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纲难振:娶的王妃太凶悍无弹窗 114:梅家倒宁静死
梅家犹如乌云密布,众人死气沉沉,全然没有中秋佳节应有的欢乐。小孩等不相干之人被支开,只剩几个关键人在此,事情已然发生必须弄个清楚。
“大侄媳妇,这信中所言是真是假?”老太爷是里头年纪最长的,梅老爷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噩耗吓呆了,一动也不动像木头一样,半点作用也没有,只能靠老太爷撑着。
“什么真的假的?我不明白您说什么?”大夫人装傻充愣。
“你还在装,虚伪狠毒。”梅老爷大声咆哮,声音震耳欲聋,地动山摇。
大夫人跪在地上,面部沉静自若,随你吼反正她听不见。
老太爷安抚梅老爷冷静下来,将信中所言一一道出:“信中说你自生下枫儿后便给老大下了绝育药,那药瓶是你所有众人皆知,此事你认吗?”
在场的只有老太爷,梅老爷,大夫人,梅枫四人,事已至此没什么可避讳的。
大夫人点头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说出来她反而很轻松,此事她压抑了几十年。
“是,老爷年轻时多有魅力啊,我怎会不喜欢?可他太花心,换女人如换衣服,我的心被他伤透了,枫儿还那么小,他所有心思都花在别的女人身上,我受不了,受不了。”大夫人一边说一边无声落泪,神情悲怆,众人也忍不住心情凝重。
“所以你给我下药?”梅老爷问这话时闭着眼,一幅痛苦的模样。
“对呀,我当时想如果老爷只有枫儿一个孩子一定会把所有疼爱都给枫儿。”大夫人用尽全部力气终于撑不住了倒在地上哭泣,事已至此,她其实不后悔。
梅老爷突然起身扬起手,梅枫又怎会任由别人打她,梅枫抓住他的手用力甩出去,他站不稳一个踉跄跌回凳子上。
梅枫看他的眼神很冷,纵然大夫人犯下大错对梅枫而言依旧是疼爱自己的母亲,而他不过是有些‘父亲’名义的陌生人。
“枫儿冷静些。”老太爷对梅枫一如既往的慈爱,如今更甚。
绝育药已是事实,除了梅枫,其他的孩子不是梅家骨血,老太爷分得清该用什么态度对什么人。
清官难断家务事,况且是梅家丑闻,一旦抖落出去梅家将沦为笑柄,这件事只能悄无声息地了结。
大夫人再次被禁足,发生了何事门外的几房夫人及其她们的孩子一无所知,但老太爷、梅老爷看他们的眼神很恐怖,叫她们很不心安。
正是这一份不安心叫梅老爷看在眼里成了心虚的表现,他仿佛看到自己头顶上戴了无数顶绿帽子,心里有一万只马儿奔腾而过。
“老爷…”
最得宠二夫人扑上去被甩开,其他夫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怕被推开多丢人啊!
二夫人深觉不妙当天就要回娘家求救,没想到还没出门就被拦下来。
“二夫人,大公子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出。”
“不知道我是谁吗?狗奴才敢拦我,滚开。”
今时不同往日了,两小厮站着一动不动,就是不准她出门。
“你们等着,我去告诉老爷。”
威胁有用的话要捕快干嘛!威胁的眼神小厮们视若无睹,大公子下命令时老爷就在旁边,可一句话也没说啊!
“夫人,您要的参汤熬好了。”
“搁那儿吧!”
二夫人每晚睡前有喝参汤的习惯,这正是这个参汤叫她一病不起,在病床上辗转半年香消玉殒。
此处不再多言,都是老太爷的主意,她们红杏出墙还生下孽种,梅家容不得她们,总要一个一个干掉才是。
至于孽种嘛先不急,大不了花点钱养着以后再找机会除掉,不准他们沾染梅家的生意便可。
这一次的事儿,梅枫可谓坐收渔翁之利,再无人与他争夺家产,同时他也不得不费心劳力处理乱成一团麻的梅家,一年半载,三年五载,没那么多精力顾及其他。
不仅如此,钦差从账目中还是查到了端倪,梅家做假账偷税漏税,钦差毫无隐瞒将事情禀告陛下,陛下趁机派人插足盐业,种种事情够梅枫手忙脚乱的。
梅家算是跌落神坛,退出四大家族之列了,不得不令人嘘嘘。
时光飞逝,在几房夫人相继故去、几房子女都被打发后大夫人病重。
梅枫请来名医也束手无策,说是药石无医,早些准备后事吧!
“枫儿,陪娘说说话。”大夫人很虚弱,躺在床上依依不舍地拉着他的手,很困但不敢闭眼,害怕闭上就醒不来了。
“好,儿子陪您。”
人到了弥留之际,梅枫都依了她。
母子俩说这话,基本都是她说,他听,她唠叨着他小时候调皮捣蛋,唠叨他长大后翅膀硬了一意孤行,最后还说:“答应娘别跟那个公主来往,别把梅家拖入万丈深渊。”
“娘…我…”宁静是他心中所爱,他怎么能置之不理?
“咳咳咳…答应我…”她用力咳嗽,一丝鲜红从嘴角溢出来,他慌了乱了,忙起来找帕子给她擦拭干净,又要去找大夫。
“不用了,枫儿,娘不行了,这是娘最后的心愿,你一定要答应。”
“好,我答应。”
听到他说这句话,她终于安心地闭上眼,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当初她确实恨极了要给梅老爷下绝育药,但她下不去手,中秋夜那封神秘信件把这件事抖落出来时,她想否认,但转念一想何不借此机会为儿子扫平障碍,索性她认了,人死光了,她满心愧疚终于把自己也熬死。
人死如灯灭,她带着这个秘密到了地底下,下辈子再赎罪。
大夫人之死暂时不表,自从梅枫在梅家自顾不暇后没管宁静,再后来答应了大夫人临终遗言。
梅枫为宁静疯狂,他的名字是对他前半生莫大讽刺,希望后半生能冷静下来。
周景逸和容音躲在背后操纵棋盘,当皇帝派人插手盐业交易后,他们也不甘示弱,与容舒等人趁机捞油水,饱餐一顿,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他们没忘了此行来敏州目的,如约登灵山找名医治病。
“住持安好。”
“施主来了,快请。”
住持亲自相迎叫他们受宠若惊,谁说世外高人多傲娇,简直是谬论。
住持和他的名医朋友就随和得很,名医得知他们的来意,二话不说给周景逸把脉、查看伤口恢复情况。
“公子的伤口没恢复好,里面有烂肉,此乃时常发痒疼痛的原因。”
有烂肉听起来真恐怖,周景逸问:“那要如何做?”
名医捋捋花白胡子道:“不难,割开挖掉烂肉,重新用药待伤口愈合便可。”
“好,都听您的安排。”他毫不犹豫做决定,刮骨疗毒虽可怕,但忍一忍总会过去。
容音不敢想这个画面,更不敢看,周景逸叫她先出去免得受惊吓,但她坚持守在他身边。
“没事,我可以陪着你。”
周景逸不再阻拦,只嘱咐她撑不住时快快离开,她终究陪他到最后。
名医亲自熬的草药,汤药喝,药渣敷伤口,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名医果然不同,敷了五天伤口居然开始结痂,也不觉得痒,疼痛感减轻很多。
这一天名医支开容音显然有话单独对周景逸说,他道:“公子这辈子生育会很难。”
周景逸愣了愣,道:“我知道,但我不强求,只要我们两人幸福开心就好,没有孩子也无所谓。”
名医听了不住地点头,似乎很欣赏他的态度。
不过名医出手自然有两把刷子,给了周景逸一瓶药。
“不知怎地老夫觉得和你有缘,这药你每日吃一颗,至于孩子嘛就看缘分了。”他话未说满,但周景逸很开心,若能有孩子人生更圆满。
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每次看到别人家孩子都两眼放光,她会是个好娘亲。
周景逸决定先瞒着,以免到头来一场空。
求了名医,他们决定不在敏州停留,易傲天都到了北方,可见与大夏形势危急,他们也过去看看能做些什么。
至于西南大宁,完全不必担心,失去梅枫的帮助,宁静像断了一只翅膀的鸟,也飞不高飞不快。
“公主,前方战事快抵挡不住了,撤吧!”
“撤!”
宁静终于肯听从下属的意见撤兵逃走,容烨这儿可没有‘穷寇莫追’这一说法,他下令追击十里,伤了大宁将士上千人才作罢。
宁静率部下逃回宁州,这里面战事中宁州被宁静夺去,成了她在西南重要基地。
容烨也未想过夺回宁州,宁州属于大宁人建造,地下修了许多密道,只有大宁皇室知晓,宁州在容烨手中像鸡肋一般,如今也不觉得可惜。
宁静愁眉不展,孤坐房内思绪万千。
“从前惹人心烦,如今不在跟前了才觉得一个人很艰难。”她喃喃自语,回忆起曾经梅枫对自己毫无保留地帮助才让她在与容家对战时游刃有余。
现下后悔已来不及,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桌上饭菜已凉,桌角躺着一封信。
她眉头紧锁,想了想还是打开看看。
“姐,弟与宁今艰难,盼姐归。”
宁渊的信,他不算坐稳王位,但出于对她的爱护,他顶住朝堂压力支持她与大周一战。
然而,这封信暴露了他真实现状,他顶不住了。
渊儿,对不起,姐姐让你受苦了,但姐姐不会回头哪怕是死。
宁静提笔回信,叫他宽心,自己不日便归。
“公主,我们现下要如何?大军只剩不到五万人,粮草也不多。”
宁静躲在宁州不出门也会被饿死,与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
“传令下去,大军明日去锦州与王叔汇合。”
“属下这就安排。”
宁王爷在锦州,他们过去寻一点庇佑。
容烨与宁王爷对峙于锦州,宁静大军悄悄靠近想搞偷袭,与宁王爷形成包围之势。
“将军,前方有敌军靠近。”
“再去探,随时来报。”
徐进率三万军在锦州右侧以防有敌袭,宁静的大军刚靠近就被徐进探子监测到。
“将军,是宁静大军,大约五万人。”
“五万人确实比我们多,但他们之前屡战屡败士气低落,我们也不是不能赢。”徐进在估算两军交战的胜利几率大小,可以一战。
“你们过来,你带一队人马到山中埋伏,你带一队人马将他们引入山谷。”徐进分别指着左右二人如此吩咐。
龙潭虎穴,宁静敢来就叫她这一次有去无回。
“公子,您答应了夫人不再见她。”
“只见最后一面,全当做个了结。”
梅枫想去见宁静被下人阻止,但他执拗的态度别人拿他也没办法。
他真的想与过去告别,再见一次心爱的女人,以后各有归途互不打扰。
梅枫快马加鞭终于赶来宁州却得知她率大军刚离开,他又赶紧找来。
“杀啊…”
山谷中兵器碰撞声,呐喊声,惨叫声,声声交错不绝于耳。
宁静在山中遭遇伏兵偷袭,又被引到山谷中,生死存亡时刻容不得她犹豫或后退。
“活捉宁静,本将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群人扑向宁静的战马,她身边的侍卫难敌众人落于下风。
大周一将士扛起大刀砍断宁静战马的腿,马儿倒地,宁静跌落下马,盔甲也挡不住摔在地下的疼。
要看自己就要被抓住,宁静抓紧剑乱挥乱砍,伤了不少人。
“啊…”她一边叫一边砍,面如死灰,想着今日是自己的死期便不再害怕。
死前多拉些垫背,黄泉路下不孤单。
大周将士被她行为激怒,为了自保也不管徐进下令要活捉,提起长枪刺向她胸膛。
“噗…”
鲜血喷出,时间定格了,宁静双眼睁得很大死不瞑目。
她,一国公主,天之骄女,离开人世时正是花一样的年华,可惜了。
“父王,母后,女儿来陪您们了。”
砰的一声,她倒地不起,身上温度渐渐流失,身子变得僵硬。
“不,静儿,静儿,静儿。”
梅枫来晚了,抱着她仰天长啸,不停地抚摩她的脸,企图能让她变得温热,情泪两行,一直呼喊她的名字。
他毕生所爱,用尽全力呵护的姑娘,如今也离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