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匪追夫:和尚,你还俗吗无弹窗 第一百七十八章 二王爷,本宫手臂受伤了
诸葛千廷脸色微变,有些犹豫。她忌惮太后,却又怕何永明。
这人好男风,往日里就对她动手动脚的。
平时有四哥护着她,如今四哥去南戎还没回来,何永明只怕更加的肆无忌惮。
见诸葛千廷愣着不动,何永明直接吩咐,“去将她抓过来!”
秦陌芫眸色微眯,眸光微敛扫了眼脸色微白的诸葛千廷。
见几个侍卫走来,气焰嚣张,丝毫不惧。
她挑唇冷笑,蓦然抽出腰间的鞭子挥打过去。
几个侍卫被打的飞了出去,惨叫声此起彼伏。
秦陌芫长臂一捞便将诸葛千廷抵在墙边,指尖挑着她的下颚,戏虐道,“小爷看上了八王爷,你敢和小爷抢?”
诸葛千廷脸色微变,双眸瞪着她。
秦陌芫笑眯眯挑眉,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本宫也是为了将你撇开,陪本宫演场戏。”
她倾身上前,假装在她面颊上轻轻一闻。
诸葛千廷顿时大喊救命,对着何永明道,“何公子,救命!”
何永明眸色微眯,看了眼纷纷从地上爬起来的侍卫,一脚踹过去,怒吼道,“去将府上的那几个人叫过来!”
见一个侍卫作势就要去叫,秦陌芫假装点了诸葛千廷的穴道,让她别动。
她骤然上前扬起长鞭将那个要走的侍卫打的飞了出去。
脚步轻缓,不疾不徐的走出小巷。
何永明却是惊的往后一退,一群侍卫将他围在身后保护着。
秦陌芫痞气挑眉,“想去叫帮手?经过小爷同意了吗?”
何永明怒指着她,一张脸青紫交加,“你敢动手伤我,太后一顶不会放过你!”
“太后?”她嗤然一笑,“你还是想想,能不能从小爷手里活着出去吧。”
说着,长鞭一扬,带着凌冽的杀意席卷过去。
何永明快速朝后躲着,几个侍卫挡在身前都被抽飞了。
最终,只有他吓的贴着冰冷的墙壁,怒气冲冲的瞪着秦陌芫。
身子颤抖,一半是吓的,一半是气的。
目光所及,看到地上的石头,捡起来砸了过去。
却都被秦陌芫轻松避开。
看他顿时喘着气,一副病秧子的模样,秦陌芫“啧啧”摇头,“你是不是男人?弱不禁风的,连个女子都不如。”
迎着何永明瞬间张红气恼的脸色,她继续道,“就你还想护着诸葛千廷?一会让你亲自看看小爷是如何占诸葛千廷的便宜的。”
巷子里的诸葛千廷听的是脸色又羞又气,真想踹上她一脚。
“你,你……”何永明一时语塞。
在临城谁敢与他对着来?
平时在街上嚣张惯了,仗着太后的宠爱,没人敢惹他。
这冒出个土匪,愣是将他气的不知道骂什么了。
打,打不过,他爹给他的那几个高手今日让他关在了府里。
骂,他一个公子哥,更骂不过一个土匪。
跑,他一个病秧子跑得过土匪吗?
忽然想到什么,他指向远处看戏的百姓,大吼道,“去提督府里找我爹来,找来了我给谁一百两银子。”
百姓们皆是无视,何永明欺男霸女,早就想有人收拾他了。
有几个百姓想要暗暗偷走去提督府,可还未踏步,便被几个大汉阻止了。
大汉后面,是对着秦陌芫挑眉笑着的三妹。
三妹手指指向几个大汉,而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用口型说道,“我的人。”
秦陌芫眉眼一弯,握着长鞭缓缓向前。
何永明吓的贴着墙壁,踉跄的后退着。
“小爷今日心里畅快,不会下死手的。”
说着,长鞭骤然一扬,打在他手臂上,痛的何永明顿时大叫一声。
秦陌芫看了眼众人,忽然问了一句,“大家是不是的都看到了,是他先招惹我的?”
众人早已看不惯何永明,倒是很一致的点头。
何永明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他气的指向围在周围的百姓,却被秦陌芫的长鞭再次挥打的嗷呜大叫。
不停的挥动鞭子,一边打一边道,“仗着太后的宠爱欺男霸女,不把百姓们当人,仗势欺人的狗东西!”
她挑眉扫了眼周围的百姓,“大火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何永明仗势欺人,欺男霸女的狗东西,打他!”
三妹的声音在人群中骤然腾起,像是点燃了所有百姓心里的仇恨,一时间整个街道都是百姓们的叫声。
何永明气的气血翻涌,差点晕过去。
秦陌芫笑眯眯挑眉,眉心深处都是痞气的意味,“何永明,小爷可是顺应民意,对不住了。”
说着,长鞭狠狠扬过去,这一下一下的,愣是将何永明打的在地上打滚。
痛苦的叫声撕心裂肺的。
边滚便骂,还嗷嗷嗷叫的不行。
诸葛千廷的声音从巷子里小声传了出来,“秦陌芫快停下,他可是太后的亲侄孙,打死了可不是小事。”
她侧眸,安心的给诸葛千廷睇了一个眼神,“放心,本宫手里有轻重。”
就在她再度扬起鞭子时,慕然间一道凌厉的利剑卷着杀意飞了过来。
秦陌芫猛地侧身,这才避开那险险的一剑。
利剑直直插在身后的墙壁里,发出刺耳的铮鸣声。
隐匿在暗处的十罗刹和暗卫想要暗中出手,见此便停了动作。
原本围城包围圈的百姓们顿时纷纷靠在两边站着,有的胆小怕事的偷偷离开了。
远处的让开的一条道路里,一个男人骑着高头大马徐徐而来。
一袭黑色玄袍,墨冠束发面,容冷峻,目光冰冷,像是淬了冰渣。
何永明忍着痛看了眼前方,顿时像是找回了气场一样,大声嘶吼道,“绍兄,救命啊,这个土匪想要打死我!”
绍兄?
这人又是谁?
去年在临城秋猎,北凉的朝元都来了,她从未见过这个人。
看他的身份,必然是朝中之人。
巷子里再次传来了诸葛千廷的声音,很低,“他可是今年新上任的御史台主楼绍,心狠手辣,不好惹。”
今年新上任的御史台主?
怪不得去年见的御史台主是个老家伙。
大街上的百姓皆是看着这一幕,等着接下来的好戏。
大马在何永明身边停下,低头扫了眼被打的鼻青脸肿,浑身是血的他,眸底深处划过一丝厌恶。
男人微微摆手,跟在身后的一些侍卫上前,将何永明扶了起来。
何永明愤恨的瞪着秦陌芫,一字一句咬牙,却口齿不清,“绍兄,为我报仇,杀了她!”
楼绍眸光轻垂,冰冷毫无情绪的看向站在对面,慵懒痞气而笑的少年。
他开口,声音亦如他的人,冰冷的仿佛没有人气,“你可知你打的是什么人?”
秦陌芫靠在墙壁上,下颚冷傲一扬,“一个欺男霸女的畜生而已。”
畜生?
何永明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呕出来。
他颤抖着手指向她,却被秦陌芫警告的眼神吓的又缩回手。
楼绍却不跟她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你伤的是朝廷命官的人,这一罪,足以致死。”
男人手臂微抬,“将她带到御史台。”
几个侍卫走上来,秦陌芫却是挑眉问了一句,“我被何永明辱骂殴打,我不过是自卫而已,御史台主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人吗?难道北凉就没有王法吗?”
何永明口齿不清的吼道,“在这里,我就是王法!”
楼晟眉心微凝,眸底卷着怒意扫了眼如蠢货一般的何永明。
秦陌芫却是恍然一笑,“原来何提督的大公子何永明是临安城的王法?这本事还真大。”
何永明冷哼,眸底的阴毒盛怒,“快将她抓起来,我要亲手宰了她!”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一道怒斥声陡然自后方传来。
所有人转头看去,一个中年男人拾步而来。
中年男人在看到被侍卫架着的何永明时,愣了半晌,不敢相信的开口,“明儿?”
何永明看着走近的人,顿时哭出声,“爹,救救儿子,这个人要杀了儿子。”
他指向秦陌芫,因为愤怒疼痛,手臂不停的颤抖着。
何提督看着被打的早已没了模样的儿子,顿时脸色难看到极点。
眸底泛着心疼,却在转头看向秦陌芫的时候,凶狠冷厉,“是你打伤了本官的儿子?”
楼绍冷眉,目光一直落在秦陌芫身上,忽然间觉得她有些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倒是何提督脸色阴郁的厉害,这人化成灰他都认识。
正是原来跟在诸葛榕斓身边的土匪头子秦陌芫!
一个乡野土匪竟将他的儿子打的这么惨,简直是活腻了!
何提督冷喝道,“将她抓起来带到提督府!”
在那些侍卫上前,靠近她时,秦陌芫手里的长鞭一扬。
顿时,跑向跟前的侍卫全都被打飞出去。
诸葛千廷在巷子里看的是又急又怕。
三妹也见势头不对,对旁边的兄弟低声道,“快去找二王爷,想办法通知他,秦公子有难。”
楼绍脸色冰冷,看了眼倒成一片的侍卫,暂时没有动静。
何提督却是恼怒异常,直起身,微微抬手。
陡然间,几道身影落在他面前,各个脸色透着杀意。
他吩咐道,“拿下她!”
就在那几道身影走进秦陌芫时,在她身后,远远的传来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何提督这是想拿下谁?”
所有人一怔,那几道身影亦是没了动静,静静的等待着。
远处,精致奢豪马车渐渐而来。
车边坐着驾马的人在场的几人都认识。
包括秦陌芫也认识。
正是国师身边的贴身侍卫,安州!
马车渐渐而来,停在秦陌芫身侧。
何提督脸色微凝,微一摆手,那几道身影便悄然离开。
安州跳下马,摆好踩蹬放在马车旁,挑起车帘。
马车内,一抹身影优雅而至。
一袭玄深色衣袍,踩着踩蹬走下来。
虽已至中年,却依旧俊美如斯,透着沉稳严峻的气息。
他单手负后,一手撑在腹前,黑眸冷淡扫了眼对面,“今个是什么日子,御史台主和何提督都在,好生热闹。”
楼绍翻身下马,倒是恭敬的拱手道,“国师大人。”
何提督亦是恭敬道,“国师大人。”
秦陌芫却是眉尖一挑,诧异的看了眼国师。
没想到他的地位在北凉还是这么的——厉害。
何提督冷声道,“这个大胆刁民当街殴打本官的儿子,本光正要抓她回去好好惩治。”
何永明口齿不清的吼着,“爹一定要好好惩治她,你看她将我打的。”
说着,伸出自己的双臂撩起袖袍,里面被鞭打的伤痕触目惊心。
国师了然点头,俊眉微微一挑,没有言语。
秦陌芫倒是“啧啧”摇头,“何提督不如好好教育下你儿子,仗势欺人,欺男霸女,当街辱骂我,还想吩咐下人毒打我,我不过是为临城百姓做了一件大家都想做的事而已,何永明已经惹的临城百姓共愤了,还不知收敛!”
见何提督想要反驳,她忽然提高音量,道了一句,“对了,何永明当街叫八王爷为老王八,北凉诸葛皇族难道已经沦落到一个官家的公子可以随意侮辱了?”
何永明当即反驳,“我一直是这么叫的,也没人说什么!”
何提督脸色微变,下意识看了眼国师,随即冷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将她抓起来本官要好好惩治!”
就在那些人想要上前时,一道低沉老成的声音蓦然响彻开来。
那声音,让话语,让周遭的所有人都楞住了。
国师看向秦陌芫,唇角噙着深意的笑意,“原来南戎太子在我们北凉竟受了这般侮辱?这可真是非同小可。”
南戎——太子?
谁?
所有人看向那个悠闲自得,矜贵冷傲的少年。
这个凤城的土匪竟然是南戎太子?
楼绍眸色微眯,冰冷毫无情绪的眸底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何提督更是一惊,险些脚步踉跄的坐在地上。
何永明亦是惊了。
他们没想到眼前的乡野土匪竟然有这么高的身份。
何提督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慌忙上前对着秦陌芫躬身,恭敬道,“本官不知公子是南戎殿下,有些得罪还请南戎太子宽恕。”
他回神瞪了眼何永明。
这小子也上道,踉跄着却扑倒在地上,直接给秦陌芫跪了。
秦陌芫扬眉一笑,“何公子对本宫行如此大礼,本宫可受不起。”
国师看着她的的侧颜,眉眼微敛,就知道这丫头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果然!
她冷笑一声,“本宫今日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会宽恕?本宫向来小肚鸡肠,有仇报仇,你们让本宫不痛快,本宫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到底是谁让谁不痛快?
到底是谁受了委屈?
何永明气的瞪着她,“明明是你差点打死我,我们的人可没有伤到你一分,怎么是你受了委屈?”
楼绍脸色冰冷,扫了眼何永明,眸底的嫌恶明显至极。
这个蠢货,此时还嚣张。
何提督脸色微变,抬脚踹了下何永明。
谁知他来劲了,猛地站起身,像是身上不痛了一样,“我怕你啊?你不过是个别国的太子而已,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不放过我,我姑奶也不会放过你!”
何提督彻底怒了,转身一巴掌扇在何永明脸上,大喝道,“闭嘴!”
何永明惧怕父亲,敢怒不敢言,恨恨的瞪着秦陌芫。
秦陌芫慵懒的靠在墙壁上,眉眼轻抬,看着国师,“国师大人,何永明的姑奶可是当今的太后?”
国师眉眼深邃,有板有眼的回了一句,“正是。”
楼绍忽然道,“国师大人,本官府上有些急事,先行一步。”
“御史台主就这么走了?”
后方蓦然传来一道清冷寒凉的声音,犹如水滴入泉,好听却又让人心头泛起寒意。
国师眸光微敛,这个外甥来的真快。
秦陌芫闻言,转身便见诸葛榕斓翩诀而来。
一袭白袍俊美如谪仙,丰神俊朗,眉目星辰。
她忽然暗暗掐了下自己的手臂,对着走来的男人委屈道,“二王爷,本宫的手臂被伤了。”
男人眉眼低垂,凤眸扫了眼插在他身侧的长剑,俊脸暗沉如冰。
走至身前,大手攥住她的手腕便将她护在身后。
大手握着插在墙壁上的长剑拔出,握在手里,凤眸冰冷的看向楼绍,“御史台主行刺南戎太子,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国师像是见场面不够乱,眉眼瞥了眼长剑上的记号,惊讶道,“还真是御史台主的佩剑。”
楼绍脸色阴沉,紧抿着薄唇,顷刻间道,“是本官失误,方才见有人殴打何永明,故而出手,并不知此人是南戎太子。”
秦陌芫冷笑,“那本宫可以认为你们是一丘之貉吗?”
楼绍了脸色阴郁,“请南戎太子莫要胡言。”
诸葛榕斓凉薄勾唇,“她是不是胡言御史台主不是最清楚?”
何提督有些慌了,眼前的状况整不好很麻烦。
说不定太后也帮不了他们。
男人侧眸,轻敛的眸光下隐匿着对秦陌芫的深情。
他淡声问道,“不知南戎太子想如何解决此事?”
所有人都看向秦陌芫,等着她如何说。
秦陌芫满脸的委屈,想要做场戏捂着自己手臂,谁知手腕却被男人紧紧攥着。
她抬眸,眼神示意他松开。
男人薄唇轻启,声音很低,只有他们两人与国师听到。
他说,“不许伤害自己。”
秦陌芫心里暖洋洋的。
她还未言语,却听男人道,“南戎太子在我们北凉被北凉官员欺负了去,今日便一同去宫里找父皇评判,给南戎太子一个解释。”
诸葛榕斓眉眼轻抬,目光寡淡寒凉的看向何提督几人,“可有意见?”
见他们踌躇,似是想反驳找机会推脱。
男人却丝毫机会不给,当即道,“明净,派人将这三位请到宫里。”
明净应声,吩咐几人围在他们三人周围。
这架势,若是他们敢不走,诸葛榕斓绝对是将他们抓起来强行带到宫里。
男人身形修长,薄唇噙着清冷的弧度,“三位,走吧。”
言罢,诸葛榕斓牵着秦陌芫走向国师的马车。
男人率先上了马车,长臂微扬,朝秦陌芫伸出手。
白皙如玉的五指在光线下好看极了,“上来。”
秦陌芫心里有些颤抖,简直是被幸福眩晕了。
她看上的男人要不要这么厉害果决?
将手附在他的掌心,男人将她带上马车,挑起车帘带她走进去。
在放下车帘的一瞬,诸葛榕斓对着国师清淡一语,“南戎太子身份矜贵,本王带着她先行进宫,劳烦国师大人另寻马车。”
车帘放下,清冷的声线溢出车外,“走吧。”
国师眉心微拢,黑眸若有深意的凝着调转车头,渐渐离去的马车。
这臭小子,什么南戎太子身份矜贵。
分明是在心疼自己的女人走路累!
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也就他能如此。
安州识时务的栽去买了一辆马车快速而来。
国师走上马车,回头淡淡的看了眼何提督,“本座先行一步了。”
不知为何,何提督竟从国师语气里听到了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楼绍脸色冰沉难看。
三人被明净跟在身后,就这么带进了皇宫。
*
大殿之上,三人跪成一排。
楼绍低着头,脸色冰冷,眸底阴郁。
何提督紧抿着唇,头低着,似在思忖着对策。
何永明浑身是伤,鼻青脸肿,哆嗦着。
这可是生平第一次他来皇宫的龙殿,以往有时去的都是永安宫。
大殿上的威严气息让他由心发慌。
国师坐在一侧的侧位上,手指茶盏,单手提盖欠着叶沫。
秦陌芫与诸葛榕斓站在一侧,目视前方。
大殿之上,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几人。
脸色深沉,不露任何情绪。
只是目光却时不时的看着秦陌芫,黑眸下蕴含着几许深意。
昨天刚过,今日又来一次。
她这是故意跟太后的人杠上了吗?
还是明面帮着榕斓?
皇帝眉色威严,沉声问道,“此事又是为何,南戎太子说来听听。”
秦陌芫双手拱在身前,眉目轻敛,“回皇上,本宫在街上偶遇八王爷,还未说上两句话,何永明便出来辱骂本宫,并派人要教训本宫。”
讥讽的看了眼哆嗦的何永明,她继续道,“甚至何永明对着八王爷喊——老王八。”
何永明顿时磕头,不停的叫着,“皇上,草民没有,是南戎太子听错了……”
“哦?”秦陌芫冷笑,“那你是说本宫说谎了?”
何永明脸色一白,僵住了声音。
何提督急声道,“回皇上,明儿没有那个意思,他的意思是,南戎太子只是听错了。”
秦陌芫冷笑,冷傲垂眸凝着父子两人,“那要不要将八王爷和听到的一些百姓们带进皇宫,由皇上亲自问问?”
何提督脸色微变,一时无言。
何永明身子不停的哆嗦着。
秦陌芫冷笑,目光睇着何永明,“本宫倒是好奇,一个大臣之子毫无规矩的辱骂八王爷老王八,当街辱骂诸葛皇族!”
她忽而抬眸,看向皇帝,颇为疑惑道,“难道在你们北凉,诸葛皇室可以轻易被人辱骂吗?”
何永明彻底吓着了,一直不停的喊着,“草民没有,求皇上明察。”
何提督脸色苍白,却不知该说什么。
反观楼绍,始终缄默不语,静静跪着。
皇帝脸色骤变,冰冷暗沉,大手一拍龙案,沉怒道,“何提督,可有此事?”
何提督微微闭眸,直接道,“回皇上,微臣当时去的时候,并没有听见此话。”
秦陌芫却是眉尖一挑,“没有听见此话,那方才何提督为何信誓旦旦的说本宫听错了?”
何提督一噎,又没话了。
皇帝脸色冰冷,吩咐道,“去将八王爷带过来!”
禁卫军领命,退身离开。
秦陌芫眸色微变,其实她是担心诸葛千廷的。
若是她承认何永明辱骂她了,那等于就是和太后做对,她一个什么势力都没有的。
再者,诸葛辰风不在临城,她若是被太后害了都没人知道。
似是看出她的忧虑,诸葛榕斓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她微怔,疑惑抬眸,正好对上男人安心的凤眸。
对呀,她忘了,若是诸葛千廷说了,堂而皇之的和太后作对,岂不是可以加入阡冶这边?
这样一来有阡冶护着,她一样会没事。
袖袍下,男人不舍的松开她的手腕,负手而立。
他两的动作前方两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国师一脸的冷嗤,轻抿茶盏敛去眸底的嘲笑。
有了媳妇忘了舅舅,这句民间话用在榕斓身上真是贴切!
皇上眸色微眯,几不可微的扫了眼两人方才的动作。
眸底的深意无人能看懂,还有着复杂之色。
沉寂的大殿中,诸葛榕斓的声音忽然响彻开来,“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禀报。”
皇帝声音少了几分沉冷,“说。”
男人凤眸幽深,清冷道,“御史台主为帮何永明,出剑阻拦伤南戎太子。”
楼绍紧抿着薄唇,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收紧。
男人低沉清冽的声线传出,“明净,拿进来。”
大殿外,明净双手捧着长剑走进来,躬身将长剑递过去。
男人接过长剑,袖袍一挥,长剑落在楼绍面前。
长剑上特殊御史台的标记落入众人目光里。
皇帝脸色沉寒,目光直直摄向楼绍,“楼绍,真有此事?”
楼绍微低着头,脸色阴寒。
闻言,他双手拱在身前,“回皇上,确有此事,不过微臣只是在远处看到有人殴打何永明,出于好心,只是扔出长剑阻止那人的毒打而已,并不知此人就是南戎太子,并非有意刺杀,还望皇上明察。”
他忽然转头看向秦陌芫,头微低着,态度端正道,“对此,本官对南戎太子说声抱歉,还望南戎太子莫要气坏身子。”
随即,又对着皇帝道,“皇上,微臣只是好心救人,当时并不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如今倒是差点伤了南戎南台,微臣甘愿受罚,请皇上降罪。”
楼绍这招倒是让皇帝顿然蹙眉。
他眉心微凝,问向秦陌芫,“南戎太子,他说得可属实?”
秦陌芫敛眸,沉声道,“属实。”
毕竟是真的,所有人都看着。
而且这个楼绍以退为进,倒真是奸诈的很!
皇帝眸色微眯,倒是一时无言。
楼绍也是太后的人,但此人经常保持中立。
此次事件他说得属实,有理有据,且在不知情况下出手的。
若是重罚,难免显得他这个皇帝可以偏向南戎太子,如此一来,到让有心人会传出,他一个皇帝怕南戎的势力。
脸色微沉,皇帝冷声道,“你差点伤了南戎太子是事实,此事可大可小,索性南戎太子没有受伤,否则你难辞其咎!”
皇帝摆了摆手,“你亲自去刑部领罚,重打五十打败,施以惩戒,长长记性。”
楼绍低头,恭敬道,“微臣领命。”
他缓缓起身,目光始终没有看在场的任何一人。
弓着身子退出大殿,身影彻底离开了龙殿。
何提督脸色青紫,他其实早该想到楼绍会摒弃脱身,没想到会这么干脆。
如今何永明不仅辱骂了八王爷,还试图殴打南戎太子,这两项罪责足以将他致死。
他绝不能因为这一个儿子害了整个何家。
眼前这种情况,唯有弃帅保车,他们何家和太后本就有沾亲带故。
一直以太后马首是瞻,皇上本就对他们心声怒意,如此一来,不是正中皇上手里吗?
他派去的人求太后救命的人至今未来,许是太后也不想再救何永明了。
不等八王爷来,何提督忽然狠狠扇了何永明一巴掌,怒喝道,“你个逆子,往日为父忙于朝政,对于疏于管教,你竟然发现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
说着,他双手拱在身前,恭敬道,“皇上,何永明犯了大错,不知悔改,微臣求皇上重重责罚他,微臣权当没有这个儿子,何家也再没有何永明这个人!”
他说的真诚,那神态,那语气,仿佛现在就恨不得将何永明逐出族谱。
诸葛榕斓凤眸幽深,神情清冷淡然,仿佛早已料到一样。
秦陌芫则是心里冷笑,何永明如何也没想到往日疼爱他的父亲会将他推向死亡。
何提督弃帅保车,牺牲何永明,保全整个何家。
毕竟何永明辱骂诸葛皇家这一项便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