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为我牵红线无弹窗 他是我的
“在干嘛呢?”正在编绳结的春杏动作一顿,手中刚成型的绳圈随即散开。
“小姐。我,我没事干,就编着玩玩。”
“没事干啊~三哥的午饭送去了没?”
她一听到三哥这两个字,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半成品。开口回答:
“送,送了。”
说出的话却像是自己咬到了舌头。
“哎哎~就问你一句,怎么变小结巴了。”
我扶住她的肩膀,示意她抬头看我,果然收获了一张艳若春桃的脸。
很明显,这丫头有小心思了。只是她中意的那个人对她来说真的不知道是福是祸。
“小姐,干嘛去?”
“带你找点事情做。”
烈日炎炎的夏日午后,被太阳晒得快冒烟的青石板路上忽然出现了两个打着伞的人,这样的场景肯定会吸引不少人的目光。所以春杏刚刚褪去的潮红很快又悄悄爬上了脸颊。
“小,小姐,他们都看着我们呢。”
她不说我还没注意,顺带这么一瞥眼,路边几个无所事事躲着烈日的摊主还真是明里暗里朝我们看。
“那你把伞给我,这么毒的太阳,没打伞我肯定是不会出门的。”
春杏脸色有些苦,对着我又是使眼色又是摇头的,就差拽我衣袖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是小姐你这身打扮,太惹眼了。”
垂眼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我好像明白春杏的痛苦了。
为了掩人耳目,今天出门我特意换了一身男装。但我忘了这不是拍电视剧,光天化日的一男一女打着一把伞在人眼前晃,这个时代的老古板们没指着鼻子骂人就不错了。
但是事已至此,我只好拿伞柄碰碰春杏小臂,示意她尽量不去理会那些‘意味深长’的目光,好在荣和轩不算远,眼见着就要到了。
之前三哥答应去求的平安福我昨天就让筌笙给袁老板送去了。那小子办事利落却不急躁,把他要过来真是要对了。
福缘寺的平安福小巧精致,跟寻常黄符纸的质地不同,薄铜质地的福包长得像个小螺壳似的。挂在转运手链上不仅不显得累赘,反而更衬得手链秀雅绝伦。
春杏今天打扮得很高调,能插的钗环我都给她插上了,衣服也选了一套质地最好的水烟锦,特别符合将军府小小姐贴身丫鬟这个高调的身份。
我不方便露面,只得隐在街角,密切注视着对面荣和轩店面里的一举一动。
袁老板不愧是整日游走在达官贵人身边的老油条,那双‘鬼眼’在春杏进门的时候就盯上了她,进门迎客是规矩,但是他的那步履神态却不似一般店主那样点头哈腰的,反倒是有些不卑不亢的架势。
这个人,还有点意思。
按照事先商定好的,春杏先从外往里逛。停留时间有长有短。比如头面区停留的时间就短一些,走到戒指手镯区就停留长一些。总之进门不能就立马奔着手链去,那样太明显了。
因为离得远,我只能看到两人嘴巴一张一合的,压根听不到他们说话。但是看春杏游刃有余的样子,心里瞬间有了底。
等得有些无聊,撑伞的手也有些发酸。我索性挪了窝,跑到路边的槐树下面躲阴凉去了。
树下凉风习习,我闭上眼小憩,在阵阵叫得懒洋洋的蝉鸣声中,身体刚刚放松,困意就如潮水般袭来。
我做梦了,第一次用希希的身体做梦,这种感觉很不熟悉。毕竟以前梦里高阳的一颦一笑,欢喜伤悲都是我能深刻体会到的。
而这次梦里的希希,不是将军府里的小霸王。只是个需要母亲拥抱父亲陪伴的寻常小孩,夜里也会偷偷躲在被窝里哭,也会怕黑。
直到那年生辰,她第一次见到那个叫徐戍的男孩起,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小时候的希希很怕一个人睡觉,父母不在的日子,她都是抱着小春杏睡的。还只敢偷偷地做,因为她怕二哥笑话她。
但是自从徐戍住到她隔壁的小院之后,少年的出现像是打开了她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可能是从小就在军营里长大,徐戍养成了一套很严格的起居习惯。不到卯时就起来了,直到练完一整套的刀枪剑戟才会用早饭。
因为离得近,所以希希跟他共用一个小厨房。厨子准备早饭的时候自然会多准备一些,比如包子这类比较费时间的吃食。所以睡到日上三竿还基本不挑食的希丫头压根不会知道自己每天吃的早饭是人家徐家少年吃剩下的。
一来而去,两人的饮食口味竟然出奇的统一了。徐戍偶尔来串门时总会给希希带点自己喜欢吃的小玩意,吃人的嘴短,徐家少年在希希心里的形象仅仅就因为这些小零食陡然上升了几个层次。
相比同样出身于将门的三个哥哥,徐戍对她的好是清清楚楚的。徐戍的陪伴更是切切实实的。小到逗猫遛狗,大到上房揭瓦。希丫头惹了祸第一个出来为她顶锅的人也一定是徐戍。
但徐戍对希希的好也不只是一味地宠,作为一个有原则有底限的少年,他从不允许希希在自己屋里留宿。而且不管两人为了玩偷偷跑出去多远,每天掌灯时分她一定会送希希回家,从无例外。
将军府的人都知道二少爷向来跟小小姐不对付,如果身边没个劝架的人也从不敢让两人独处一室,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二少爷为什么会讨厌那个见谁都和和气气的徐家少爷。
我原以为希希二哥讨厌徐戍是因为他总护着自己妹妹,本着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的宗旨,他会讨厌人家也是情理之中。可是当我以当事人的视角重新经历一遍往事,我发现自己真是错得离谱。
我对少年徐戍的第一印象是他帮希希上树去取风筝却摔了个狗吃屎的那次,可能是因为他对希丫头予取予求的态度,虽然他顶着一张神似潘唯宁的脸,却让我生不出多少心动的感觉。
但是这个少年待在将军府的这几年,竟然从没有一次跟视他为敌的二少爷有过正面冲突。相反,知道这点的他对希希二哥依然是和和气气,有礼有节。
相比二少爷,徐戍跟老大和老三之间的关系就完全掉了个个儿。我知道大少爷从来醉心兵法战阵,但我从未听说过府里那个唯一能跟老大彻夜畅谈兵法的人竟是徐戍,两人说是主客,更胜知己。
老三尚文,不喜舞刀弄枪。平日的难得的消遣就是下棋,老大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他,二少爷又是个著名的臭棋篓子。希希更别提了,她压根不会也不学。能跟老三闲敲棋子的还是徐戍。
希希呢,梦里的希希好像总是在捣乱,徐戍跟老大讨论兵者诡道的时候,她专门往两人的屋子里送刚烤好的热腾腾油汪汪的烤鸡,还非逼着两人当着她的面吃完。
徐戍跟老三对弈的时候,她又在窗口扮鬼故意吓唬两人,惊得老三差点把棋盘掀了个底朝天。
可是我仿佛能听到梦里这个乍看起来只会调皮捣蛋的女孩心里的话:
戍哥哥是我的,只能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