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她霸气侧漏无弹窗 052臭沟窟
臭沟窟是北地方洲有名的贫民窟。到处都是东倒西歪的破旧砖屋,因为窟前一条臭水沟而得名。
沟里全是五颜六色的稠泥,夹杂着垃圾、死老鼠、死猫以及久不清理发酵的粪便,偶尔还会在沟里看见死孩子,不但沟水让人看着恶心,气味更是肮脏腥臭。
一到夏天,更是没法子活了,苍蝇蚊子打成团,臭味飘扬百里。一下雨,沟水漫出大沟,各种动物的死尸以及白蛆都漂在巷道中,经常穷人会在自家门口看到一个漂浮的死孩子。
臭沟窟有个陈大夫,医术还算凑合,来臭沟窟找他看病的穷人挺多,后来不知怎地被人说是误诊,被人打折了一条腿,名声臭了,饭碗丢了,从此也就不再从医。
这天夜里,陈大夫早早上床正准备睡觉。
“哐哐哐”
突如其来的砸门声,将老大夫给吓了一跳。“开门!开门!”
门外传来尖锐的嚎叫声。
他摇摇头,不管事,就当没人。
可是那砸门声越来越大,砸门者仿佛倾尽了所有的力气。
“开门,开门啊!”
带着哭腔的嘶吼声传来,听得陈大夫头皮发麻。他犹豫了一下,起身端着油灯走到门前,下了门栅,将门小心翼翼地打开一道小缝往外看去。
这么一看,可了不得。
只见门外跪坐着两个血人,满脸满身都是血淋淋的,像是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其中一人正在用她那充血的大眼正在恶狠狠地看着他。
陈大夫吓得一哆嗦,身子抵在门上一用力,砰的一声,门被猛地关上。
眼看着大门打开一条缝,风神鸾的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可是门刚被打开一条小缝,就被狠狠地关上。
“开门啊,求求你,开开门,他快死了,求求你。”
风神鸾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吼。
她疯狂地砸着门,这可是最后一家医馆了,如果最后一家医馆也不救命的话,撒赛恩特真的就死了。
“求求你,呜呜——”
但是不管风神鸾怎么砸门,门就是不开。
她已经没力气了,没了神脉,右手也废了,经历了一场激烈的生死搏斗,又带着撒赛恩特东跑西窜地找大夫,此刻的凤神鸾的身体早已是强弓之末。
她带着撒赛恩特离开荒郊后就溜进了方洲城。
撒塞恩特身上的温度烫的惊人,必须马上找大夫给他治伤,不然他会死的。
“滚滚滚!别妨碍老子做生意。告诉你,老子好心不去报官,你们马上滚。”
凤神鸾辗转了好多个医馆,统统被人赶了出来。
她整个人脏兮兮的,就像个乞丐,身上还背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一看就知道付不起药钱。
这世道,兵荒马乱的,谁敢多管闲事?
眼见的撒赛恩特的体温越来越低,凤神鸾几乎已经绝望了。
这是有个好心人告诉凤神鸾,在城南臭沟窟那里,有个陈大夫,或许可以找他看一看。
她带着撒赛恩特一路上打听着,终于苍天眷顾,她找到这个陈大夫,可是,最后一丝希望终于还是破灭了。
感觉到撒赛恩特身上越来越低的温度。
风神鸾哭的绝望,哭的撕心裂肺,“求求你,救救他,你是唯一一个开门的啊!求求你……”
就在风神鸾绝望的时候,门开了。
“进来吧。”那陈大夫无奈地叹了口气。
风神鸾感激涕零,急忙背着撒赛恩特进屋。
那大夫瞅了一眼撒赛恩特,目光落到他血肉模糊的伤口上,饶是见多识广的他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伤成这样,还能活吗?
“大夫,求求你,救救他。”注意到大夫为难的神色,风神鸾哀求道。
“姑娘,我尽力,但是伤成这样,怕是凶多吉少。”那陈大夫皱着眉头,为难道。
风神鸾点头如捣蒜。
凤神鸾没敢打扰老大夫,她坐在外面的木凳上,又累又饿又渴。
桌上放着半个干硬的馒头,凤神鸾咽了口唾沫,强行忍住。
撒赛恩特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此刻的他完全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何为遍体鳞伤、体无完肤,这就是了。
饶是老大夫拼尽全力,也只是堪堪将撒赛恩特的血给止住。
“姑娘,老夫尽力了,至于能不能活,就要看他自己的了。不过这也多亏这是冬天,要是夏天,这地方蚊子苍蝇到处跑,这小子早就挺不住了。”
老大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着撒塞恩特的眼神隐隐有着钦佩。
风神鸾对着老大夫作了一揖,“多谢大夫。”
风神鸾这才想起来,请人看病是要付钱的。
她摸了摸口袋,脸色立马变了。她翻遍了全身,却窘迫地发现自己身无分文。
那老大夫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会如此。
他见两人身着狼狈,怕是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老大夫想到撒赛恩特身上的伤,心中一软,对着风神鸾道:“算了,人活着不容易,能拉一把就拉一把。你今晚先在这里住下吧。”
风神鸾感激涕零,对着老大夫作揖到底,“多谢大夫。”
老大夫将土炕让个重伤的撒赛恩特,自己用两张板凳拼张床,睡去了。
经历了一天的厮杀逃亡,风神鸾宛如一张紧绷的弓。
她喂撒赛恩特喝下药,又一直守到半夜,也不见撒赛恩特发热,心下稍微放松。
她再也熬不过去了,眼睛一闭,也趴在床边睡着了。
……
神宫
含光殿大门紧闭,一声高过一声的吵闹声让守在外面的下人心惊胆战。
凤舞俞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内传来的动静。
她看到守在门口的小德子,知道父皇来了。
“这是怎么了?”凤舞俞悄声问殿外的宫女。
那宫女摇摇头。
殿门被推开了,凤绛铭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见过父皇。”
见凤绛铭满脸愠色,凤舞俞越发小心,规规矩矩地行礼。
“恩。”
凤绛铭淡淡地应了一句,随后快步离开。
凤舞俞如蒙大赦,起身走进屋内。
只见凤舞瑶穿着凤神族最高贵的绛红色公主正装站在碎镜子面前,披头散发,宽大的右袖空荡荡地垂落。
地上一片狼藉,几块镜子碎片上挂着血珠。
“姐姐,你,你和父皇怎么了。”
见状,凤舞俞吓得魂飞魄散,她顾不得凤舞瑶还在和自己冷战,慌忙上前拉住凤舞瑶的手。
凤舞瑶转头抱住凤舞俞,脸上满是泪痕。
“舞俞,姐姐护不住你,护不住你。”
“没事,姐姐,没事。”
凤舞俞拍打着凤舞瑶的背,等凤舞瑶哭的不那么凶时,她才小心翼翼地问:“姐,你跟父皇这是怎么了?”
“你别跟我提他。”凤舞瑶红彤彤的眼中满是恨意,“他就是个卖女求荣懦夫。”
凤舞俞见她情绪有些激动,乖乖地闭上了嘴。
“舞俞。”
“恩?”
“姐姐,无论如何也会护好你的。”
……
凤神鸾是被一阵哭嚎吵醒的。
“你丧良心的,你怎么能把小翠卖到那个地方,你简直就不是人!”
“可我们也得养得起啊,我这不是给小翠找个吃饭的地方吗?”
女子的哭嚎声和男子的解释声把臭沟窟里的居民都引了过来。
“啊,铁栓,你居然把小翠给卖了,还是那种地方,你这是活活糟蹋闺女啊。”铁栓媳妇旁边的王大妈惊道。
“王大妈,小翠再怎么说也是我亲闺女啊,我哪能把她卖到青楼里,我是给她找了个好去处。”
“那你把她卖到哪里了!”铁栓媳妇质问道。
“就是,就是,天香楼。”铁栓话里带着心虚,“总之小翠去了那里是吃香的喝辣的。”
铁栓媳妇不依不饶道:“吃香的喝辣的?亏你这丧良心的想得出来,那些妓女有好下场吗?女儿送过去能有好日子吗?”
“哎哟,当妓女有什么不好啊,铁栓媳妇,至少饿不着啊,不像你们,吃了上顿没下顿。”
“你给我闭嘴,你个下九流的窑姐,你说什么风凉话啊。”
红喜冷笑,“说我是下九流,你闺女现在不也和我一样是下九流吗?”
铁栓媳妇一听这个不干了,她像头牛要冲上去撕打红喜。
红喜也不是善茬,“老娘是干什么的你不是不知道,你以为老娘怕你啊!”
周围的邻居一看,纷纷上前拉住两人。
铁栓嫂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喊着要女儿,红喜在一旁抽烟低骂。
铁栓的声音发苦,“我这也是没办法啊,日子混不下去了,要是一家老小一天能吃上一顿粥,我铁栓还想着卖女儿,我就是畜生不如。就是昨天,上头又来收税,我一个茶馆伙计,工资一点没涨,家里只出不进,这日子还过不过。”
气氛一时冷凝,无人说话,就连那幸灾乐祸的红喜也不吱声了,只有铁栓嫂低低的啜泣声。
有人红了眼,低下头,抹去眼角的泪。
不只是谁说了一句,“穷人穷人,穷忍嘛,托生在穷人胎里,不死也得脱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