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昭影:公主您太秀!无弹窗 第六十一章 进马车
景萧锦双手渐渐松开了他的衣领,怔怔看着他。扶影捊捊自己被揉皱了的领子。
他把话已说得如此明了,可她却还是半晌不吭个声。
被他挡住光线的黑暗中仿佛能瞧见她一脸的茫然神情。
“你还想不起?”他锋眉微凝,一手抓上她的脸颊,很是忿气,“当初我舍命陪君子,累月陪着你跳崖练功,竟换不来你半点思忆。”
听罢他这一通话,景萧锦更是惊异。
教她习武的,该是司卿容,他又怎说得仿佛是他了?
但一想到从前司卿容表现得种种,便也觉得无不可能。
“既然你不是司卿容,当初我先入为主将你当了他,你为何从不解释?”她一手将他掐在她脸上的爪子扯开,冷声问道,“这么说来,你是知道我不认人的。”
若是出于她不认脸认错了人,但那时她日日对着他唤司卿容,他一点都不隔应,就那样一直搪塞着她?
又或者是,他根本就清楚知道她不认人,自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知道他是谁?
清雅的眉目随着更深层的思忖而渐渐揉起,继而她又说道:“既然是你一直没有解清这个误会,又怎能怨我记不得你?”
“那日我明明与你说了我要离开北沥了,你倒强,我刚走你便反过头来将司卿容认作我,从此日日纠缠他。
即便这般,还是只能容你怨我,而不容我怨你了?”扶影与她理论。
景萧锦嘴角下垂,重重拧眉:“你把自己名字当宝贝了一直不说,还是你喜欢司卿容这名字?雁过还留声呢,是你在我这却从未留过名,还怪我认错人?”
扶影败下阵来:“我是有错,但不是这个理…”
与她理论,想胜过她,比与个无赖讨价还价还难,而他也并非冤屈了她,见了司卿容那样也当得上好看就站不住脚的人分明就是她。
她也说了,是她先入为主,起初将司卿容这名字代入到他身上的是她自己。
但其实她该知道的。
还以为争执就此结束,谁知她又挑起话茬:“似乎八年走后就不再见你人了吧?这是一回来就冲着本公主来,又对我做出那样的事…”
虽然她曾一度将他当做司卿容,又将司卿容当做是他,但到底两人始终不同。
八年前在后山习武时,她便暗暗决定日后一定要将这个“司卿容”收了入赘,是当做小情人一般相处的,还想尽了法子“勾引”他。
可后来对上真正的司卿容,她莫名开始拘谨了,而后招赘的想法也慢慢打消了,曾一度以为是自己与他相处久了,待他的心思便也江河日下了。
当今她才发现,她看上的是一个人,不是一个名字。
只是,隔了八年,还喜不喜欢,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毕竟他两瓣唇使得如此顺溜,琢磨着他也有二十三四年纪了,谁知他消失这八年,可是碰过其他女人,可有娶妻生子,又或者是吹起了什么风叫他想起她了才回来的。
确认过眼神,是个她完全不了解的男人。
想着,景萧锦也不计较那一吻了。
“男女授受不亲,你出去吧。”她突然有些泄气,将他推了远,眼珠子也干脆垂下不看他了。
扶影看她变化奇怪,却也不知说什么好。今日本就是他一时兴起毫无征兆就出现在她面前,在她所知中八年过去不曾有过任何交集,他又能吃到什么好果子?
他转身掀起帘子走了出去。
他这样举动却又让景萧锦心中不痛快。
果然,长得如此好看,天生的风流种,这样的人怎会只钟情于一人?
撇撇嘴,她将襦裙扯起,又再整理好。
刚穿好走出帘间,一个身影挡住光线,又将她塞回了帘间。
“心可真大,你就不怕它又果然掉了?”扶影三两下将她胸襟上的结解开,襦裙又滑落,“我与东家讨了件合你身长的男装,也保险。你本就最爱穿袍子,换上吧。”
“我自己会换,毛手毛脚拉拉扯扯像什么样,还当是小孩子吗?”她连忙止住他手上的动作,面上有些儿泛红。
隔了八年,这人怎好像还把她当做十岁那般,衣服说扒就扒?
“出去,出去。”她推搡着。
……
衣袍换好,出了帘间就没见那人了。
她择了一顶帷帽套在头上,女子穿男装可不是什么时髦事儿,尤其她的脸蛋还如此招眼。
“多谢东家。”她递了数多银两给那中年美妇。
东家眼界不小,不会为她这一身行头感到惊讶,自然而然地接了银两便当一切再寻常不过。
出了玲珑阁,走了不到两步,便被一架马车拦下。
“姑娘,上车罢。”年轻的黑衣马夫正对着她说道。
闻言,她还左顾右盼一番,才确定对方叫的是她。
如今她一身隐隐蔽蔽的装束,任人眼力再好都看不出她的异样,能这样一矢中的识破她,除非刚刚那个人吩咐的还有谁能做到?
只是如今身上没有晕车药…罢了,她还是上了车。
“我去柳府,你可知路?”上车前她不忘交代一番。
“知。”车夫应道。
一进马车,就又看见那副长得天成以臻的玉颜,她不由得痴怔了一瞬,又连忙收回了视线。
她头上的帷帽,该给他戴才对,长得美,也是会辣眼睛的,看多一眼都觉得她原来的生活被他衬得无滋无味了。
“说真的,如果你丑一点,我可能当时就捅死你了。”她刚一屁股坐在他身旁,便揶揄地调侃道。
“弑师,你不怕遭天谴?”扶影轻笑一声回道。
她轻嗤一声。
说是她的习武师傅,可实际上在他那儿她压根没学会什么武功,轻功内力什么的到现在还不那三脚猫样,空有些身手。
半晌,她问道:“我去柳府,你可知我要做什么?”
“知道。”扶影幽淡回答道。
“我就知道你知道。”她挑挑眉,又说道,“我还未想好如何对付那柳老爷,叫他主动放弃前去南梁一务。”
“本就是他提出的,又怎么会主动放弃?”扶影接道,“商人所见比市井百姓通透得多,粮价逐步上涨,他们便预料到将要缺粮,此时皇室必然需要人前去购粮。
此前你皇兄未明示,而后他贴了一张告示。”
景萧锦一惊,她竟不知此事,连忙问道:“什么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