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为我牵红线无弹窗 陷阱
“大哥,你怎么?”简虎神色轻松了不少,颇不在意道:
“你不爱听的那些话,未见得我就爱听。”
说着,将自己如铁塔一般的身子摊成一个大字。这理由真是让人无法反驳。
“四弟,我不知道你与那朝日郡郡守有何过节,但我永远是你哥哥。”
这么明显的吗,就被看出来了。我无声笑笑,感受微凉的秋风。
既然禄哈泰就是克扣军粮的人,那保不齐这人还有什么谋划,我那个将军爹就这么一直吃着哑巴亏,也不知道到底藏着什么后招。
但是我隐约能感觉到,这样安宁的日子不多了。
九月二十八,深夜,整军开拔。主将徐戍亲点了莫干郡内的两千军士支援我前线的将军爹,前线战事吃紧,军粮也不多了,情况不容乐观。
行了整整十日,背着米袋子的我们来到了西部边境,举目之处早已狼烟遍地。一只小队正在打扫战场,我们停了一阵又继续赶路。
为了减少消耗,两千人的队伍不仅自给自足,还带了两年多石粮食,为的就是解前线的燃眉之急。但是这么多张嘴都等着,谁心里都没有底。
除了零星的几个残兵,我们没有遇到任何大规模的正规军。并且泛泛几个字的情报,前方战况到底如何,目前尚且做不了任何推论。
徐戍下令整个队伍昼伏夜出,全军减缓行进步伐。整个作息时间被颠倒,我有点吃不消了。背着几十斤的粮食,走路都有些打飘。
简虎、陈林三人各自帮我分担了一些,每每看到他们的脸,我都有种猛虎落泪的冲动。
“报告长官,前方抓到一名斥候。”
徐戍让手下人把那衣襟残破、满身是血的斥候带过来,看装扮像是大哥的手下。
“军校大人被困城中半月有余,粮草殆尽,请长官速速赶去救援。”
那人明显凭着一口气赶到,说完之后就气绝身亡。徐戍脸色大变,亲自检查了那斥候的尸身,搜出了一封密信。
休息的时候,陈林、胡安平被派去埋尸体,我拉着简虎赶紧跟了上去。这人一身都是伤,外衣也残破不堪。
陈、胡二人挖坑的时候,我终于有机会细细观察尸体。本来也就是凑个热闹,毕竟是具尚有余温的尸体,我也没凑太近,只一个劲地盯着他那身破衣服看,可看着看着品出些不对劲来了。
老高以前告诉过我,汉人穿衣形式多右衽,但是这人却是左衽穿法,这是一些少数民族的习惯。但是清人也算少数民族,不知道穿着会不会有不同……
思及此,我撒腿就往回跑,留下简虎他们三脸懵逼。
回到大本营,我像是个疯子一样逮着士兵的衣服看,但是无一例外,都是右衽!如果那名斥候真是大哥手下的兵,这其中是否有蹊跷?
当我呼哧带喘地回到埋尸地,陈林和胡安平正准备将尸体拖入土坑,我见状不妙,一个猛扑,抱住尸体的脚就不撒手了。
“四弟,你这是干嘛?”
“这人你认识?”
我猛摇头,上前去掰两人拖着尸体的手。
“呼~~不认识!”
简虎也觉得我有些莫名其妙,准备来拉我,却被我一个闪身躲开了。
“这是干嘛?”
陈林一头雾水。跟身边的胡安平面面相觑。
“这尸体,有,有问题。”
三人围着躺在地上的尸体和蹲在旁边的我,举高临下的目光有些迷茫。
“看这衣服的穿法,左衽!”
说着我一把拉开外衣,露出了里面斑驳的内衫。
“内衫也是左衽。再看衣服上的破损,跟尸体上的刀口明显对不上。是不是出大问题了?”
简虎面色一变,连忙蹲下来验证。一一比对完刀口后,又将尸体的两臂摊平,细细摩挲起手掌来。
“此事有鬼,这尸体手上的茧子乃是常年握缰形成,还有指根的茧,说明他绝非清人。”
陈、胡二人面色巨变,将尸体挪回马背,先一步赶回大本营。我跟简虎被落在后面,跑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
“什么!你们所说是真?”
“此乃,我大哥与四第首先觉察,请副长官容禀。”
徐戍的目光如聚光灯一般射了过来。随即一个箭步上前,将我一把拉至一边。我都没看清他是什么脸色。
“希希,你怎么过来的!”
此时已是晨光熹微,我万万没想到竟然一眼就被人认了出来,一时竟不知道如何狡辩。
“你松开,他们都看着呢。而且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慌忙挣开他的手,试图将话题重新带入正轨。
“不行,我派人送你回去。”
这人还说不听了是吧,我急得说不出话,脑子一热就伸手捏住他的两颊,徐戍被我这一下惊得愣在当场,嘟起的嘴唇暂时崩不出半个字来。
“你给我听好了,我怎么来的不重要,不许再问。送我回去你就是个死,懂吗?那个斥候是假冒的,这是个陷阱。”
徐戍的脸在我的魔掌下被捏得像是个鼓满了气的河豚,懵懂中带着一点蠢萌。两片唇一张一合,道:
“可是,他身上有你大哥的亲笔信。”
手上的力道丝毫未松,他解释起来有些费劲。也不跟他多说,伸手就往他怀里掏。
“希~希”
面前的身躯不可抑制地往后略缩了缩。拿出信件后,我松开了略微有些发麻的虎口。
看字迹的确是我大哥写的。但是细读两遍之后,我品出些不对劲来了。我是看着将军家这三孩子长起来的,老大的性格向来沉稳,就算是真的火烧眉毛,不,就算是敌人的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如此急躁。
“这信,一定不是大哥写的。但是他可能真的快要弹尽粮绝了。”
时间不等人,徐戍跟副官简单说了两句,两千人的队伍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沿着假斥候所指的方向走,剩下的一半沿着另一方向立即开拔。
第二次拒绝了徐戍让我上马的要求后,他没了耐心,一把抄起我来箍在身前。
“放手”
“再动,我就打晕你,找人送你回家。”
这回,威胁终于起了作用。