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昭影:公主您太秀!无弹窗 第三十六章 论主谋
身后又再有人飞跃着袭来,她疾疾举起手中的剑,随着身法挥去。忽尔她似想到了什么,折别了剑身的方向。
然,刺客手中的剑还未来得及刺向她,便被对方用剑以惊人的力度一把挑了开。
“哐当”一声,那刺客的剑落在了远处的一块石头上。
本就是软皮虾,丢了武器,就变得手足无措了,而他外露的一双眼里尽是惊异——他根本没料到这身板看似单薄的女子竟会有这样的力道!
景萧锦手中的剑直指刺客的颈喉,仅有不到一寸的距离,她分明就见了刺客眼里的惶恐,低笑了声。
“你们受何人指使?”她幽幽开口问道。
这种低阶刺客,不过只是一些被人收买,裹上黑皮听人指挥的武夫罢了。
换作地下组织培养出来的,自然不可能弱到这种地步,更不可能光是失了武器便束手就擒。
既然不是,想要从他口里套出些什么消息应该不成难题。
可刺客一句话都没说,表情却突然变得怪异,像见了鬼似的瞪目欲裂,眼球里霎时间涨满了红血丝。
景萧锦心下一惊,被那双狰狞的眼睛吓了一下,立即就猜到此人这是快暴毙了,不禁往后退了三两步。
果如她所料,那人倒地前抽了风似的挣扎了片刻,白眼一翻,便一命呜呼了,匍匐倒在地上。
余下的刺客飞蛾扑火似的在倪冤、倪殃的利剑下一一丧命倒下,有的还摔落入了湖泊中,本就不甚清澈的湖水顷刻被染红了一片。
他们也有钳制过几人,想留着用作审讯,可那几人皆同样暴毙至死,扯下面罩一看,青筋绷起,七窍流血,死得好不凄厉!
他们背后的主谋使出这样的手段杀人封口,一时间真的难以猜测其人到底是抱着什么目的。
派出这般弱的刺客,下这般狠辣的毒!
刺客已尽,眼睁睁看着最后数几个刺客暴毙,一人也没留住,倪冤、倪殃此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都只一点足尖,回到了阴暗处。
夏日炎炎,鸣声上下,原本清净的林间,此时四处弥漫一股难闻的血腥味。
“小丫头!”一月牙色的身影从密林中疾现。
司卿容的唤声忽然传入耳中,将景萧锦从片刻的愣神中拉扯回来。
他走近景萧锦,眉峰蹙起:“怎么回事?
景萧锦神情复杂,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是如何。”
说着,她注意到不远处那道颀长的身影正往自己的方向走来,那些飘过的想法和猜测又回到脑中。
于是她看向顾无己的眼神里,杂糅了一味警惕。
这边,司卿容又问道:“你没有受伤吧?”
她的衣袍虽黑,但被血溅湿的片角倒也能看出,尤其是她本白净的长靴,已然沾满了血液和泥土。
两只握剑的爪子就更不用说了,仿佛用血水洗了手似的,唯一还算干净的也就只有那张脸蛋罢。
“我无事,就是被血味冲得有些难受罢了。”说着,景萧锦把两手的剑扔开,表情很是厌恶,“说着出来打猎,本公主怎就被人当猎物打了?竟连猎场的安全都没保证好,今日之事将军你得负责!”
司卿容的神色有些匪夷所思,但看着面前娇嫩而有些泛白的小脸,他无奈点了点头:“想爷如何负责?”
“是什么人消息这般精通,竟能得知我与你今日相约此处打猎?我很想知道,但本公主明日便启程去南梁,没时间查,就盼将军你待本公主归程后告知了。”她的视线若有若无的打在了顾无己身上,她的行程他自然也是清楚的。
若从最想杀她的人来思考,首屈一指的自然就是邓歆晴了,忠郡王府因昨日她一诏懿旨,实力削弱了多少,景萧锦未细心去了解过,不得而知。
郡王只是个封号,实际官职也只是一个吏部侍郎罢了,但这三年来仗着先皇的厚爱和景清涵的放任,地位堪比丞相,若说他们没有地下势力,不捞一些灰色收入,谁信?
只是昨夜听说邓歆晴在晨清宫前跪到晕厥,甚至吐了血,这般情况即便她知道她今日会来打猎,也不会有那么多精力去谋划这场刺杀罢?
论到莫灵儿,又觉得没什么可能。她除了景清涵的庇护,哪还有什么势力。
但,有没有可能,是景清涵想杀她?
因那诏懿旨,不满她在朝廷中权利太重,于是想要收权独裁,恐直接下旨废她摄政职权不能独善其身,便要直接下杀手?
这想法一出,景萧锦便浑身恶寒——如来佛祖保佑,这种皇室兄妹血脉相残的戏码可千万别发生在她身上!
“公主吓傻了么?”顾无己低悠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景萧锦一愣,抬眼望向他,疑心顿起:“本公主是吓傻了,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怕?”
顾无己淡淡的接受她打来的尖锐的眼神,说道:“小人自然是怕,但不是有公主护着小人吗?”
景萧锦满腔质疑被他一噎——这话说出口他还真的是一点都不害臊!
司卿容默不作声,眼神停留在顾无己身上许久。
“既然怕,那为什么不逃?”她俏眉弯弯,怪异的看着他,“反倒是一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模样,压根不担心有人会砍过来。或者说你知道他们不会伤你,因为这次刺杀就是你的手笔?”
“……”
在场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相似的表情——
那大概是看狍子的表情罢。
顾无己直视着司卿容,淡淡说道:“谁的手笔,当问将军才是。”
而司卿容面向景萧锦,说道:“今日之事是爷的安排出了纰漏,爷会负责。”
随即,他话锋一转:“小丫头,想吃烤鱼吗?”
景萧锦无语的看他一眼,指指那近乎扑了一地的尸体:“满地都是本公主打的猎物,你若想烤,直接在里头寻个肉嫩些的剁了烤更好!”
她还没心大到在死人堆里用食,日后这里指不定得积上多少饿死鬼呢。
司卿容干笑一声,又说道:“也罢,如今你浑身血迹,看着都令爷掉胃口。”
闻言,景萧锦低头瞧瞧自己的“战绩”,的确如他所言,手上的血迹都已干涸,下有一双本洁净的白靴尽然染成了喜庆的红色,关键颜色染得还不均匀,一块深一块浅的,别提多难看了。
但看顾无己那双仍然一点尘埃都没沾上的白靴,相比之下真的是…她“护着他”反而更不幸,不由得生出了些不忿之感。
于是乎,她很是干脆利落的微微抬腿,就想一脚踩在他白得仿佛在显摆的靴上,弄点土印血迹什么的,总好过让她看着觉得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