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寨番夫人无弹窗 第六十三章 处置玓娘
临近中午,日头正好,蔺君滟一个人在花园里散步,这个地方让她觉得很陌生,她已经在这太师府转悠了许久,却没有一丝的记忆,没有任何东西让她觉得熟悉,一切都是这么突兀。杨涟申缓缓向她走来,一身风尘,应是刚下朝回来。“君滟,你怎么出来了,郎中说你该在房中静养一个月。”他解下身上的披风,为她穿上,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蔺君滟感受到了披风里他的温度,可是心却没有任何波澜,她一点都没有妻子见到丈夫时的喜悦,反而是淡漠,他真的是她的丈夫吗?许是她忘记了,可是他的温柔,她竟一点都不觉得感动。“休想将我关在房里,我快闷坏了。”蔺君滟皱眉,不悦地转身背对他。
杨涟申温柔一笑,从背后搂住她,在她边轻声说道,“待你养好身子,你想去哪里玩,我都陪你去,如今你就该回房里休息,你的身子不能吹风。”
蔺君滟直觉抗拒他的亲昵,莲足重重地踩在杨涟申的官靴上,“我才不要,我又不是刚生完孩子的妇人,哪需要在房里养一个月?还不能吹风,太可笑了。”
杨涟申没有防备,硬生生挨了她一脚,吃痛的微微放开她,面色微变,提起生孩子,他笑得有些苦涩,幸好她已经忘了,否则现在她定是要歇斯底里的,“你受了伤,还染了风寒,自然是要静养的。”如今想来,玓娘还没有处置,君滟之前提过,想让她死在骆妄棠的手里,今日便差人送到边境去。
“我不要,我要去逛市集。”蔺君滟不理会杨涟申,执意要往太师府大门而去。
杨涟申无奈地追上她,将她横抱起,往她房中而去,“君滟,今日你便待在房里,你要什么我派人去市集买来送到你房里。”
“我不要,我不要!你放开我!”杨涟申怀里的蔺君滟像一只生气的小猫,对杨涟申不断地拳打脚踢。但在杨涟申眼中,便将此举当成是打情骂俏,不觉得疼,反而心中甚是欢喜。
“杨涟申,你再不放我下来,我便这辈子都不理你了。”蔺君滟对眼前这个男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处处限制她的行动,让她觉得自己是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雀。这样的人居然是她的丈夫,当初她是怎么答应出嫁的,简直是疯了。
杨涟申将她放在贵妃椅中,宠溺地看着她,“你啊,乖乖待在这里,我现在命人传膳过来。”说罢转身离去。
蔺君滟对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不过被他这么说,是有些饿了,早起时没什么胃口,早膳便没有好好用,她总觉得自己的身体怪怪的,但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下次郎中来把脉,她得好好问问。
“君滟,来。今日我请了歇雨楼的厨子来府上,你尝尝。”杨涟申过来扶她。
蔺君滟烦躁地甩开他,自行来到饭桌前,看着一桌子的菜,胃口大开,便坐下吃着,“这菜品的味道很是熟悉。”
杨涟申一惊,怕她记起什么,急急地解释道,“只是你以前最爱吃的一家酒楼。”杨涟申是有些心虚的,五鬼说过,这个药是第一次研制,不确定药效能持续多久。他无非也是在自欺欺人,想着能与她多待一刻都是好的。
蔺君滟点点头,表示很满意,“这个厨子做菜甚是好吃,不如留在府上吧。”
杨涟申笑道,“你若是喜欢,我便出高价将他留下。”原本他见她这几日胃口不佳,想着歇雨楼原是蔺家的酒楼,菜品必是合她胃口,如今想来,也是有风险,万一吃着吃着想起些什么,颇为不妥。
“算了,算了,天天吃,也会吃腻。”蔺君滟大快朵颐着,“厨子是一个酒楼的命脉,岂能坏人营生。”
杨涟申暗暗松了口气,不着痕迹地给蔺君滟夹菜,“玓娘你还记得吗?”
“玓娘是谁?你的妾?”蔺君滟调侃道。
“君滟,我说过我只爱你一人。”杨涟申认真地看着蔺君滟,弱冠之年开始,他的心里便只有她,如此处心积虑,就是为了让她来到他身边。
“那她是谁?”杨涟申平白无故提起这个人,蛮蹊跷的。
“你的一个故人,之前你说要让她死在她最心爱的人手里。”杨涟申试探地看着蔺君滟,想看看她是否真的彻底忘了。
“哦?”蔺君滟放下筷子,认真思索道,“我这个人想来有恩必偿,有仇必报,这个玓娘必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嗯,她伤害了你的身体,否则你此刻不会如此羸弱。”若不是玓娘害蔺君滟流产,如今他的君滟健健康康,生龙活虎的,岂会是这种病恹恹的样子。
“羸弱?我不觉得,我好的很。”蔺君滟很不赞同,她只觉得胃口差了些,容易冒汗,再无其他呀,怎么杨涟申总把她当成生了重病一样,如此敬小慎微。“不过,她既然对我不起,那我也不会放过她。就按我之前说的,让她死在她心爱的人手里吧。”
“好。”杨涟申勾起嘴角,看来君滟是当真忘了,他便可以放手去做了。
“不过,她为何要害我?她心爱的人又是谁?”蔺君滟想不明白她怎么会和一个女子结仇?莫不是玓娘心爱的人刚好喜欢她?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
“她嫉妒你长得美。”杨涟申笑道。
“呵呵。”蔺君滟白了他一眼,表示不信他的鬼话,“反正我不记得了,随手处置了就是了。”
“好,我都听你的。”杨涟申一副千依百顺的好丈夫模样。
待蔺君滟用完午膳,杨涟申便劝她小睡一会儿,他则去地下城的牢房里提审玓娘。
“你这女人真不识好歹,起先你说你无处容身,求我给你条活路,如今你伤了我最心爱的女人,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杨涟申森冷地看着玓娘,如今他的嘴脸与之前在蔺君滟面前的简直判若两人。
“杨大人,我也是为你好啊。”玓娘在牢里已经被毒打过,满身是伤,如今颤颤巍巍地跪在杨涟申面前。她知道杨涟申可怕,但不知道他竟如此深不可测。
“为我好?”杨涟申冷笑,不屑地看着玓娘,他的利爪已经蠢蠢欲动了,即使要将她送到边境,他也要让她体无完肤,才能消他心头之恨。
“那是骆妄棠的孩子,那孩子永远会是横在你和蔺君滟之间的一根刺,如今……如今我替大人出掉了这根刺,不好吗?”玓娘有些惊慌又有些庆幸,终究她还是除掉了那孩子的,骆妄棠必定也会怪罪蔺君滟没有保护好孩子,他们两也终究是不可能了。
“哼!我的事岂容你僭越。”杨涟申的利爪抓住了玓娘的脖子,此刻他觉得这女人肮脏无比,“如今我的君滟可能终生无法生育,你可知你伤害的是我最心爱的女人。”
玓娘苦笑,“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们都爱她。你们为什么都爱她,她究竟哪里好?”
“她哪里都好。”因为她是蔺君滟,所以他爱她。杨涟申冷笑着在玓娘的脸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玓娘的脸是由五鬼换过脸皮的,所以她的脸脆弱无比,很容易受伤。“不!不!”玓娘挣扎着,她换了这张更美的脸皮,就是想着有一天能换一个身份再回到骆妄棠身边,她绝对不能失去这张脸皮。
“我就是要你带着这副丑陋的面皮去见你最心爱的人,即使是这样,也抵消不了你对君滟带来的伤害,我便要你尝到世上最大的痛苦。”杨涟申邪笑道,“现在便你去边境与你的骆妄棠团聚。”杨涟申无情地将玓娘扔在了地上,吩咐身边的黑衣女子,“现在就走。”
黑衣女子皱了皱眉,有些不忍,但还是依言执行。她最是清楚背叛主人的下场,她是万万不敢的。
“不!”跌坐在地上的玓娘捂着脸,痛哭不止,“不,我现在不能见他。”她无助地拉着黑衣女子的衣角,犹如拉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帮帮我吧。”
“我不可能违背主人。”黑衣女子无奈地摇头,她远远瞧见杨涟申消失的背影,叹息着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这药是我从五鬼那里偷来的,是蔺君滟用过的,脸上不会留疤的伤药,你且先用着。”
玓娘如获至宝,小心地收藏起这瓶药,“谢谢你。”
“玓娘,我只能帮你到这里,西夏之行我无力回天,你好自为之。”黑衣女子摇头叹息,多年的情分,终究是没有活命重要。她这一生别无所求,只要能留着这条贱命,能时刻在常际身后仰望他的背影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