将我浇醒了。”白小秋耸了耸肩,故作轻松,“我要是再这样要死不活下去,爷爷怕是要被人笑话死了吧!哎~白大将军的一世英名被毁在了自个亲孙女手里,听着就挺...有饭后谈资的!”
“.......”
白小秋这话不假,就这一路,我这耳边都不知刮过多少妖风了!
“小秋,你还好吗?袁浩他刚才...”
“他刚才是故意的。”
“故意?!”我大惊。
白小秋喝着米酒,缓声道,“他以为这点小九九能瞒过我,殊不知,他一脱裤子,我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味的臭屁。”
“......”
白小秋无语地看向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啊?”
“.......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说那些话来气你的?”
“气不气的倒算不上。”
“喔...”
“让我死心倒是真的。”
“啊?”
白小秋自嘲一笑,眼角流伤,“他这般费尽心思地口出恶言,无非是想让我对他生怨,从而让我放下过去,好好生活,既然如此,何不顺了他的意?”
“小秋...”
“環儿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了。以前确实是我太任性,太不懂事了。”
白小秋眼眶泛红,看着手中那块玉佩微微笑着,坦荡潇洒,没有怨怼,也没有不舍,“这些年,他将自己最不可告人的伤痕,最辗转反的疼痛暴露在了我的面前,我却将这些伤痕疼痛变成了伤他的利器。这些年我时常说话不经大脑,也忘了每次的出口伤人后,他黯然神伤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