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南传无弹窗 第一百二十二章 解蛊
两个从未照顾过人的人只好又手忙脚乱的打了水替他敷在额头上,又是拿酒替他擦身子,一直折腾到天快亮了温度才逐渐降了下去。陆子韩累得瘫坐在地上:“累死我了,原来照顾人居然这么累。不行,我得找个地方歇歇。”说完便出了房间,随意找了间房躺了小去。
宛南昨日心情起伏太大,精神本就疲惫,又撑着照顾了天景炫一晚上,此时也是困极了,连脸都懒得洗,直接合衣躺在了天景炫的外面。
睡梦中感觉到有人将她搂紧了怀里,闻到那人身上熟悉的气息,她眼睛都没睁开,在那人怀里就这样蹭了两下又深深的睡了过去。
宛南是被饿醒的,肚子里咕咕叫个不停,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才睁开了眼睛。
见天景炫正面带笑意的看着她,她惊喜的看着他问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天景炫摇了摇头说道:“好多了,洛华神医看着下手很重,应该还是手下留情了的,你不要担心。”
宛南知道他是在安慰她,昨天晚上他吐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好得到这么快呢?可她也不拆穿他,从他怀里退了出来,下床说道:“你就在这里躺着,我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宛南看着缸里的米,为难的站在那里,这该怎么做?她想到刚刚去问洛华神医这山上可有啥吃的,洛华神医的回答就头疼。
“吃的,你要去做饭吗?”洛华神医转头期盼的看着她。
“呃。”宛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洛华神医伸手指了指:“厨房在那里,顺带着多做点,我也还没吃。”
她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衣食住行都有人伺候着,连厨房都没进过,哪里知道这些该怎么做?
“王妃?”陆子韩在门外叫道。
宛南转过身面带期盼的问道:“陆公子,你会做饭吗?”
陆子韩挠了挠脑袋:“呃,应该会吧!”
宛南:“……”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应该会是什么意思是
陆子韩见宛南的疑惑,便解释道:“我以前见别人做过,想来这做饭也不是什么难事,应该是可以的。”
说着便进了门,对宛南说道:“王妃,你且出去等着,我来做吧!”
“好。”宛南赶紧让出了厨房,回去房内与天景炫闲话。
陆子韩突然灰头土脸的跑了进来,边跑边喊道:“不好了,不好了,燃起来了。”
宛南奇怪的问道:“什么燃起来了?”
“厨房燃起来了。”
天景炫脸色一变,刚刚宛南进来说陆子韩在做饭,他也没在意,可突然想起来,这家伙哪会做饭啊?看样子多半是将人家的厨房给烧了。那洛华神医本就脾气古怪,他们烧了她的厨房,她不会一生气不给宛南医治了吧?
想到这里,也顾不得还在床上养伤了,慌忙的下了床便要去灭火。
却见到洛华神医也被这动静惊了出来,她不慌不忙的进了厨房,不知道启动了什么机关,便看到有水喷了出来,将刚刚燃起来的火给浇灭了。
等她灭了火,这才出来无语的看着他们:“本来想着你们来了我能跟着吃几天正常的东西,现在看来也是妄想了。”
陆子韩惊奇的问道:“洛华神医,你这灭火的机关也太好用了吧?居然就这样轻易的将火扑灭了。不过你怎么想到在厨房装个这种机关的啊?难道你以前也经常烧了厨房?”
洛华神医面色懊恼的吼了声:“闭嘴。”
见到这情景,宛南他们大概也明白了,这洛华神医医术虽好,恐怕厨艺也是见不得人的啊,难怪她一听说宛南要做饭便两眼放光的望着她。
天景炫无奈的叹了口气,往前走道:“还是我来做吧!”
洛华神医怀疑的看着他:“你会做饭?”
她原本以为宛南作为一个女子,多半是会做饭的,所以她才轻易的打发了她去做,没想到她居然比她还差。
可这天景炫一看就是个世家子弟,他会做饭?
天景炫轻描淡写的解释道:“以前在宫里做质子之时勉强学过。”
如此一说,宛南便明白了,他以前在宫里做质子之时很是受排挤,吃不饱穿不暖也是常有的事,所以说会做饭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可是,你的身体?”宛南担心的看着他。
天景炫淡淡的笑了笑:“那就要看前辈有没有什么疗伤圣药了,我的厨艺倒还真的可以。”
洛华神医怀疑的看着他:“你不会是诓我的疗伤药的吧?”
天景炫不说话,只是淡笑的看着她。
洛华神医想了想,回屋拿了一瓶药扔给了他,说道:“这是专门治内伤的药,吃一颗顶五副药,你快点吃了去做饭吧!我饿了。”
“谢谢前辈。”天景炫打开药瓶拿了一颗药丸喂进了嘴里,果然是洛华神医制的疗伤圣药,居然一进嘴里便慢慢的融化了,味道稍微带着点甘甜,天景炫吞了下去,便觉得这药慢慢的侵入了五脏六腑,原本觉得有些疼痛的内脏竟也减轻了不少。
他这才转身进了厨房,说了句:“陆子韩,进来帮我打下手。”
宛南跟着洛华神医进了屋,见她一样一样的捡了药材,仔仔细细的称了分别放好,觉得都有事做,自己就这样站在这里倒有些不好,便开口问道:“洛华神医,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洛华神医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不是恨我的吗?还要帮忙?”
“呃!”宛南讪讪的说道:“昨日是我不懂事,误会了您,您别跟我一般计较。”
洛华神医倒也不是真的要跟她计较,只是一个人在这山上住了多年,好不容易有人来了,便想逗逗她,却没想到她是个如此不禁逗的。
拿了一包药递给了她,指了指药臼说道:“反正这也是你要用的,你就去给我杵成粉末吧!”
“好。”宛南接过了药倒进了药臼,边杵边说道:“不知道我体内的蛊毒要如何解呢?”
洛华神医边称药边说道:“这蛊是抓上百条毒虫,放入一个瓮里面,由着它们互相厮杀,最后活下来的那条便以毒药喂之,待得几年过后便成了蛊虫。而你体内的金蚕蛊算是第二代蛊了,刚刚所说的那是第一代蛊。待金蚕母蛊产了卵,再以特殊办法保存,待要用时便下给被下之人。进入人体初时不会提现,只有半年后金蚕长大时,会开始在体内搅动,所以才会出现头晕呕吐的症状。第一次发作之后,金蚕又会进入休眠期,一年后开始发作第二次,并在人体内产卵,待到第三年所有的幼卵都长大之时,再发作最后一次,所有的金蚕破体而出,那时也就是中蛊之人丧命之时了。”
宛南听她解释完这金蚕蛊,手里的药杵都被吓得掉在了地上。原来,她体内的这种蛊毒尽然如此狠毒,到时候所有的金蚕破体而出,其死状与临时前有多痛苦,就算是不说也可以想象了。
“你小心点。”洛华神医将药杵捡了递给她,继续解释道:“你已经发作第二次了,现在那金蚕已经在你体内产了卵,所以得以各种药碾碎成粉,熬成汤药,待你泡澡,药气顺着你的肌肤进入你体内,慢慢的杀死你体内的金蚕与幼卵。不过那金蚕毕竟已经长大了,你要杀死它它肯定会尽力反抗,到时候痛苦的还是你,能不能熬得下来还得看你自己了。”
宛南不安的动了动,一想到现在体内有一条虫,还在她体内产了卵,她便浑身难受。到底是谁,如此恨她,会对她下如此狠毒的毒呢?
于是,她抬头问道:“洛华神医,这蛊要如何才能下入人体之内呢?”
洛华神医答道:“这简单,你吃的,喝的,只要从你嘴里过的都可以,你想想在你第一次发作正好半年之前,谁给你吃了喝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
第一次发作?宛南回想,她与天景炫成亲只有几天就开始回南璃了,而她也是在回程的那天开始发作的,所有当时才会以为是晕了马车。她当时还奇怪,为何以前从来没有晕过马车,那次会晕得那么厉害?当时天景炫的解释是,可能是以前从未坐过那么远的马车,所以才会晕。她也觉得是这样,谁想得到原来竟是蛊毒发作了。
蛊毒发作的半年前,那不是?
她忆起在她离宫的那天,两年未走出慈宁宫的太皇太后突然叫住了她,赐给了她一杯酒,说是全了她们婆媳一场的缘分。她当时不疑其他,便喝了那杯酒,现在想想,太皇太后的那杯酒赐得太突兀了一点,好似是临时起意要赐她一杯酒一样。而半年之后,正好是她蛊毒发作的那一天。
原来竟是她吗?可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对自己下如此狠毒的蛊毒呢?难道,她真的就如此恨她吗?
她回忆起第一次见太皇太后时的情景,那个时候她还是先帝的皇后,她跟着母亲进宫参加姑姑的册妃大典,她亲自为新册封的嫔妃们授宝印宝册,那个时候的她是如此的端庄高贵。
后来她因为替她解了围,而经常被她叫入长乐宫陪伴静和公主,虽然静和公主总是各种为难她,可是皇后娘娘却一直是那么的平易近人。
尽管后来因为静和公主与乐平郡主的事疏远了她,可她也从不曾为难过宛南。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那个端庄高贵,平易近人的皇后娘娘,为何会变得如此狠毒,而她自问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又为何如此恨她,又为何要对她下如何狠毒的蛊毒呢?
…………
解蛊的过程果然如洛华神医所说的那样,痛苦无比。
宛南全身泡在洛华神医所配置的药水里面,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裂开了,脑袋也好似要炸开一样,特别是腹部,好像有千万只虫子在搅动一样。她也不明白,明明只有一只虫子,为什么竟能搅得她全身都痛?
宛南痛晕了几次,可每次一晕过去便要被洛华神医用针扎醒,只有她醒着那药才能进入体内,所以她本能晕过去。
天景炫在旁边也是看得心疼得不得了,可恨自己不能替她受了这罪,只能将手臂伸进她的嘴里,让她咬着,以免她咬到自己的舌头。
就这样过了七天,每天都得跑三个时辰的药水,宛南的疼痛之感才慢慢减轻,天景炫的手臂也被她咬得血肉模糊了。
她每次都看得要心疼半天,求他下次不要将手臂塞到她嘴里了,而他每次都是当时答应,待泡药水时又将手臂递给了她,她当时痛得死去活来,那顾得上这些,只能抓住东西就咬了。
好在洛华神医被天景炫的柔情所感动,特意配置了伤口恢复快的药,可再快也快不了宛南咬的速度,所以手臂就一天比一天血肉模糊了,宛南也只能每天含泪为他敷药。
好在疼痛之感慢慢减轻了,过了半个月就完全消失了。洛华神医替她把了脉,说金蚕已经被杀死,现在只剩下幼卵了。
那些幼卵并没有孵化出来,所以杀起来要容易得多,宛南也不用那么痛苦,天景炫的手臂也不用牺牲手臂了。
“洛华神医,快点出来啊,救命啊!”这日宛南刚泡好了药水,一人便在外面大喊大叫。
宛南与天景炫对视了一眼,若没听错,这是刘子棋的声音吧?他怎么来了?这么着急是出了什么事了?
宛南赶紧穿好衣服出了门,见刘子棋正抱着红蔓站在院门外大喊大叫,而红蔓也脸色苍白,虚弱的靠在他怀里。
宛南见状吓了一跳,赶紧上前问道:“怎么回事,蔓蔓怎么了?”
刘子棋却不理她,抱着红蔓就往里面走,边走边喊洛华神医。
“红蔓?”陆子韩也跑了过来,见到如此场景也被吓了一跳。
洛华神医打开房门,不耐烦的问道:“大喊大叫的干什么?要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