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之后再高嫁无弹窗 第119章,清算
南希在寻思,凤秉御亦在揣测。江欲行同样,在思虑要说些什么,才能保住自己的命,活着走出这郁府。
千算万算,功亏一篑。
早知道当初,便不投靠改王,他应该投靠凤秉御……
伸手捂住心口,江欲行眉头紧蹙,满心懊悔。
天黑
凤秉御带着凤忠来到郁府,南希上前握住他的手,见他满手冰冷,眉头微蹙,关心道,“我让下人备了鸡汤,你先喝上一碗再去地牢!”
凤秉御本来急切波动的心,见到南希时,便安静下来。
微微颔首。
只是嘴唇紧抿,昭示他此刻的紧张。
南希见状,让人端了汤上来。
凤秉御端了碗小口小口喝,心思却压根不在汤上。
“我知道事关母妃,你内心焦灼,但江欲行此人诡计多端,又没有操守,如今他为了活命,指不定满口谎言,你不能全信!”南希温柔提醒。
凤秉御颔首。
喝了汤后,到底不愿意南希担忧,便说道,“你与我一同去吧!”
“……”
南希有些意外。
这毕竟是凤秉御的私事,她当时都没敢多问,原想着等凤秉御以后会自己告知她,不说她亦不会问。
没想到凤秉御竟会邀她同行。
内心的欢喜,面上露出了几分,眼眸也亮了起来,乖巧应了一声,“好!”
两人前往地牢。
虽带了人,却都退了出来,地牢内灯火通明,有些闷热,还有股说不出的腐朽气息。
南希一进来,就忍不住蹙眉,下意识屏息。
凤秉御看向她,低声问道,“还好吧?”
有些后悔带她过来,毕竟这地牢实在污浊。
温柔轻声,“要不你回去吧,或者在外面等我!”
南希摇头,眸光坚毅,“我陪你!”
凤秉御闻言,顿时心暖又心软,心中那点戾气和郁气也散了不少,至少在看见江欲行的时候,他很冷静。
淡漠的看着江欲行。
在他眼里,江欲行就是一只蝼蚁,不管这人什么身份,有多本事,从江欲行出现时下作的手段,就让他瞧不上眼。
江欲行亦抬眸看向凤秉御。
同为皇族子嗣,他江欲行是前朝余孽,低入尘埃,行事如阴沟老鼠,上不得台面,见不得光,小心谨慎谋算,却最终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凤秉御是天潢贵胄,功勋卓著,人人敬仰,要什么都能轻而易举得到,便是天下顶顶好的女子,亦对他一片真心。
“呵!”江欲行凄凄一笑。
抬眸看着凤秉御,“王爷就不问么?”
他倒是比凤秉御还沉不住气,心虚了。
亦是贪生怕死,想活命。
“你说!”凤秉御沉声,冷冷又不屑的看着江欲行。
“王爷要我说,也可以,王爷只需答应我,给我一次活命的机会便可!”江欲行轻声,身子靠在了墙壁上。
不知道那黑衣人到底什么来头,一掌竟将他五脏六腑都震伤,如今动一下都疼。
“可!”
不就一次活命的机会。
“王爷发誓,以你身边南姑娘性命发誓,若你背弃承诺,南姑娘定死无葬身……”
江欲行话还未说完,凤秉御已然怒喝出声,“你找死!”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已是掌运气,极速上前,掐住了江欲行的脖子。
“额!”
江欲行只觉得胸腔的气都被封住。
“或许本王应该告诉你,母妃是很重要,但她已死,与先帝爷合葬帝陵,于外,她为先帝殉情,忠贞不二,世人夸赞,当年真相如何于本王来说并不重要,因为那些人,迟早要下地狱,今日走这一趟,就是想看看,你这个改王叛徒,能编出什么花样来!”凤秉御说完,直接把江欲行摔撞到了墙壁上。
虽说死者为大,但母妃疼他,自然希望他幸福。
以南希生死发誓,他做不到。
母妃若在世,亦不愿他这么做。
他已孤寂近三十年,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他小心仔细呵护,珍惜都来不及,岂会亲手摧毁。
毅然转身,拥住了诧异的南希,“我们走吧!”
“可……”南希欲言又止。
心里撼动的同时,又心疼凤秉御。
他嘴上说不在乎,可他急急忙忙而来,浑身戾气与惶惶,怎么会不在乎。
“走吧!”凤秉御坚定出声。
拥着南希朝外面走。
江欲行咳了几声,嘶喊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改王他都做了些什么么?”
凤秉御闻言脚步一顿,回眸冷沉看了江欲行一眼,像看一个死人,一个臭气熏天的老鼠,满满的嫌弃。
“来人,把江欲行送去改王府,告诉改王,他做的那些事情,本王都已知晓,让他收起狗爪子,不要伸到本王地盘上来,否则本王定给他剁个干干净净!”凤秉御说完,再不理会江欲行,拥着南希回灵竹园。
凤忠亲自上前,将江欲行提起,像提一块破布一般,冷冷哼道,“不知所谓!”
江欲行面若死灰。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只因为一句誓言,凤秉御说翻脸就翻脸。
什么都不问。
或许世间万物,江山权势,也不比得南希在他心中的分量。
他愿意为了南希,舍弃所有。
他触了凤秉御的逆鳞。
颓丧的闭上了眼眸,再无挣扎之意。
就他这般被送回改王府,以改王性子,他活命机会为零,只求能死的干脆,少受折磨。
灵竹园
凤秉御让人备水给南希沐浴,他先回王府。
想着改王很快就会前往镇南王府解释。
亦是狡辩。
有些话,是该掰扯清楚。
“我回去了!”凤秉御眸中尽是不舍。
“嗯,我让黑龙送你回去!”南希温声,怕凤秉御不肯,忙补充道,“你大病初愈,还是少用内功,黑龙武艺高强,由他护送你回去,我才放心!”
凤秉御不好拂了南希好心,应下,“好!”
南希唤黑龙出来,护送凤秉御回去。
才沐浴换衣。
梳头的时候,想着凤秉御在地牢的举动,抿唇痴笑。
倾世容颜,温婉端秀,此刻幸福之中,带了几分柔媚,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改王府
凤忠在大门口,拿出令牌,拎着江欲行见到了改王,亦把凤秉御的话,一字不落说个清楚。
改王越听,面色越沉。
等凤忠离开后,很多事情,他才领悟过来。
又惊又惶叫出声,“不,不……”
踉跄的退后几步,俊逸的面容上,都是慌乱、懊悔。
愤恨看着地上的江欲行,责问出声,“你,是不是你都告诉了镇南王?”
江欲行咳了几声,似笑非笑的看着改王。
他投靠此人多年,知道改王秉性多疑,心狠手辣,也不正面回答,“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说了,任凭王爷发落!”
“……”
改王想骂一句,卑鄙小人。
改王妃得了消息,急急忙忙赶来,只扫了一眼江欲行,“来人,把此人带下去,关入地牢!”
“是!”
江欲行被拖下去的时候,略微松了口气。
只要不立即处死他,他就有活命的机会。
房间里。
改王夫妇两个人皆沉默不语。
良久后,改王妃才说道,“若他早早便知晓,当年南氏嫁入安平侯府,是王爷你、父亲、安平侯设下的圈套,那么贺家落败,建安侯府一日连死三人,王府搜出龙袍,王爷从太子贬为亲王,三件事与镇南王便脱不了干系!”
话到后面,改王妃声音都抖了起来。
心也格外慌乱。
若是,若是这一切,都是镇南王手笔,也太狠辣了些。
侯府一日连死三人,父亲丁忧在家,昔日权柄悉数易主,三年后,别说京城,指不定天御的天都变了。
“说不定他被刺杀、中毒都是假的……”改王妃忽地站起身。
胸口剧烈起伏,是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也有些彷徨。
镇南王手里到底有所少人?赤焰军到底有多少人,多厉害,便是贞元帝都不知晓。
经过近二十年,人数只会更多。
改王早被心中各种猜测,以及改王妃的话惊的六神无主,又听到最后这一句,“你说,王叔他是不是很早之前,就开始出手了?”
“这个很早有多早不清楚,但是从他去年回京开始,定是做了不少,不然……”
祖母、两个兄弟不会死,安平侯府不会被抄家,安平侯不会被斩首,明明已判决发配边疆,却因为南希成了郁从文的徒弟,导致有人提出重判安平侯,更不会有太子私藏龙袍。
“或许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改王妃说完,慢慢坐回椅子上。
幽幽低声,“我们没机会了!”
原本投靠成王,是想看皇后、淑妃两派斗争,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只是他们都忘记了,镇南王黄雀在后,他才是真真正正得利之人。
“我,我该怎么办?我们应该怎么办?”改王焦急问。
面色发白,整个人都有些奔溃。
“王爷,你别急,兴许……”
“我哪能不急,你不了解王叔这个人,他比我们想象的更可怕,更无情,我,我得去一趟镇南王府,我要去问个清楚明白,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清楚明白,来人,备马车!”改王急切吩咐下去。
等待的时候,焦躁不安的在屋子内走来走去。
改王妃怎么劝都没用。
他自己已经把自己吓得魂不附体。
马车备好,他不顾改王妃劝阻,直接前往镇南王府。
改王妃追到大门口,马车早已离去。
她站在王府门口,沉默良久才说道,“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纵满腹经纶也枉然!”
无奈低笑。
声音又沉又尖锐,带着几分凄凉。
她知道,大势已去。
不管是改王,还是成王,亦或者深的帝心的正王,皆是垂死挣扎。
只要镇南王手里先皇遗诏是真,他振臂一呼,愿意助他登位之人,不知凡几,到时便是贞元帝,也名不正,言不顺。
“王妃娘娘……”
改王妃轻轻呼出一口气,“回吧!”
“娘娘不等王爷了吗?”丫鬟小声问。
改王妃停下脚步,抬眸看了看夜空,眼眶内悄悄溢满了泪水,哽咽轻声,“不等了,等回来又能如何?”
劝他不要去,他非要去镇南王府。
就像当年劝他三思而行,莫要插手镇南王婚事,他不停,悄悄和父亲设下断人姻缘的毒计,埋下了祸患。
如今镇南王反扑……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侯府以后该何去何从?
安平侯府那些人,落得如今凄凉下场,原本贺允笙都带着人出京避祸,还被山匪抢劫,钱财分文不剩,现在什么个下场,不用去深想。
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颠沛流离无疑比直接要人性命,更摧毁人意志,塌碎人的尊严。
镇南王府
改王急急忙忙的来,一路上忐忑惶惶,马车在镇南王府门口停下。
他下了马车,看着那灯火通明的大门,门口两个守卫站的笔直,瞧着就威武不凡。
他在门口徘徊犹豫,不敢进去。
但这么离开,又不甘心。
书房
凤秉御坐在椅子上,凤城在一边禀报,“王爷,改王到了!”
“……”
凤秉御挑眉。
“到了便到了,由着他去便是,不必理会!”声音淡淡,似没了七情六欲。
那怕年少时,他们曾并肩作战,曾生死相随。
但从南希被设计嫁给别人那天开始,罪魁祸首的改王,他们便不再是朋友,亦不再是叔侄。
他们是仇人,是敌人。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总有一个要见血,要死不瞑目。
亏欠他的,他要那些人,用血、用命来偿还。
不就是比心狠手辣么,谁又能比谁差!
“王爷,改王进来了!”有人过来禀报。
凤秉御看了来人一眼,“让他来书房!”
男人的事情,该在书房解决。
改王凤肖槿是真的下了决心,才踏足了镇南王府大门。
一进来,就被人告知,凤秉御在书房,他又立即来书房。
凤秉御的书房很大,几乎是整个院子,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一样,但他清楚,这院子里,到处都隐藏了人,那些人躲在暗处,保护着凤秉御,而跟他前来的暗卫,已经被阻拦在了外面。
正书房亮着灯,他知道,凤秉御就在那屋子里等着他。
等着他清算旧账。
今日,一切都该算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